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的脑袋昏沉沉的,酒,侵占了她的大脑,她的意识乱了翰。
“小妞交个朋友怎么样?”从酒吧出来的她,还没有走到车子旁,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桑桑蹙了蹙眉,残存的意识让她一下子警惕起来。
“躲开!”她一把挥开男子伸过来的手,但那人却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臂,接着就把她往旁边的小轿车中拖去。
桑桑惊了一身冷汗,身上的酒意全没了。
“放开我!”她拼了命地挣扎。可是那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桑桑的声音闷闷地从那人的指缝中钻出来。
“放开她!”有道熟悉的声音突然间传过来,紧接着一道男性的身影飞奔而来,叶皓南一把揪住了那人的头发,那人不得不松开了桑桑,叶皓南劈手给了那人一拳,那人鼻子处有血流出来,但是很快手中就多了一把刀子。
“小心!”桑桑惊恐大叫。
那人的刀子对着叶皓南乱刺,眼看着,那刀子便从叶皓南的右臂上划了过去。
桑桑惊呼一声,几乎魂飞天外,而那人却跑了。桑桑扶住叶皓南的臂膀,鲜红的血正从他的伤口处流出来。
“你怎么样?”桑桑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想要找什么来给他包扎伤口,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别怕,只是划了个口子。”叶皓南的手捂在了伤口上,却没忘了安慰她。
桑桑的酒意已经全醒了,她叫了辆车把叶皓南送到了医院,她惊慌失措,叶皓南却是淡定得很。
“别怕,过几天就会好的。”医生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他还在安慰着桑桑。
桑桑心中顿时一酸。
从医院出来,桑桑给叶皓南打了一辆车,看着他上车离开,自己才走。转天早晨,叶皓南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谢谢你救了我。
叶皓南回了几个字过去:“不用客气,应该的。”
可是那边的手机却已经关掉了。
沈凉晨一早去敲桑桑的门,没有人理她,他便掏出备用钥匙进了屋,屋里收拾得很是整齐,但是安静得可怕。他在门口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张字条: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我出去走走,不要找我。”
沈凉晨不知道桑桑的这句出去走走是什么意思,他转身就出来了,开着车子去了A大,他一直来到她的办公室。
“请问,秦桑桑在哪儿?”他问里面的人。
有人回道:“秦老师休假了。”
“那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沈凉晨从A大出来,头有些胀。这段时间,是他不好,可是她现在去哪儿了呢?
去往拉萨的火车上,桑桑坐在下铺的床上,眸光望向窗外,眼前渐渐充满异域色彩的风景一掠而过。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风景美,而这个眉宇间含着淡淡一抹忧郁的女子更美。
车厢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时不时会向着那道美丽的身影望上一眼,她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好像从上车时就是这样,而现在,已经快要日落西山。
“姑娘,你在想什么呀?”对面床的老太太忍不住奇怪地问。
“哦,没想什么。”桑桑轻轻回过头来,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藏着一抹忧愁。
望向别人的时候,更是美得让人心颤一般。
对面上铺的男子不由多看了桑桑几眼。桑桑浑然不在意别人的注视,她又扭过头去,眸光静静的如一潭水,望向窗子外面。那侧面的容颜更是一副极美的画。
上铺的男子便在纸上刷刷地画了起来,虽然趴在床上,连坐起来的空间都没有,可是他趴在那里,画得十分认真。不一会儿,一副十分美丽的肖像画便完成了。
桑桑的手机一上火车就关掉了,四十多个小时的车程里,一直没有开过,她自然也收不到沈凉晨的电话,当然,不用开机,她也知道他会打电话给她。
火车在转天下午到了拉萨,下车时,上铺的那个男子把一张速写画交给了她。
桑桑奇怪地接过,却是她的一张侧面肖像。
桑桑很惊讶,那男人,不,确切地说,也就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他挠了挠头,说:“那个,对不起,没有告诉你就画了你的像,你不会告我侵犯你肖像权吧?”
桑桑笑了,“谢谢。”她一笑,给这所陌生的城市增添了万道霞光一般,男子都呆了。
而桑桑已经把那副画像收进了背包中,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这所城市,多的是背包客,或者是骑行自驾者,桑桑随着那些人,一级一级地爬上了红山上的布达拉宫。
三千多米的海拔让她有些缺氧,呼吸发紧。但她仍然坚持爬了上去。自小就听过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故事,她感叹那个女子的伟大,一嫁西藏,就终身落在这里,至死都不曾回家。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离愁别绪。
桑桑在文成公主的塑像前拜了拜,可是转身的时候,她呆了一下。
“桑桑。”沈凉晨竟然站在她的身后,跨越千里迢迢,她竟然会在拉萨见到他。
桑桑心底不是不震惊的,但那震惊很快就化作了平淡。
“巧。”她淡淡地说。然后从他身旁走了过去,站在石阶上,仰望苍茫天际。云朵,似乎就在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碧空万里,几乎干净到透明。
这是一块能够净化人心灵的土地。
桑桑拾级而下,身后有人,迈步跟下来。
“桑桑。”沈凉晨不得不跟上来,拉住她的手,“我到处找你。”
桑桑望向他一双焦灼的眼,淡淡地甩开了他的手,“找我做什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离开不正合你心意吗?”
桑桑下着台阶,语声淡淡传过来。沈凉晨眉尖蹙紧,“是不是周绮珊跟你说了什么?你要是相信她的话,你就是傻子!”
