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但这些人中显然不包括观月初和冰帝的忍足,和同样担任场上指导的迹部。
观月初标志性的捻弄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神情复杂。上次比赛后,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剧本理论被不二周助彻底摧毁的时候,除了青学天才那居高临下的睥睨,浮上心头的还包括这个总无视自己女生的警告和冰冷的眼神,在观月初心里,对玄夜的感觉从莫名其妙上升到了高深莫测,立海大即使只是个经理,也不同于平常。
迹部眯了眼,确认了玄夜的出现。端坐的姿态优雅,迹部修长的指抚弄过自己的头发,同样灰紫色的眼眸里流转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深思冥想,点上眼角的泪痣,那始终居高临下的眼神和骄傲,此时像是蔓延到了全身的姿势上,甚至于存在于运动服的褶皱里。那种嚣张的高傲和自信,有点固执的搜索着玄夜的眼神,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迹部的唇角挂上了倨然的浅笑,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君临天下的势感,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尊贵优雅,冰帝实至明归的王者。
自从上周那几乎失去常态的怒气,迹部对于玄夜的资料重新调查了一遍,那个小个子居然真的是玄夜的弟弟,同时也得知了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存在。更认定了玄夜以前在冰帝的掩藏,那种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孤傲,所谓的武术网球,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没有任何的偏差,芥川慈郎十五分钟就赢了比赛,裕太又遇到了一个享受比赛型的选手,出了赛场的裕太没有明显的气馁或是颓唐,回到玄夜的身边,关注下场的观月初对迹部景吾的比赛,很不喜欢输的心态开始偏向于如何在比赛中得到乐趣。
东京都大赛的终结
南次郎没有龙马开始比赛的信息传来,显然冰帝这边的赛程进行的比较快,所以玄夜留在了原地,给予裕太默然安慰的同时,再次印证观月初梦想的幻灭。
终于见到了传闻已久的冰帝女王华丽的开场式,只迹部的一个响指,排山倒海的欢呼、加油声气势磅礴的爆发,又只是缓缓举高了手,场上就是一片无声无息的寂静。冰帝的后援团,其规模之强大,在整个关东地区都首屈一指,即使是立海大的专业啦啦队加上业余啦啦队,也达不到同样的阵容。
但就是冰帝的王子后援团,使得原来的玄夜放弃了生存的可能,选择维持最后尊严的消失。不知道应该对那些言词威胁的人抱怎样的态度,现在的自己并不在意那种程度的伎俩,但也不想再跟那些女生扯上任何关系了。
玄夜留意到两位学长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上的比赛,虽然冰帝不会成为立海大的对手,无论是关东大赛还是全国大赛,但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未来。对于冰帝的赛况资料收集,也是这次来东京的目的,所以玄夜也顺从民意的看了下去。
也许是放弃了对于迹部毫无理由的迁怒,也许是迹部至今为止的嚣张自负没有伤害过自己在意的人,也许是上次不经意瞥到的迹部眼中的寂寞和孤傲,记起剧情中迹部对于队友不肯说出口的关心,玄夜客观的欣赏起迹部的华丽网球。那种球场外嚣张的高傲,到了此时的赛场上,是一种赏心悦目的绝对飞扬自信,专注张狂,仿佛可以看到高傲背后从不收敛的华丽的咄咄逼人,他在苍穹的高处恣意,不可一世,俯视天下。
这种立于顶点的骄傲嚣张,只有辉煌三代以上的豪门世家才能培养出,清楚的了解那种高傲背后需要承担的责任,玄夜望着那根本不在伯仲之间的水平,观月初没有些许机会的落后,场上的形式一边倒。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在冰帝后援团震撼人心的呐喊声中,比赛结束了,冰帝以3:1名列东京都大赛的第五,拿到了进入关东大赛的最后一个名额。
赛场的另一边是欢乐的海洋,庆祝胜利的冰帝让旁人叹为观止,在那潮水涌过来之前,玄夜和仁王、柳生学长,还有裕太挤出了沸腾的赛场,同样游走的人群,肯定是外校的学生,赶去观摩最后的决赛。
不想在龙马还没有进场的时候过去,玄夜在网球部熟悉的人面前,说话的尾音习惯性的上挑,淡淡的,却多了点俏皮,“我们去买饮料吧,有点热呢。”不是那种阳光的热度,而是冰帝比赛时那种激情、热情,即使清冷如玄夜,也没有感同身受的置身事内,但就只是看着、听着,也仿佛有着微微的热量渗透了。
仁王和柳生显然不会拒绝玄夜的这一个小小请求,避开了大队的人群,三个人向网球场布告栏处走去。刚到东京网球场查看赛场安排时,就看到过有自动贩卖机在近旁,一路走来,除了那一个,没有留意到有其它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决定了方向。
到了自动贩卖机前,玄夜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由于玄夜身上除了信用卡从来不带现金,而不幸的是,柳生和仁王身上的零钱加起来只有区区的五百元硬币,其他最小面值的都是一万元的纸币了。
看着自动贩卖机上标识的只接受硬币或一千元的纸币,玄夜是欲哭无泪的促狭,对着两位学长钱包里那些大额的纸币无奈浅笑。以前都是剥削龙马的零钱,从来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状况,而柳生和仁王更是微愕,杵成了近似石化的雕像。
