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人们,出了洗浴中心,却不肯走远;围在大门口,等着看热闹。
小姐们,则站在街对面,也等着看热闹。
老板娘,已顾不上这些了,立即拨通110、报告案情。
这时,小玲珑打手机给大肉包,问情况;大肉包道:“不得了!出大事了……”
110、派出所,迅速赶到洗浴中心。
封锁现场、察看死者……照相、取证、问讯,忙得不亦乐乎。
忙了一阵后,警方作出初步分析与推断--
猝死。死因:可能是心脏病突发,也可能是脑淤血。
……
洗浴中心外面的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希奇呵!玩妓、玩妓……玩掉了自己的小命,谁见过?
都想看看:色老汉,长得啥样。
很快,就交通堵塞。
……
采取应急措施!上面调来了大批警察,疏散群众;群众,却久久不肯离去。
有的说:“警察叔叔,不要赶我们!回去看电视剧,没这好玩!”
也有的说:“好戏!这么好的戏,上哪去找?”
还有的说:“电视剧,是假的。这是真的,太好玩了!”
……
事情,玩大了。
上电视、发通知:请市民们不要到某地去。
这一通知,去的人更多。
狗日的色老汉,竟一下子出名了。
色老汉的老伴,也看到了电视通知。她想。
老不死的去洗澡,咋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叫了小姐?死在那里了?
心里正嘀咕着……派出所,找上门来了,叫她去认尸。
听罢,她哭喊:“我的娘呵!老不死的,你终于死了。丢下我,我咋过呵?”
……
派出所的,劝她别哭,道:“还不能肯定是你老头子呢。”
也是。她想:万一哭错了,岂不叫老头子笑死?
“走,去看看。”她道。
跟着派出所的,她风尘仆仆赶过去。
……
赶到洗浴中心,一看:真是自己的老头子。
色老太,突然问:“凶手呢?”
“自然死亡,没凶手。他可能是脑淤血,也可能是心脏病发作。”
“自然死亡?不死在家里,死到这里来,有啥好处?”
……
老板娘,对色老太解释道:“他,玩小姐,玩死的……”
“他,玩小姐,玩死的?小姐咋不死?小姐呢?人呢?”色老太道。
“小姐,跑掉了……”老板娘道。
“跑了?”色老太打手机,叫家里人一起来。
色老太一家十口,全部到齐。
立即,在洗浴中心的大堂里,布置起了庄严的灵堂。
横幅是:还我老头子!命抵命,血还血!
上联是:色情杀人,该当何罪?下联是:强烈要求,交出凶手!
……
色老太,耍泼、耍赖……满地打滚,哭喊道:
“老头子呵,你死得好冤呵!你叫小婊子给干死了呵,这叫我们以后咋做人呵?”
孩子们,也哭成了一条声。
围观群众,早已深恶痛绝色情服务,都帮着喊口号、帮着助威。
……
群众,其实并不代表所有人。
色老汉的儿子、女婿,就不反对色情服务。
一个边哭边痛下决心:“爹,我会继承您的遗志,将革命进行到底!”
另一个也哭着道:“老爷子呵,向您学习、向您致敬!”
……
这时,小玲珑打手机、打给了老板娘;她,是怕大肉包、吓唬她。
老板娘听是小玲珑,骂道:“你们挣钱,却害死我!”
小玲珑硬气,道:“我回来。”
老板娘道:“回来?不叫人撕了?才怪!”
老板娘,只有扛着。
色老太,及其子女们,拼着。
围观的群众,围观着、不肯散去。
这样,可不是个办法呵!
……
为解决纠纷,派出所报请上级、请来法医。
法医们,现场办公,查找死因。
这得仔细分析:哪是主要因素,哪是次要因素……等。
法医们努力工作着。
……
鉴定,终于出来了--
死者,属于不注意控制情绪,快活至死。
这就是说:责任,在于他自己。
敬告色友:做人、做事……不要太快活、太得意。
……
没有办法。色老汉,是自己色死的。
色老太,一声令下:鸣锣收兵……回家去。
到家,安排人员守夜。
翌日,火化、下葬、哭坟……
色老汉过奈何桥,直奔色鬼委,找我要正名。
顺说:上次,领导派我到阴曹地府来出差、搞《色鬼排行榜》,我懒得回去。
阎王爷看我能力较强,叫我当色鬼委主任,享受副部级待遇。
色老汉的问题,正好归我管。
……
我,随手查看了色老汉的履历--
色老汉,学生、当兵,退伍后在某厂当工人。
文革期间,敢于斗争、表现较好,曾为学《毛选》标兵。
改革开放后,能保持一致、与时俱进……为安定团结,作出过贡献。
……
退休后,实在无聊,遂炒股。
不料,心态不好、输不起……不是炒股的料子。
被套住了,骂娘;割肉之后,更骂娘!
从此,便天天骂娘、骂先人、骂祖宗……骂所有的一切!
