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立刻痛得皱起眉头。
“怎么还没有好吗?不是说已经恢复了么?”
“只是脸上的伤好了,身上还……”
他先是盯着他的脸仔细看扯开他的衣领:“怎么好像是被人抓的?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吧?是不是没有全部交代?”
苏梓的拳迎面而来,方浩仁灵巧躲过一把抢过他一直攥在手里的青瓷小瓶:“让我看看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轻着点……”
苏梓急急说道。
方浩仁打开瓶塞,嗅了嗅上现出怡然之色:“真香,看来那女子果真不是一般人。这瓶值不少钱吧?就这么给了你?”
苏梓赶紧拿过小瓶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方浩仁睨着他叹十年的兄弟之情竟不敌那女子的一个瓶子,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抖抖眉毛,装作漫不经心的坐回椅子上:“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把这个还给她。”
苏梓说着,又忍不住将小瓶拿出来,在手里摩挲着,眼前仿佛又出现她的如雪般晶莹的脸,含水笼烟的眸子,花瓣样的唇,丝一样光滑闪亮的发,滞留在唇边的鬓香,还有抱在怀里的感觉,那么柔软,那么纤弱……心底的一角便像化开一般泛起涟漪。
“然后呢?这样你和她可就再无瓜葛了。”
苏梓的笑意顿时凝固在唇角。
“唉,你呀,”方浩仁无奈摇头:“平日那些书都看哪去了?一点有用的都没学到。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方浩仁站起身,将长衫下摆一抖,一本正经的传授起来。
“此番去的时候,看看宅子里有没有什么书,就说自己没看过,借过来,隔几日再送还回去,然后再借。你这苏呆估计也只会借书,别忘了,和她探讨下,装作有什么不懂的,抑或讲点你自己的见解,我听你所言那女子也应是出身不凡,那种女子都是喜欢才子的,就像莺莺和张生,嗯,这方面我倒是不用操心你了。如此一来二去的不就熟了?你傻看着我干嘛?”
“这般攻于心计会不会……”
“你个苏呆,”方浩仁气急:“什么心计不心计的?你以为缘分都是天上掉下来的?缘是天定,份是人为。没准她还喜欢你去呢,你看你都那般造次,她竟然没有生气
你回家,送你灵药……哎呀,你竟是扬州第一个进还是被邀请的……”
方浩仁立刻瞪起眼睛打量起苏梓,嘴里啧啧着。
苏梓眉头紧皱:“我没你那么乐观总觉得的目光很奇怪,好像认识我……”
似乎又看到她探寻的目光,几分欣喜,几分忧伤……细回味去,却又只剩下了那眉间凝着的化不开的愁。
“当然认得你了们不是见过两面吗?你还深更半夜的跑到人家院子里去,正正打了个照面,可谓是印象深刻。不过……你们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方浩仁一脸坏。
“她还知道我姓苏……”
“全扬州都知道你姓苏,何是她?”
苏梓还是觉得有什么解不开的,可一时间又琢磨不到。略一沉吟,便站起身来。
“这就要去找她?”
方浩仁惊讶于苏梓的行动力。
“回,我出来的时候秋雁还一直哭着……”
“秋雁?她怎么”
方浩仁对个小丫头印象深刻,只要想到她的样子就想笑。
“昨夜突然从外面回来,就一直哭,怎么劝都劝不好……”
方浩仁方注意到苏梓眼圈下有两条淡淡的黑。
“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方浩仁在某些方面的反应力要比苏梓强许多。
“被人欺负?”苏梓不明所以。
“我也是猜的雁是个漂亮丫头,只有你这个苏呆才会视若无睹。”
苏梓站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方浩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个苏呆怕是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清楚吧。那个紫衣女子……他总是觉得不现实而且她的反应也太过奇怪,倒像是个诱饵在等苏梓上钩。而且……在商宅里竟然有男人的衣物来梓也很懊恼吧,只是如果是对他有企图,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把衣物给他?这个女子……
他晃晃头,暗笑自己怎么也像梓一般痴起来,竟然为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女子费神。
重新戴上眼镜,摊开账本只是发呆,终于摸上胸口里面掏出几封皱巴巴的信,小心抹平贴在鼻子上嗅了半天。仿佛看到那远隔千里的人正露着小虎牙对他甜甜的笑,却又忽的绷起脸:“方浩仁这个骗子,说是要早点回来,却几个月不见人影,你是不是把我夏雨洁忘了?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骗子!骗子!”
