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摇摇头,忽然间又抬起了眸,两只手臂轻圈了他的脖子,嫣红的嘴唇凑过去,吻住他的。沈凉晨身体一阵发僵,接着便搂紧了她,热烈的回应她的吻。
他气喘吁吁的时候,桑桑又松开了他,而他的眼睛里早已点燃了某种火焰,“桑桑,我想……”
他咬了一下舌头,眼睛里的火焰明显。
桑桑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衬衣领子上,一个白色的纽扣被轻轻挑开了……
沈凉晨不知道今天的桑桑怎么会那么主动,主动得像是在补偿什么。他有几次想问她,都没敢问出来。只是看着她脸色忧郁的热情着。心里有担忧,却不敢问。直到最后他才捧住了她的脸,“桑桑,为什么这样?
桑桑轻拿开了他的手,转个身坐到了床边上,“我们分手吧!”她忽然间说道。
沈凉晨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你说什么,秦桑桑!”
“我们分手吧!”桑桑用力挣开他,站了起来,她身上只裹着一截浴巾,可是她的身影决绝,“我不想做沈氏的罪人,也不想让你将来后悔。”她解开浴巾,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拿起了自己的手包,“去和周绮珊结婚吧,她才是你应该娶的人。”她冷冷的说完,迈开步子便往外走去。
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响传过来,沈凉晨还没有醒过来一样,他的脸颊急剧地抽动,忽然间举起了床头的台灯猛地朝地板上砸过去……
桑桑想不到,她就这样和沈凉晨分手了,心里刀割一般难受,可是她又不得不这样。她再怎么白痴,再怎么样呆,可也知道,得不到父母的祝愿,她和沈凉晨一起即使结婚了,也不会有幸福,而且,她不能眼看着沈凉晨因为她而成为沈家的罪人。
她默默开着车子,来到一处静吧,最后喝得个烂醉,可即使是烂醉的情况下,也依然到了家。
她推开了房门,跌跌撞撞的,一路甩掉了鞋子,跌在床上。和叶皓南离婚,她受尽折磨,可是没有这般伤筋动骨,也或许,她的心早已死,也或许,她真的没有那么爱叶皓南,可是和沈凉晨不同,她的心好像被人割掉了一块肉,怎么就那么疼?
她的手指插进枕头里……
沈凉晨到学校来找桑桑的时候,桑桑已经不在A大了,桑桑的同事告诉他,桑桑已经辞职的消息,沈凉晨当场呆在那里。
她辞职了,好好的大学教师竟然不做了,她去哪儿了?沈凉晨像被人一棍子击在后脑部,当时就一阵空白。
桑桑的突然不辞而别让他半天找不到自己的神智,那天,他就觉得她不对劲儿,她那么热情,那么主动,可是眉眼间又埋藏着深深的忧郁,完事后,她竟然跟他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分手。
他被那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醒不过神来,愤怒羞辱一齐撞向他的脑海,他晃了晃头,肋骨处疼。他转身扶
住车子,慢慢钻了进去。
这是某海岛城市的一个小镇,也是陈薇儿的家乡,桑桑突然间就想离开那个纷纷扰扰的大城市,一个人来到这个小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站在海边上,海风吹动她的衣角,已经渐渐长长的发丝轻轻飞舞。她抬手遮在额头处,望向远方,太阳西下,海平面被夕阳染红,景色壮丽。
“桑桑。”陈薇儿跑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蓝色裙子,头发飘飘,跑到桑桑的面前,“你看。”她的手指间是一只小小的螃蟹,那小东西正在张牙舞爪地乱动。
桑桑也咯咯笑了,伸手去拿那只小螃蟹,可是没拿住,小东西掉沙滩上了。桑桑又弯身去捡,夕阳勾勒着那苗条的身影,两个女人咯咯笑着,竟然十分开心。
桑桑住在小镇的一家小旅馆里,条件简陋,但很干净,陈薇儿是跟她一起过来的,和孟子文结婚那么久,她还没有离开过他,这次是主动请假说要出去玩几天,孟子文爽快地应了,并且嘱咐她,要好好玩,不要心疼钱。而且还要亲自给她报旅行团。陈薇儿说不用,她有伴。
孟子文便疑惑地问,那个伴是谁啊?会不是个小伙子?
陈薇儿羞涩了,“是女朋友了。”
孟子文没再问,陈薇儿只说要去杭州一趟,而其实,她和桑桑来到了她的故乡。她在这里陪了桑桑几天,然后回程了。桑桑留在了这里,短时间里她没有回去的念头,她每日在沙滩上散步,海风亲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海水吻着她的脚丫。
她所有的心事好像都随风散去,日子一天天从指尖溜走,她在镇子的一所幼儿园里找了个幼教的工作。每天和一班小朋友在一起,当真是无忧无虑。
“秦老师,你看我折得好吗?”一个小女孩儿把手里的纸鹤拿给桑桑看,桑桑夸赞道:“真棒。”她摸摸那孩子的脑瓜,把一颗小星星贴在了小女孩儿的衣领上,“嗯,老师给奖励喽。”
小女孩儿开心的笑了。
四点半一到,家长们纷纷来接小孩子,“老师,再见,”孩子们在跟她告别。
桑桑也笑着挥了挥手,“再见。”
包里的手机在响,桑桑直到所有的小朋友都离开了,才接听电话,电话是徐静亚打来的。
“桑桑,你人在哪儿啊?怎么辞职了?发生了什么?”徐静亚担心地问。
桑桑笑道:“突然就不想做了,妈,我没事。”
“不做就不做吧,反正也不缺那个钱。桑桑,告诉妈,你在哪儿?妈惦着你,睡不着觉啊!”
