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雪影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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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雪影霜魂--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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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张原本如同朝阳般明亮的面孔,此刻却黯然如日蚀,忍不住一把拽住,慌忙问道:“略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略的唇抿得如同一枚果,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自顾自地回屋,把门反锁上,谁叫也不开。王妃揪心得很,却又拿这个犟脾气的儿子没办法,一时也知道他心情很糟糕,不想逼得他太紧,只得暂且让他独自安静一下。谁知从昨天到今天,还是不肯出屋,也不肯吃东西,由不得她要心慌慌了,忍不住把那门板拍了又拍,声音都带了颤:“略儿,娘求求你了,快把门开一开呀!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间这么不懂事起来,你要急死娘吗?”左拍右拍都不开门,王妃只有使出杀手锏来了,“略儿,你再不开门,我只有告诉你爹,让他来叫门了。”静安王一向威严稳重,对儿子管教极严,李略也对父亲甚为敬畏,这样一说,果然有效,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四十九节(1)   
  李略站在门口,神情忧郁,容颜憔悴,但一双眼睛总算还有光采:“娘,我没事,只不过多睡了会儿。” 
  王妃只觉堵在心里的一块巨石被拿开一般,顿时松畅起来:“略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一宿没吃东西,饿了吧?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一份你最爱吃的盘丝饼好不好?” 
  “好,娘亲手做的,当然好,我正想着要吃呢。” 
  王妃于是忙着去下厨洗手做羹汤,李略转身回到屋中。秦迈小心翼翼地跟进去,偷眼看他的脸色,只见他一脸迷茫无助的忧伤,不由心中一惊,小王爷这是怎么了?怔怔地在屋里立了半晌后,李略忽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东西来,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院子里那池碧水前,似乎是在望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发呆般,良久良久,不出一声。 
  小小院落静如琉璃瓦,一院寂清。秦迈远远地候在屋前,大气都不敢喘。李略独自在池边怔了许久许久,直到院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进来,方才将手里一直紧握着的东西一松,轻微的“扑通”一声响,有小小水花溅起,是东西落水沉入的痕迹,但很快水面平复如镜,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王妃浅笑吟吟地走进来了,她身后跟着卢幽素。相国千金卢幽素,手里捧着一个银盘,上面盛着几样精致小点和一罐清粥,一双秋水盈盈目无限含情地看向李略。 
  “略儿,幽素姑娘正好来了,她也帮着我下厨弄了几样点心,都是你喜欢的,快尝尝吧!味道好着呢。”王妃拉着李略在石桌前坐下,把筷子塞在他手里。 
  “谢谢你。”李略一反常态地含笑对卢幽素说道。卢幽素顿时面色绯若桃花,那双秋水眼,眼波流动间,几乎要滴出情意来。王妃顿时心中大慰…… 
  与此同时,玉连城也在自己书斋前的一丛翠竹间立着,看着眼前的翠竹出神。就是这丛翠竹下,深埋着当初的阮若弱送上的三瓮松针雪,昔日人不复,一腔柔情蜜意犹存。看着看着,玉连城轻叹一声,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盒子,玲珑可爱,旋开来,里面竟盛着一盒鲜艳芳香的胭脂膏。这女儿家的东西,玉连城如何会贴身携带? 
  这盒胭脂,是栖霞山的红桃花制成的,精选采撷的红桃花拧出汁子来,再配上晨间的露水蒸成,鲜艳异常,甜香馥郁。玉连城的母亲玉夫人,从来不用外头铺子里卖的胭脂,嫌不干净,颜色也薄,每年都是玉连城去采回栖霞山上的桃花由她自制。今年制好的胭脂,玉连城悄悄地留了一盒,本意不过是想送给阮若弱,以作她采撷桃花的酬谢。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送出去,揣在怀中,每次想要掏出来,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紧张,不能当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随手相送,倒有着一种要将一颗红心掏给人的感觉……玉连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渐渐的,方才明白,自己对这位“表妹”有了特殊的感情,唯其如此,才会患得患失……而今时今日,也到底也还是一个“失”字,他得不到她。真是讽刺呀!爱慕他的女子千千万万,而他所爱慕的那一个偏偏无动于衷。世事每每如此,想要的要不到,不想要的一大堆沉甸甸在手,甩都甩不脱。 
  犹豫良久,玉连城蹲下去,双手扒开翠竹前的泥土,扒出一个深深的坑,将这白玉盒子放进去。又看了良久,方慢慢地填好:“三表妹,你的一番情意,还有送出去的时候,我的……只能这样不见天日的深埋了。”叹息般地低语。 
  玉连城是极聪明也极敏感的人,昨天,阮若弱未曾出口的话,他全然能够猜得到。她拒绝了他,虽然曾经有过那样沉醉般的拥抱,但只是短短的一刻,一刻后,便是天上人间,两个世界。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如同昼与夜,只有短暂的交融时刻,便转即分开,不再有继续延伸的关系。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李略从他眼前把阮若弱掳上马,他震动之极。李略对阮若弱别有情意,虽然只是短暂一见,他便能察觉得出来。这个小王爷,留给他的印象并不霸气,甚至有点腼腆孩子气,没想到竟会有这样感情沸腾如烈焰的时刻,这是他所不具备的,他的感情习惯含蓄委婉的表达出来,如一泓水。只是,无论是火还是水,阮若弱都拒绝了,从李略送她回来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不无惆怅地想到,阮若弱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所以,她拒绝这个时空里的爱情。或许……姚继宗,不,是刘德华,才是她真正属意的对象吧!他们在一起,是那样的快乐,这两个人,完全不同于他十余年来的所闻所见。他们不被任何礼法礼数所拘束,言行举止都坦坦荡荡潇潇洒洒,从不压抑自己,喜怒哀乐完全真实地流露着,自然而然的一如明月清风……他们,迟早会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吧?唐朝,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客旅。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四十九节(2)   
