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生序,九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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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生序,九荒引-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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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四万岁时,轩辕府的二姑娘终于甚为惊天地泣鬼神地呱呱坠了地——九重天阙绕了九十九日的祥瑞气泽,这二姑娘的仙根之深可见一斑。

这回轩辕大帝为女儿起的名字甚温文,也甚易懂,是为——荆和。

转眼间,又是三万年匆匆而过,据说因在旱魃那事上落了些阴影,轩辕大帝为将这个女儿的心性历得淡然,便将她送去了梵天文殊菩萨那儿学艺礼佛,正是忧心荆和也莫名便情窦开上那么一回。此番,他对于婚约之事也是一字未对荆和提及,甚而还装模作样地央了

西王母时不时为这个女儿说门注定成不了的婚事,生怕这二女儿也叛逆上那么一回,他同他老婆皆是十几万岁的人了,自然亦是不大有精力再来个三女儿四女儿。

大婚那日,应龙去迎了轩辕家那位两万岁不到便飞升成了上仙的荆和姑娘。

大宴上他随口问了句,“将军觉着,神族那王后如何?”

只见应龙面容无异,只沉声应了句,“得体端庄。”

得体端庄——苍玄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樽抿了一口,素来听闻九重天上最是一板一眼,这荆和上仙又是在梵天呆过万年的角儿,想来定是颇严肃的。

脑中蓦然便浮现出了记忆中那抹乔泽边上的清艳笑容,他觉着心底有些古怪的滋味儿,透着股莫名的微凉——

那个女子,唔,他同她,到底是缘浅了些么?

“君上,王后在内殿等候多时了。”

“嗯。”他淡淡道,“退下吧。”

绕过重重帘幕,灯火似有些昏暗,他踏进内殿,一眼便望见了那正强睁着无神的双眼,稳着僵硬的脖颈,坐在床榻边上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长发披散,一如两万年前的那个夜里,眉眼清艳鼻骨高挺,面容静好的似是一副画卷。坐姿本是极端庄的,却因方才打着瞌睡而有些微的走形,望上去甚是滑稽可笑。

一股子难言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间化了开去,那滋味甚奇异,像是上辈子丢了什么东西一直没找着,历经千万年过后,终于叫他找着了。

然,这份欣喜自当是不能表露的。

是以,一向以性情寡淡清寒,行事冷漠持重著称的东皇族某尊神,生平头一回生出了逗弄人的念头。

他板着脸面沉了声线,睨着她淡淡道了句:

“荆和王后,久仰大名。”

作者有话要说:唔,总算是把一些东西交代了~

呼。

☆、公告

姑娘们,在此首先向大家鞠躬——对不起。

由于近日有一项重大考试,这三周更文会很乌龟,很慢,囧。

所以,亲们,很对不起啊,水货承诺,考试完一回家就疯狂更文,而且一定会连续一周一日双更,每更不低于3400字!每天更新字数在6800字以上!

按爪立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鞠躬——希望各位姑娘小小地理解下哦~~

爱你们,╭(╯3╰)╮。

mua~~~~~~~~~

☆、古怪

桐朔鬼侯的府邸亦是甚好的。

虽比不得巨鹿王宫的气派雄伟,及不上神都天池的飘渺似画,可便贵在了一个“大”字上头——

不过是从会客的大殿到后花园,某帝君连着我,堂堂一个尊神一个上仙,竟是走了好一会儿子。

一路上我始终垂着头,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那双短云靴的后跟,跟在苍玄君身后朝前踱着。

忽而,前方那靴子停了下来,我双眸微动,仍是住了步子,退后三步端庄站定,静静候着尊神发话。

“你如今倒真真出息。”

“……”等了约莫半晌,耳畔便响起了这般一句话,我嘴角一抽,念及方才鸢丘夫人的一番言语,我心头大窘,只堪堪打了个哈哈,抬头望向苍玄君,笑得甚为僵硬,“君上委实谬赞。”

苍玄君闻言静默了顷刻,复而缓缓转过了身子,凉凉睨着我,半晌不发一言。

“……”我面上含着笑,亦是淡淡望着他。

苍玄君的眸子,生得极深,漆墨一般深幽清寒,分明不大凌厉的,却往往教人不由地生怯。加之东皇龙族素有的龙气,尊神之身携着的醇厚气泽,东皇苍玄斯人,委实是株颇有震慑力的玉树。

“荆和上仙,”他薄唇微启,声线清冷淡漠,“嫁给孤,你心中可有不甘?”

