“昨天随一位前辈去京都,见到十三月的主人幸村昶,之前从真田爷爷那里听到过一部分。”
“阿昶啊,咲原来见到他了。咲对他的印象如何?”
“不简单。”从幸村昶有意无意透漏出来的欣喜,他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思考再三他才做出来这里的决定。
“看来阿昶那孩子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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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我的,是我先看到的!”
稚嫩的童音传来,手电筒的亮光落在两人身边的树干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敏捷地爬上树,取了什么下来。
“雨濑和芷江啊,丫头们好啊。”幸村光邦笑呵呵地和两个小姑娘打招呼。
“幸村爷爷。”两个小姑娘都穿着轻薄的夏季浴衣,一个长发一个短发,短发的小姑娘赤着脚,就是刚才爬树的那个,乌溜溜的大眼瞄着咲,“幸村爷爷,他是谁呀?”
“芷江不认识了吗?去年还见过面的……”
名字芷江的小姑娘两道眉皱得紧紧的,思考了半天,乌溜溜的眸子里似乎坠落了流星一样明亮璀璨,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拍着手,“啊,我记起来了,是咲哥哥——”
“嗨嗨… ”咲应着,微笑。
小丫头抓住他的手,瞬间便熟惗了,乌溜溜的大眼四下张望,“精市哥哥没有来?”
幸村光邦取笑,“芷江丫头还想着精市,唔,想起来,去年精市回去的时候,芷江扯着精市的手,哭着说要当精市的新娘……”
芷江刷地红了一张小脸,松开了咲的手,拉了身边的同伴跑掉。
咲,重要的是坚持自己的本心,你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第二天上午,幸村光邦一大早又背着钓竿出去,咲坐在木质长廊择菜,幸村君代说中午改善生活,看到竹篱后面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他望过去的时候,脑袋便飞快地缩回去,他视线转开,便又探出来,如此两三次后,咲便专心手中的工作。
孩子蹭啊蹭挪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手托着下巴,糯糯地叫他,“咲哥哥——”
“芷江,雨濑没有和你在一起?”在他记忆中,这两个孩子感情好,通常是形影不离的。
孩子听他这样说,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蓦地红了,嗫嗫说不出话来,最后憋急了,吼出来,“咲哥哥不要听信幸村爷爷的话,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当精市哥哥的新娘——”吼完看到咲的表情,小脸蓦地起了大火般通红通红,刷地背过身,给了他一个后背,半天没有吱声,手指在地上画呀画。
这孩子……
“芷江——”咲轻轻地唤,“今年已经上国小了吧……”想起自己国中一年的事,好多都已经记不得了,纯粹美好的年纪,看到眼睛里的东西只有黑白两种色彩,那种年代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咲哥哥,神奈川也和这里一样吗?”孩子张着明亮的眸子,澄澈透明,那里还没有沾染世俗的任何颜色。
“神奈川啊,差不多吧,天也是这样蓝,风总是暖暖的,站在学校最高的楼顶上,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和天空一样的颜色,黄昏的时候,天地海都会变成橘红的颜色……”那种颜色由不同深浅的橘色和红色金色层层叠叠而成,瑰丽壮观。
其实有这样的心情,记得这样美好的景色,是因为他的心情。那里有爱,所以即使置身陋室,他也会感觉那是华庭,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朋友……
幸村光邦问他,你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是的,他想他已经知道了。
“咲chan——”幸村君代唤他,咲应声,“芷江,中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奶奶有做糯米糕。”= =咲学坏了,“诱惑”人家孩子。
“要!”
咲在这里呆了将近半个月,每天和芷江满田野滚爬摸打,真真两个“野孩子”,雨濑就比较文静,总是柔声细语地提醒“无法无天”的两人,当然结果是被拖下水。
孩子明净的笑靥,镇上居民的淳朴热情,咲有些明白爷爷安居于此的原因了。
有的时候,咲也会跟着爷爷去钓鱼,或者被调教有关摄影方面的技艺。幸村光邦年轻时放弃家族继承权的一半原因是因为摄影这项爱好,另一半根据父母的说辞、咲的推断以及当事人的拒不承认,是因为他现在的妻子。当年幸村光邦修学旅行来到这里,便对这里一见钟情,同时认识了镇上美丽的少女仓木君代。
出云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神社,数量多,而出云神社更是远近闻名。仓木君代家里也是经营神社,作为继承神社的巫女,年少时便已在镇上非常出名。
当年幸村爷爷是一见钟情,只不过人家少女不然,数年之后幸村爷爷舍弃了家族的包袱,终于抱得美人归,言辞颇为自得。如今,周围的四邻八舍对于当年的“情景”依旧津津乐道。
一次咲壮着胆子问起,被幸村光邦揪着脑袋一顿“教训”,完了,老人看着晚霞下面粼粼的水面,垂钓的浮子随着水面轻轻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从来都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咲,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此后,真真正正地放开过去,可以扬声的笑,再也不带前世种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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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孩子坐在僻静的树荫下,抱着一部厚厚的书,认真地看着,不远处的草坪上几个孩子在玩儿。孩子有着精致秀美的容颜,虽然未脱孩童青涩稚气,却不难想象日后肯定也是美少年一枚。
头发似乎长了,这样低着头看书的时候,额前的发,轻轻漫过了眼睫。
旁边的孩子似乎玩腻了游戏,向这边看过来,其中一个孩子对同伴使了一个眼神,一群孩子笑着,向树荫下走来。
领头的孩子伸手夺过孩子捧着的书,翻了翻看不懂,丢在地上。
孩子抬起头,眉眼沉静,俊秀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大概就是常说的典型面瘫),“弄坏了书,老师会让你赔的。”声调没有起伏,吐字清晰。
领头孩子推搡了他一把,孩子身体趔趄了一下,水蓝色的眼眸里面有什么在蕴积,如同暗夜波涛汹涌的海面。
“幸村咲,不要仗着老师偏向你……”
“所有的女生都喜欢和你玩……”
“明明都不会笑……”
……
噼里啪啦——
正说得起劲的孩子被人从外面一个个撂倒,新来的少年双臂抱胸,一脚踩在一个人身上,表情凶凶的,“谁让你们欺负我弟弟?!”
