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看见王观收了手机,曹大爷有些急切道:“大侄子,对方怎么说?”
“这是我一个客户,他对砚台确实感兴趣,而且比较信任我,所以托我和你谈。”王观微笑道:“其实,我也觉得,这砚台不值六十万,三十六万还差不多。”
三十六万,恰好比那个三顾茅庐的官员多出一万。
“大侄子,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了。”曹大爷不满道:“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大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能让你了。”王观笑道:“毕竟,顾客就是上帝。我还指望,他以后多帮衬我,多买古玩,让我拿提成呢。”
王观的坦率,反而让曹大爷没了怒气。
考虑了下,曹大爷伸手道:“大侄子,我们也不玩虚的,五十万,少了十万,你应该可以交待过去了吧。”
“四十万。”
不等曹大爷诉苦,王观率先开口道:“大爷,这砚台,估计也就值这个价了。不然,就算你拿到省城拍卖公司拍卖,或许能有五十万。但是,拍卖公司,可是要抽成的。加上税金之类,或许还没有四十万呢。”
曹大爷迟疑了,他自然知道王观说的是实话,就是舍不得拍卖公司的抽成,他才拿回来待价而沽。向官员开价一百万,那是在赌气。可是现在的四十万,可是实打实的钱。错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开出这样的高价。
犹豫了一会,曹大爷突然道:“五十万,给你两万。”
“呃!”
王观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回扣。当下,啼笑皆非道:“大爷,这关系到信誉的问题。要是让人知道,我和你联手蒙骗顾客,那么行业之中,再也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四十九万,有三万是你的。”曹大爷又退了一步。
王观盘算起来,忽然按案道:“四十五万,我也不要什么回扣。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成!”
曹大爷慢慢点头,脸上泛出笑容:“大侄子,你真是实心眼。太老实了,容易吃亏的。”
王观笑了笑,也不辩解,编辑短信之后,直接问道:“大爷,那就确定了,我已经把价钱报过去了。如果对方同意,钱怎么给你?”
“转账就行了。现金太多,我也扛不动。”曹大爷笑道,似有几分狡黠。
“好。”
王观又把账号报了过去,然后等待高德全的答复。
没过多久,王观突然听到,一阵洪亮的手机铃声。随后,在王观惊诧的目光下,曹大爷尴尬一笑,在衣兜里拿出一台崭新炫目的新款手机,熟练的查看短信。
“钱到账了。”
曹大爷喜形于色,然后也不含糊,回里屋拿出了魁星砚台,递给了王观,笑眯眯道:“东西给你,看一看对不对。”
王观当然检查起来,甚至动用了特殊能力,看到砚台上的宝光,这才满意点头,笑道:“那就这样,我先走了。当然,如果大爷家里还有什么宝贝,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唉,东西都给我败光了,哪里还剩下什么。”曹大爷叹气道。
王观也不清楚,曹大爷有没有撒谎,不过这并不重要了。在他的帮助下,王观把一箱古墨绑在摩托车后,启动引擎,慢慢远去。
从此以后,王观再也没有见过曹大爷了。
在很久之后,与小舅一次闲谈,王观才知道,在交易达成的第二天,曹大爷了在村里搬走了,谁也不清楚,他搬到了什么地方。
王观猜测,这是曹大爷担心那当官的报复,干脆远走高飞,找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安度晚年了。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王观也颇有几分遗憾的。因为他觉得,以曹大爷手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的,都是在那个年代收缴上来的宝贝。只不过,估计曹大爷也担心,东西太多了,招人眼红,才拿一两件售卖而已。
当然,事情是不是这样,王观也说不准。
不过,在曹大爷的身上,王观的确学到了很多经验教训,第一次深有体会,明白了古玩收藏这个行业的复杂姓。
一人本来应是仁厚纯朴的老大爷,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那么更加不用说,真正的职业行家,手段恐怕更加诡异多变。
王观心里感叹,一个多小时之后,顺利回到了县城。之后,他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到汽车站。然后,把一箱墨锭,打包托运。
毕竟,一箱东西太显眼,王观可以肯定,把东西拿回家,必然招来母亲的叨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办好了手续,王观才带着魁星影石小砚回去。到家之后,先把砚台拿回房间放好,再向母亲汇报探亲的经过。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谈,王观自然心里有数。很快就到了晚上,吃了晚餐,看了会电视,王观就感到无聊,返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王观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凝神体会。
第三十一章 重返集古斋
眉心之中的游丝金线,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赤黄灿烂的金钱。
外圆内方,呈半透明状,与王观当初在瓷都莲社北路,被小贩硬塞口袋中的金钱,形状大小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眉心这枚金钱,正面没有文字,背面没有云纹而已。
“也就是说,要吸收足够多的能量,这枚金钱才会成型。”王观隐约有些明悟。忽然,他拿出了一面镜子,仔细的打量起来。
