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公安部长,国安部长,市委正副书记、正副市长等二十多名高级官员来到叶家,向叶玉龙祝贺生日快乐!让叶玉龙感动得直掉眼泪。
叶朝东本来就在龙腾大酒店,预定了六桌酒席,可是仍然坐不下,只好又通知龙腾大酒店多加四桌,所幸房子宽敞,几个客厅容得下这么多人。总书记更是与民同乐,并不分有没有官职,和每个人都碰了杯,让酒量颇豪的总书记也喝得差不多。当然,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除政府限制不能吃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出的,可是应有尽有,龙腾大酒店总经理马浩兴更不会忘记,另外给叶玉龙烤个大鹿腿。所有的人都纵情的吃,开怀地喝。
此时,天早已黑了,东南天空也挂上了一轮不算很圆的明月。北方市在初春的夜里,仍是非常寒冷的,可小区大门外仍然坐着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单看身上穿的,也知不是富裕的市民,可能仍挣扎在温饱线上,两人都被这初春的寒冷冻得嗦嗦发抖,不停地站起来跺脚取暖。
一个三十多岁、全副武装的门卫看不下去,走过来说:“大哥,大嫂,首长正在宴客可能要很晚才能结束,你们还是先找个旅社住下,明天再过来好不好?”
“哎呀,警察兄弟,我们夫妻来到北方市十来多天了,带的钱都已花完,好不容易才找着侄女的住址,您就不能行行好,给打个电话过去,让侄女来接我们!”男的未说话,是女的声音。
“大嫂,你为什么这样不通情理?你没钱吃饭,我让人给你们买了饭,你没有钱住旅社,我可以给你。如果你上别的家庭,我早派人送你过去了,就是叶府不能,别说你们夫妻,就是市委一级的官员,不经批准也是不能进去的,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纪律。打个电话影响了首长宴客的心情,我担当得起吗?你们也应该为我们这些门卫想想啊!”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就再等一会儿。”男的终于说话了。
“唉,客人走时,你们必须躲到饭馆里去,千万不可探头探脑乱看。”
门卫可能被这一对夫妇,缠得没办法,又不敢得罪,故而只好妥协。
你道这对中年夫妇是谁?男的是苗金凤的亲叔叔,叫苗忠海。女的是苗金凤的婶母,叫刘玉兰。自从苗金凤考上A大以后,不到两个月就寄回去了一万元钱。刘玉兰并没有将这些钱替苗金凤还贷款,而是大部分被她赌博输了出去,连贷款利息也没有替苗金凤交。因为贷的是私人款,协议上规定每月必须将利息给清,本金是在苗金凤上班以后一年内还清。所以贷主每月都要收回利息。春节前,叶玉龙还是想着,不论好歹,苗忠海总是抚养了苗金凤十年,就又背着苗金凤寄去一千元钱。
这些苗金凤并不知情,在她的内心一直对婶母非常痛恨。她的婶母口口声声说是她养活了她,当苗金凤上了初中就知道了真相。由于苗金凤的父母都是科级的技术员,对工厂作出过巨大贡献,厂领导为了感谢她的父母,她的抚恤金都是按双倍发放的,连她从小学到高中的书钱学费都是厂里负担的。每月的抚恤金别说小苗金凤一个人吃不完,基本上够和她叔叔一家人吃的。只可惜她父母的工厂走了下坡路,在工人发不上工资的情况下,上大学还给她送来了两千元,可以说厂领导对苗金凤只能这样了。然而,发给苗金凤的抚恤金,大多被她的婶母打牌输了出去。苗金凤清楚的记得,在上初中一年纪时,为了买一支圆珠笔,向婶母要一块钱,不但没给,还挨了一顿毒打,至今还在苗金凤大腿上留下一块疤。从此以后,,刚强的苗金凤再没向婶母要过一分钱。全靠上学前放学后拣破烂换钱,买自己必须的文具用品,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邻居们送的,就是她婶母穿过的,大了,苗金凤自己改一下,小了,只好迁就着。