“是,我就是傻子!”桑桑突然回了头,眸光冰冷愤怒,“是白痴,是神经病!”
她愤愤地说完,转身就走,但是下一刻,沈凉晨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你胡说什么呢!”
“你就是傻子、白痴、神经病,也是我沈凉晨爱着的傻子、白痴、神经病!”
桑桑的手挣了挣,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没能成功。
“沈凉晨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沈凉晨便松开了她,只是那双眼睛灼灼的有些无奈。桑桑转身往下走去。沈凉晨就在后面跟着。
到了下面,桑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自己的旅店,过不久,沈凉晨就过来敲门。
桑桑把门打开,他想进来,但桑桑拦住了他。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沈凉晨深拧了眉,“桑桑,我知道这段时间伤害了你,但这决不是出自我的本心。而且,我已经计划好,今年之内一定迎娶你过门。”
“够了!”桑桑冷冷说:“去找你的珊珊谈婚论嫁吧,她才是你母亲,你心里,最最合适的人选。”她猛地拍上了房门。
“桑桑!”沈凉晨还在外面,眸光焦灼。
可是里面却再没有声音了。
他很颓丧,转身靠在门上。
桑桑扶了扶额,心情有些焦躁。她冲了个澡,在床上躺下,漫无目的地拿着摇控器变换着电视频道。电视屏目不停变换着内容,可是桑桑一个节目都看不下去。她躺在那里,望着窗外,心事浮沉。
沈凉晨一个人来到了外面,日光城早已变成灯光城,灯光在山上,在天上,构成一副极美的夜景。沈凉晨一个人走了走,心事重重,抛下传奇和沈氏所有工作,他按着她的出行轨迹一路找来,她一定不会轻易跟他回去,他知道。
他仰头望望天,心里忽然无限愁怅。
桑桑又去大昭寺看了看,太深一步的地方,她没敢去,她有高原反应,怕出危险。虽然西藏有内地看不到的美景,她也还是收住了脚步。
她头上戴着一顶麻色的帽子,蓝色棉质的长裙飘飘,黑发轻扬,站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脱俗。
有个小女孩儿颠儿颠儿跑过来,金发碧眼,手里举着个相机,用英语说:“阿姨,我可以给你照张相吗?”
桑桑看看那小孩,白皙的手指做了个OK的手势。那小女孩儿一笑,门牙处空洞洞的。看起来可爱又滑稽。
小女孩儿手里的相机咔咔按了几下,然后把相机交给了走过来的父母,笑呵呵地从裙子的兜里拿出一枚巧克力递给桑桑。
桑桑接过说了声谢谢。
小女孩儿欢快的和她的家人离开了。桑桑一抬头的时候,又看到了沈凉晨,他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衣衫猎猎,拉萨的太阳照得他的脸有一种少见的红。
桑桑收回了视线,继续漫无目的地溜达。沈凉晨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桑桑看到美好的景致总要照几张照片,有时候,镜头也会把沈凉晨收进去,但她很快就移动了相机,重新找好角度,然后按下快门。
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是徐静亚打过来的,“桑桑,去哪儿了?一个多星期没看过你了。”
“哦,我在……拉萨。”桑桑如实说。
徐静亚道:“一个人去的吗?怎么没找个人陪你?”
“呃,妈,我一个人行的。很多年纪比我小的人都独自来玩呢!”
“那就好,对了,记得给妈妈传照片。”
“嗯,好的。”
桑桑挂了电话,一回头,却见沈凉晨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其实你和周绮珊结合是皆大欢喜,而我,你已经玩过了,得到过了,追回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快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呢,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她神情淡淡,转身要走,但是沈凉晨拉住了她的手,“谁说皆大欢喜,我不欢喜。我只要你!”沈凉晨攥紧她的手腕,
桑桑生气了,“你放手啊,什么时候解决了周绮珊,什么时候征得了你母亲的同意,再来跟我说这些!”她猛地甩开他,转身快步而去。
身后,沈凉晨眉宇纠结起来。
桑桑直接回了旅店,关上门,就把自己扔床上了。她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给徐静亚发了几张照片过去。徐静亚也给她打了电话说照得真好,她是老了,要不然也会过来玩。
桑桑在拉萨又住了几天就回程了,中间没有再碰到沈凉晨。
回到家的桑桑,洗去一身疲惫,接着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掉了,长长的发丝随着理发师的剪子所到之处,一缕缕飘落。三千烦恼丝化成一头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爽利不少。更主要的是心情,心底的阴霾好像也不见了。
桑桑照常去上课,全新的形象让同事和学生们惊讶不已。下班后,桑桑看到了叶皓南的车子。他从车子里下来,一笑温和。
“头发怎么剪了?”
“厌了就剪了。”桑桑边说边走向自己的车子。叶皓南又道:“今天过去和妈一起用餐吧,你回来还没有去看她,她很想你。”
桑桑回过头,“会的,明天吧。”
她钻进了车子里,那白色的车子爽利地开走了。沈凉晨叩了叩门,没有人应声,他掏出备用钥匙伸进锁孔,可是根本打不开锁。
他又敲门,“桑桑。”
隔壁陈薇儿的母亲开了房门,“秦小姐她好像不在。”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沈凉晨问,心里还在恼着火,她竟然把门锁换掉了。
“不知道,她每天都回来很晚。”陈薇儿的母亲说。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