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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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半岛-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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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人姓蔡,大家都叫他小蔡。结果……有一天,他就被端走了!〃    
哈哈。笑成了一团。    
这样的冷幽默非常非常地令寒虫陶醉,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寒虫不时和我说起这些冷笑话。微微闭上眼睛,倒在草地上,我清晰地记得午后的阳光里,寒虫笑得最灿烂的那张脸,花得像刚出生的婴儿。    
还有吗?再说,再说!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小逊突然站起来,掏出手机看看,然后再掀起袖子看看表,表情诡异:    
劳驾各位等我一下好吗,我去去就来,十五分钟!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小逊已经跳到马路的那边,拦上一辆的士,绝尘而去,留下我们空洞的眼神在汽车的烟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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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着了魔,骑自行车在雨中跑。    
无法选择,因为不忍和疼痛。      
两个十五分钟后,maybe可能或者也许三个十五分钟后,小逊重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如此长的等待几乎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油,我们像四台被撂在墙角的蔫不拉叽的机器,落满灰尘,运转不灵。但是,小逊的再次出现很不一样,他的影子闪现的一刹那几乎点燃了所有人的眼睛里惊诧的火,像一桶油倒在一粒火星上!    
出人意料!叹为观止!    
这个刚才还以严谨的衣装示人的男孩,竟然换了件红色的美国空军服一样的夹克,胸前露出紧身的白色背心和漂亮的十字小坠,下身宽松拖沓的黑色牛仔裤,脚下复古版的青色阿迪,整个穿着勾勒出干净利落又张扬个性的线条。而从左边发丛里闪出的银色耳钉,在树阴下闪耀着月亮背后的光芒。    
这哪里是刚才转身走掉的斯文男孩!戴眼睛的标准的良家少年、富家子弟,外加都市小资的形象顷刻间被彻底颠覆!      
吭吭。干咳两声,摸摸鼻子,露出羞涩的笑,开口说道:    
哈哈,不要太惊讶啦……你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平时的我、真实的我而已!如果不是为了某些事情,我才不愿意像刚才那样呢……难受了一整天啊,换回来,感觉好多了。    
小逊再伸伸脖子,扭扭屁股,嘻嘻哈哈的样子,像个耍鬼的精灵。    
我操!哇噻!天哪!Mygod!顿时周围成了惊讶用语的大卖场,响成一片,仿佛这里只允许〃跳楼甩卖〃这一种大吼大叫的营销方式!    
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搞得人家都怪不好意思了呢……    
小逊顿顿脚,扭扭屁股,哼唧哼唧地开始作太监状,接着抢过小妖手里的绿茶瓶子跳上树墩,做起了〃久在深宫人不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表演。顿时,缥缈天地间,唯余红衣烧,天地为之失色,万木因而含羞……    
〃大意了,大意了,竟然被一个小孩给骗了。〃    
在惊讶的同时,我觉得自己真是颇得《天下无贼》的精到,里面的精彩对白在关键时刻似乎总能信手拈来。在这里,我再次声明;我在楼道里经常大叫〃冯小刚这厮,你丫的……〃的时候决无贬义,只是发布〃无限崇拜〃的一种特殊方式而已。小刚的粉丝们,呵呵,告诉你,其实我们是一伙的。    
〃十足一个倾城倾国的戏子胚子嘛!不去中戏北影或者上戏去变态变态,真的是浪费人才了啊。〃    
寒虫最近发布感慨的方式也很特殊,这大概也是受了什么大人物、大制作的影响。她像贼似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一双眼睛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戒状态,生怕小逊长了一双顺风耳,然后再伸出一只千里长臂,掴将过来……天昏地暗,电闪雷鸣。    
〃我靠,你这头猪,竟然骗我们……海大还有你这样的大学生啊,简直跟化装的海龟没有什么区别啊。〃    
自称为苏州人后代的小妖一贯靠扩张嗓门来表达惊讶,显然这次对她来说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欺骗,即便归于善意,也于事无补,所以她的玩笑和冷嘲热讽没有什么区别。    
她冲到小逊面前,嘿咻嘿咻,嘿咻嘿咻,拳头像密集的雨点一样在小逊身上擂了半天,极其做作和夸张。然后〃哼〃的一声,撇嘴,甩头,自顾走掉。    
也许怕这个妖怪再次在人间消失,所以大家都追了上去,当然那个叫小逊的男孩跑在最前面,他迈开大步,像一团火在秋天的背景下瞬间烧过、蔓延。    
怎么了你啊?小逊一把拽过小妖的手。    
这个动作让寒虫惊讶地捂嘴喊了声……〃哦〃,然后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我和岛都停了下来,望着他们两个往前跑去的身影。    
没有什么,寒虫说,只是觉得他们俩有点问题……难道小逊真的喜欢上小妖了吗……嘿,小词,这对你可不是个好消息啊,你应该赶快追上去!    
