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下里一看,发现明叔刚才摔倒的地方,有一簇簇与众不同的小蘑菇,上面有层绿色的粉末,他十有八九是在扑倒的时候在上面舔了一口,这是不是就是那种笑菇?那粉末竟然如此犀利,沾到口中一点,就变成这样,这么笑下去不出几分钟,就能要了人命。
我急中生智,赶紧猛抽了明叔几个耳刮子,又掏出北地玄珠放在他鼻端,这北地玄珠的气味非常极端,明叔一闻之下,猛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止住了笑声,但脸上的肌肉都笑抽了筋,一时恢复不过来,还在不停的抽搐,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这时一颗步枪子弹射在了我附近的蘑菇上,我猛一回头,透过朦胧的薄雾,看到胖子在“皇帝蘑菇”上举着枪不断挥动,好像在通知我赶快撤离。
附近的一片大蘑菇一阵晃动,那条全身黑色甲壳的大蜈蚣钻了出来,明叔的位置刚好暴露在它的面前,我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扯掉防毒面具,先对“皇帝蘑菇”上的胖子打个不要开枪的信号,然后惊慌的对明叔说:“明叔,你身后这蜈蚣怕是要把你吃了,你舍身救我,我一辈子也不忘,回家后一定给你多烧纸钱,你是救人而死,一定可以成正果,我先恭喜你了。”
明叔惊得呆了,忙回过头去看身后,两眼一翻就要晕倒,我赶紧把他拉起来,对他说道:“行了,不跟您老人家开玩笑了,那家伙一露头,我就看出来了,不是蜈蚣,是只生长在地下的大丸暇,是吃素的和尚,当年我们师不知道在昆仑山地下挖出来过多少只了,很平常。”
明叔听我这么说,这才仔细看身后那东西,五六米长的一只节肢类“丸暇”,这只又胖又粗的大甲虫,头前长着一对弯曲坚硬的触角,用来感应探路,全身都是黑色,只有脚爪是白的,粗胖的身躯下也有蜈蚣那样的百足,这东西很蠢,只吃地下的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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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长出一口大气,抹了抹汗,这条老命算是又从鬼门关里捡回来了,勉强对我苦笑了一下,我问他有没有见到Shirley杨和阿香?
明叔刚要回答,忽听一阵脚爪挠动的声音,我们扭头一看,见附近那只“丸暇”的身体缩成了一团,一节节的圆弧甲壳将它包成了一个大轮胎的样子,我脑门子上的青筋一蹦,这是御敌姿态,在附近一定有某种巨大的威胁,我抬头去看高处的胖子,胖子已经不用旗语了,轮起胳膊就一个动作:“危险,快向回跑!”
第220章 湖中升起的照明弹
在起伏错落的蘑菇森林中,“丸暇”突然缩成了一团,站在“皇帝蘑菇”上的胖子也不断抡起胳膊,打出紧急撤退的信号,我见状急忙一把揪住明叔的胳膊,倒拖了他向后便走。
身后传来一阵阵蘑菇晃动的声响,听声音数量不少,至少是三面合围,只有湖边那个方向没有,我也顾不得回头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管向胖子所在的位置一路狂奔,胖子始终没有开枪,这那些东西离我尚远,或者没有追击上来,等我们攀着梯形蘑菇山,回到“皇帝蘑菇”上的时候,明叔立刻倒了下去,“呼哧呼哧”像个破风箱似的喘作一团。
我和胖子拿出望远镜,顺着来路向回望去,就在刚才那片蘑菇丛林的空地上,出现了数百只形态好像小狐狸或雪鼠的“地观音”,它们这种家伙皮毛胜似银狐,齿爪锋利,擅长打洞,又因其叫声似虎,所以学名叫做雪虠,不过它们只能在有温泉或地热的区域里生存,生性狡猾残忍,在喀拉米尔也有人俗称它们为地狼,或者叫“地观音”,很多当地人家中,都有这种动物毛皮制成的生活用品,价值极高,东北也有,不过数量少,毛皮样子也不如昆仑山的,更像是黄鼠狼。
大群“地观音”像是一道白色围墙,将那只“丸暇”紧紧围住,它们好象纪律森严,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沉默的趴在周围,不多时,从队中爬出一只银毛“地观音”,它似乎是这些“地观音”的首领,只见它抬着前爪人立起来,用爪子推了推那一动不动的“丸暇”,然后围着它转了两圈,便又回归本队。
这时,其余的“地观音”纷纷上前,接近“丸暇”后,在极近的距离张开嘴,顺着“丸暇”紧紧缩住的硬壳缝隙吹气,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丸暇”似乎耐不住痒一般,把缩紧的甲壳伸展开来,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被数十只“地观音”推翻过去,仰面朝天,只能任其宰割。
由于距离太远,虽然这洞中到处都有荧光,但中间间隔黑暗的区域如果太多,光线也就被地下空间的黑暗吸收减弱了。我和胖子无法看清那些“地观音”使得什么邪招,只见那可怜的“丸暇”像只大虾一般,顷刻间就被剥去了壳,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肉来。那群“地观音”们剥了“丸暇”的肉,扛在身上,抬向远处的角落里去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趴在“皇帝蘑菇”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成百上千的“地观音”,我们倒不在乎,只是刚刚那一幕,却绝不是“地观音”这种野兽能做出来的行为,它们的习性都是三五成群,很少有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而且又井然有序。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们剥了“丸暇”的肉之后,并不争食,好象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将食物运到别处,可这些家伙绝不像白蚁那样有储藏食物的习惯,这种行为太反常了。
