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腰上重重捏了一下。
我回身关上门。
而后倚在门上,对他说:“我的软肋被你捏得太久,已经没感觉了。”
他笑着看我,似乎不经意地拉开衬衫,我急忙将目光上移,正对上他的眼睛,眼里全是温柔陷阱与纯真诱惑,他问我:“人家都说我的眼睛很性感,是不是真的?”
可怜我已经说不出话,只会点头,头点下去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只好将眼睛藏到他怀中去,温暖的怀抱里一个笑笑的声音:“你现在有感觉了?”
我气他嘲笑我,于是为自己拉票:“你找了我是你的福气。”
他疑惑:“何解?”
我捏他胸口,厚着脸皮说:“省了多少前戏啊。”
他大笑,不领我的情:“我跟谁都不用前戏,你反倒是最麻烦的一个。”
我最讨厌男人说我麻烦,于是质问他:“我麻烦在哪里?”
他拍拍我的脸颊控诉我:“我跟你第一次,千小心万小心,你还是不领情。我那时但凡少一点怜惜,就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我“哼”一声:“现在后悔了吧?”
“不后悔,”他想都没想就回答,“再来一次我还是那样,我怕你疼。”他低头吻我头发。
我抬起眼睛:“假如,真可以重来一次,你宁可知道后面我会离开,也还是会怕我疼么?”
他点头:“因为我爱你。”
我抱住他。他已经被我传染了,传染了我的爱情观,只为对方幸福,不为跟对方在一起。
他的话彻底挑动了我的情思,于是我瞪他:“谁知道真的假的?也许你当时只是不行。”
我这一句话把自己累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第二十八章
形影不离同来往,两两相依情意长。——《梁祝》。
欧阳昕的合约已满,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接些短期的小工作,同时开始转行。他不敢再提让我搬去他那里住,因为他曾在此事上吃过那么大一个教训,于是他迂回作战,干脆搬到了我的住处。开始只是偶尔才来,我没有阻止,后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落了户,那么我只好要求他分担一半房租,不过他全付了我也并没觉得不安。
我妈现在跟他讲的话已经远远比我多了,每次都是问清了我还活着之后就开始问“小昕在不在啊”,我每次都回答“小昕不在,小白在”。
我是个醋坛子,尤其对着这么个活宝更是担心,所以管他管得很严,好在他一直都很乖。唯一一次鬼祟是某个晚上跑进卧室去打电话,讲了很久没出来,我一脚踢开卧室门把电话夺过来,看见我的未婚夫满脸心虚,面色居然十分少见的有点羞红,一副对不住我的样子,于是我朝着话筒阴阳怪气问一声:“哪一位小姐啊?”电话里停了半晌,我恶狠狠地想这人定是临阵退缩了,就这胆量还敢跟我抢,没想片刻之后我妈的声音传过来:“是倾倾吧?你说话这是什么腔调!”我闯完祸赶紧把电话还掉,从此以后再不敢肆意妄为了。
我一直有点奇怪我妈到底跟他讲了些啥把他说得又心虚又脸红,问他他死也不肯说。直到我们回来之后第一次伤感情的争吵时,他才给了我机会让我知道。
那天我姐打电话来约我晚上吃饭,宣称她一定带上林林。她现在想念我得很,没事儿就来联络一下感情,顺便问问妹夫好不好。她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所以我答应之后就先去通知欧阳昕,可是他很干脆地说:“我没空。”
我问他:“你要干吗?”
他说:“要给我老婆做饭。”
我先纠正他——“我还不是你老婆”,然后帮他减轻家务——“我们出去吃,你不用做了”。
他当时就有点不高兴,每次我强调还不是他老婆的时候,他都会有点不高兴。于是他说:“反正我没空。”
可是我已经答应我姐了,所以我很是愤怒:“你到底忙什么?”
他毫不相让,反问我:“你是不是又想你那个长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外甥了?”
我一下被他逗笑,走过去跟他闹着玩:“你不是常看某类小说,知道送外卖的跟少妇调情,难道不知道跟阿姨也是很经常的吗?”我为了一改不擅写亲热戏的困境,现在已经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了。
本来也就是玩笑,我们两个人之间比这尺度更过分的玩笑多得是,可是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我根本想不到他会真的生气,过去拉他的手,他却甩开我,一个人坐到沙发上不说话。
我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他往常很少生气,什么都让着我,怎么今天这么别扭起来。可是为了不爽约,我只好走过去想把他拖起来换衣服出门。
他不动,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力气也是很大的,以前他只是一直让着我,打架玩闹都只用很小力气。他抓住我的手,我立刻动弹不得,他说:“倾倾,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就是不想让你去见一个人。你不要管我的理由够不够,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你去见他,那你会不会听我的?”