即便是想象中的生气模样也是如此可爱,方浩仁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眼角湿湿的。
对于如何去商宅拜访,苏梓已经琢磨了三日。
其实送还药物衣物是非常正常的,他只是总隐隐的觉得自己像是有目的而为,有点“居心不良”,而且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显得自然。另外,既然得了人家的帮助,就要以礼相还。虽然想得理直气壮,实际却是非常想送点什么给她的,可是究竟送什么好却更是让他为难,因为他发现竟是什么都衬不上她的……如今,他竟也找不到什么词来衬上她。
李妈见二少爷这几日很是烦恼,即便摊开书本也是发呆,偶尔写上几行字,眼睛便盯着那个青瓷小瓶。还有那日他穿回来的长衫,急急的催人浆洗了,送回来却看都不看一眼,若是不小心瞧见,便是一副恼怒模样。这一切莫不是和那女子有关?
她不禁想笑。二少爷可是很少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她还记得当年曾经玩笑道“二少爷要娶扬州城最漂亮的女子”,想那古语琴已是绝色,二少爷竟不为所动,而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女子又长得怎样的花容月貌?只是自古红颜祸水,二少爷生性单纯可千万别上当受骗。如此又担心起来,而苏管家自那日还了瓶子回来也决口不提老爷的打算,还真是令人费解。
再瞧秋雁,倒是不哭了,却也偶尔发呆,若是有点什么响动便惊慌失色。她曾打听过,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夜里不再往外跑了。
唉,孩子大了,心事都多了,自己是不是老了?
今日照例起得早,李妈便趁凉去扫院子,不一会便见秋雁捧着洗好的衣物从前院回来,福贵儿颠颠的跟在后面调皮的啃她的鞋后跟。
因为一大早就得了块大肉,一进门,福贵儿便在屋里撒起欢来,先是围着桌子转了几个圈,然后斜着身子,四足发力挠得地唰唰响,小牛一般直向苏梓的卧房冲去。
只听“咚”的一声,房门被撞开,福贵儿射进房中,后腿用力,前爪轻松的搭在床边,伸着舌头讨好的看着床上的人。
“福贵儿,你又淘气,打扰少爷睡觉!”
秋雁急急跑进屋来。
苏梓早已醒了,正一只手支着头,半倚在床边逗弄着福贵儿。白色的睡衣半开着,露出一条稍逊于白的胸口。衣襟的阴影落在胸口上,白与暗相互辉映,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秋雁突然收住脚步,眼睛落在他的胸前挪移不开,心里“嗵”的一下,那夜的狂乱便炸了开来。
衣衣:敬请关注《第92章空签》
【第92章 镜月】
梓见她傻傻的站着,便冲她好看的笑笑,还说了句经完全听不到了,只是飞跑出门。脸和身子都是烫的,好像要着起火来。
李妈见她跑了,心生奇怪,正要过去,又李果一路小跑过来。
“二少爷,门外有人找。”
李果立于门外,口里说着,眼睛却盯着围着自己转了几圈停下,露出利牙“呜呜”着的福贵儿。
“浩仁么?他怎么不进来?”