……
零五年,沪市在盘中跌破千点大关……他在交易大厅里,昏厥。
差点来阴间报到。病中,悟出:自己不是挣钱的命。
病后,毅然决然、退出股市,赋闲在家。
闲散中,渐渐通晓风尘、风月之事……从而投身于快活的事业,直至猝死。
我,当着色老汉的面,在他的履历上批道:基本是个好同志!
“咋是‘基本’?就是个好同志!”色老汉道。
已写好,懒得再改。
色老汉,悄悄塞给我一万元冥币。
……
一万元?擦屁股,还嫌不够!我想。
这色老汉,既然看重鉴定;我,何不敲他一下?
“一个字一万。”我道。
他讨价还价,付了一万五后;我则把“基本”二字,圈去。
……
色老汉,见我可以收买,便提出:把小玲珑提来阴间,与他作伴。
得寸进尺!阴间咋可以随便到阳世去提人?
我狠狠地批评了他的痴心妄想。
色老汉嘟嘟哢哢道:“咋说,快活至死,总不好听。”
……
我,劝道--
多少先烈,抛头颅、撒热血……在黎明前,死去。
还有多少群众,艰苦奋斗一辈子,没赶上好时光……都没有快活到。
能快活至死,不错了。知足吧!
创作于 2008…5…16 至 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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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村 少 女
顾晓军小说·三卷《山 村 少 女》
古榕树,一如巨型伞、撑在山坡上。
太阳光,裸奔而来;在古榕的树冠上,歇息着。
半个村落,没在树影里。
树荫下的村口,一条山道,蜿蜒着、逶迤着……伸向远方。
……
远方,还是山、相似的山。
山连着山,绵延、起伏……恰如海浪。
只不过,群山不会瞬间消失,也没有很大的变化。
或者说:山的变化,不是时间的过客、能用肉眼分辨出来的。
……
周围的山,有顶、无尖。
山尖,叫先人们削去了;垒上坝、蓄上水,叫天田。
山腰的阳坡上,也都是一层又一层的梯田。
也不知:先人们,用了多少时日?
……
树、竹、花、草……无怨无悔,在山里生活着。
有的,从石缝里、生长出来。
大山,是极贫瘠的。
贫瘠的土地,供养着这些凄苦的生命。
嘀嘀咕咕……古榕树,独自在西斜了的夕阳里。
没有谁,会注意到它的絮叨。
几千年了。在村口,一站就是几千年。
看星辰、看日月、看山景、看世事……看人,也看风月。
……
歇在树冠上的花喜鹊,沐浴着西斜了的阳光,没原由地开心、乱叫。
母猪在树荫里,刨了个坑、趴下去睡觉。
鸡婆婆,领着它的孩子们、到处寻找可以充饥的食品。
各种野花,无声地暗自开。
……
少女家的狗狗,又到村口来转悠。
路的那一头,没有人来。古榕对少女家的狗狗,这么说。
站得高,能看得很远。
老了,老得已成精……知冷知热、识好识歹。
……
狗狗,没有听见。
花喜鹊,只知道乱叫,从来不在意别人。
谁也没理会,古榕树的存在。
张望了一会、转悠了一会……狗狗,便又转回家去。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伸向坡后、竹林旁的小木屋。
小木屋的后面,敞着个小院落。
院子里,散落着青石板的桌、青石的凳。
两肘,支在石桌上;少女,双手托腮、望天,想她的诗--
……
“放了暑假、就回来,回竹林向晚的黄昏里……”
“米酒在锡壶里、等着你;放了暑假就回来,晚风醉人的山坳里,惬意在竹榻上……”
“守候着你……回你熟悉的山村来,村头、古榕树的剪影里……”
“乡亲们聊聊、就聊到你……”
……
写好的诗,在纸上;没写好的,还在天上……
望着天空,少女在云的缝隙里觅诗。
托腮的手指间,翘出支笔;笔尖上,缠绕着她的思绪。
老天怜她,又给了几句--
……
“放了暑假、回不回来?花喜鹊已问了一百遍。”
“狗狗去村口转了无数回……”
“若回来,就沿着、木屋后的小路……到你熟悉的、竹林里来……”
“七月的流火太热。石桌上,留给你的小诗、病了;寻草药,可去后山、那花溪……”
她的情哥哥,很久没有给她回信了。
山里的孩子,苦惯的。读书,都肯用功,就怕:考不出去。
能考出去的山里娃,都是人尖子、都会很出众。
她的情哥哥,如今、被城里MM们,包围着;城里的MM们,决心俘虏他。
……
“也许,你原本就不属于月亮坝坝上的水田,不属于老牛背上、那短笛……”
“原本就不属于蒙蒙细雨里的木屋,不属于火塘边上的烟筒。”
“也许,你天生、就属于都市……”
“属于校园、属于那穿红裙子或花裙子的少女。”
……
少女,是能想得开的。
千百年来,多少离合悲欢,在戏台子上缠绵、在人们心中悱恻。
女人,总是痴情的……不长记性,也永远学不会。
少女,是不成熟的女人,更如此--
……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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