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拿起一颗，玄元在指间涌动，端详了片刻。
“嗯，里面的确记载了一些上个时代的修炼法门，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对了，你们要不要复制一份，虽然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与我们所修炼的法门也有一些差异，但是作为借鉴还是可以的。”
蛮牛笑着摇头拒绝了，“我和粼姐用不到这些东西。”
黑金卷包罗万象，蛮牛想要靠博览群书增加自己的底蕴却是轻而易举。冰粼的冰皇决自成体系，也不需要。
九娘微微一笑，“好吧。”抬起头看着蛮牛和冰粼，冰粼也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苦笑一声道：“冰皇的信息我却是查到一些，但是不多。”
冰粼不自觉得身子前倾，双手按上桌沿。“那您…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九娘果断的摇了摇头，“冰皇的名声达到顶峰的时期是二十多年前。你们既然对大荒有一定的了解，那就应该猜得到，冰皇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就像游历大荒的修炼者一样，他也只是在这里呆过几年。”
“那您把知道的信息告诉我们吧。”冰粼闪亮的眸子有些暗淡，但还是振作起来。
“冰皇，嗯，这是别人对他的尊称，好像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当年他在百金域时我还只是玄元境，在乱神城的势力中只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层次。冰皇的名号还是当时乱神城的几个巨头传出来的，他很少在人前露面，唯独那一次……”
九娘露出回忆的神色，脑海中那个身穿蓝袍的无敌身影直到现在还让她感到战栗。
“当时乱神城的几大巨头也都是玄体境的存在，但在那场战斗中完全插不上手。与冰皇对战的那个人自称我们这个人类聚集区的守护着，似乎与神封学院有关系。”
“两人显露出的气息就是如今的玄体境的我也感觉遥不可及，具体的战斗我也没有见到。因为冰皇为百金域不遭到太大的破坏，引着那人从乱神城一路打入大荒。百金域的黑水城依地下黑河建立，你们都是知道的。那条显露出的黑河就是与冰皇对战那人使出的手段之一。”
“后来的胜负无人知晓，只知道冰皇从大荒归来不久就带着当时百金域所有玄体境离开了。百金域的玄体境把势力开始交给我们这一代，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具体的不能告诉你们，大概就是和百年一次的域外备战有关。所以，每四十年就会有一个类似冰皇的人来到百金域，将玄体境的存在带走。”
蛮牛听完皱起眉头，“百年一次的域外备战，强者的召集是怎样召集的？”
“嗯？”九娘微微一愣，微微一笑，回答道：“看来你猜到了。据我所知的，至少在我们这个人类聚集区，是神封学院。虽然同是备战，显然冰皇所在势力与神封学院是对立的。”
“也就是说，冰皇是大荒一个势力来的人，而百金域算是那个势力的分支。来到这里是为了带走百金域的玄体境，而他本身的修为远远超过玄体境。而我们目前所知的冰皇、神封学院，只不过是两大势力的冰山一角。终于理清了，看来大荒远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蛮牛叹了口气，看来冰皇的消息还要很长时间啊。
“嗯。”九娘点点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冰皇所在势力的名字。统称为‘灰角’！”
冰粼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失落。蛮牛伸手握住她的芊芊玉手，无声的安慰。
“那，坊主，我们就告辞了。”两人站起身来像九娘辞行。
九娘点点头，“你们也注定是深入大荒的人，所以，在乱神城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嗯。”
蛮牛三人离开楼阁。
实际上对于普通玄元境来说，一个大势力的作用是无法替代的。比如修炼场所，用元石构建出高浓度的元气场所，供给修炼所需元气，可以让修炼者吐纳积累玄元大大的节省时间。
比如功法典籍，对于除了核心弟子或接班人一样的存在，所修炼的功法都是突破到一定的境界才会给予下一境界的修炼功法。
藏经阁对于蛮牛几人是可以随意进出，但是普通修炼者都要做任务，用贡献换取观看典籍的时间。修炼室也是如此。
可惜蛮牛、冰粼各自都有着完整的修炼体系。九千几人是作为接班人一样培养，自然也不用多说。
九娘望着蛮牛离去的身影，随即眼神落在蛮牛身后，孙金的身上。同样是玄体境的存在，自然也感知得到孙金同境界强者的气息。
“短短时间内，玄元八重…玄体境跟随者…”
“你们的确不同于我们，所以，自己飞吧。”
“千儿……”
……
回到以前的住所，一栋距离九娘坊藏经阁不远的庭院。
院落是蛮牛和冰粼两人共同的居所，虽然九娘坊闲置的庭院很多，但是当初冰粼还是和蛮牛住在了一起。
蛮牛招来下人准备菜肴，和冰粼、孙金边吃边聊。
“孙金，坊主在玄体境是什么层次？”蛮牛随意的问了一声。
孙金正在大快朵颐，在大荒可没有专意研究什么菜肴的存在，从来都是吃饱就行，于是很多人达到玄元境直接抛弃了进食的习惯。孙金作为妖兽，又是嘴馋的猴族，一直对美食有着一种执拗。
听到蛮牛的问题，孙金不禁如幻影的筷子慢下来，回答道：“不算很强，和我一样的玄体二重。虽然不知道她的化身是什么，但是应该是打不过我。”
蛮牛点点头，看向冰粼。
“看来我们需要想想以后的计划了。”
