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恐慌不安中,陶君朴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一点,冷静一点,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救回程楚翘。报警是第一反应,但是他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报警电话,唐素兰先打电话过来了,声音有些紧张:“君朴,楚翘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我打她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啊!”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陶君朴却想了想才回答。一开始他是想要隐瞒的,因为想吓着唐素兰。转念又一想,程楚翘既然已经被绑走了,接下来绑架者肯定会找唐素兰索要赎金的,瞒也瞒不住。便实话实说了:“伯母,楚翘没有和我在一起。她说要来画室一趟,可是我跑来画室找她时,她却并不在这里。”
唐素兰顿时尖叫起来:“君朴,那楚翘可能出事了。刚才有个显示不出号码的电话打到家里找我,说是楚翘在他们手上,要我马上准备一千万赎金,不准报警。我还以为是什么诈骗电话呢,就没理他直接挂掉了。可是瑛华提醒我最好和楚翘确认一下,所以挂了电话后我就打楚翘的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就打给你试试,看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完了完了,看来之前打电话来的那个男人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听到徐瑛华此刻就在唐素兰身旁,陶君朴心如明镜般地知道了她在这桩绑架案中的作用——除了策划绑架计划外,她分明还是一个通风报信的内应。如果程家报了警,她会第一时间通知同伙,那样程楚翘的处境就更加危险。
陶君朴知道报警不可行了,便追问细节:“伯母,那个人还说什么了?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放人这些事提了吗?”
“没有,他只说要我赶紧凑钱,还有就是一再强调不准报警,说是如果报警他们就会撕票。天啊!楚翘现在一定很危险,可是我们却不能报警,怎么办啊君朴?”
“伯母,您先别急。如果他们再打电话过来,您告诉他们会马上凑钱,同时要求楚翘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还要求要听到楚翘的声音,证明她的生命安全,否则一分钱都不会付。明白吗?”
“明白了。君朴,你能不能马上过来我家,我担心我会应付不过来。”
“伯母,我现在不能过来,我想由你负责接电话稳住绑匪,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救回楚翘。我们双管齐下,救楚翘的希望也就更大一点。好吗?”
“也好,那你就去找线索吧。这边由我来应付,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啊!”
和唐素兰通完电话后,陶君朴想了想,拨通了管嫣的手机号码,没有半句寒喧地直奔主题:“喂,管嫣,你知道景逸兴住在哪吗?”
景逸兴这天上午在学校没有课,在家里也没有学生要教了。自从程楚翘识破他的真面目拒绝再来他家帮忙授课后,他对于开设家庭美术课室的兴趣就消失了,以妻子去世伤心悲痛的理由解散了所有课程。他早就厌烦了每天对着一群小孩子重复一千零一遍的基础课程,想留些时间给自己创作几幅像样的代表画作。不过,认识徐瑛华后,他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如何利用这个女人为跳板去谋求更好的物质生活上了,至于精神层面的事被完全置之脑后。
昨晚和徐瑛华彻底闹翻的事让景逸兴的心情十分愉快。总算不要再整天对着那个女人扮情圣了,她要是可爱一点,扮一扮也就算了,可她却比他那个死去的老婆还要讨厌。这场演出让他演得实在太辛苦!
好在一场大戏现在终于演完了,接下来只要凭那支录音笔坐等收钱了。这么一想,景逸兴的心情更加愉快了!违法的事是别人在冒险干,自己不用担风险,赚到的钱却可以分上一笔。真是不干活也有钱,这种好事怎么能不令人心情愉快呢?
景逸兴正心情大好地在厨房里煮着咖啡时,房门被人敲响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在网上订的几本书送货上门了。走过去打开房门一看,门外却站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陶君朴。他十分意外:“你跑来我家干吗?”
“因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陶君朴一边回答,一边直接推开大门走进屋子,景逸兴不干了:“喂,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进屋……”
景逸兴话还没说完,陶君朴忽然转过身一记手刀用力劈在他的颈部,他马上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一杯冷水猛地一下泼醒后,景逸兴惊骇地发现自己被四肢紧绑在书房的座椅上。房间的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双层窗帘也拉得密不透风。昏暗的屋子里,唯书桌上的一盏台灯亮起炽白灯光,映照出坐在他对面的陶君朴的脸,那张脸像蒙了一层薄冰似的又苍白又冷酷。
景逸兴一开始对自己的处境完全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想要喊叫却发现嘴里被紧紧塞着一团毛巾,令他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他惊恐地看着陶君朴,不明白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是怎么了。他是疯了吗?居然闯进他家非法禁锢他的人身自由。
迎视着景逸兴的眼神,陶君朴冷冰冰地说:“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件事——程楚翘被人绑架了,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儿吧?告诉我答案,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景逸兴这才明白那个绑架计划孙威他们显然已经动手了。动作还挺快的,昨晚徐瑛华还在闹着说不干了,今天就干上了,看来他们也想快点把事情了结拿到钱。
虽然景逸兴并不实质性地参与这项绑架行动,但徐瑛华分到的钱他可是指望凭录音笔拿上一半的。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钱袋子,他决心要咬紧牙关挺住。而且,他不相信陶君朴还能对他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他虽然看起来有点急疯了,举止大失常态。但是这种脾气温和的人心肠一向很软,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
于是景逸兴拼命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陶君朴不为所动地盯着他,平时总是温和含笑的面孔,此刻冷峻如冰,散发着一种令人浑身发冷的凛冽寒意,声音也冷锐如冰锥:“你不肯合作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我一向主张做文明人、不做野蛮人。但是有些情况下,不得不野蛮一点才有成效!”