这管我什么事,她爱爱谁爱谁去!    
寒虫也不管我,她围着我,踱着步子,嘴里像和尚念经一样嘟囔着:    
你爱谁,谁爱你,谁爱谁,爱谁谁,谁谁爱,爱爱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嘴上很硬,但还是有一丝失落在我心里慢慢郁积起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说:我不适合谈恋爱的,也不需要爱情。    
就在此时,我的视野里已经没有了小妖和小逊的身影,只剩下冬天里的一抹昏黄。他们再度消失,像一阵烟,又像一块在我的内心无法放置的石头。      
我相信,小妖希望追上去的不是小逊,而是你……没有任何表情,岛的眼睛发散出柔和而冷静的光。他摘下耳塞,安静地等我的回答。    
或许,你该找她谈谈。冷战劳民伤财,两败俱伤。寒虫说。    
我对她不来电的,我说,我这个人只适合一个人活着,孤独地活着。STOP……这就是我的态度!    
我摆手的动作、斩钉截铁的语气、甚至充满怒气的面容似乎并没有奏效,开始试图花力气来说服我的不是寒虫,而是天天和我在一起却几乎就不过问我私人生活的岛,这让我很懊恼。    
但是,不可否认你在乎她!    
岛的声音很大,如果一个服务生以这样的声音和顾客说话,肯定立马会被开掉。    
在乎算什么?我对你和寒虫也很在乎啊,还有兔子和小舞,还有那么多人,难道要我一个一个地和你们谈一次惊天动地的恋爱吗?告诉你,你们有这个闲空,我没有这个档期!    
我的声音比岛更大、更嚣张。现在,我仿佛还能看到自己那张与岛针锋相对的狰狞面孔。而寒虫在一旁举手无措,性本温顺的岛和我之间发生一场争执是她始料不及的。但寒虫毕竟是寒虫,她退后往路边的护栏上一靠,说:    
你们有烟吗?我也想来一支。    
给她一个答案,不要浪费她的痴情。岛抛下这样一句话,然后轻轻推开我,头也不回地低低地往前走。重新带上耳塞的那一刻,音乐或者一场雨水重新将他的世界占据。    
递给寒虫一支烟,然后给自己一支。点火。寒虫的手轻拍我手掌围起的防风墙,烟雾从她的唇间,弥漫。    
过了半天,她幽幽地说道:爱情,毕竟是件很自私的事情,关键是你怎么样按自己的内心去生活。    
我知道,我对她没有隐瞒,我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她想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    
什么?    
我有预感,其实你是……喜欢小妖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现在总是只说半句,调戏我啊?    
没有什么,我也是瞎说,我只是觉得你彻底爱上她,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吧。    
时间?    
