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的月琪是根本无力回答还是不屑于梵天的表现,她只是靠在门口看着这个突然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家伙,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流露。梵天却好象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精灵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我已经清楚,现在,我准备向你们提出一个条件,如果能够应允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目标能够得到更好更快的实现。”
“你们并不愿意干涉这个世界,只是在暗中观察着整个世界的发展,希望从中能够得到对你们有益的借鉴,以此来找到今后进一步提高的目标。如果你们真的是这样打算的话,那么就请不要再支持王天。”恐怕这还是梵天头一次和人说话用上如此恭敬的言语,“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和王天比起来,我要比他更为强大,因此也更有可能到达更高的境界。也许你已经对王天生出了感情,但是请衡量一下,是你个人的感情重要还是你们整个族群的利益重要。我要说的就是,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没有你们支持的王天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竞争,看看究竟谁能够代表这个世界上除你们之外的最高境界。你们所寻找的,不就是这样的一条路径么?如果你们杀了我,那么将失去这个最好的机会。”
实际上梵天又何尝想用这种差不多已经算是乞求的口气和别人说话?但是精灵族魔法的威力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尽管有那么一句话在前世里自己教训人的时候经常挂在口边,可是到了现在他才算真正明白了这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这样的神灵,在精灵族的魔法面前也是根本没有抵抗力,这不?刚才的光明魔法造成的波动在自己的体内现在也还无法平息,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当然,作为回报,我也可以保证……”梵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忽然猛地一震,僵在了那里。
“啊……”半晌,梵天才再次恢复了说话的力气,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莫明的能量正在他的体内翻江倒海般的激荡着,任凭他如何按捺,却是根本无法压制住。“光明系的魔法不是只能治疗的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突然浮现,“难道说精灵族竟然能够使用光明元素进行攻击?”他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盘腿坐在那里,试图进行调息。但是月琪魔法真正的厉害之处很快显现了出来,梵天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光明元素的影响下已经失去了控制,撕裂般的痛苦当中,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仿佛要脱离开来一般,在旁人的眼里,现在的梵天已经被一团浓密的白色光雾彻底笼罩住了。
外面的神卫没有得到神使大人新的指示,仍然忠实地执行着月琪刚才的命令,将整座府邸严密地包围了起来,就连闻声赶来的其他几位圣使都被客气而又坚决地挡在了门外。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梵天身上的光雾还是那样浓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脱力的耀日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梵天加在格瑞丝和冬妮身上的禁制也丝毫没有出现解开的迹象。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靠坐在门边的月琪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安慰性的笑容,直觉告诉她,即使自己的夫君现在来到了圣京,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危险了。她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和自己刚才突然施展出来的那个不知超越了自身本来的极限多少倍的魔法有关吧?虽然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身上任何有关光明魔法的气息,虽然一种彻头彻尾的劳累感已经将要整个占据她的身体,但是她的心中现在却是无比的高兴。勉力睁着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眸子仍然在虚空中闪烁着:“相公,相公……已经安全了,你快回来看看琪儿吧!”也许就是对王天的思念使得月琪的眼睛到现在还没有闭上。刚才的魔法,根本就不是她的身体能够承受的,就算是强大的精灵族也根本无法轻易施展。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月琪的眼睛闭上之后,她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现在完全是在靠着心灵上的一点最后动力支持着而已。
刹那间,无比夺目的光芒骤然充斥了整个房间。这光芒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识,竟然就这样持续存在了足足有盏茶的时间才消失。梵天的声音疯狂般的响起:“啊……我要杀了你!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杀了你!”一个变异的梵天出现在了月琪的眼前,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翼而飞,可能是由于光明元素的作用,他的身体有了非常大的变化。现在的梵天,身高足足超过了两米,手臂大腿足足粗上了好几圈,一个孩童般大小的肉球悬挂在背后,随着身体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哪里还有一个人的形象?
说不清楚是人是神还应该是鬼的梵天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安详地靠在那里的月琪,恶狠狠地吼道:“就是你,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就算你是精灵族,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要把你挫骨扬灰!”生命即将湮灭的月琪对于梵天的举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相公,相公,原谅琪儿,琪儿不能象我们的约定和你那样相伴终生了……你为什么还不来啊?已经没有危险了,我好想再看你一眼啊……”月琪的表现更加激怒了已经失去理智的梵天:“去死吧你!”妖魔般的高大巨人的大脚朝着月琪的小腹踩了下去。
就在梵天的脚即将踩在月琪身上的时候,他的人忽然就那样僵住了。一个柔和的女声突兀响起,丝毫不带杀气,但是听在梵天的耳中却成了地狱里的声音:“精灵族的人可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不知什么时候,又一个精灵族的神使出现在了房间里面。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宇宁却空手做出射箭般的动作,一支纯粹由高纯度的魔法元素构成的利箭闪着诡异的光芒,赫然悬浮在她双手之间……
“……钦此……”华龙援军登陆的海滩上,现在只有这个胖大的太监在几个锦衣的护卫的拥簇下傲然站在那里,华龙军所有的将士都跪拜在那里,含着激愤的眼泪听完了这道圣旨,很多人的心头简直在滴着血。“好了,你们都起来吧!”那个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恐怕就是龙御天亲来,架子也不会比他还大了,“皇上的旨意你们可都听见了,还不赶紧去办?”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仍然跪在那里。谁也不会相信被公认为华龙王朝历史上最为圣明的皇帝龙御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颁布出这样的一条圣旨来。在战场上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从来不曾退缩的将士们,现在一个个的身体都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微微颤抖着。她们谁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可是这的确是自己的皇帝的御旨,自己所必须无条件服从的最高命令。
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请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只要一天!一天之后,我绝对保证陛下的圣旨会被忠实地执行,所有的将士都会马上撤回华龙,不留一兵一卒。恳请钦差大人,哪怕就当您的船队在途中遭遇风雨,耽误了一天的行程。一切的责任,邵野愿一人承担!如果真的就这样放过了东瀛人,那么我们华龙今后将永无宁日啊!”
