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恺没来言家之前叫周少恺,这个艾小鱼当然记得,问题是他什么时候又改姓周了?爷爷会同意?艾小鱼想她一定是错过了什么事情。
然,她想不到的是一个不小心,她又错过了一个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这还要从艾驰道溜弯回来说起。
艾小鱼正在收拾着她和艾驰道的衣物,家大了,衣橱什么的自然也很大,上衣裤子内衣外衣分门别类全数放好以后,诺大的衣橱仍旧是空空荡荡的,看的人心里凄凉万分。看来要大出血采购一些新衣服回来了,艾小鱼忍不住开始肉疼。
艾驰道一把推开了房门,气喘吁吁,大叫了一声:“妈妈……”
吓得艾小鱼一惊,慌忙问:“怎么了?”
艾驰道憋的小脸通红,上窜下窜绕着艾小鱼转了一圈,郑重其事地宣告:“妈妈我要改名。”
艾小鱼瞠目结舌。好吧,好吧,她是取名无能,她是没文化了,爷爷鄙视她,连一千个字都认不全的臭小孩也想鄙视她,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艾小鱼一阵神笑,拉着艾驰道轻门熟路地来到书房,翻出了厚厚的辞海,“给,有能耐就自个儿找吧,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谁料,艾驰道看也不看,又郑重其事地宣布:“我已经和爷爷商量好了,从今天起我叫周一道。”
周一道?你还摆一道呢!刚刚在心底吐槽完,一个炸雷劈在了艾小鱼的头上,她惊魂不定,捂着心口哀嚎不已。
“神啊,我从来没求过您什么,今天,求您让我家老头消停消停,饶了我和无知的孩子吧!”
艾小鱼觉得老头这是在变相惩罚以及折磨自己,十分的□□道,还不如真刀真枪地架上来,偷偷地放什么暗箭啊,没意思。于是,她准备干点有意思的事情——直接去找老头理论。
气势汹汹地问明了老头所在,艾小鱼一路组织着语言,预备先下手为强且要一举擒王。
现在是上午的十一点钟,老年人锻炼了半上午,喜欢坐在花圃内呼吸新鲜空气,夏天凉凉风,冬天晒晒太阳。
如今,才不过将将立秋,太阳还很火辣辣,言家老头正美哉美哉地坐在半阴凉的老槐树下面,眯着眼睛哼京剧,唱的是《空城计》。
☆、言老头的盘算(2)
“我本卧龙岗散淡的人……”。还别说看来心情十分的不错。
挑衅,红果果的挑衅啊!
艾小鱼哭笑不得,只能轻声叫了句:“爷爷……”这回老头没有装蒜,利索地睁了眼睛,看着艾小鱼,然后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这表示让她有事赶紧说事,没事赶紧滚蛋。
那气势震得艾小鱼有点怂了,嘿嘿干笑了两声,避重就轻说:“爷爷,我知道艾驰道不好听,可周一道也好听不到哪儿去啊,我看啊还是言一道好听一些。”
“驰道自己喜欢。”老头儿也装傻充愣,学她一样避重就轻。
艾小鱼恼得牙根发痒,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孩子懂个什么喜欢不喜欢啊,反正他叫我妈,我做主了,我姓艾他就姓艾,我姓言他就姓言。”威胁谁不会啊,想让她改回言姓,可以啊,首先驰道得姓言,爷爷打的什么主意她还不清楚,他要她嫁给言少恺。她不是小孩,自己的感情归属只想由自己来决定,虽然她现在根本还没有可以归属的地方,那也不能代表她会乖乖地听人摆布。
艾小鱼的小算盘打得叭叭作响,只要爷爷一提结婚嫁人的事,她会立马翻脸。可姜是老的辣,绕弯谁不会啊。“我是他太爷爷,我是你爷爷,我还是一家之主,我还没死呢,轮不上你做主。那什么,就叫周一道了。”
“你怎么不讲理啊!”