“……”我微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这档子事,自是摸不准他话中的深意。思量不过一瞬,我笑得一派和煦,“君上这话从何说起呢?你我的婚约本就是王母娘娘的一番美意,君上待荆和甚好,我心头又哪里来的不甘呢?”

唔,便是有不甘,您这般问出来,我再如何也不好明说不是。

“……”他喉间溢出一阵低低的笑,俄而直直望向我,仍是一副寡淡极的神情,轻轻吐出几个字眼,“轩辕荆和,你的父君母神将你教得甚好,你在梵天的一万年,亦委实不曾白过。”

“……”我仍是一头雾水,木木然望着他,脑子竟有些转不过来了——这苍玄帝君,今日的言行甚古怪。

“你从前如何孤管不得,”他声线一沉,将眸子从我身上移开,望向满园的火焰鸢尾,一阵风起,吹拂起他的几丝发,满园艳色中,苍玄君眸色微寒,缓缓说道,“现今,你既已嫁入我东皇族,便当将九重天上那些个往事,那些个人,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闻言,我心头一惊,双眸微凛冷了脸面,望向他,“君上,荆和委实不大待见这起子不明不白的说法,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这人莫不是听了鸢丘那番话,便觉着本上仙在九重天上

有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了么?

心中有几分恼火,我忍了忍,却仍是没忍住,遂冷笑一声,话中带了三分刚毅七分自嘲,又道:

“苍玄帝君,我轩辕荆和在这世间活过了整整三万年头才将将成婚,帝君觉着,一个姻缘多舛,三嫁未果的女子,能是个多情的风流种么?荆和不才,正经女子的纲伦却还是晓得的,若论家教如何,我轩辕家端是不会逊于你东皇龙族。”

纵然这话说得有几分孩子气,说得分毫不识礼数,说得大折了我这上仙的身份,我亦是断不能容忍这世间哪个瞧低了我轩辕一族的——

许多年未曾同个年轻儿女一般意气用回事了,便让本上仙任性了这一遭好了。

苍玄闻言并未言语,只静静望着我。

我容色冷漠,面上的神情亦失了往日的恭敬有礼,只笼着袖子定定立于这漫天红花似海中。

“明日启程,上仙便换了男装吧。”苍玄君忽地道,颇有几分牛头不对马嘴的意味,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却又听他续道,“同清素吩咐下去,明儿起,便唤你‘荆和公子’。”

“……诺。”我印堂青黑,讷讷应了声。

苍玄的眸子益发深幽,仿若一望无底的两眼寒潭,他垂下眼睑,旋过身子朝远处走去。

“青丘九尾狐族的伯阳狐帝,膝下有一子一女。”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口中道出的一字一言都极轻,却乘着微凉的风极清晰地传入了我耳中。

“狐帝的小女儿是青丘第一美狐,名为妲己,那儿子——便是英招公子。”

又是一阵风起,我立于原地,恼中有几分恍惚。

九重天,往事,英招。

若本上仙还不晓得苍玄君话中的意思,我便真真是白活了这三万年光景了——莫非……司命宫中,我寻了多时未果,他却是见着了我的命盘书么?

