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上买足够了路上要用的必需品,韶年和若水就往城门处去,并打算着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而不至于在荒郊野外露宿。
然而城门口赫然的几个银色大字毫无防备地深深刺入他们眼帘。
若水望着城门愣住了。
旁边有人道:“御愁宫的二公子来了?是他的真迹不会错的。”
“是呀,我还见过他呢。”语含得意,好似见到了九五之尊的皇上。
“御愁宫的大公子二公子都来过我们小镇,道与别人听,那该是是何其荣幸啊。”
众人附和:“就是就是。”
好似晴天霹雳。
若水久久反应不过来,默默道:“御愁宫……二公子……就是他。”
“若水。”
“二公子,就是他,他就是二公子啊……”
“若水……”
若水感到头脑发热,眼前闪过一个个画面,大长老安静地躺着,咸真轻飘飘的身子从悬崖上掉下去,还有于倾步步相逼,不肯放过韶年的邪恶嘴脸……登时,一股血冲到头顶上来,她好像一定要找人大干一场,不拼个鱼死网破不罢休。
猛地,一双手拥住她,靠至温暖的胸口。
“若水!他不是于倾,你别激动。”
“若水,若水……”
韶年掐住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她慢慢睁开眼。
青天白日,初晨的好风光,在她眼底天旋地转,万千变幻,她的瞳孔暗了暗,揪住他的衣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韶年抚着她的后背:“过去的事了,伤心无用。”
“师叔,你要去吗?你要去跟那个什么狗屁二公子比武?”
“你会说粗话?”韶年点住她的唇瓣,笑了一下,眼眸明亮,“我不去,你身子无碍,我们继续上路吧。”
若水忙应道:“好。”
无论如何,韶年的侄女要先找到,他的毒要先解了。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如今,谁都可以离开,就是韶年不能,大长老和咸真离她而去,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了,要是连韶年都抵不住蛊毒,她真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了。
城门外,仿佛是另一个新天地。
万里碧空白云,飞鸟走禽。
从这里开始,他们就踏出绛云山的范围,这里也看不到下一个
42、山神庙(上) 。。。
城镇。
韶年牵着她,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一丝丝温暖透过来:“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亮丽的晨光透过叶片斑驳打在他身上,像是给他织了一层细密的纱。
墨发青衫,眉目如画,形貌昳丽。
若水望了他半晌,勉力笑道:“师叔穿这身衣裳真的不一样了。”
“你做的袍子……”他想了一下,像是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这么个词来形容,笑道,“还算合身。”
若水低头看他脚边,边角一圈沾着白色轻尘。
正是阳春三月,啼莺舞燕,柳烟成阵。
一眼望不穿漫山遍野的烟草。
触景伤情,若水不免想到初次拜师的情景,感到一阵揪心。
她停下脚步,拉住身边那只手:“师叔,我师父是中毒死的。”
韶年怔了一下,淡道:“我知道。”
若水又道:“师父惨死,我在他墓前立过誓,要提他老人家报仇!”
“你会的。”他把手紧了紧。
“可是,本来还有咸真,现在,他也跟着师父走了……”若水语不成句。
“他从小就跟大长老在一起,两个人相随一起,你不必担心了。”韶年抬起她的下巴,“你流泪了?”
若水泣道:“师叔,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
“恩。”
“你真的不去跟二公子比武?”
韶年抿唇道:“不去。”
若水低声道:“那师父的仇……”
韶年盯着她的双眼,紧接她的话:“不是商南杀的。”
若水低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想去,我想替师叔你去,我要跟他比武!”
“不行。”他吐露的红唇在那一刹那鲜明起来,“你不是他对手。”
若水低呼一声,甩开他往后跑开:“师叔,我要报仇。我立下重誓,今生不毁了御愁宫我情遭五雷轰顶的天谴。”
韶年一惊,运起轻功追上来,若水不敢停留,扭身钻进茂密的丛林里。
韶年忍住喉头的疼痛,一边低沉着嗓音呼喊,一边追上去焦急地拨开草丛,一眼到底都是绿油油的草,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眉心隐隐有痛意传来,他伸手按住,不及理会,再赶了几步,忽然心口也类似的疼痛,而且更加剧烈。
蛊毒真的愈演愈烈。
他支撑不住,靠在一旁的树桩上,身子渐渐软下来,也一点点失去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再更,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更。。。~
43
43、山神庙(下) 。。。
夕阳西下,春风凉习习。
商南和一干属下在山神庙坐等人来。
“二公子,你不如先去做宫主交代的大事,韶年那个龟孙子兴许听说你的威名,不敢来了。”领头的黑衣人抬高斗笠,小声献计。
商南挥了挥手,笑道:“什么都没有跟他比武这件事来得重要。而且,据我所知的韶年,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只需要静静等着,他一定会来的。”
黑衣人不无担心道:“可是公子爷,万一……我们无法向宫主交代啊。”
“你怕我会输给他?”商南眉头一簇,语气严肃起来,“没有完成宫主交代的事情,你们无脸回去吗?”