南次郎那一身没有多余东西的不修边幅,根本就没有地方会放钱,跟他拿零钱显然不切实际,而龙马,更是不予以考虑,玄夜捏着硬币,对上那价格的标签,似乎连最便宜的清茶也只够买两罐,还真是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去换零钱?但这个时间段,网球场内没有任何可以进行这项服务的场所;跟别人换,大概所有人都去看决赛了,布告栏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其他的人。
“我去换吧。”柳生看着玄夜难得孩子气的鼓起腮帮子,半是懊恼,半是赌气的瞪着那个自动贩卖机,像是那样就可以瞪出零钱来似的可爱,嘴角不知不觉的吟上了一抹浅笑,指尖微微颤触了一下,那时的触觉又不随意志控制的记忆犹新。这样的冲动没有道理,但却是从柳生的心底兴起的渴望,不激烈,但却像是空气的稀薄一样让人难耐,心跳的频率也加快,就为了攫取更多的空气。
“我借给你们吧。”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适时的打断了玄夜继续幼稚的行为,也舒缓了柳生的渴望,这声音中包含的意思更是让为了零钱发愁的三个人都回过头去,一个穿着浅蓝色上衣,白色短裙的女生,身高比玄夜高了一点,橘棕色的头发上一边卡了两个发夹,长度仅在肩膀之上,却把她的鹅蛋形的脸衬的恰到好处。一对杏圆形的大眼睛,给人一种活泼、娇俏的第一印象,居然是不动峰的橘桔杏,一个极度崇拜自己哥哥的女生。
橘桔杏也是过来买饮料的,由于出了车祸,哥哥选择了弃权,今天的比赛,有关于不动峰的已经结束了。刚走到这儿,就注意到了自动贩卖机前的这三个人,好像也是来买饮料的,但却好像由于什么原因而迟迟没有按钮。近到可以看清的时候,那两个高个子的男生比较引人注目,很帅呢,而后才注意到那个纤细的女生,一看之下,却是那个自己要调查的女生。从青学的桃城那儿才得知,原来她不是自己以为的青学的学生,却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同时也是那个受伤的越前龙马的姐姐,而后的调查就一无所获了。很诡异呢,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女生真的普通到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记录的事,还是关于她的资料保密程度超出了自己可以获取的可能,除了知道她是皇帝真田弦一郎的妹妹外,什么都调查不出来,就像一片空白一样,无从着手。
“你们好,我叫橘桔杏,我们应该见过的。”杏看着那三个人并没有想要主动打招呼的态势,先行对着玄夜介绍起了自己。那两个男生前两次都没有见到过,显然也不是青学的选手,杏下意识的就没有实质根据的判断他们应该是网球运动员,那么就是立海大的选手了。杏打定主意,看来可以跟这个女生认识一下呢。
玄夜在陌生人面前一贯的疏离的温和,浅浅的微笑着,“嗯,真田玄夜。你是不动峰的吧?”玄夜明知故问,语气中平稳,却带着不易觉察的清冷。在切原和不动峰中,玄夜明显的偏向切原,毕竟切原是自己同学,又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球员,护短的性格已经渐渐出现在了玄夜的身上。对于橘桔平的受伤,玄夜并没有过多的同情,实力不及,保护不好自己,这其中也有橘桔平自己的责任。
柳生的绅士风度和仁王不显露狡诈时的彬彬有礼,使得杏顺利的认识了所有人。递出了一把硬币,杏唇边漾开的笑容,有一种甜美的感觉。
挑出了三个硬币,玄夜并没有进一步的拉近距离,“谢谢,我一会儿就还给你。”关心不动峰,与橘桔平共同进退的杏,一定会去看青学跟山吹的比赛的,而且也会留到最后的颁奖典礼,自己有足够的机会还钱给她。
显然是没有想到玄夜会这么快提及还钱的事,杏一愣之后,连连摆手,“没关系,只是零钱而已。”看着玄夜买好了饮料,杏又加着问了一句,“你们是去看青学的比赛吧,一起走吧。”快速的弯成了投币、按钮、拿起的一系列动作,杏实现了接近玄夜的第一步。
玄夜没有说话,玄夜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很多时候,无论是愉悦还是平和,玄夜都用沉默来表达,只是眼神和身边的气息会有不同的变化。而让一个女生找话题,显然不符合绅士的风格,柳生和仁王跟橘桔杏一边走,一边说话。
但杏显然没有打算任由玄夜这样静默,微微的将头侧向玄夜的一边,终于问到了她关心的话题,“真田玄夜,你认识千岁千里吗?”语气中有着明显的疑惑。
握着饮料的手顿了顿,玄夜缓缓抬起头,不是太意外,“认识,千子的哥哥。”既回答了杏的问题,又暗示自己比较熟的是千岁千子,千里只是由于是千子的哥哥而认识的。
很快的领悟了玄夜话里的意思,“这样啊。”那她就不知道千岁的眼睛是否痊愈了,杏想了一下,就没有再问下去。打伤千岁后,哥哥就一直很内疚,原来想从这个女生处打探一下消息的,如果她真的熟悉千岁的话。
突然就沉默了下来,一行四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此时,玄夜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静。
刚按下了通话键,南次郎高亢但略带点不正经的声音就响亮的传来,“小玄夜,那个臭小子的比赛快开始了!”
“知道了,马上到。”一道浅浅的弧线滑过玄夜的唇角,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一副偏大的眼镜折损了那种如沐春风的和煦,却也能看出不同于刚才的温柔静雅,杏惊奇的发现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女生,由于那个电话,而突然有了一种灵秀柔和的优雅,直投到心里最深的温暖,桃花般的娇柔,艳到惊心。
加快了脚步,赶到赛场边南次郎原来休憩的凉亭,果然南次郎还懒散的盘腿坐在那儿,一脸的痞子似的似笑非笑,在看到玄夜时,稍微收敛了点,却还残存着放浪形骸的痕迹。
看着玄夜揶揄的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南次郎马上加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