冰粼微微一笑，“没有关系的，我已经想透了。以后就专注修炼吧，我父亲的事时机到了自然会遇到。这段时间多亏你陪着我。”
蛮牛微微一笑，“那也好，离家两年了我想回家看看。”
“好，我也去！”冰粼也是笑道。
…… ； ；……
苍茫大地有着无尽的山川河流，但唯有那个不起眼的小山村一处是蛮牛心寄之处。
平静的夜幕缓缓降临，为群山盖上被子。天空中挂着无数繁星，照耀着灯火点点的平静小山村。
在靠近村子的边缘处有着一个简单的小院，院子内种着两棵梧桐树，枝繁叶茂的树冠遮住了房屋的屋顶。几片巴掌大的梧桐叶随风飘落，落在井井有条的院落。
堂屋透露出昏黄的灯光，兽油灯火苗跳动，将屋里照亮。桌旁坐着一个下巴上长着缭乱胡须的精壮中年汉子，正美美的捏着酒盅，桌子上还放着几样简单的小菜。
男人的眼角有着几道鱼尾纹，显得有着老气。但是脸上那几道野兽留下的疤痕，和那眯着的眼睛时不时泄露的精光，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里屋也点着一盏兽油灯，窗上映着一个妇女的影子，正在找着什么东西。
片刻后，妇女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些白色的布条和一些药膏。
“让你这么晚才回来，现在好了？又受伤了！”妇女不满的说道男人。
男人嘿嘿笑，“谁知道那群狼崽子又跑回来了，我下套捉到的猎物都被它们给吃了。”
妇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来一盆清水。男人抬起左腿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裤腿已经被撕裂染着丝丝血迹。
将裤腿用剪刀剪开，露出里面被狼咬过的小腿，几个血肉模糊的孔洞渗着鲜血，伤口有些撕裂，这是被狼咬住撕扯的痕迹。但是男人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额头上也没有一丝汗珠。
妇女熟练地清洗、上药、包扎，将淡红色的水端出去泼在小院外。
男人自然是蛮牛的父亲‘蛮弓’，是个老练的猎人。妇女自然是蛮牛的母亲‘陈秀’，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端上饭菜，两人静静地吃着。陈秀叹了口气，开口道：“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样。”
蛮弓筷子一顿，默不作声。
自从两年前蛮牛的事发生后，神封学院也曾派人来过，但是没有蛮牛踪迹，一段时间之后也就离开了。但是蛮牛的二老听到蛮牛遭到学院追杀的消息，反而久久在没有缓过来。
陈秀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蛮牛在她眼里都是最宝贝的，从小就护着他。在家怕冷了、怕热了、怕饿了、怕渴了；跟着他父亲出去陈秀又怕磕着碰着。
想着想着陈秀就抹起了眼泪，“当初就说不让蛮牛进什么神封学院，蛮牛自己闹就闹吧，你这当爹的使劲儿支持着！现在可好了！”
蛮弓听得心烦，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从里屋拿出一个烟杆坐着堂屋门口默默地吸着烟。
只听他开口道：“孩子大了，你不能护着他一辈子。当初你不让他和我一起进山，怕他受伤了。但后来不是比我这个当了几十年的猎人还溜，大山里的野兽几乎就没有能伤到他的！”
陈秀低着头抹泪，“外面的世界能和这大山一样吗？他从小就独，在外面又杀了人被学院追杀！呜呜呜，我，担心啊！”
蛮弓抽过烟磕了磕烟杆，站起身来看着满天繁星。
“儿大不由娘！当初是他选择离开这片大山，选择去看更大的世界，那他就要有为自己所做负责的能力。你还不相信你儿子吗？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学院，但是来招人的那人说过，咱儿子天赋异禀，我相信蛮牛！”
第二十四章 ‘回家’
夜幕渐深，蛮弓夫妻两人已经睡下。
在遥远天际的星光下，一身蓝衣、头扎蓝色丝带的蛮牛和一身青色劲装、腰悬冰皇剑的冰粼，正作一道流光正飞来。
两人在乱神城稍事休息，便赶回蛮牛的家乡。
玄元在身前形成挡风的元罩，蛮牛的鬓发依然随着高速飘动，“当初我在神封学院杀人一是因为年轻气盛，二是没有足够的阅历，三是因为两世记忆的干扰，正处在特殊时期。所以没有考虑事情发生后的后果。
不过，还好有你！”
冰粼玉指轻抬将被封吹散的鬓发理到耳后，脸上带着微笑，“那当然，我既然是你的姐姐，就一定会为你想到你没想到的。你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派人保护他们于我而言是应该的。”
当初融合前世今生的记忆出关后，蛮牛之所以没有选择回家看望父母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阅历、心理年龄都让蛮牛对一切有很清楚的认知，他相信冰粼会帮他安排好一切。而确如蛮牛所想，出关后冰粼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他的。
二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有着无边无际的大荒，无数的妖兽、修炼者活跃在生机与危机并存的大荒。他想，只要想回去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有到了如今，当他真的要离开这里，去无边无际的大荒遨游，他才明白，或许自己真的见不到父母几次了。
半夜时分蛮牛、冰粼在这个无名的小山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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