胖子想了半天说:“也许它们知道最近物价上涨幅度比较大,想囤积点紧俏物资,这就是一群搞投机倒把的。”
我摇了摇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那些记载着古老仪式与传说的人皮壁画中,还有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事迹里,都不止一次提到“魔国”的祭师可以驱使野兽,统称“妖奴”,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古时一些已经失传的药草和配方,确实可以控制野兽的简单行为。
我感到那些“地观音”很不寻常,它们一定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那些食物也不是给它们自己吃的,可能在那地下祭坛附近,有某种守护祭坛的东西,这些奴才可能都是给它运送食物的,如果Shirley杨和阿香误入祭坛,她们势单力孤,那可就麻烦了。FKn白马书院X#Z
眼看大群“地观音”远远离开,它们大概又去捉别的食料了,明叔也总算把那口气喘匀实了,我问他能不能自己走动?要是走不了,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得到第二层地下湖去找失散的那两个人了,可能这皇帝蘑菇上有种特殊的气味,一般的东西不敢接近,留在这里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
明叔立刻表明态度,被水从神殿里冲下来的时候,没看见其余的人,仗着自己水性精熟,大江大洋也曾游过,才没喝几口水保下这条命来,现在当然是要一起去找,阿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不瞑目。于是我们从皇帝蘑菇上下来,迂回到地下湖边,这里的大蜉蝣更多,不仅空中,地上也全是它们和未能褪壳的幼虫尸体,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片死亡的荧光之中。
湖边还有几条巨大的天然隧道,地下湖的湖水分流而入,形成一条条庞大的暗河,这还只是暴露出来的,加上隐藏在地下更深处的水系,造就了这里错综复杂的巨型水网,有件事不用说大伙也清楚,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迷路了,根本不敢离开双层地下湖太远,四周全是未知的区域,完全陌生的地质地貌,包括那些从没见过的古怪昆虫,而且那筛子般的弧顶,下来容易,上去难,没有可能再从那里回去,想到这些便觉得有些忧心忡忡,Shirley杨身上带着照明弹和信号枪,按理说应该通过这种工具跟我们取得联系,但迟迟不见动静……我实在是不敢往坏处去想。
这片地下湖甚大,我们沿着湖走了很久,才走了不到小半圈,始终是不见Shirley杨和阿香的踪影,我看胖子倒是还行,什么时候都那一个德行,就是饥火难耐,看见什么都打算捉了烤烤吃掉,而明叔则是又累又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于是给他们鼓了鼓劲儿,这地下湖里肯定有好东西,早就听说“龙顶”有西王母炼的“龙丹”,说不定咱们走着走着,就能捡上一锅。吃一粒身轻如燕,吃两粒脱胎换骨,吃一把就与天地同寿了。
胖子说道:“胡司令,你个二政委又来唬我们,我听这套说词怎么有点像算命的陈瞎子卖大力丸时侃的?你现在也甭提什么龙丹仙丸,能给我来把炒黄豆,我就知足了。”
我对胖子说:“你这是小农主义思想,小富即安,炒黄豆有什么吃头?我真不是蒙你们,这片地下湖绝不是一般的水,这是什么地方?在风水中这是龙顶,这些水都是祖龙的脑浆子,不信你下去喝两口试试,比豆汁营养价值还高,喝几口也能解饱。”
明叔一听我们说到吃的东西,咽了口唾沫,不以为然的说:“豆汁那是很难喝的嘛,想当初我在南洋,什么没喝过?当然是什么都喝过了,我们那里也很注重风水的。但是难道风水好的地方,水就有营养?没有这个道理嘛,胡老弟你这可就有点乱盖了。”
我心想这港农又不是刚才吓得跟三孙子似的了,于是对明叔说:“风水一道,不得真传,终是伪学。您老人家对这里边的门道才了解多少?我实话告诉你说吧,这地下湖的水不仅好喝,而且还值大钱,中国的龙脉值多少钱,这湖就值多少钱,并不是有昆仑才有龙脉之发,没有这片湖,昆仑祖龙就什么都不是。古人有个很恰当的比喻,无襄阳荆州不足以用武,无汉中则巴蜀不足以存险,无关中河南不能以豫居,形势使然也,由于风与水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同样,没有这些地下水,昆仑山也就不配为龙首了,虽然除了古代魔国的信徒,可能外人没见过这片地下水系,但在几乎所有的风水理论中,都已经论证了它的存在,这就叫天地之造化,阴阳之同理。”wL4baima书院M(A
一番阔论,把明叔侃得哑口无言,但这一分散注意力,也就不觉得过于疲乏了,饿就只能忍着了,等把下落不明的Shirley杨和阿香找到,才能想办法去祭五脏庙。沿着地下湖的边缘绕了快一圈了,越走心里越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望着黑气沉重的湖中,真怕她们都已经喂了大鱼了,或者是被冲进了更深的地方,这黑咕隆咚的可上哪去找?
正当我们焦急不已,打算到那几条暗河河道里去找的时候,突然从下层地下湖的中心,升起了一枚照明弹,照明弹悬在空中,把湖面照得一片通明,四周受惊的蜉蝣拽着光尾向各处飞散,流光乱舞,这时的景象,就如同在黑暗的天幕里爆开的烟花一样光芒灿烂。
我和明叔、胖子三人惊喜交加,惊的是我们绕着地下湖搜寻未果,原来在黑暗的湖心有个小小的湖心岛,确实出人意料,喜的是既然那边打出照明弹,就说明Shirley杨至少还活着,也许阿香就在她身边,但借着惨白的光亮,湖中的小岛上只有隆起的一个锥形山,却不见半个人影,光线逐渐变弱,没等再仔细看,就消失在了湖中的黑暗里。
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