“幸村精市?!”
叫出少年的名字,躺在地上的孩子身体开始颤抖,还不懂掩饰的眼里有着恐惧,幸村精市“魔王”的名头他们进来这所幼稚园的第一天就听说了。
“哥哥,放他们走吧。”小孩子吃力地从地上抱起厚重的大部头书。
少年切了一声,不甘愿地把脚从人身上移开,恶狠狠地威胁,“再敢欺负我弟弟,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
几人连滚带爬地走掉。
少年蹲在小孩子身边,看着他手里的书,一瞬间从魔王形象转换成纯洁的小白兔,鸢紫色的大眼闪亮闪亮,“咲,咲,你又在看什么书?这书里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呢……”
仔细看,孩子没有表情的脸线条蓦地柔和了,短短的手指按着书页上的字,一字一句念出来,嗓音糯软青稚,在那个午后随风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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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紫色的眼眸笑意盈盈,流进了日头天光一样璀璨明丽,让医院一干护士小姐眼中红心闪闪,“幸村君,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幸村噙着笑,“做了一个好梦。”结束了今天的复健,抓了旁边的毛巾擦汗。
一个年轻的护士从门口走过,看到他停住脚步,笑吟吟,“幸村君做完复健了,一个俊帅的少年来看望幸村君。”感叹,“啊…啊——幸村君的朋友长得都是这样美型。”
幸村微笑着道谢。
刚刚踏进走廊,就闻到了漂浮在空气中熟悉的花香,脚步忍不住急切了起来。胸腔里急切腾升的思念生生地扯疼了他的心肺——
“源一?”
站在门口,看到站在病房里面的少年,想象和现实的骤然落差让幸村极度不适,忘记了掩饰眉眼的失望。
大抱的矢车菊放在病床边的桌上,水蓝的花瓣还沾着水珠,新鲜水润。源一放下手里的素描薄,神情恁没诚意,“抱歉抱歉,不是幸村你心中想的那个人。”
幸村收拾好表情,道谢。
“幸村,”源一看着桌上的花瓶,瓶中三枝矢车菊已经蔫了叶子,花瓣凋零殆尽,伸手一把抓起来,泡在水中的花枝已经变黑腐烂,“该说你是念旧,还是固执。”扬手,干净利落地丢在门口的垃圾筐里,拆开包装,把新买的矢车菊插进去,“就当是咲托我带给你的吧。”
末了,拍拍手,转身。(= =源一sama,你好像忘记换水了。。。。。。)
幸村看着他做这样一系列的动作,没有阻止。“源一,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这瓶花吧。”
源一刷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折扇,眉眼挑起来,很骄傲,“我没有那么无聊。不过,如果是小幸村,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呢……”
幸村找出纸杯,给他倒水。管他大少爷喝不喝得惯,反正病房里面只有饮水机烧的白开水。漫不经心地询问,“上周和咲去了京都,来医院探病,怎不见你给我带些京都的礼物?”
对源一这个人,幸村想,这种嫉妒的感觉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消除。心中腹诽,论相貌,论能力,论关系,他哪点也不输给源一,为什么每次听到咲用明朗的语气提到源一这个名字的时候,胃里就酸酸的。其实,源一这个人,真的是很不错的朋友,爽朗冷静,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帮助。
源一陪着他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光,临走,打哑谜般,“幸村,你已经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情了吗?”
幸村眼神明锐,词锋毫不相让,对源一这人,什么情绪也不掩饰感觉最舒坦,“咲是我们家的,不用你操心了!”
“那就好。”源一对他挥挥手里的折扇,转身,“哎呀呀,小幸村回来就不在冰帝了,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才三个月,又匆匆分别……”
真正的心情……?
幸村回头,看到房间里面新换的矢车菊,簇簇招展,一室花香弥漫,蜿蜒明媚的笑意在脸上泛起,早就明白了,只不过……急躁不得。
闭上眼,耳边似乎听到少年清润柔和的嗓音。
お兄さん(兄长大人)……
如果说咲是恋声的,大概他也是,眷恋着这样嗓音发出的每一个言辞,每一句话。
神奈川的天空是明净的,空气新鲜潮湿,带着大海的气息。
“老爹。”
清润柔和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圆圆胖胖的老板从柜台后面抬头,看到少年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手里提着一个小包笑意盈盈地走进来,水蓝色的发眉,明亮秀丽。
“咲啊,好久都你没有看到你了,呵呵……”老板和蔼地笑着,一边招呼店里熙熙攘攘的客人。
咲放下东西,帮忙招呼客人,这种事情以前常做,倒也熟练。
“老爹,今天客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人流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