思及此,我心头又生出了几分大惑,苍玄帝君这般的反应,看来,当年那档荒唐事,父君母神对我定是有所隐瞒的。

回到鬼侯备下的客房,我脑子依旧恍惚。

眼见清素正掌着灯铺着床榻,我眨了眨眼,忆起了苍玄君吩咐过的事,便笑呵呵地同清素说道,“清素姑姑,明日起便替我备上男子的衣物,改口唤我‘荆和公子’。”

“……”清素闻言大惊失色,一张俏脸刷白一片,她眸色甚为古怪地打望着我,半晌方才锁了眉头,道,“王后,原先时候,宫人间的传言我是素来不信的。”

“唔,姑姑明辨是非不嚼舌根,甚好甚好。”我仿着王母姑姑的样子,

宽慰道。

“清素觉着,君上这数万年来不娶妻不纳妾妃,定然是有其道理的。”

“唔,姑姑善解人意尽心尽力,甚好甚好。”我面上笑成了朵喇叭花儿,益发宽慰道。

“然而,现今……”清素俏脸又是一红,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才声若蚊蚋地蹦出了一串儿了不得的句子:

“自大婚之后,君上却只堪堪召幸了王后一回,如今王后让清素为您作男儿打扮,又要唤您作‘公子’,莫非、莫非君上、莫非真是……真是那起子断袖,是以王后要扮作男儿博君上欢心么?”

“……”

双肩一颤脸皮一抽,本上仙表示,很尴尬。

望着清素姑姑义愤填膺的容颜,我颇觉惭愧,便执过她的手,解释安抚道,“姑姑你莫忧心,这事儿是君上吩咐的,决计不是我自个儿的意思。”

“什、什么……”谁知清素听完我这番话,脸色更白了,她满面惊色,续道,“竟是君上的意思么?”

“唔,确然是君上的意思。”

“……”清素抿唇,眸中闪过点点水光,满面的痛心疾首兼之几分恨铁不成钢,半晌方才凄凄凉凉道,“清素明白了,王后宽心吧。”

“唔。”我颇满意地颔了颔首,又同清素胡乱叨了几句,随后便打发她掌着灯出了屋,宽衣歇了。

一夜多梦,醒来时便是脑子痛脖子痛浑身发酸,我颇无言——临睡前,断然再不可胡思乱想,当眼观鼻,鼻观心,打坐念经为上。

“吱呀”一声,房门骤开,我撑起疲软的身子,抬起乏得紧的眼皮,便见清素手上捧着件衣物样的物什进来了。

“公子,起了啊?”

公子?!

甫一听这话,我大惊失色。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悲催事却教我明白了一个不争的真理——大清早起了身,是决计不可虚软着肘子撑着床,伸着脖子打望的。

然,若是非得用虚软的肘子撑撑床打打望呢?

唔,便约莫是同本上仙这般,直直从床榻上摔地上去。

“公子当心哪——”清素见状大惊,连忙搁下手中的衣物上前来搀扶我。

就着清素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方才反应过来——清素那声儿公子,唤的原是本上仙。

望了望那搁在案头的衣物,果不其然,正是件青白相间的男子长衫。

我昏昏沉沉地对清素道了句“这衫子真真好看”,便由得她在我身上折腾开了。

待折腾完,已过了卯时,我望着镜中那位翩翩佳公子,顿感无力——唔,诚然,这副模

样确然是个男儿状貌,然而……

我脸色黑了黑,望着镜中人胸前一片的波涛汹涌,朝清素闷闷地道了句,“姑姑,这胸前,唔,委实不大像个男儿。”

“……”清素姑姑甚为难地望着我,“王后,这裹胸布清素已然为您缠了四层了,再如何也不可多缠了。要怪……便只能怪王后您胸前实是宏伟大观。”

“……”

一如来时一般,冥海上方袅绕着缕缕白烟,烟波浩渺如凭虚御风一般,美得教人心神一振。

小舱中煨着盅清茶,淡淡茶香合着丝丝海风,倒也是别样一番惬意滋味。

苍容蜷在一旁小憩着,清素一手持着把芭蕉叶扇,一手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煨着清茶的炉子打着风,我思索半晌,抬眼望向了小舱之外。

仍是那抹玄黑的高大身影,静静地立于舟首,墨色长发挽了一束别着墨玉,随着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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