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索拉雷一直以为,既然能够陪着吉贝尔进行毕业之后的游学旅行,那么应当是个稳重的孩子,要比吉贝尔年长,或者至少和他一起毕业。但是现在看来,狄休斯还是个在校生,那么吉贝尔为什么会信任这样一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孩子?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姓格林德沃,是德国最大的巫师家族,格林德沃的一员?
索拉雷抿了抿嘴唇,他觉得,或许他应该对这位狄休斯先生,进行一番观察和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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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纽尔西夫人承诺,会帮助霍格沃兹协办这一次的三强争霸赛,并且把自家的城堡作为某一场比赛的场地,于是索拉雷得到了允可,能够在有赛事的时候停留在霍格沃兹,和学生们一起观看这次的三强争霸赛。
看起来普林斯先生没有少向他曾经的教授和校长通风报信,现在整个霍格沃兹的教授们都知道了他们的邻居是个森林妖精,一种已经灭绝了的,没有多少资料和记载的魔法生物。
一个魔法生物的邻居,于是索拉雷被等同于禁林中的马人对待,得到了霍格沃兹教授们的友好和善意。再没有谁会对他过分防备——因为他是个魔法生物,并不是巫师。
这让索拉雷十分不爽,被当做动物对待,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尽管他从来都没有用原本的外形出现在霍格沃兹的任何人面前,但是教授们,甚至是某几个学生,仍旧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特别是他的头顶。
真不知道普林斯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难道他将苏比斯城堡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汇报?
更可怕的是,索拉雷不知道在他睡着的那十年里,普林斯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事情——比如说,全身的详细检查,针对血液和毛发的实验分析,诸如此类。
不过,考虑到他在苏比斯城堡的这几个月里,普林斯一直都没有要求过血液或是头发或是唾液或是指甲这样的东西,索拉雷猜想,他在那十年里仍旧是被当做一个人,一个雇主对待,而不是一个新奇的生物——还是试验品。
这就足够让人觉得庆幸了。
三强争霸赛选拔出选手之后,名单被张贴在了大厅的公告板上。索拉雷没有去关心霍格沃兹和布斯巴顿的选手,他只在德姆斯特朗的名称底下看见了狄休斯.格林德沃的名字。
好吧,不得不说,有些人的自大是有原因的。索拉雷抬头,看着那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少年对他扬起眉毛,摘下帽子行了个礼,神情十分自得。
很快地,第一场比赛开始,霍格沃兹的工作人员在原本是魁地奇球场的那片土地上弄出了一大片充满了迷雾的树林,然后放进去了一些危险的动物。这就是第一场比赛的场地了。
观众们看不到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偶尔看到一点点使用魔法时发出的光,他们听到惨叫——不论是动物们,还是选手们——的机会,就多得多了。
索拉雷打着呵欠看着狄休斯拿着一本精装书模样的东西从森林里走出来,把魔杖和那本书高高举过头顶,他和身边的人一起无精打采地拍着巴掌,看着狄休斯十分得意地走回德姆斯特朗的队伍中去。
然后就到了圣诞节,索拉雷知道,就算是真正掌握了魔法界统治权的英国魔法部,他们也会在圣诞节放假,更何况只是个摆设,并无实权,因而没什么差事的德国魔法部。可是吉贝尔真的就借口加班,拒绝回来。
还在生气吗?或者他真的要坚持到,某一天索拉雷.塞伦满腔真挚地对他说,亲爱的孩子,我爱你,我们回家吧?
索拉雷叹了口气,拿着酒杯看着大厅里翩翩起舞的少年少女们,忽然觉得,应邀来霍格沃兹过圣诞,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同来的普林斯倒是玩得很高兴,他已经喝得半醉,不过丝毫不必担心今晚的留宿问题,因为某个他曾经的同学,现任的霍格沃兹算数占卜学教授,已经允诺今晚会收留他。
那么很有可能,我需要独自走回家?索拉雷想着,把酒杯里剩下的液体喝掉,然后把杯子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感到孤单了吗?”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索拉雷侧过头,金色的半长卷发,趁着那双碧蓝的清澈眼睛,漂亮得没话说。不过只要是金发,就会让他想起来塞维希尔,而刚才少年的那句问话,又让他想起穿越前遇见过的搭讪的流氓,于是索拉雷伸手,用力推开了那颗脑袋。
“噢!”狄休斯叫了一声,然后他又凑了过来,趴在了索拉雷面前,“您心情不好,先生,我看得出来。那么为什么不找个人一起跳舞,或者是找点别的什么乐子?这样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心情就会因此而变好的。”
“那么你认为,”索拉雷侧着头看着他,“我应该找点什么乐子?”
“和我跳个舞?”狄休斯玩笑似的建议,“哦,显然不行。您没穿裙子,咱们一起跳舞会显得不伦不类。那么,一起喝一杯,然后听我说几句话,怎么样?”
索拉雷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找个安静的地方。”
从遇见这个少年的时候,索拉雷就猜想,他什么时候会要求和自己谈一谈,关于吉贝尔,关于吉贝尔的某些事情。
既然他们是好友,那么狄休斯应当知道,吉贝尔和自己的关系,还有他们两人闹翻了的事情。狄休斯已经观察索拉雷很长一段时间了,那么现在是时候,他要说些什么了。
为了他的朋友,不是么?