“谁不讲理了?”
“我是他妈妈。”
“我是他太爷爷。”
“咱今天不论辈份,妈妈比太爷爷大。”
“哼,我是他妈妈的爷爷。”
“说好了不论辈分。”
“论不论辈分我都是你爷爷。”
“嘿,你怎么越说越不讲理了。”
“我讲不讲理都是你爷爷。”
……
言少恺才刚下车,听见的就是这段乱七八糟像骂人又像控诉的对话。
老头眼尖,瞧见了愣怔在一旁的言少恺,突然“暴跳如雷”,指着艾小鱼的鼻子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吧。你是死活不肯听话,不捅了马蜂蜜不被蛰了一头包,就不肯回来找爷爷。还有那个臭小子,表面上很听话,背地里呢偷偷跑去改回了原来的姓不说,还立了什么狗屁公证,说什么不要我老头子的一分遗产。好啊,好啊,你们都好的很啊,都不稀罕老子的破钱,那就等我死了以后全部给我陪葬!”
“成了,成了,这事儿下回再说行了吧!”
艾小鱼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说服爷爷,看见言少恺的时候,他已经非常聪明又非常没义气地绕了道。迟钝如她,也听的懂爷爷话里还藏着话,她就是纳闷了,一向死要尊严死要面子的爷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倚老卖老耍赖洒泼了。不怕他打,不怕他骂,就怕他难缠不讲理啊,艾小鱼头痛不已,焉焉地举了双手投降。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
艾小鱼赶紧很狗腿地“跪安”了。没办法,谁让他是爷。
☆、悍勇的男版狐狸精
得,待议啊,至少还能想想能够曲线救国的好办法。
以目前的状态来看,这算小事情,可以暂缓,最紧要非得立马解决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
“周先生,要喝茶吗?”
言少恺刚刚脱下衬衣,准备换上舒适的居家服,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噗,春光乍现。
嗯,是很标准的身材,有结实却不笨重的完美胸肌腹肌二头肌……
艾小鱼当场呆立,尴尬的要死,她是真的很着急的想要询问他关于苏一琅的事情,很显然她来的不是时候。
看清楚了来人,言少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默默转身,套好了T恤,漫不经心地说:“我要一杯清茶。”
艾小鱼如梦方醒,面颊通红,一面往外跑,一面结结巴巴地答:“哦,好,好,马上……”慌乱中,她踢起了地上的绒白地毯,撞歪了床边的蓝色睡榻,总之她逃窜过后的路上是一片狼藉。
言少恺哑然失笑。
再次进入言少恺的房间时,艾小鱼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进门之前还特地敲了敲门,在听到那一声简洁的“请进”之后,才硬着头皮念叨着“我脸皮很厚”“他只是没穿上衣,又不是没穿裤子”之类的,视死如归又磨磨蹭蹭,一咬牙一跺脚终于进去了。
言少恺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招了招手示意艾小鱼将茶放置在摇椅旁边的茶几上,然后才开口道:“你随意,想坐什么地方都行。”语毕,手指有意无意地轻敲着大腿。
裤子显然不是刚才那条,幸亏她来早了一步,若不然看见的不就是……艾小鱼脑补无能,却还是眼皮狂跳,脸又热了。她扫视了一圈,发现能坐的就只剩下床和睡榻,于是,她很随意的规规矩矩地欠着屁股坐在了睡榻边上。
这时,向来严肃腼腆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起了玩笑话,却差点将艾小鱼吓掉在地上。
他说:“我很闷骚,不善表白,不喜进攻。对于我喜欢的女人,我会勾引她,直勾到她爱上我。”
噗,多悍勇的男版狐狸精呐~~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这男人莫不是被鬼附了身,直白的让人害怕。艾小鱼尴尬不已,局促不安,走也不是继续这么坐着也不是。
言少恺看在眼里,淡淡笑着,他是了解艾小鱼的,所谓的猛料若是一次下的多了,她肯定会落荒而逃,于是,便打算就此作罢,不再逗她。
言少恺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开口,就仿佛先前的那人根本不是他。“咱们说正经事吧!”