一边说,陶君朴一边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盒大头针,拈起一枚朝着景逸兴的胳膊慢慢刺进去。他刺得很慢,也刺得很浅,针尖只刺进表皮层,这头刺进去那头穿出来,在皮肤上形成穿透伤。
任由那枚大头针穿透在皮肤里,陶君朴又拈起第二枚针继续在景逸兴的胳膊上制造同样的穿透伤。他一边刺,一边说:“知道吗?这种针刺方法流血最少却痛感最大,你现在应该很有体会吧?”
说话间,陶君朴已经手法利落地刺进了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动作优雅而冷酷,直刺得景逸兴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不停地闷哼,一声声全是痛楚音调。这种痛苦真是前所未有,痛得他实在难以忍受,拼命用眼神示意他要说话。
陶君朴一把扯开塞在他嘴里的毛巾说:“现在你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啊!绑架程楚翘是徐瑛华和孙威、孙曼莉的密谋,我并没有参与行动。我不想惹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把程楚翘带去哪。”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看来得多刺你几针才行。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被我逼过供的人坚持最久的时间是六个小时,我想你应该坚持不了那么久。”
景逸兴几乎要哭了:“这件事是徐瑛华联合外人策划的,你为什么不去审问她,却要来折磨我?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啊!”
“你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你对整个计划应该是清楚的,徐瑛华肯定跟你说过这些事。对吧?如果徐瑛华是个男人,我就会直接去逼问她。可是她不是,而你是。我一向不喜欢折磨人,尤其是女人,现在不得已而为之,当然是首选你了。”
“这不公平,要知道她这个女人比男人还要毒……”
景逸兴的话还没说完,陶君朴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也很毒哇!杀了老婆还能面不改色地扮情圣,现在受受罪也很应该的,不是吗?”
眼看着陶君朴又拈起一枚大头针准备刺向自己,景逸兴急得直求饶:“不不不,别这样。陶君朴你一直是个好人,怎么可以……
一边将毛巾重新塞回景逸兴的嘴里,堵住他所有未出口的话,陶君朴一边漠然地说:“和好人打交道时我是好人,但和坏人打交道时我会是坏人——因为对付坏人就只能用坏人的方法。”
大头针继续一枚枚刺进了景逸兴的胳膊,他的半截小臂几乎被扎成刺猬了。剧烈而密集的疼痛,痛得他五官扭曲得不成形状,涔涔直冒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为了钱他虽然想极力挺住,但他承受痛苦的毅力值却实在不高,没多久就彻底崩溃了,再次拼命表示他要说话。
当塞在景逸兴嘴里的毛巾终于又一次被扯落后,他满头冷汗气若游丝地吐出了两句话:“徐瑛华跟我提过……孙威打算绑走程楚翘后……把她藏到城北莲花山下的那片废弃别墅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改变主意。”
成功逼问出了景逸兴所知道的线索后,陶君朴立即把毛巾又严严实实地塞回他嘴里。一边大步流星地拉开书房门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你最好祈祷他们没有改变主意,否则,我还会回来继续让你活受罪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过年了,可是这个故事目前的情节发展有些和新年气氛不搭调,大家应该不会介意吧?明晚的除夕夜我会如常来更新,卡在这里未免有点太折磨人了。我算不算年度最体贴的作者菌啊?:)
第5节
陶君朴冲出景逸兴家的住宅楼时,正好迎面遇上了驾驶着小车匆匆赶来的汤敏达。
之前,陶君朴打电话找管嫣要景逸兴的住址,被她听出了情形不对,反复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因为车祸事故后,管嫣与程楚翘已经前嫌尽释,又重新成为了一对密友,所以陶君朴也没有瞒她:“楚翘刚刚被人绑架了,我怀疑景逸兴跟这件事有关系,想要找到他盘问一下。”
管嫣这一惊非同小可:“什么?楚翘被绑架了!是景逸兴指使的吗?他这么可怕吗?你有没有报警。”
“绑匪打电话给楚翘的妈妈时,反复强调不准报警,否则就会撕票。”
“可是我们偷偷报警的话,他们也不会知道吧?”
“恐怕不行,因为徐瑛华也跟这件事有关,我怀疑她就是绑匪的内应,如果报警的话很难瞒住她。她要是向绑匪通风报信,楚翘就会有生命危险。”
管嫣听得倒抽一口冷气:“天啊!徐瑛华也有份。楚翘这个表姐看来真是疯了!”
“徐瑛华现在就在楚翘家陪着她妈妈,或者说监视更合理。管嫣,你能不能抽出时间过去一下帮我盯着徐瑛华,看看她有什么动静。”
管嫣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当然可以,我马上请假过去。”
赶去程家的路上,管嫣想了想特意给汤敏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汤敏达听得又惊又怒:“什么?景逸兴和徐瑛华合谋绑架了楚翘?他们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如果楚翘没事就算了,要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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