“不是不是,我们怎么可能那么想。小的只是怕一个万一,我们来不及做那件事的话……”
“不会的。”商南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再等三日,倘若他再不来,我就亲自去绛云山拜会……大哥的烂摊子,我正好可去收拾了干净。”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挠头想了想,也是无话可说。
窸窸窣窣,是草林间发出的声音。
众黑衣人都拔出刀剑,亮起兵器。商南拔起的脚一滞,转过身来,却见灌木丛被一拨,出来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大概是风吹日晒欠缺平常姑娘家的养颜,她看上去当真是又黑又瘦,尤其一双眼睛纯真无邪地扫视过来,将整个人显得分外娇小。
商南愣了一愣,大概觉得这个姑娘看上去有些眼熟罢。
他本以为是韶年或者别的仇家或者比试者,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冒出一个姑娘来。
若水冲众人看了一看,低下头去想了片刻,又抬头将他们上上下下全都看了一遍,却不发一言。
她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地望着,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商南抚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走上两步抱拳道:“姑娘是何人?”
他的四周明明散发着寒冽的气质,而眉目含笑地对她如此温雅有礼,实在不能看出他是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还是有心与你结交。
若水没有江湖经验,想了想决定直接道来。她也一步步学着商南的样子,抱拳笑道:“二公子,你好,请问你真的是御愁宫的二公子吗?”
“不错。”商南并不因为她的反问而有一丝不爽,眉宇间依然柔和,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英气:“姑娘竟然知道在下?”
“那就对了,我要找的就是你——”
一个“你”字还未说出口,秋徊剑忽然锋芒一闪,直直地朝商南劈过去。
她早有心理准备,一旦他点头了,就像是九曲十八弯的流水从上而下,顺应自然地启动她刺杀的机关。
“姑娘!”商南眉头为皱,他的袖口窄小而下襟偏大,秋徊剑的剑气何等厉害
43、山神庙(下) 。。。
,只是她这样的内力就催出能斩断他袍子的强劲剑气来。
“嘶——”的一道口子拉开。
商南看了看衣襟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秋徊剑,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小姑娘,你有这样的能耐,不容易啊。”他偏身一闪,微微笑道,“敢问姑娘师承何派?”
见他如此容易就避过一劫,若水心下大慌,然而口中不饶人:“你死之前我再告诉你!”
她的剑招看着云波诡异,因为都是由大长老毕生的武学相互演化而来,但实则对她这样的内力而言,很多都只是空有架势,只是能唬住一般人。
商南今年二十稍欠,也算是一心潜伏在武学上,武学造诣不一般。
若水这般空架势在他眼中根本就是花拳绣腿,几乎都不需要用五成的功力。
商南笑道:“姑娘好硬的口气,想来是出自名门正派。看你的招式好像是源自绛云派的,只为何又不完全一样,而竟能篡改得如此完美和谐?”
“是我师父所创。”讲到师父,若水出手更狠了。
耳边好似有人在说,“若水,你是姑娘家,出手更要将就快准狠,但不要用蛮劲,因为你根本没有多少蛮力……”
商南飞身上树,抱着胳膊在上面俯看她笑:“哦?你师父是哪位高人?”
“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他不姓高!”
不能将就蛮力。
师父啊,她该怎么做?要出什么招?没有了你的指教,根本就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若水此时一心想着复仇,想着毁了御愁宫,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应对,在商南面前,不,是在御愁宫的人面前,她已经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她上下挥剑乱斩,只是在发泄、耗费体力,也不能近商南身子多半步。
商南忽然站在她背后,从后面按住她的剑柄,傲然笑道:“姑娘,你满头大汗,耗费了不少真气体力了吧,你难道不需要休息吗?”
“不用你假好心!”
“咦,我不是假好心,我是真狠心。”商南顺手施力按在她肩上,想点痒穴制服她。
若水拼命扭动着身子反抗,岂料被他把上衣的领子扯开,一片娇嫩的肌肤露在潮湿半冷的空气里,惊得她噔的醒觉。
“啊,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对我耍流氓,快放开我!”她容颜大变。
商南笑:“放开你可以啊,但你可不许再乱砍人了。”
若水睁着腥红的眼睛:“谁告诉你我是乱砍,我是要报仇!”
“报仇?报谁的仇?”商南指节摩挲着下巴,忖道。
“哼,你们御愁宫的人手下死的冤魂太多了罢,都记不清楚了。你们害死我师父,灭师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你师父,教你武功的人?创下这门功夫的人?
43、山神庙(下) 。。。
”
“废话,不是我师父,难道还是你教的嘛!”若水没好气地答。
黑衣人扬剑威逼道:“臭丫头,不可对公子爷无礼!”
若水个性偏硬,黑衣人这样威逼,她越是不服气,何况商南也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手上并没用多大的力:“哼——他是你们的公子爷,对我来说,就是杀我师父的同伙!”
“你!”黑衣人怒喝,掌上生风,眼看就要拍在若水脑门上。
商南挥袖替她挡去,嘴角吟吟带笑:“别,对一个小姑娘动粗,你也不怕世人耻笑?”
黑衣人道:“可是,公子爷,这臭丫头嘴硬得厉害,我看……”
“诶,别忙,让我来。”
商南的眼神预示着接下来没有什么好事,至少若水是这么想的。
他手上轻柔地把她的衣服拉上。
他的动作很慢,惊起若水一身的鸡皮疙瘩,微微颤抖。
她有些慌了:“你放开我,有本事单打独斗,你这么多人帮着你,不成江湖规矩的!”
“你还要跟我打?”商南笑抽了一口气,故意将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好呀,万一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了,岂不是容得我胡作非为?”
“你,你不知羞耻,想的尽是卑鄙下流肮脏龌龊的事情!”
“姑娘,我发现你真的口舌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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