苏梓顺手拿起了长衫。
“不是浩仁少爷。”
李果用脚把福贵儿轻轻拉到一边,它却更加凶狠的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他的鞋后跟,摇头晃脑的哼哼着。
“他不肯进门,只让二少爷出去。”
李果被福贵儿弄得些站立不稳了。
皱起眉头。会是谁呢?莫不是浩仁又在搞什么把戏?
“你先去吧。告稍等。”
李果如获~地做了揖。刚一抬脚。鞋便被福贵儿趁势拿下。欢天喜地地叼着跑了。李果还恼不得。只得气急败坏地追出去。
苏梓收拾完毕迈出门。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纤弱地男子背对着自己。这么热地天还戴着一顶小帽。脑后还结着一条辫子。
现在结辫子地男子可是很少见了。
苏梓正在疑惑。那人便转过身来。
肤色白净面貌清秀。
“你是……”
“二少爷一定是不认得我的,不过那边的人二少爷一定认识。”
软软脆脆,竟是女声。
原来是个女子,如此的女扮男装不由让他想起一个人,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三丈外停着辆马车,窗口探出半张脸。
即便只有半张脸也不难认出那是古语琴。
他的唇角一勾。
还记得当日在古家后花园一别,古语琴留言“一事相求”,想来今日便是和那事有关。
他刚迈步走向马车,就见李果风风火火的从院里赶来,福贵儿咧嘴兴奋的跟在后面。
“二少爷,你要上哪去?”
“去会一位故人。”
“故人?”
李果不知道那故人是谁,只是站在门口,死命的往那边看,似要将车厢看穿将里面那人提溜出来。
“二少爷真是赏脸,我还以为不会应小女子之邀。”
略微摇晃的车厢内,一身水蓝的古语琴笑盈盈的看着苏梓,不同的是今日的她流露了些许调皮之色。
离了家族的禁锢都不觉轻松起来。
苏梓也露出笑意:“一直在等古小姐的消息,却是拖了这样久。”
古语琴粉面泛红:“二少爷也知道我身为女子多有不便之处,今日还是借进香之名出来的,还望二少爷见谅。”
苏梓也体谅闺门难处,苑里的女子也是常年守在房里,弄得毫无血色。
“刚刚不过是玩笑,只是不知古小姐要将我带往何处?”
苏梓透过窗子见马车已行往偏僻处。
“既然说要进香不好欺骗佛祖,二少爷如方便随小女子一同前去如何?”
“但不知要去哪座庙宇?”
“二少爷真是离家太久了,竟不知这是往静月庵去的路。”
车外传来那男装女子的脆声。
“冬儿是我把你惯坏了,竟然这样同二少爷说话。”
古语琴玉脸紧绷声嗔道。
苏梓不仅不以为意,还对冬儿大加赞赏:“古小姐调教有方,冬儿姑娘虽身为女子,小小年纪竟然还会驾车,这在扬州的姑娘里可是不多见的,真是巾不让须眉啊……”
“还不是小姐给逼出来的?她总是……”
“冬儿!”
见冬儿兴奋得就要口无遮拦,古语琴连忙喝住,又偷眼看了看苏梓。
苏梓自然猜到她的顾忌,唇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驾!”
冬儿一声脆喝,马车愈发轻快的飞奔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车停了下来。
“小姐,二少爷,到了。”
冬儿的脆声从车外传来,紧接着,车门开了,苏梓先自下车,又扶古语琴下来。
“二少爷还挺会关心人嘛。”
冬儿调皮的眨眨眼。
这一句弄得两人的脸全红了。
前面便是静月庵,掩映在绿柳之旁,面积不大,却透着一股静雅,再加上缭绕的沁人心脾的香和淡淡的烟,使人仿佛置身仙境。信步走近,只见朱红门楣上的匾额为墨色,镶着“静月庵”三个暗金色的小篆。
苏梓只是听说这个庵堂很灵,却又不知灵在何处,站在门口又有些迟疑。
一个尼姑走出门口向他们施了一礼,古语琴和冬儿回了,他也依样回了个。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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