我愣在那里,思忖了一下:如果我答“会”呢,那他多半会说今天就是不让我去;如果我答“不会”呢,哼,他肯定会发脾气,那就更走不了了。考虑半晌之后,发现不论怎么回答都没有好结果,我决定先跟我姐打个电话,她住得远,我怕她早早打算出门。然而电话却没人接,我姐一家人多半是已经出发了,这回连姐夫都带上,是打算正式家庭聚会的意思了。这下可真不能爽约。
我只好回去劝我们家的这个正闹孩子脾气的准女婿,一转脸却看见他满脸怒气。他说:“我在生气,在很认真问你问题,你就这样放下我去打电话,有那么要紧吗?你就是这么不在乎我吗?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了。”说完他就起身要回卧室。
我两头难做人,不由也火气大了,在这种时候他却跟我讨论什么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生气的时候话也没经脑子就直接出口:“你怎么这么爱生气?!我当初选了你,就是看着你性格大方,早知道这么不容人,连我的小外甥都不让见,我还不如跟了傅辉呢。”我在气头上,心里倒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生气时候的想法哪里作得了数。
他顿住正前行的步子,背对着我低下头。
我立刻知道说错话,赶紧走过去想安慰他。
他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我当时穿得太随便,只能先找件外套再追出去,出门没看见他,正好电梯到了这一层,我赶紧进去,却还是没看见他。
跟着电梯到了楼底下,我出门看看,他的车还在,先放下一半心,然后等在楼梯口,想着他可能过会儿就下来了。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见人,我不由着急起来,顺着楼梯往上慢慢走。
一直走到快到我家那一层才看见他。
他坐在楼梯台阶上,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我立刻心疼得不行,赶紧跑上去拉他起来。他仍旧坐着,抱住我的腿,喃喃说:“怎么才来?等你很久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呢,吓坏了。”
我坐在他旁边揽住他:“别总想这么多,我们现在这么稳定,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吵吵架还不是挺正常的事。”
他仍旧低着头:“当初你肯选我,恐怕也是被我给逼的,我为了追你,什么招儿都用了。我有点怕,怕等到别人也不顾一切的时候,会变成什么局面。”
他面色黯然,我笑着亲亲他:“你觉得会吗?你看我哪里长得像是值得别人为我那样的,也就是你这个小瞎子罢了。”说着我把他拉起来,“地上凉,快回去吧。”
他回去就没有再闹,乖乖跟我去见我姐,改善邦交。他对我很小心,再也不敢提不愉快的事情,一下子让我觉得心里有了疙瘩,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姐当然是一看见他就笑得心神荡漾,我姐夫在旁边直把她往后拉,并且很直言不讳地说:“你们快点结婚吧。”
我姐被姐夫提醒,也问我:“你开始准备没有啊?”我摇头。我姐立刻露出责怪的神色,明示我给我们沈家丢了脸,然后她做出长姊如母的姿态:“就下个月吧,我给你们做主了。”
我急忙摇头,这可不是儿戏,上回被父母迫着答应,这回我有了反弹,需要时间过渡。我姐很不理解,还带点不高兴,她转向欧阳昕说:“那你说什么时候?你们已经住一起了吧,这么着对我妹妹可不好。”我知道她误会了,赶紧拦住她话头:“是我想再等两年的。”
我姐被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两年?!你开玩笑啊。你想等也得问问人家等不等得了啊。”
我笑笑拍拍身旁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的未婚夫:“他有什么等不了的,好吃好喝好睡。这么年轻,急什么结婚啊。”他依然没说话。只有我姐在那里不停聒噪。
那天晚上我馋得忍不住吃了辣椒,喉咙一直疼,回家就想早点睡觉。可是欧阳昕却缠住我不放,考虑到今天他生气陪我出门,我只好从了他。他事后问我:“如果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你会离开我吗?”
我知道他今天很敏感,赶紧说:“只要不去找别的女人,就不会。”他抱着我答了一声:“好,其实我也就是想听听伯母的话罢了。”
几个月之后我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诧异之余打电话跟我妈商量,她一点也没有惊讶,只是连声问“小昕在吗”,我才猛然醒悟我是被他们给摆了一道。怪不得他被我妈说得又心虚又脸红,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
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想,我还没打电话告诉欧阳昕,他已经飞奔回家,笑嘻嘻地跟我商量婚礼事宜。我拧住他耳朵说:“你够狠,你就听那个老太婆挑唆吧你。”
我们的婚礼并没有铺张。我父母的圣旨就一个“快”字,所以我们选了一家小小的教堂,打算举行简单的西式婚礼。上午行礼,下午去登记,我父母和我的未婚夫都对上午的行程毫无兴趣,只关心下午的。我的未婚夫更是直言说:“要一上午前戏啊,真麻烦。”
婚礼的前晚我给傅辉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可能是跟过去告别吧。我并没有直接将一张薄薄的帖子递过去,那让我觉得太绝情。他的声音中透出了些微惊讶:“这么快?不多给自己点时间吗?”我开了一句玩笑:“怕夜长梦多。”说完却真的心惊了一下。害怕夜长梦多的,恐怕不是我吧。傅辉没有笑,讲话一如他往日的简洁有力:“还是那句话:你后悔了,告诉我。”
我不知道那天是不是一个黄道吉日。
来的客人不少。自芳伉俪如约带来重礼,曹文、晓光都来捧场,欧阳昕的朋友很多,连盛夏都送了礼金过来。我给肖梅也发了帖子,她来之后告诉我说傅辉今天有事,托她带礼物过来。是一张无字卡片,只夹着一张银行卡,正是他曾经给我用的那张。
婚礼的各项杂务都是新郎准备的,所以我只知道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我那天起晚了。
按照西式婚礼,男女方在婚礼之前不能见面,都是分别行动。我父母住在欧阳昕家里,他们早已经是一丘之貉,一起对付我这个弱女子。本来的计划是新郎先去接我姐一家人(当然了,我姐她不是心疼打车那几个钱……考虑到我对她们家林林还有后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