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它会变色,而是它本身十分纯净通透,没有任何色泽。”
王观复述张老的研究结果:“所以东西靠近比较明显的颜色,就好像是变色龙一样,与这种颜色融为一体。”
“透明纯净?”俞飞白若有所思:“难道是水晶?”
“不是水晶,却比水晶更加通透,而且还有少许羊脂美玉的质感。”王观挠头道:“至于具体是什么物质,张老研究了几天,却判断不出来。”
“这么神秘。”俞飞白闻声,立即高高举起五色笔,只见在阳光的映照下,笔管果然十分通透,几乎透明了,只剩下淡淡的轮廓。与此同时,这支笔也吸引了足够的太阳光,竟然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泽。或许,这才是五色笔名称的真正来源。
“宝贝,果然是难得的珍宝。”
此时,俞飞白十分惊诧道:“龙虎山的人脑子肯定被驴踢过了,他们怎么舍得拿这样的珍宝做租金?难道说山上秘库全是这种级别的稀世奇珍,他们已经不稀罕了。”
王观微笑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就是知道不可能,所以才觉得他们脑子进水,彻底糊涂了。”俞飞白叹声道:“这样的珍宝不好好收藏,居然舍得送给你,太奢侈了吧。”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王观说出了笔中有笔的事情,自然又让俞飞白一阵感叹,这样的好事怎么自己从来没有撞上。
又观赏片刻之后,俞飞白才把五色笔递给了钱老:“您老看看,这笔管到底是什么物质?对了,还有笔锋的毛,十分柔韧光滑,充满了弹姓。最重要的是,居然也能变色,真是奇妙。”
“确实奇妙。”
钱老轻轻点头,接过五色笔之后认真端详。许久以后,他才若有所思道:“笔管的材料,很有可能是古人书中记载的水精。”
第八百五十三章 古剑端倪
“水晶?”
水精和水晶同音,王观和俞飞白自然听岔了。
不过,听到钱老解释,这是精气神的精,王观依然迷惑不解:“钱老,古代的水精,好像也是现代水晶的意思吧。”
“这话倒是没错。”钱老点头道:“毕竟根据现代词汇解释,不管是水精,还是水玉,或者水碧、玉瑛,都是指现代的水晶。”
“哇,这么多别称。”俞飞白眨眼道:“我觉得水碧这名称好像不错。”
“不仅是几个别称而已,另外还有黎难、晶玉、菩萨石、马牙石、眼镜石、放光石、千年冰、高山冻、鱼脑冻等等名称。”钱老科普起来。
王观微叹之余,也有些好奇道:“可是听您老的意思,古代的水精,似乎与现代的水晶好像有什么区别?”
“大体还是相同的,但是确实有几分细微的区分。”
钱老笑道:“你们也知道,古人对于事物的认知比较含糊。或者说由于认知程度不够,总是喜欢把类似的东西笼统地归成一大类。大部分的水精,肯定是指水晶无疑。但是其中肯定有极少数的水精,与水晶不是一回事。”
“五色笔的材料就是这样?”俞飞白好奇道:“古人有这方面的记载?”
“这是当然。”钱老笑道:“唐代诗人王建,曾经作过一首水精五绝诗。映水色不别,向月光还度。倾在荷叶中,有时看是露。在我看来,说的应该是这种东西了。”
“有吗?”俞飞白挠头道:“我怎么听起来,还是在形容水晶。”
“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钱老淡然笑道:“你觉得是在描述普通水晶,我却觉得这是五色笔的材料,属于古人说过的水玉精华,所以比水晶通透,又夹带了玉的质感。”
“水玉精华……”
俞飞白琢磨起来,点头笑道:“这个词好,比水精好听多了。”
“名称只是一个代号,也不用怎么计较。”
此时,钱老轻笑道:“关键还是这件东西承载的文化价值,分量太重了。将近两千年的文化积累,直接使得这支笔成为了无价之宝。”
“没错。”王观深以为然,且不提东西本身的价值,单单是千古文人的寄托,足够让五色笔的经济价值爆棚,难以估量。
就好比大名鼎鼎的传国玺,东西说白了就是一块宝玉雕刻的印章罢了。但是经过两千多年的流传,东西也逐渐的神化,被捧上了神坛,成为世人心目中的国宝神器。
如果真有人把传国玺拿出来卖,那么成交价格高达几十上百亿,估计也没人觉得夸张,或者还觉得卖便宜了呢。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
“反正,你又拣了一个大便宜。”
此时,俞飞白叹气道:“这事要让龙虎山的人知道,肯定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互利互惠,互惠互利。”王观笑逐颜开道:“如果不是我,五色笔估计还待在大笔之中明珠暗投,现在让我发掘出来,也算是大功德吧。”
“少卖乖。”俞飞白撇嘴道:“闷声发大财就好,胡乱张扬会遭报应的。”
“我肯定很低调,还特意请求张老不要传扬出去呢。”王观笑着说道:“不过这话在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滚。”
俞飞白没好气瞪眼,他当然能听得出来,王观这是在调侃自己。毕竟相对来说,他才是最张扬的那个,一但得到了什么宝贝,恨不能敲锣打鼓弄得天下皆知。
“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物极必反吗?”
此时此刻,俞飞白气呼呼道:“你得到了两件宝物,按照事不过三的铁律,那么第三件东西肯定要悲摧。”
“听这话的意思……”钱老有几分惊讶:“王观你还带别的东西来了?”
“没错。”
俞飞白直言不讳道:“在汉中的时候,他不仅收获了荧光树指而已,另外还买了一把汉代古剑,说是名剑赤霄。我觉得不像,他却十分肯定。”
“赤霄?”钱老又惊又喜:“真的?”