十年,苗金凤从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每当过年看见别的女孩穿得花花绿绿,苗金凤就想哭上一场。可是她知道别人有父母,她却没有了。过年,别人能吃上几顿好的,她却只能啃干馍,还不能在屋里。因为她婶母娘家的亲戚太多,从大年初二到正月十五,基本上每天都有客。来的客也好,朋友也好,总没有一个人问她一声。在她自己的家里,她却成了外人。为了少受白眼少挨打,她只好躲出去,直至天黑才敢回去,有剩饭就吃个饱,没有剩饭也只能干饿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苗金凤大了,所有的家务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苗金凤的头上。刷锅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家庭主妇的活,她的婶母是从来不问的。干活是她的,吃饭非得等到他们一家人吃罢,苗金凤才能吃点残羹剩饭。如果遇到放学晚了,回来做好饭,若等到他们一家人吃罢再吃,上学就晚了,只好饿着肚子去上学。不过,有时她的亲叔叔趁她的婶母看不见,也会塞个馍给她。可是大多时候会被她的婶母发现,不但馍吃不成,还会挨一顿,直到高中快毕业,苗金凤挨打才少一些,有时候一天也能吃上三顿饭。这一切刚刚过去几个月,苗金凤怎会忘记呢?
然而苗金凤没忘,她的婶母刘玉兰却忘记了,两个月不到便寄回一万元,过年又寄回一千元。她不知道她的侄女遇到了什么贵人,或者是买彩票中了大奖,再或者是找到了虽不光彩却能赚大钱的工作,凭着侄女那漂亮的脸蛋,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有钱了就应该多给家里寄一点嘛!打牌谁不想赚钱呢!可是一夜竟输了五万多块,不找小凤要,又找谁要去?养活她十年,抚养费总得给个几万吧?债主逼得年都过不好。所以她一直劝说丈夫去看看苗金凤。
而苗金凤的亲叔叔苗忠海,却又是一番心思。他本是中原市郊的一个农民,又没有什么特长,完全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拿命才换来了他的今天。自从苗金凤上北方市以后,才让他确实感到对不起他的哥哥,哥哥唯一的女儿,在十年内所受到的非人折磨,让他无地自容。苦水里泡大的亲侄女,竟然考上了A大,让他彻底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更感到对不起自己的亲侄女。当他看见苗金凤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就知道苗金凤再也不愿回到这个家,他就偷偷将唯一的一张、苗金凤视为珍宝的全家福照片,从苗金凤的行李中拿了出来,幻想着苗金凤能再回家一趟。他是一个懦弱无能又特别惧内的人,妻子的霸道让他惹不起,妻子的泼皮无赖,让他退避三舍,妻子的酷爱赌博,让他想管又不敢管。苗金凤年满十八岁,工厂停发了她的抚恤金,他又失了业,妻子自和他结婚以后,就没有再参加工作,没有了生活来源,家里的经济捉襟见肘,为了这个家,为了苦命的苗金凤,他拉起了架子车,当起了搬运工,没明没夜地干,挣一百,只交给妻子五十,这五十给苗金凤还贷款利息,给苗金凤准备着明年的学费。为了能弥补对死去的哥哥,对苗金凤的内疚,他一心一意干活挣钱。可是短短的几个月,苗金凤就寄回一万一千元钱,让苗忠海对苗金凤产生了怀疑,一个女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市,打什么样的工,能挣那么多的钱呢?如果侄女走上了歧路,那么自己这个做叔叔的,就万死莫赎了。