“正事”,艾小鱼一听,立马忘了先前,挺直了背,两眼紧盯着言少恺,等着他的下文。
“明天我们会召开记者招待会。”言少恺略微思考了一下,斟酌开口道:“当年,你带走驰道的时候,爷爷便从孤儿园里办好了领养证明。你知道的……驰道的身份很尴尬,即不能承认他是你的孩子,更不能牵扯上你的母亲。这誓必是要让他受一些委屈……”
☆、来势汹汹的病痛(1)
言少恺也知道,艾驰道就是艾小鱼的死穴,她宁愿什么都由自己来扛,也不愿他受半点的委屈。
果然,艾小鱼沉默了。半晌,才喃喃道:“其实就说他是我的……私生子,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外面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就算拿出了领养证明也会被人说是欲盖弥彰。”
“就算是欲盖弥彰也要这么做,我们还另有证据要告苏一琅敲诈勒索。水家的人每天在公司里堵我,为的就是撇清苏一琅的事情,我想借此机会一次解决清楚,不留后患。”
言少恺的语气很强硬,约莫着是反对无效,艾小鱼下意识握紧了双手,尖尖的指甲陷进了手心。
“据说这次苏一琅的事情出自水心雅之手,水家老头子气急败坏,已经将她逐出家门。”言少恺为了消除她的顾虑,补充道。
艾小鱼惊讶了一下,随即了然。女人的疯狂,谁也不能阻止。或许这一回水家老头逐水心雅出门仅仅是做给言家看的,可明摆着已经和苏一琅划清了界线,现在的确是根除毒瘤的绝好时机。可是……
言少恺叹了口气,又道:“驰道那儿,我上次已经和他谈过,我想这个记者招待会对他还不至于造成多少伤害。当然,是会小小影响一下心情,这就要你来宽慰安抚了。”
艾小鱼愕然,不知不觉惊问:“你到底和驰道谈过什么?”
言少恺笑得很是神秘,摸了摸鼻尖,又摊了摊手,道:“……这是男人的秘密。”
艾小鱼气结,瞥了言少恺一眼,起身离开。
记者招待会具体是什么时候召开的,言少恺到底拿出了什么证据……一切的细节问题,艾小鱼全部没有过问,她只知道记者招待会以后苏一琅真的被通辑了。
艾小鱼原本以为这个结果会让自己开心地跳起来,然而事实上她的平静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仿佛苏一琅这个人打一开始就和她没有一顶点儿的关系。
从今以后,桥归了桥,路归了路,该上天堂的绝对下不了地狱。
事态没有扩展,伤害也降到了最低。总之,在一切看似皆大欢喜,准备欢乐庆祝的档口,艾小鱼却病倒了。
或许是因为她先前的神经绷的太紧,又或许是她撑的太久,这病来的突然又猛烈,躺下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一战斗机,到了早上就成了烧的迷三道四的软脚虾。
艾小鱼是真的糊涂了,又哭,又闹,又耍赖,逮住谁的手就是又拽又拉,哭着叫“爸爸”,顺便再蹭人一袖口子鼻涕眼泪。什么形象啊,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最先发现的艾驰道叫得呼天抢地,吓得言家老头脸色发白,抖着手拨通了电话,紧急召唤言少恺。可怜刚到公司的言少恺屁股还没碰着椅子,便匆匆忙忙地往回赶。
刚开始他是真的吓得不清,这时却镇静下来,赶紧给家庭医生去了电话。
弥漫着淡紫色光茫的房间里……
☆、来势汹汹的病痛(2)
言少恺站在将近有三米宽的大床前,也只有睡觉不安稳的她,才需要如此特制的大床。他紧皱着眉,瞧了瞧一旁吓破了胆泪眼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