“大胆!”魏忠贤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低贱的兵士中竟然有人会出此狂言,自己可是奉天子的圣旨前来的钦差,就算是朱天鹏亲在也不敢有丝毫违抗,这个小子简直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天子御旨岂是儿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凡我华龙子民,圣旨就是绝对不容违背的天意!不将东瀛人赶尽杀绝,正能体现出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威浩荡,现在已经如此,难道说东瀛人今后还敢再次觊觎我华龙不成?”
“钦差息怒,”邵野并没有丝毫退缩,“在下邵野,经多日来反复激战,对于倭寇本性,已经有了很清楚的认识。在这些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仁慈的概念,对付他们,只有将其狠狠地打倒,再踏上一只脚,令其永世不得翻身。如果我们现在撤军,东瀛人非但不会认同我们华龙的仁义,反而会因此更加激励起他们的报复心,迟早华龙还将再次经受倭寇更为凶残的劫掠摧残啊!现在东瀛人的最后堡垒还没有被攻克,邵野可以保证在一天之内拿下东京都,将他们的天皇以及所有还活着的曾经策划进犯华龙的高官全数缉拿。之后,再由钦差大人宣读圣旨,方能显我华龙……”
“住口!”听了邵野“大逆不道”的言辞,魏忠贤的威风顿时显摆了出来,“竟敢口出如此胡言?皇上的睿智,岂是汝等可以猜断的?要不是看在你等浴血沙场为国征战的份上,就凭刚才的那一句话,就可以株你九族!究竟是谁接替朱天鹏的指挥?还不快把这个家伙给我拿下?”
“就是我。”邵野应声回答道,紧接着抬起头来,看着魏忠贤,“如果钦差大人执意不肯通融,那么邵野只好抗命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华龙的大好河山,可不能因为一道圣旨就毁在他手上!打下东京都之后,邵野愿任由钦差处置。真正是条汉子的,现在就跟我邵野走,去把倭寇最后的巢穴打下来!”听了邵野的话,很多人的身上都是一震,却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反了!反了!”魏忠贤哪里想到会遇到邵野这样的麻烦,大声叫道,“想不到在我华龙,居然会有这么多心怀不轨的反贼!你分明就是想打下东京都后自立为王!最近朝廷已经收押了上百名拥兵一方的反贼,就等秋后一并问罪,想不到在这里又让我遇到了一个!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归邵野统属的远征军的兵士们一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少帅成为反贼的事实,愣在那里没有人动。而伴随魏忠贤来此的戚家军中就有人闻言要上前捉拿邵野,却被戚继光的眼神阻止住了。
“哈哈哈哈,反了,好,你们都反了是不是?”魏忠贤忽然狂笑起来,又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来,“对你们的行动,圣上早有预料。这时天子密旨,凡有接第一道圣旨不遵者,以叛国论处!想活命的,现在就把他给我抓起来!”很多远征军的将士茫然地站了起来,看了看邵野,又看了看高举圣旨的魏忠贤,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我邵野所行之事,完全是为着华龙着想,何来叛国之罪?”邵野忽然暴喝起来,“就算是圣旨,也应该为天下亿万百姓着想才对!就这样饶了东瀛人,我们的后代将祸患无穷啊!”
“想不到你与那罪臣岳飞的话如出一辙!”魏忠贤的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扫了扫身边显然不想遵照自己号令的远征军将士,说道,“皇上曾经说过,如果遇到你这样的人,可以当场格杀。你赶快束手就擒,也许皇恩浩荡,还可以保全你家人性命。”
邵野的身体一震,却不是因为他后面的话:“你说什么?就连岳将军也被……”“违抗圣旨的,可不是只有岳飞一个,你们这些当兵的,仗着立过些微末功劳,便居功自傲,整个华龙军中,清理出来的你们这样的败类可不在少数。”魏忠贤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种诡异的气势,本来就已经阴阳怪气的语调变得更加娘娘腔起来,令听到他说话的人不由得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想举兵造反,先过我这一关!我有皇上密旨,你这样的反贼,可以先斩后奏!”
没有任何风声,完全是凭着那不知名的力量,缚在邵野臂上的一个零件忽然自己飞了出来,随着细微到了几乎听不见的“叮”的一声,正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