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面有一个隐形的魔咒,这样就不会被看到了。”索拉雷说。
事实上那是个魔法阵,上面用塞维希尔和卡洛斯的那个种族特有的文字——那看起来很像巫师们的古代魔文,但是又有所不同,索拉雷就直接称之为苏比斯魔文,用来对应那个种族,因为他们自称为神之子,那个词的发音和英文的“苏比斯”相似,于是索拉雷也称他们为苏比斯——描绘了一个魔法阵,那显然是塞维希尔做的,所以它到现在仍然在运行。
不过这些事吉贝尔和普林斯先生就不必知道了,他们只需要明白马车不用担心被发现就可以了。
“我还以为,飞起来之后能看到云层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吉贝尔把头从车窗外收回来,嘟着嘴巴说,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
“它飞得很低,顶多有四十英尺,能够超越大多数树木的高度而已。”索拉雷伸手把他的头发重新整理好,解释说,“就算是你从车上掉下去,也不会因此摔死,所以你看,这样的高度又怎么可能会有云层?”
“那还不如飞天扫帚呢。”吉贝尔抱怨,“你为什么不弄个更刺激一点的?”
“于是你是在暗示你想要飞天扫帚,是吗?”索拉雷侧过头,朝他笑。
“……我很好奇。”普林斯先生忽然说,“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但是我想问,你们,塞伦先生和迪斯雷利先生,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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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养父子的话,也算是父子关系吧?但是他们平常的相处,却并不像是一般的父子关系。
索拉雷想,吉贝尔的确愿意依赖他,但是却并不会把他当作父亲来看待。又或者说,父亲这个定义,对吉贝尔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所以他不会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人冠以那样一个名称。所以最终,他们并不是父子关系。
显然吉贝尔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也皱着眉,低头沉思,没有回答。于是索拉雷说:“我们是亲人,是一家人。至于别的,既然我们都不是很在乎,那么就不用考虑在名义上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清楚实质上的感情就可以了。”
听到这样的话,吉贝尔的眼睛猛地就亮了,他用力地点头,表示认同。
“哈哈……果然是我冒昧了。”普林斯连忙说,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看到你们长得很像,但是姓氏却不同,所以不免开始猜想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塞伦先生所言,的确是很有道理,我真不该问刚才的那个问题。”
吉贝尔用力抱住索拉雷的胳膊,回答道:“不,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你,普林斯先生。”
他没有说为什么要致谢,索拉雷隐约有所猜测,但是又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至于普林斯就更加一头雾水。最终他又干笑了两声,然后就又问道:“那么现在我们是在向哪里走?我已经完全迷失方向了。”
“苏格兰。”索拉雷简短地回答,“我觉得马上就要到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的下一秒钟,他们就感到车子震动了一下,这是马车轮落在地上,难以免除的震动。吉贝尔又看向窗外,立即瞪大了眼睛:“现在外面是森林了!”
“这片森林里不能够使用飞行的魔法,”索拉雷解释说,“所以马车只能在地面上行进。并且这片森林里有无数猛兽和危险的黑暗生物,不论是普通人或者是巫师,都不能毫无防备地在森林里行走——当然,就算有所防备,死于林中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话音未落,吉贝尔和普林斯就一同惊叫了起来,因为正有一只客迈拉兽的脑袋出现在车窗外面,它跟随着马车一起向前跑,足足跟着他们一英里,才放弃了同行的念头。
“那个东西!”普林斯大叫,“那不是客迈拉兽吗?难道它不是仅仅只在希腊生活吗?”
现在轮到索拉雷干笑了。谁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出现在这片森林里的?塞维希尔可从来没有详细地跟他说明过,这片土地是怎样硬生生地从西班牙被搬运到这里的。
“它怎么出现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吉贝尔指着窗外,“那不是独角兽吗?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书上说过,野生的独角兽种群,只剩下十一个了,而英国仅有的那个族群就在霍格沃兹城堡旁边,因为那里能够庇护他们——这只独角兽又是怎么出现的?”
“我怎么知道,亲爱的?”索拉雷不得不无奈地说,“要知道我也并不是在这里长大,我这些年在这座城堡居住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半年。”
吉贝尔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好吧,我宁愿相信是我看错了。”
一路上不断地听到两个人的惊呼,吉贝尔也就罢了,普林斯也像是个小孩一样,没有一刻消停。他俩接替着感叹自己看到的东西,只在书上见过的动物,或是什么据说已经灭绝的植物。索拉雷毫不怀疑,等他们到达城堡,他俩一定会要求去森林里探险。
幸好这片森林并没有广阔到无边无际,两个小时以后他们就驶出了那片林地。马车重新腾空而起,快速地划过一条弧线,降落在了圆形的城堡前面。索拉雷撇了撇嘴角,对着两个有些失望的巫师和幼年巫师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觉得很满意。”
说真的,这座城堡不美丽。它甚至有些奇怪,因为那几个平伸出来的,巨大的翅膀一样的平台。并且从外观上来看,它是肉红色的,顶着暗红的房顶,看起来实在并不赏心悦目。
但是客人——普林斯先生——还是很客气地说:“看起来——呃——不错,它至少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看起来真是——古老。”
谁知道它有多少年历史呢?索拉雷耸了耸肩,率先走到吊桥上。吊桥也很有些年头了,踩在上面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两边的铁链也生锈变红。普林斯走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吉贝尔却大步地向前跑,想要尽快地从吊桥上通过。
不过他没能如愿,因为在他踏上吊桥那端的土地之前,有一堵透明的墙挡在了他的路上。吉贝尔撞在那看不见的墙上,仰面坐在了吊桥上。
“这是怎么搞的?”吉贝尔摸着鼻子说,“我完全没有感到这里有魔法波动!”