“不好说。”
既然已经说开了,王观也不管什么惊喜了,直接在行李袋中把古剑拿出来。由于古剑没有剑鞘,而且由于剑锈还在,加上时间比较仓促,他也懒得去定做剑鞘了,直接用厚布把剑身缠起来就行。
此时,王观一边解开缠绕的厚布,一边解释道:“我觉得这是赤霄,然而剑身的锈痕又太厚了些,飞白觉得这与他想象中的赤霄截然不同,所以坚决不承认。”
“这当然了。”俞飞白振振有词道:“你看看,无论是大夏龙省刀,或者龙鳞匕首,以及工布剑,品相都不差,哪里有什么锈痕。名剑之所以是名剑,那是由于它的品质超群,千年不朽是基本的能力……”
俞飞白这话倒不是强词夺理,相反还有几分道理。毕竟古代的名刀名剑,绝对不是吹嘘出来的,而是经得住考验,才会留下诺大的威名。也就是说,质量肯定有保证。从这个观点来看,充满了锈痕的古剑,确实与传说中的赤霄差别很大。
“锈痕厚薄不是鉴别真伪的依据。”
然而,钱老却摇头道:“不要把名剑神化了,质量再好的兵器,如果保存不当,置身于恶劣的环境之中,那么严重腐朽也不奇怪。”
“这倒也是……”俞飞白点头之余,也皱眉道:“可是这剑,锈痕太严重了……你看,一拿出来,就哗啦啦的掉锈。”
哗啦啦这个形容词,肯定是夸大其词。不过王观把古剑搁在桌子上的时候,剑身上确实掉了点儿红黄色的锈屑。
“我先看看。”
适时,钱老认真打量,看清楚古剑的模样,也有些理解俞飞白的心情。毕竟在史籍资料之中,关于赤霄剑的描述十分精妙绝伦。
“绣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光采射人。”
“刘邦在位十二年,以始皇三十四年,于南山得一宝剑,铭曰‘赤霄’,借以斩白蛇,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诸如此类,等等或是传说,或是演绎的文献资料,完全可以把整个房间堆满。就是这样,大家对这剑的期望值,经过千百年来的积累,就好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现在看到这把不起眼的古剑,很有可能就是赤霄,自然有一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俞飞白选择逃避现实,不承认这剑是赤霄,那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至于钱老,毕竟已经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心理承受能力十分坚强。看到这把古剑,也没有多少失望的情绪,反而以旁观者的心态,专心致志的研究起来。
乍看之下,钱老点头道:“剑的形态有谱,虽说赤霄是汉剑,实际上应该可以归类于秦剑的样式。毕竟在刘邦建立汉朝之前,他就得到赤霄剑了,所以严格来说,赤霄应该是秦剑。我们所说的汉剑,其实是在秦剑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直到汉武帝时期才算是成型。”
“如果说,这把剑是汉剑的形制,那么也不需要我费劲了,完全可以断定这不是赤霄。现在嘛,还需要继续研究。”
说话之间,钱老轻手把古剑拿起来,可能是打算观看剑上的剑铭。然而左右观看却发现剑身上的剑铭,已经被厚厚的锈斑遮挡住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钱老,你也注意到了吧。”俞飞白连忙示意道:“这锈是不是超厚?”
“我不是说了吗,锈的厚薄不是问题。”钱老随口道,手掌稍微掂量了下古剑的分量,然后取出高倍放大镜,一寸一寸的观察剑身锈斑。
“奇怪……”
打量片刻,钱老微微皱眉,好像遇到什么难题了。
“奇怪什么?”
俞飞白急忙追问起来:“钱老,是不是发现什么端倪?”
“嗯……”
钱老若有所思,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仔细研究锈斑。不仅是用眼看,另外还伸出手指头,稍微捏了点锈屑摩挲。
“钱老……”
过了一会儿,俞飞白忍不住了,又开口催促道:“到底有什么发现,好歹给个回复啊。这样吊人胃口,那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别急呀,钱老还在研究,再等等……”
王观虽然比较淡定,不过也难免有几分期待。毕竟如果钱老有什么发现,可以证实这是真正的赤霄剑,那么也让他省去许多工夫。
在王观的劝说下,俞飞白只好继续忍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俞飞白的耐姓即将消磨殆尽的时候,钱老终于开口了,抬头示意起来:“王观,去倒杯热开水来。”
“……哦。”
王观一怔,又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按照钱老的吩咐,飞快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回来。把开水搁在旁边桌子之后,他也有几分惊喜交集和迷惑不解:“钱老,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难道说是用热开水洗剑?”俞飞白也随之猜测起来。
“差不多吧。”
钱老一笑,却不是在洗剑,而是在剑身上轻轻刮落一些锈屑洒到杯中。杯中是高温热水,锈屑洒落进去,瞬间就化开了……
第八百五十四章 血锈
“锈屑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钱老的动作,俞飞白十分机敏地询问起来。
“不好说,先看看。”钱老随意道,然后仔细观察锈屑在热水中的反应,只见锈屑很快就散化开了,将清澈的开水染成了黄红的浑浊之色。
适时,俞飞白碰了碰王观,悄声问道:“这应该算是正常的情况吧?”
“不知道,我化学不好。”王观茫然摇头,也不太清楚锈屑融化在热水中之后,是不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文科生就是弱……”
注意到王观瞥来的目光,俞飞白没好气道:“我没说你,自嘲不行啊,我也是文科的。”
王观忍不住笑了,也懒得理会俞飞白,而是转头问道:“钱老,这锈好像有些古怪。”
“哦。”
此时,钱老饶有兴趣道:“有什么古怪?”
“您老又考我。”
王观小心谨慎道:“我刚才看得十分清楚,您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