所以夫妻两个将家托给岳母照看,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大年初四就来到了北方市。然而,学校放假了,门卫根本不让进校门,二人带的钱只够来回路费,根本不敢住旅社,只好流浪街头。好不容易熬到学校开学,一连打听了好几天,才碰见一个好心的女生告诉了他们,说苗金凤已被叶家收为义女,成了叶家人。叶家是好打听的,可以说路人皆知,夫妻两个一路问着,找到了叶家居住的小区,怎奈天已快黑了。门卫见是两个要饭的,怎会让他们进去,后来被他们缠得没法,才看了他们的身份证,听他们说是苗金凤的叔父婶母,警卫自然知道苗金凤是叶玉龙的最爱,一出门就前呼后拥。如果真是苗金凤的叔叔,那可真不能得罪。可苗金凤怎会有这样的穷叔叔呢?真令人怀疑。警卫可不知道苗金凤的身世,但是叶家正宴请总书记,警卫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放这两个人进去,只好给其买了饭,没钱住旅社又掏出钱来给他们。可是刘玉兰和丈夫饭也吃了,就是不走,才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可能客人要出来了,过来两个武警将苗忠海夫妇连推带拉地赶进了路边的饭馆内。苗忠海扭回头一看,原来饭馆内的许多人,都跑了出去,有的笔直的站着,有的急速钻进了路边停靠的各种车辆内,随着小区内出来的小轿车一起开走了,半个多小时内陆续开出了几十辆高级小轿车,随后又有许多服务员小跑着进了小区,过了一会儿方乘车离去。
等到苗忠海夫妇从饭馆里出来,那些站岗的武警官兵,又不知隐在何处去了。只有小区门口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刚才那位三十多岁的警官在门卫室里,记录着什么。突然看见苗忠海夫妇又走了过来,无奈地拿起电话::“喂,首长,我是小区门卫,有一个叫苗忠海的,和他的妻子非要找苗金凤小姐,您看……”。
“叫他们明天八点以后再过来。”电话里传出叶玉龙的声音。
“可是,他们已经来了几个小时了,怎么着就不走……”。
“那……,就派个人把他们送过来吧!”
叶玉龙闻听是苗金凤的婶母也来了,心中就不爽,但为了苗金凤只好接待。
此时,苗金凤正准备和雪玉莲等几女上楼去休息,闻听又有人过来,忍不住扭回身问道:“哥,又有谁过来向你祝寿呀?”
“小凤,是你的叔叔……”。
“什么,我叔怎么找到这来的?”
“还有你的婶母也一块过来了。”
“什么,她来干什么?”苗金凤正高兴的脸,突然寒冷了起来。可能她又想起了她所受的虐待吧?浑身竟发抖起来。
叶玉龙一看,急忙走上前去拥住苗金凤,心疼地说:“小凤,不要生气,一切都过去了。高兴就给她几个钱,不高兴就把她赶出去,让你的叔叔留下来住几天好不好?”
此时,李文仪走了过来,听说是苗金凤的叔、婶来到,虽知其婶母虐待过苗金凤,但毕竟是苗金凤的亲人,就急忙说:“龙儿,你还不快去迎接,叶家人怎能先失了礼节?小莲,你们几个也去接一下,东哥,快过来。”
正在小客厅中和叶朝文、叶朝武说着什么的叶朝东,急忙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是凤儿的叔叔婶母来了,我们快过去接一下。”李文仪说。
“呀,怎么这么晚才来?”叶朝东惊讶地说。
第五十二章 不速之客 上
第二节
此时的叶玉龙见苗金凤一直泪流不止,让叶玉龙心疼地不知怎么办,边给苗金凤擦眼泪,边劝慰道:“小凤,好小凤,别哭好不好?你要是不想见,我马上让人把她赶出去。”
李文仪见干闺女伤心,也停住了去迎接的念头,搂住苗金凤说:“凤儿,不要哭,也不要怕,一切有妈妈给你做主,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还没等叶家人出去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文仪道:“凤儿,你不想见他们,就到楼上去吧!让我来看看他们来此有何目的。”
“妈妈,我不怕,总要面对她一次的。”苗金凤好不容易擦干眼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