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当以另一种方式吃东西时,也预示着主人的生活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只要这声响足够抵御一切外在因素的骚扰。
“老婆,吃完了吗?”柯易砂好像有些催促。
“吃完了。”赵小寒把最后一块儿羊肉咽进肚子,摸着被撑圆的胃,思想一下子就变的轻松起来。可,慢着,柯易砂刚才喊自己什么?老婆?不是吧,他可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自己,即使在做那件事情时,柯易砂也是叫她亲爱的。
老婆这个称呼虽然老土,但也预示着某种美好的事情已经发生,比如,男女双方已经举行了婚礼,再不济也是领过证以后,但不管是哪种情况,男女双方都是进入了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围城才有的。
柯易砂怎么会这么称呼自己?怎么能这么称呼自己?
赵小寒疑惑地扭头,可映入眼帘的不是柯易砂,而是一大把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老婆,嫁给我!”柯易砂手捧鲜花,单膝跪地,眼睛炙烈地望着赵小寒,想必,如果不是非要这么严肃地去做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在翻云驾雾中解决的。
可太突然而至的东西往往都会让人产生怀疑,质疑它的真实性、长久性,以及目的性。
作者有话要说:
☆、野地婚礼
藏到背后本来擦拭油渍的手隔着衣服使劲儿掐了自己好几下一阵疼痛袭来,可肌肉神经与大脑神经短路,赵小寒仍不可置信地用另一只手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什么?”
不等柯易砂回答,赵小寒自以为是地认为,柯易砂一定会异常严肃地说“喊错了”,不,以他的性格会这样说“小寒,你的耳朵是做什么用的,总是听错话,会错意”,即使以上两种情况都不存在,那还有第三种,也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陌生人,正在对着她背后的某一个值得爱的女人说着这句话,赵小寒只是巧合地站在了他们两个中间而已。
左右手交叉着使劲儿搓动,赵小寒感到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上,不管出现哪种情况,下一秒钟,她都会变得神志不清。
“老婆,嫁给我!”柯易砂重复着刚才的五个字,却加重了些许语气,显示着他的虔诚无比。
听清楚了,柯易砂喊的真的是老婆,也真的是对着自己喊的,早就渴望的幸福忽然来临,赵小寒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把些许思维拽回来,她哽咽着反问柯易砂:“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无论我变得老了丑了,你都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永不改变。”
眼前的花草消失,玫瑰花也不存在了,赵小寒的眼睛只看得见柯易砂。这一次的期待更加的让人心焦,因为这是上升到时间的长度,爱来时或许真心,半路上形形色色的撤退也为数不少,人的心是最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
“永不改变!”柯易砂再次庄重表达心迹。
“能保证爱我一辈子吗?”赵小寒又抛出第三个问题。
“一辈子。”
这些天的眼泪已经把前半辈子的都流干了,可唯有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眼泪,舔了一下滑落嘴边的液体,里边居然有香香的味道。
眼泪流了擦,擦了流,直到柯易砂开始抗议。
“小寒,能让我起来说话吗?”说话间,柯易砂的膝盖儿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在他意志力的支配下又恢复原态,保持着原先的笔直。
“起来,快起来,我怎么忍心让你把膝盖儿跪红呢。”赵小寒带着满脸泪花往上拽柯易砂,柯易砂好不容易站稳了脚,她又一下子扑上去,和柯易砂脸贴着脸,哭的一塌糊涂,还不忘发誓赌咒,报答柯易砂给她的爱情:“我会全心全意爱你的,不管你遇到什么情况,也不管你变老还是变丑,我都爱你,直到最后一刻。”说完,赵小寒顾不得害羞,不停的亲吻着柯易砂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鲜花不知不觉地即将滑落,柯易砂赶紧往上收紧:“老婆,按照常理,你应该再收一把鲜花的。”
赵小寒一下子从自我陶醉状态清醒,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我太激动了。”
赵小寒的脸被鲜花映衬的更加娇嫩,真的像是置身于山间的仙女一般。可赵小寒不是仙女,懂得人间举行婚礼的若干细节。
“牧师呢?我就这样嫁给你了?”赵小寒眼睛四处张望,可除了她和柯易砂,哪儿还有一个活着的东西,难不成跟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天为媒地为证吗?
“已经来过了。”柯易砂板正赵小寒乱动的脑袋。
“什么时候?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赵小寒一头雾水,自己的智商再怎么不及柯易砂,可牧师是个大活人,她不会看不到的,难道是路过的神仙。赵小寒又开是寻找。
“你呀。”柯易砂再一次固定那颗脑袋。
“我?是牧师?”赵小寒真的被柯易砂弄迷糊了,可想张口问,却发现柯易砂正对着自己坏笑,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不到,忽然,赵小寒醒悟过来,还找什么牧师?问题都被她问完了,也答完了,她可不就是牧师吗?随机,拳头轻轻地打在柯易砂的胸前:“你坏,坏死了你。”
“想谋杀亲夫,上帝也不会原谅你。”柯易砂紧紧拽着那对粉拳,他可不想刚一结婚就受家庭暴力。
就在赵小寒决定收手之时,忽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刺耳地响起,由远及近,近了之后更加的能刺破耳膜,来不及抬头,一只硕大的鹰呼扇着粗壮的翅膀冲着柯易砂和赵小寒两个人就俯下身子,强大的气流带动着地上的树叶乱飞。
“啊。”赵小寒惊叫一声,傻了一般呆愣在那儿。难道自己真的惹怒了上天,派了这只鹰来索命。
老天,如果您真的有眼,应该能看到我是爱柯易砂的,您叫我现在去,我绝不停留到下一秒,可就是别以“不爱”的名义来惩罚我!
