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行动。从某个角度来讲,被选为队长是最背的,因为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无论一个人精力多么旺盛,也都消耗在袭击目标中了。而且当时是半夜两点钟,黑漆漆的,绝不是返回巡逻基地、完成任务的最佳时机。人们可能会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而队长得想办法把大家都带回去。 我们正在穿越沼泽地时,队伍停了下来。从后面传来教官的声音,他想让史蒂夫·拉里当队长。特种兵史蒂夫是我在班上的好朋友之一,是一名陆军中尉,和我一起从候补军官学校毕的业。他很有能力,但是当时他正在溜号。跟我一样,他也在偷懒儿,没料到会当队长。我有点儿为他感到难过。虽然他是我的好兄弟,但叫到他时,我也幸灾乐祸:〃谢天谢地不是我!〃 他转头对我说:〃我将需要你做定位兵。〃 上帝在对我刚才的念头做出惩罚。现在,该我负责任了,我必须得应付刚才心不在焉的后果。我不知道我们他妈的在哪儿。对于史蒂夫的要求,我没有半点儿犹豫,但是,我很担心。 我毫无准备。本来是打算跟到巡逻基地,挖个战坑,睡上一觉的,但是现在,我要帮助队长带领巡逻队。我迅速拿出地图,试着找出我们的方位和来时的路线。我知道史蒂夫和我一样迷失,所以尽可能地从卸任的队长那里多了解一点情况。试图从此处带领巡逻,简直是不可能的。我的大脑也不转了。我确定了方位角,成了带队的人。那些路过的树、爬过的山,怎么看起来都差不多?和地图上一点也对不上号儿。我只能靠计步和指南针辨别方位。只是往前走。 真不知道大脑哪个部分的自动系统发挥了作用,让我拥有技巧和能力,得以成功地带队。当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回到了巡逻基地,安顿下来。 通常情况下,我都能够保持清醒,即使在非常疲惫的情况下,但是那天夜里我没做到。我倒霉死了。 我把枪放在前面,躺在地上,在黑暗中瞪着眼睛。我太累了,没有一点儿卸任的轻松感。我让肌肉放松,感到它们真的很疲惫。有些小伤口在行动过程中,由于压力太大被忽略掉了,现在都疼了起来。我开始想家,想到一些遥远的梦。突然,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意识到一双军靴在靠近头顶的位置。我想:〃上帝啊,它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是教官,他就站在我旁边。我嘴里立刻冒出一句话:〃我没睡着。〃但我没意识到,他把一朵花插入了我的步枪筒,还拿到了我的头顶,说明我睡着了。在这个阶段中,我所得到的惟一两个大减分就是在那个晚上,原因是不能保持清醒。 每个班级都会发生几百次这样的情况。午夜或者凌晨两点,或者说,漆黑一片。一名游骑兵和他的伙伴被派到部队后面,负责安全保障任务。他们在离大部队最后一个人几百米远的地方,找一个好位置当作监测点。等布置好哨位,把武器放在身后,不出几秒钟,不管意念有多强,他也会睡着。就像晨雾落在大地一样不知不觉,比超级杯的免费球票还要无法抗拒。这时,教官开始出场,扮演在这出微型戏剧中的角色。他走出队伍,检查安全岗,不用刻意就悄无声息。他看见两名游骑兵静静地躺在那里睡觉,两个脑袋倚在一起,形成一个特别难看的角度。教官正在想,踢他们靴子把这两个家伙叫醒之前,该玩些什么把戏。就在这一瞬间,两名游骑兵甚至眼睛还没睁开之前,就会异口同声地说:〃我没睡着。〃教官就会问:〃你们喜欢把武器放在身后?〃 对游骑兵学院而言,那不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但是对我来说,我已经尽我所能保持清醒了。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玩耍一把锋利的刀一样,尽管我已经得到了第一次大减分,但是重力又让那把刀落了下来,割出了一个伤口。
喊发信件
跟那些你看到的老战争影片一样,学院也采取传统的喊发信件的方式。我们列队等待信件派发者喊自己的名字,祈祷自己的名字会被叫到。家里或者朋友的信,是我们与真实世界联系的纽带。真的,当我们所有人在野外训练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就像梦一般虚幻。 〃威廉姆斯〃,教官喊道。 〃在,中士。〃回答,举手,他慢跑到队伍前面,然后快速跑向旁边,抓住教官刚刚扔给他的信,就像接飞盘一样。 〃托马斯〃,甚至还没等威廉姆斯的信落到地上,教官又喊下一封信的名字。大家都渴望自己的名字会被叫到,就跟高中足球队最终选拔赛之后榜上有名那种期望一样强烈。 这种喊发信件的方式很特别,因为我们会收取包裹。一般来说,任何装有食物的盒子和信封都会被丢弃,或者被教官们留在一旁,过后再吃里面的食品。我们不允许进补任何类型的食物。当然,教官会把信给我们,但从来没有食物。不过,在佛罗里达阶段的最后时期,当我们在那里的时候可以收取不经审查的包裹。听到自己名字的愿望极其强烈,都会引起胃部的轻微抽搐。〃钱德勒〃,教官喊道。真有我的信件!我的心怦怦乱跳,赶紧跑上前去捡起家里寄来的盒子。我不能在队伍中拆看包裹,喊发其他人信件的时候,我的心里痒痒的。里面是什么呢?到底会是什么呢? 大家领取包裹之后,立刻跳上了返回贝宁堡的汽车。上了车,就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车里一片杂乱,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盒子,就像十岁的男孩要拆开圣诞礼物一样。还有好多没接到包裹和信件的人,肯定感到很失落,但是他们充满期待地望着别人,因为他们知道,伙伴们从家里得到的食物,会跟他们共同分享,这也是件美事。 在车上的五个小时里,每个人都嚼着夏日香肠和一堆零食,我们就这样吃着所有盒子里的食物。汽车载着一群心满意足的学生,在贝宁堡缓缓停下。大家胃里都塞得满满的,还睡了几个小时。因为不习惯汽车舒适的座位,我们感到肌肉有些疼,而且比平时要疲倦一点儿。我想大家的胃还在消化着食物呢! 一名教官跳到汽车前面的台阶上,严厉地对我们说:〃把所有的盒子跟食物都留在车上,不准带下去,要不给你们好看!〃我们排成纵队下车,而教官们会检查所有不同寻常的凸起部分。他们把两个家伙拽到一旁,这些勇敢的人居然夹带香肠,这可是可怕的违法走私行为。两个人都因鲁莽而被开除。我自己可没胆量挑战这条规矩。随着课程的进行,我知道自己离那条可能获得的游骑兵飘带越来越近,我可不想把事情搞糟。 我们的下一阶段是沙漠训练,所以得准备飞往犹他州的杜格威试验基地。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动机