嗯,时间。      
32      
让我们穿越长长的S大道,风吹过风铃草,把它们的芬芳清醒地带到我们的课室、床和早餐桌上。      
扔掉烟头,转身往山上走。    
远远地,岛在前面孤零零地走,他的背包像一只蜗牛的壳。    
寒虫拉紧我,向岛跑去,越跑越快,像不断接近一个巨大的旋涡……黄叶不停下坠,有点风,在记忆里。      
青岛开埠并不是很久,但似乎世界上所有的漂亮房子都急不可待地赶到这里……占立山头,驻营扎寨,然后就赖着不走,伺机称王。特别是那些欧洲风格的建筑,飘洋过海,颠沛流离,终于在这一方海湾里停泊了下来,一停就是一百年,饱经沧桑,但依旧风华绝代,无处不透露出惊人的风韵,无时不勾起垂涎的艳羡。    
从山下往上看,不高的山头被一片深绿色所覆盖,在那片深绿色中间,一座座橘红色的屋顶像雨后的幼芽一样争先恐后地钻出来……越长越高,便露出淡黄色或者粉红色的背脊,像一个个顶着橘子皮的粉嫩可爱的孩子。而更高的地方,一座铁塔撑破天空,你可以想像那些蔚蓝色的海水也许就是它戳破天上一颗硕大的葡萄所流溢出来的汁液。嗯,如果这样想,世界该多么奇妙。    
站在一处黄色的岩石上,从山上往下看,蔚蓝的汇泉湾像月牙儿,帆影闪闪,点缀其间,犹如安详不动;栈桥若隐若现,像一条的项链静静地与大海深处勾连,而它的那座小楼阁就像项链末端的心型银坠。    
同一个晚上,在旅馆里的阳台上,沐着海风,望着波光粼粼的夜海,我对岛说,你不觉得栈桥是〃海洋之心〃吗。你指的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吗,岛问。我说,是的,我觉得像极了。岛说,这是个很生动的比喻……然后他跑过去敲旁边寒虫房间的门,咚咚咚,我听到他尖利的声线:寒虫,告诉你小词的一个发现……    
再往远,是离我们住的旅馆很近的海关大楼,幽蓝的玻璃外墙晶莹剔透,而尖尖的楼顶像末代沙皇失落的皇冠。它的旁边,那家不知道名字的饭店,像一个白色的蛋壳漂浮在水面上,它是昨天晚上飘过来的,或者今天晚上它又将飘离?再往远处,是海水,海水之外是模糊的地平线,地平线之外是一片不知内涵的昏黄。于是,把心收回来……我脚下的这一大堆粉嫩的孩子,他们牵拉着手,围着那些高大的树丛跳着舞,一大片橘红就像在绿色平原上蔓延的火……直到今天,我对青岛的印象仍旧是〃迷人〃两字,这两字我跟无数人说起过,不仅是因为那些我所失去的人,还因为曾经包容了那些人的风景,惊异的风景。      
林荫。道两旁的树木交集在一起,一半金黄,一半灰绿,紧紧拥抱,斑驳陆离。跟随着时间的游进,地面掉落了好多金黄的茎叶。越往山上走,透过那些渐渐稀疏的末梢,我们所能看到的天空,从一片幽蓝色的峡谷,渐渐变成广阔的冲积平原。    
我的天哪,好漂亮!我要在这里买房子,娶老婆,养孩子……    
望着这样美丽的林荫。道,我相信没有谁比我在那个时刻更HIGH了,也没有人像我那样更表现得像一个疯子。在我的记忆里,我觉得我的疯狂的劲头超过了中举的范进、读诗的尼采!    
我在林荫。道上,暴走,狂叫。    
岛和寒虫竟然也跟着我夺路狂奔……我不时去回望他们兴奋的表情。有朋友和你一起欢笑、一起放纵的时刻,让我感觉我们是在高速公路上飙车,不需要时间,不需要顾忌,只需要释放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只需要歇斯底里地尖叫。    
小鱼山上几乎没有人会偷听到我们的尖叫,路边的房子也几乎见不到人影,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为我们的到来而预定的,它仅仅属于我们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无权来分享。这样让我们更加放肆,我听到岛的大叫:    
我要在这里霪乿……    
如果考虑到这个安静的服务生一贯的风平浪静的表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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