“妈。”桑桑沉呤了一下,“妈我现在很好,不要担心,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去的。”
徐静亚道:“桑桑,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想不开,妈永远都把你当女儿的。”
“妈,我知道。”桑桑心里头一阵难过。
“给我。”叶皓南站在徐静亚的身后,示意要他接电话。徐静亚对桑桑道:“桑桑,等一下,皓南跟你说话。”
她把手机递给了儿子。
桑桑沉呤着,听着手机那边传来轻轻的,熟悉的呼吸声。“桑桑。”她听到他温醇复杂的声音。
“皓南。”
叶皓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在哪儿?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不能。”桑桑一口回绝。
叶皓南脸颊一阵抽动,“桑桑。”
“皓南,我很好。”桑桑淡然地望向窗外,“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过段时间会回去的。”
“……好吧。”叶皓南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得不说道:“好吧,再见。”
“再见。”
桑桑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叶皓南站在那里,默默出神。
桑桑从幼儿园出来,沿着海边慢慢走着,这样的傍晚真是惬意,无忧无虑,没有纷争。海浪退去,留下一只小小的海螺,细细长长的,壳身十分光滑。她捏在指间,十分喜爱。又一拨海浪袭来,没过她的脚面。她顾自往前慢慢走着。
这里的景色真是怡人,她的心情无端的好。
沈凉晨轻轻推开了花店的门,夕阳西下,花店里开着灯,很明亮,阿华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在看着。
听见门响,以为进来的是顾客,正想问先生你想看什么花,却见是沈凉晨走进来。
“沈先生。”她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拿着那本书。
沈凉晨眸光在花店里轻轻四顾,花开满室,花香依然,却没有了她的身影。
“桑桑在哪儿?”他问阿华。
阿华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她只说让我把花店看好,她要出去走一走,过段时间回来。”
沈凉晨眉宇拧紧,他知道,这可能就是她的原话。他信步在花店里面走了几步,眸光在那一片的满天星处望了望,花开依然,可是伊人不见踪影。
他
转身又走了出去。秋风迎面吹来,丝丝的凉,他伸手攥了攥衬衣的领子,迈步往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母亲的电话已经响过三遍了,他一遍都没有接,把手机关掉,开了车子直接往自己的寓所驶去。上了楼,洗了个澡,拿出一瓶酒来,一个人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
酒液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把酒瓶子搁在了柜子上,又一个人开着车子出去了。他叫了物业的人对着桑桑寓所的门,告诉他们把锁砸开。
保安不安地看看他,“先生,这不能做。”
“你做不做!”沈凉晨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先生,这是违法的。”保安说。
沈凉晨凶狠地说道:“我是她男朋友,她失踪了,我进她房间都不行吗!”
保安张张嘴无话可说。
“砸!”沈凉晨大声命令。
保安没有办法,和另一个人两人对着门锁锤子改锥的一通鼓捣。防盗门开了,沈凉晨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两个保安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走了,沈凉晨进了屋,砰地就把房门拍上了。
沈凉晨在沙发上坐下,也没开灯,就那么坐着,一个人。
时间静静地流逝,远在某个海边小镇的桑桑,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夜里,有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她寓所的沙发上一直到天亮。
天色慢慢发白,沈凉晨扶了扶额,走到浴室去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他,下颌和两腮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他想起在某一个早晨,她笑嘻嘻地瞅着还没有刮过胡子的他说:“凉子,你有多毛症吗?怎么满脸都是胡子。”
他就笑着一把搂住她,说:“这说明我是个很阳刚的男人嘛!”
他的胡子确实多,每个早晨都要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慢慢刮掉,清爽一天之后,那些胡茬又会在转天的早晨浅浅冒出。
他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脸,抹掉了脸上的水痕,转身从浴室出来了。卧室的墙壁上,她的两张肖像画静静地挂着,每一张都画得极其传神。那是她在去西藏的火车上遇到的那小子画给她的。那小子喜欢她,还去了A大做了她的同事,他都知道。
他又轻轻拉开了她的抽屉,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一张卡片,一张作废的支票还有几样他都不记得的东西,但每一样都与他有关。打火机是他遗落在这里的,卡片是他送花给她的时候,放在里面的,上面有他的字迹。支票,是他故意盖错章给她的。
她都留着。
他静静地躺下了,手臂枕在脑后,身下是她睡过的床,带着她的味道,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淡青色的室内灯。他静静地想着心事。
桑桑把被子叠好,梳洗过后,给自己下了碗面,吃过早餐,锁上宿舍的门。这里是幼儿园一处闲置的房子,她跟园长申请过,每个月交为数不多的钱,晚上就住在这里。
孩子们相继到校了。幼儿园不大,只有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子,但在这个点儿上依然很热闹。
让孩子们跟家长道别,她带着他们进了屋,接着是给孩子们端早餐。做幼教,需要一定的耐心和细致,比当大学老师不知道费心多少,但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生活的纷纷扰扰,桑桑觉得很开心。中午孩子们睡着了,她用QQ跟陈薇儿聊天。
陈薇儿说,花店的生意很好,新顾客很多,老顾客也很照顾生意,叫她不用担心。末了又说道,沈凉晨过来找过她。
桑桑沉默着没言语。或许她和他就是一段孽缘吧。
花店的工作忙里有闲,淡淡的无忧无虑,陈薇儿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每天都早早地来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