镜中的影像,却也没有什么变化,眼睛也有几分浑浊暗黄。就在这时,王观意念一动,眉心立即涌来了两道淡黄色的气流,把眼睛覆盖起来。
在王观的感应下,他的眼睛,应该变成了金黄色,然而在镜面之上,却没有这样的异相。最多是浑浊暗黄的眼球,慢慢的清澈起来,瞳孔漆黑纯净,好像孩童。
也就是说,眼中的异相,别人是察觉不出来的。王观稍微安心,不过仍然不放心,继续集中精神,眉心的黄色气流,不断的涌进眼睛里。
就在这时,王观骇然发现,手中的镜子,好像融化了,彻底消失不见。自己的目光,直接落到脚底上。
“怎么回事……”
王观一惊,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镜子明明还在自己的手里,一按镜面,光滑坚硬,还留下了自己的指印呢。
“似乎不是什么错觉。”
王观回过神来,立即集中注意力,把气流凝聚在眼睛。
这时,王观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眼中出现的画面,又变成了立体状态。视线落在镜子的时候,目光也没有穿透镜子,只不过是渗透了表面薄薄的一层,然后绕圈滑了过去。
一会儿,王观发现,自己的眼中一层层气机,把镜子彻底包裹起来。整个镜子,就好像置于显微镜下,让王观从多个不同的角度,十分细微的观察镜子的每个地方。
哪怕,王观是正面观看镜子,但是却可以看到,镜子背面的纹理。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以至于让王观失神,以为镜子消失了。
而且,过了一会,王观又惊奇的发现,自己使用能力的时间,似乎又延长了几十秒钟。将近一分钟之后,他才感觉到一阵疲乏,慢慢收回了特殊能力。
闭目养神,休息了许久,王观感觉精力恢复过来了,又继续试验起来。不过,这次不看镜子了,而是凝神注视着床板。一股无形的气息扑了过去,与刚才镜子一样,才渗入浅浅的一毫米,就被挡了回来。
不过,气机可以绕行,透过床席之中的缝隙,直达床底下,让他看到了一抹白色宝光。王观俯身,把散发宝光的东西取出来,正是魁星影石砚台。
只是,砚台中的气息,已经被他全部吸取干净了,现在砚台只剩下一层宝光在浮动。
王观拿起了砚台,眼中的气机又扑了过去,把整个砚台完全覆盖起来,在浮动的宝光中,欣赏砚台上天然形成的纹理细节。
直到疲倦的感觉涌来,王观才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他也总结了一些规律。在集中精神的时候,眼中的气机,好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可以把一件物件,变成立体状态。并且能从多个角度观看,把物件的每个细节,都全部反映到自己的眼中。
再有就是,眼中的气机,也是有距离限制的。以前是半米,现在是两米多,出了这个范围内,眼睛看到的画面,就不再是立体形态了。
王观也明白,这样的变化,应该是今天吸取了砚台与古墨中的气息,所以能力升级了。升级之后的奇异能力,简直比高倍显微镜还要好用。
毕竟,对于瓶壶罐之类的物件,高倍显微镜,只能看到表面,腹部就抓瞎了。而王观眼中的气机,可谓是无微不至,能绕到里面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立体几何的工程图一样,一点点剖析透视。
说到透视,王观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像玻璃镜子、木头床板这类,密度比较紧的东西,他眼中的气机,好像穿透不了。但是,类似衣服这样的丝织物体,存在很大的空隙,只要集中精神,完全可以透视过去。
察觉这个可能,一时之间王观浮想联翩,脑海中掠过许多不健康的念头。
很久之后,王观才清醒过来,伸手摸了摸眉心,明白一切奇妙的能力,都是来源于眉心之中的那枚半透明金钱。
王观隐约觉得,金钱还有许多妙用,在等待自己的发掘。
带着许多憧憬,王观平躺床上,慢慢的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观哪里都不去了,就待在家里,陪伴父母。然后在翌曰早上,带了行李包,再次踏上了前往市区的汽车。
汽车后尾喷出长长的烟雾,窗外的树影不断的晃动倒流。
坐在窗口位置,王观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可能是习惯了,又或许是现在的通讯设备太过发达,只要想念亲人,随时可以联系。
反正,王观这代人,对于家的眷恋,并不是那么深刻,只不过是在心里,保留了对家人的牵挂而已。
汽车十分平稳,顺利达到了市区,王观下车之后,拿着手续单,提了托运的一箱古墨,然后到火车站买票,朝瓷都而去。
这是直达的,途中不用再转车,所以三个多小时之后,王观平安无事的到达了瓷都车站。下车之前,先与母亲通电话,报了平安。
然后,王观才背着行李包,费劲的抱着箱子,顺着人潮,慢慢的向外挪动。
“嘟嘟……”
王观走了车站,走到公路旁边,正想等公车之时,一辆金属质地,十分奢华的车辆飞驰而来,停在了他的身前。
不等王观惊疑,车窗已经落下,露出了俞飞白了笑脸。
“听德叔说,你回家弄了件好东西,我也来凑个热闹。”俞飞白微笑道:“上车吧,德叔在集古斋等着呢。”
“谢谢。”
王观也不矫情,打开车辆后尾,放下了手中的箱子,才利索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起来,收获不小啊。”俞飞白笑道,一踩油门,飞奔而去。
与县城相比,瓷都热闹非常。公路两边,高楼大厦林立,喧嚣之声,在四面八方涌来。种种景象,让王观一时适应不过来,有些失神,忘记了回应俞飞白。
第三十二章 又拣漏了?
看见王观沉默不语,俞飞白也不介意,专心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集古斋。
俞飞白率先下了车,高声道:“德叔,我们回来了。”
这时,王观也恍惚回神,连忙提包下车,都车尾把箱子抱了出来。
“我来帮你。”俞飞白见状,上前伸手一扶,就感觉手腕一沉,有些好奇道:“什么东西,怎么这样重?”
“待会你就知道了。”王观笑而不语。
走了几步,两人进了集古斋。会客厅中,高德全坐在藤椅上,正沏着茶,看见他们来了,立即笑道:“坐下来吧,尝尝我新买的碧螺春。”
“正好,我口渴。”俞飞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