我是为数很少的几个非适合空投地勤兵之一。在游骑兵学院,地勤兵的意思就是,在伞兵做空投前检查和休息的时候,我们这群地勤兵要做额外的巡逻。学院出于安全考虑,规定学员在跳伞前,要至少睡上几个小时。而我们这些地勤兵,却要做巡逻;等他们跳伞之后,又和他们一起,做另外的巡逻。这对我们来说,一般非常痛苦。许多不明真相的游骑兵都认为地勤兵更轻松,因为他们不用跳伞。可事实上,他们错了。 当我们进入沙漠阶段……最后一个训练阶段时,我已经得了五个合格,没有不合格。学院要求游骑兵在每个阶段都要获得一个合格,并在巡逻队领导的位置获得一个合格,这样才能毕业。我相信,我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有许多运气因素。当我们到达犹他州之后,我真变成了一个幸运儿。那些早到的地勤兵要做巡逻训练,而我们则等到伞兵跳伞完成后才着陆。我们就在C…130飞机的舱尾做巡逻。着陆之后,大家鱼贯走出飞机舱尾,做侦察巡逻。我被选为巡逻队领导中的一员,并且在第一次巡逻……沙漠训练刚刚开始六个小时,就得了一个合格。所有需要的成绩,我都已经获得了!我已经做好准备,只等着两周之后从游骑兵学院毕业了。我已经处于优势地位,但是许多人如果不在这次沙漠训练中,至少获得一个合格的话,那么他们恐怕是毕不了业的。我推测,自己不会再被选为巡逻队长了。 事实证明,第一周里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是,到了训练的第二周,也就是最后一周,就在准备实弹演习时,我的推测被无情否决了。当时,史蒂夫·拉里和我正在掩体里睡觉。我们想好好利用这一点点时间休息休息。我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分数,毕业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在世界上,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就是有人把我叫醒,对我说,下一任排长是我;但是,事与愿违,到了午夜,这种叫喊声终于来了。我听见有人从外面走过来,低声叫喊:〃钱德勒。钱德勒!〃 〃在,怎么了?〃我问道。 〃教官找你,〃他回答道。这是世界上我听到的最为糟糕的事情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要核实一下。 〃你是排长。教官想见你。〃他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我在想:〃这真他妈的没有道理!我的合格已经够了啊。〃这种念头很可怕,我知道。〃你确定么?〃 〃是的,我确定。〃他说。 我跌跌绊绊的走出掩体,来到教官面前。教官非常确定地告诉我,我是下一任排长。还算幸运的是,那天我是无线电报务员,一直跟在排长身边,对于情况的进展还算清楚。结果表明,我不幸成为排长是有原因的。教官想要把那些已经合格、成绩不错的队员,与那些成绩不太好的队员配成一对儿,这样,后者获得合格的机会就要大一些。到了最后阶段,学院想要学员们获得毕业。学院相信游骑兵们是有能力的,希望看到他们完成学业。然而,这种情形却让我产生一种希望破碎的感觉。 有的时候,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做到专心致志,尽管很清楚应该做到这一点。那次的巡逻,就属于这种情况。在毫无斗志的情况下接任排长职务,我确信肯定无法做好巡逻,而且,我们的教官也绝对是一名暴虐的人。学院努力为有毕业困难的学员创造条件,但是这种好意却受到了两方面的威胁:我们缺乏热情;教官缺乏同情。 所有的教官都很粗暴,但是到了最后,有一些会赢得你的尊敬;而另一些,你会发现他们就是虐待狂……什么也满足不了他们。一些教官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一丝怜悯,我们这位就是其中之一。他做事情,就是为了刁难人,让别人感到痛苦。还有一些教官虽然很严厉。如果你出了什么错儿,他们会大喊大叫,但是,你会感觉他们在试图传授点儿什么。 巡逻结果正如我所料……我获得了一个不合格。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拥有那样的动机,作为巡逻队领导做出优异表现,尽管对于那些有困难的家伙们来说,是一次出人头地、获得合格的好机会。 动机,与体力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纯粹属于精神范畴。惟一能够让我发生改变的就是动机。我仍然想照料我的伙伴,并且做到了,但是我没有更为强烈的、要为自己做点儿什么的动机。我已经把自己照料的很好了。如果目标足够高,回报足够丰厚,动机就会自动产生。 接下来的一次巡逻中,一位游骑兵碰巧看到这个教官的背包扔在一边,就很无礼地把它掏空,把里面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很自然,教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