他们沿着走廊,走过楼梯,到了四楼的某个露台。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一楼的礼堂大厅里,踏上二楼之后,就觉得整个城堡都非常安静,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索拉雷走到露台上,迎面吹来的寒冷而潮湿的风让他仅有的一点微醺也彻底消失。他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露台的围栏上,看着里面的酒浆慢慢地在寒风之中凝结,在杯底出现雪花一样的冰晶,然后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狄休斯笑了,他歪了歪脑袋,一副调皮少年的样子,看着索拉雷:“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从吉贝尔那里。我和他是室友,我们住在同一个寝室,但是最初的那两年,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冷淡,完全像是不认识的人一样,只会在遇见的时候打个招呼而已。”
然后他一副说笑话的样子:“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吗?在我二年级的四月——那时候吉贝尔四年级——我在寝室做实验,不小心让水把整个寝室都浸泡在里面,然后我们的床,书籍,衣物,还有箱子,全都泡在水里,吉贝尔最宝贝的东西因此毁了。
“那是一幅画。”狄休斯比划着说,“大概这么大,不是名家手笔,也不是会动的魔法绘画,只是一副,很普通的,麻瓜作品的肖像画。但是吉贝尔为了那幅画,勃然大怒,整个德姆斯特朗,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那样生气。
“我倒霉透了,被他用绳子倒吊在寝室的天花板上,禁锢住了魔法,像一只风鸭一样被悬挂了整整三天。我惊讶极了,先生,您可能不太了解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在德国的意义,我可以说,在德国的巫师们当中,格林德沃就像国王一样,连魔法部也得看格林德沃的脸色。
“但是吉贝尔竟然敢那样教训我,甚至是折磨我,”狄休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用手指掩着嘴,笑得开怀,“我不得不说,那次的经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从我生下来,活了十七年,那是我唯一一次被人那么教训。”
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您英国能猜得到,我们从那时候起逐渐熟悉了起来,然后我们成了朋友——至今,吉贝尔应该算是唯一一个,被我承认了的朋友。”
说着,狄休斯微微弯下腰,把脸凑近索拉雷。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灰常灰常灰常重要的角色出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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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醉后胡言
狄休斯靠的很近,用一种几乎是耳语的声音说:“别的暂且不说什么。从这件事上,您有什么看法吗?先生,关于我所叙述的,在我二年级时的那件事。”
这说明你是个受虐狂……索拉雷默默地在心说。因为被人教训了,被人折磨了,所以和对方成为好友,这还能说明别的什么?你天生欠扁。
“对了,我忘了告诉您,”狄休斯后撤一步,恢复了正常的音量,“刚才我说过的那幅画,那是你的肖像画,先生。”
……真是狗血。索拉雷继续默默在心里吐槽,难道那时候吉贝尔是认为我已经死了吗?所以才这样珍惜我的“遗像”。
“我不知道您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在知道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狄休斯侧转身子,对着露台外面的星光,仰头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他又转过身,重新面对索拉雷,一副感叹的模样:“但是我那时候,听吉贝尔告诉我,被我毁掉的那幅画,里面画着的是他最最重要的人,那时候我非常羡慕。”
索拉雷看着他挑了挑眉,狄休斯咧开嘴笑了:“您不相信吗?我是说真的。我那时候非常羡慕您,先生,因为能够有那样一个人,用真挚的感情,全心全意地对待您。”
这孩子在暗恋吉贝尔吗?索拉雷忍不住张大了眼睛看着狄休斯,不过少年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眼神里的诡异。
“今晚我喝得有点醉了,忽然感觉有种……自己不由自主地在说胡话似的。”狄休斯说着,抬起手摇了摇,“所以,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您可以当做我从来没说过,不过,您要是愿意听从我的建议,那也不错。”
他不等索拉雷回答,就仰面看着天空,低声开口:“我啊……因为我……嗯,这个不能告诉您,先生,所以我还是不提了。反正呢,我非常羡慕能够得到别人的真情实意的人。
“同时呢,我也很羡慕那些,能够勇敢起来,对别人付出真心的人。所以,实际上我应该说,您和吉贝尔,都是我羡慕的人。
“所以我和吉贝尔成为了朋友,又在这里向您说着这样的胡话,”他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歪斜着身子把头凑过来说,“这都是因为这种羡慕啊。”
狄休斯重新站直,继续仰着头看天,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也是因为这种羡慕,我不希望……不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哈,您可以认为,这是我对于维护美好事物的愿望。”
一边说着,他自己用一种嘲笑的表情对索拉雷扮了个鬼脸,然后继续说:“三个月前,吉贝尔到了我那里,他看起来真是糟透了,好像遭受了世界末日一样,看起来真是……更让人觉得意外的是,他随身没有携带任何与您相关的东西。我之前一直以为,既然您终于醒过来了,那么你们之间应该亲密得如同新婚,他不可能疏远您。但是……”
用手势阻止了索拉雷想要开口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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