“它不是基于魔法。”索拉雷慢悠悠地说,他也在这里吃过亏——在塞维希尔还活着的时候——所以他很开心有别人也同样在这里吃了亏。
然后他走上前,将手掌按在那堵透明的墙上——那墙对他来说,其实是不存在的——然后他走过去,站在城堡的大门前,对着大门说出了吉贝尔和普林斯两个人的名字。
“现在你们可以进来了。”他说,“这是一种基于安全考虑的措施,很早以前,你们知道,巫师们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我的先人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安排。”
事实上是塞维希尔不希望任何人进入这里。所以他这样设置,让人只能看到城堡,却绝对进不来——他是不会对着城堡的大门说出任何人的名字的,当然后来索拉雷成为了例外。
后来卡洛斯杀死了塞维希尔,成为这里的主人,所以城堡自动认可了他,他就可以在此进出自如,然而他随即就死在城堡里。
再然后,索拉雷就通过血液的凭证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所以,可以说,吉贝尔和普林斯先生是这座城堡的第一个和第二个客人。这还真是一种荣幸,可惜两位有幸的客人都并不知道这一点。
走进城堡里面,巨大的庭园仍旧是一片灌木丛的模样,两位客人又一次惊呆了。索拉雷摊开手说:“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太期待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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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堡——索拉雷随口给它取名苏比斯城堡——的确打破了吉贝尔对于“城堡”这个词的美好幻想,事实上它在之前也曾经使得索拉雷梦想破灭。
城堡的内部还是舒适的,但是满是灌木丛的庭园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美丽,只能说是有些野趣罢了,所以成为了半个主人的吉贝尔倾向于待在自己的卧室读书或者练习魔法,而身为客人的普林斯先生,则是跑出城堡,去林地寻找曾经看到过的动物和植物去了。
没有人想要游览这座城堡,索拉雷庆幸如此,不然他们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得知他的某些小秘密。幸得如此,他们的生活可以平静而安稳,直到假期结束。
可惜,总有索拉雷想不到的事情。
Chapter 23 霍格沃兹
索拉雷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给普林斯先生使用了最强的保护魔咒,并且拿出了雕刻着苏比斯图腾的领花——它可以震慑林中所有生物,让它们不能主动伤害佩戴者——别在普林斯的领子上,但是他还是陷落在了树林里。
到了晚上,怀表的时间显示着十点半,普林斯先生仍然没有回来。森林能够削弱大多数的魔法,索拉雷的寻人魔咒只显示着他现在位于东南边的森林的方向。
将黑球们派遣出去寻找普林斯,索拉雷让吉贝尔先去睡觉,他自己则一路使用寻人的魔咒,往森林里走。但是走了一阵,他就觉得,背后有谁在跟着他。
索拉雷装作并没有察觉到,仍旧向前走。路过一棵粗大的树木时,他猛地转身躲在后面,然后等着那个缀在身后的人跑过来,听着凌乱的脚步声,用魔咒将那个人定在原地。
果然是吉贝尔。索拉雷无奈地收回了魔法,朝他摇头:“你为什么不能听话地留在城堡里呢?你不明白这样有多么危险吗?”
“但是你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危险,不是吗?”吉贝尔拉住索拉雷的手,脸上带着微笑,神情却倔强认真,“你会担心我,我同样也会担心你。索拉,你能够体会到自己的担忧,那么也应当能体会到我的担忧,不是吗?”
叹了口气,索拉雷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再说话。他们静悄悄地朝前走,只有从索拉雷指尖射.出的一道淡淡的黄色光束指引着道路,而吉贝尔手里拎着的提灯则投射.出一片稳定的莹蓝色光芒,照亮了周围十英尺的范围。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见什么危险的动物,有点奇怪,不是吗?”走了足有十几分钟,吉贝尔终于忍不住问,“明明坐马车经过森林的时候,我看到了许多动物。”
“这就是个秘密了。”索拉雷微笑着说。
马车上的防护罩,也是魔文绘制而成,与其说是在保护马车里的人,不如说更多是在保护那些野生动物。它掩藏了马车里面的人大多数的气息,这样才能使得动物们无法察觉马车里的人有多么强大,它们愚蠢地近前,然后被塞维希尔杀死——这是塞维希尔的一个乐趣。
当然,索拉雷对马车上的魔文有过改变,但是能够隐藏气息的功能保存了下来,所以那时候马车在森林里行驶,当然会有自以为能够吃掉马车里面的人的生物前来。
但是现在索拉雷可没有隐藏一丁点自己的气息,当他走在森林里,动物们避之不及,哪还会自己上前送死。这是为了吉贝尔的安全,倒是引起了他的疑问。
“没有动物,但是你可以看一看这些植物。都是少见的东西,有很多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它们生长在这里,更不认识它们是什么东西。”索拉雷说,指着他们路过的地方,“啊,那里有一个脚印,应该就是普林斯先生的。他来过这里。”
他们一路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