  玉连城正无限怅惘中,家丁来报:“少爷,阮家的三表小姐来了,随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姚公子。”啊!是他们两人来了,同出同入,如影随形,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呢,玉连城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阮若弱和姚继宗并肩走进来:“表哥,你家里原来这么大呀!比我们阮府大多了。” 
  “比我们姚府也大多了,看来玉府的家当比我们两家都更为实力雄厚呀!”姚继宗东张西望地说,两人如出一辙的言辞。 
  玉连城含笑招呼他们进屋坐,但他们俩都更喜欢在鸟语花香的小院里坐着。阮若弱解释道:“在我们二十一世纪里,因为环境污染日益严重,自然景致大大逊色,所以我们来到唐朝,每日花香鸟语看不足听不足。”原来如此,玉连城于是陪着他们在小院的葡萄架下小坐。疏枝密叶青绿荫凉,一身白衣的玉连城安坐其间,凝眸深处,盛开着黑色水仙花。 
  姚继宗都忍不住要看呆,呆了半响后,摇着头起身。这么美的男人,难怪阮若弱不敢要,他的美色,不但迷惑女人,还能迷惑男人。漂亮的人物姚继宗可谓也见过不少,但如此男女通杀的,实属生平仅见,这样的美男子当丈夫,那个做妻子肯定要吃苦头。岂不闻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玉连城,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在你家随便走上一走。” 
  玉连城知道姚继宗是刻意避开,留阮若弱和他单独谈话:“请自便。” 
  两两相对,如山水刹那相逢。阮若弱静了半天,才莞尔一笑道:“表哥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明白,所以,那些难出口的话,你都不必说了。”玉连城一如既往的浅笑,他的笑容是莲子心,清香中带着苦涩。 
  阮若弱不是不松一口气的,拒绝的话确实难出口,又或多或少会伤人感情,到时候只怕会很难收场,譬如李略。但玉连城这般善解人意,她又觉得实在有些愧对他:“表哥,在我们二十一世纪中,是禁止近亲通婚的,因为相同或相似的基因在一起,对后代的健康没有好处。你们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我们懂,所以……”没来由地,阮若弱解释起来,这个理由会让他好受些吧?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的失败感真是要减轻很多了。”玉连城笑得越发无奈。 
  迟疑半晌,阮若弱忍不住离座,轻轻伏上他的膝,仰头望着他:“玉连城,”唤着他的名字,把心里的话如流水般源源道出来,“对不起,我不敢要你,因为你实在……太好了,你像诸侯相争的一块和氏璧,觊觎者无数,如果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日子会过得天天都像在打仗。我不希望生活变成一场百年玫瑰战争,爱情烽火无休止,只有……”忍不住用手抚平他轻蹙的眉,如同抚平一张折绉的山水画,实在不愿意看到他风景般的眉目在那里忧郁着。这个动作很久以前她就想为他做,却迟到如今,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忍痛割爱。”壮士断腕般的语气,万分舍不得却也万分坚决,这是理性多于感性的二十一世纪女子的通病,自爱永远多过爱人,不同于古代女子的为爱痴狂,情到深处不可别离,生亦相随,死亦相随。她们知道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有时候勇敢去爱了,未必能够勇敢去分,所以谨慎地把内心的情感为自己保留几分。 
  玉连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握住眉间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慢慢移到唇边,低头深深地吻下去……这一吻,如同一个烙印般,从阮若弱的手心一路烙到了内心深处,无论时光如何水逝山沉,这深情而绝望的一吻,将永远新鲜如初地烙在她心深深处…… 
  “我们还会是朋友,对吗?”阮若弱虽然是在询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当然。”不出她所料,玉连城的回答肯定得无以复加。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五十节(1)   
  夏日傍晚的天空,是一片模糊粉艳的蔷薇紫,美得如同天空绽放出大朵大朵的花,姚继宗跑来“人约黄昏后”:“阮若弱,走,游泳去。” 
  “好哇,上哪里去游?”阮若弱兴致勃勃。 
  “凝碧湖哇。”姚继宗说得理所应当,“还有比那里更适合的地方吗?” 
  阮若弱顿了一下:“那个地方,还是别去的好,不要又那么巧,被李略遇上了。我跟水冰清一块去游泳没关系,跟姚继宗一块去游泳被他看到,我怕他会把我们当成有伤风化的奸夫淫妇给办了。”确实也是,大唐朝虽然风气相对开明,但一男一女单独夜泳,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 
  “不会那么巧吧。现在还只是黄昏时分,他若要出来纳凉吹箫,不是也得要等到‘月上柳梢头’嘛,是你说过的,月下品箫才最有意境。快点走快点走,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先去游上几个来回,等天一黑就撤退,避免和他短兵相接。” 
  架不住姚继宗生拖硬拉,阮若弱只得胡乱包上她的泳衣,跟着出了门。在大门口遇上阮若凤母女,两人的眼睛瞪得,一张脸都快盛不下了。看着阮若弱跟着姚继宗一块走了,阮夫人哑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这……这个三丫头,怎么跟这个姓姚的同出同入了?” 
  阮若凤比她娘还要吃惊:“阮若弱搞什么鬼,当初寻死觅活的不肯嫁人家,现在倒好,出双入对了。” 
  一路去到凝碧湖,眼尖的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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