柯易砂的身子刹那间僵直,但随后便反应过来,他一把拽过赵小寒,把她整个地抱起,在鹰啄下来的前一刻快速闪躲到一米之外的地方,未及站稳,他打着旋,又抱着赵小寒跑向第三个地方。那声“老婆”喊出口就要拼尽全力去保护,此刻正是他保护自己老婆的时候。
怪叫声第二次响起,鹰再次朝着两个人发出进攻,尖利的嘴巴如果下去,就是一片不堪入目的血淋淋,到血流不止的时候,能不能保得住性命真的很难预料。
可这次,柯易砂的胳膊明显没有前两次有劲儿,赵小寒的身体在强烈的震动下正一点点儿的往下滑,再有一秒钟,或许,赵小寒就成了鹰的食物,千钧一发之时,柯易砂用上浑身的力气,抱着几欲下坠的赵小寒滚到塑料袋旁边,随后,那串被烤糊的羊肉串被柯易砂抛起,扔向抬手可触的鹰。
凄厉的怪叫声再一次震动天空,一两滴暗红的液体流下,鹰呼扇着翅膀急驰而去。
危险消除,许久,柯易砂拍拍赵小寒的肩头:“老婆,鹰飞走了。”
乌黑的发丝轻微晃动,忽而又停止,再晃动,顺着柯易砂衣服的缝隙,赵小寒看到纷纷落地的树叶不再被吹起,呛鼻的气味也逐渐消失,柯易砂正用他的大手轻拍后背。
“安全了吗?”抬起头,赵小寒心有余悸,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耳朵、鼻子和嘴巴,五官也一个没少。
“是,安全了,有我呢,别怕。”柯易砂紧紧搂住赵小寒。
“我不怕,真的,我没有害怕。”赵小寒两眼含泪,她看向柯易砂:“老公,我爱你,一辈子。”
生死关头,男人没有把自己当成累赘,每一次危险来临之际都充当起勇敢的保护神,舍命保护自己,用行动真正诠释着山盟海誓,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怕的?
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两个人一起共同面对的,赵小寒决定一切都从头来,从劫后余生的现在开始。
“老公,我们不用找证婚人了,那只鹰其实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抛开心结的赵小寒恢复了开朗性格的本色。
柯易砂重重地点头,他也从内心里感谢不期而遇的鹰,是它让他们的心严丝无缝地紧紧贴在一起,也是它让赵小寒再次恢复原来的样子。
得到了柯易砂的肯定,赵小寒转身,面对高山,双手做喇叭状,试着大声喊叫:“我结婚了!”明明用很大劲儿喊出来的声音却低的除了她和柯易砂,连山脚下的小草都听不到。
“我结婚了!”提高了一些,却又变得细细的,仿佛声线卡在了某个部位,只流出来了一小半,
“我结婚了!”眼睛紧闭,赵小寒几乎半蹲着用上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声音在山间流淌,从这儿传到那儿,来来回回好几次。
柯易砂站在赵小寒身边,也大声重复着同样的“我结婚了”,于是,赵小寒高喊着的略有瑕疵的声音一下子就变的圆润高亢起来。
没有牧师,新娘来演,没有证婚人,鹰来扮,没有来宾,又有何重要,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跟其它人、其它事儿又有多少关系?
紧紧挽着柯易砂的胳膊,赵小寒再一次走向劳斯莱斯,到了汽车门前,柯易砂停住脚步,看向赵小寒。
“没事儿,我们回去吧。”赵小寒笑着说,小手握成了拳头状。
“出发。”柯易砂大手一挥,拉开车门,请赵小寒坐了进去。
没有了来时的赌气,路程变得不再曲折,就连颠簸也成了紧张空气的润滑剂。当汽车驶过一个冒着尖尖的石头,赵小寒冲柯易砂俏笑。
“你应该解开衣扣,让六腹肌发挥最大美感。”
“老实交代,胸前的小米粒动了吗?”
“不对,还有那个地方,是不是也震动了一下。”
言毕,赵小寒本来想上手挑逗一下柯易砂,可看到两腿间的凸起,她吞了一下舌头,又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野花野草。
高山在一点点儿变得模糊,路上也有了三三两两的人群,赵小寒面带微笑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可心却隔几秒钟就类似缺氧般的莫名地快速跳动一下。
城市近了,更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竞选护士长(一)
劳斯莱斯稳稳地行驶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赵小寒却无暇体验它的温馨,她被即将去往哪里的问题给难住了。
“房子办过手续没有?”柯易砂声音不大,却震得赵小寒差点儿蹦起来。
“办了?”赵小寒的声音低得只有靠近她才能听得明白。赵小寒不敢看柯易砂脸上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又不受控制地拿眼睛余光不断扫描。
那个房子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承载了他们之间太多的恩爱场面,赵小寒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出售了,房子是她的,可她的一半也是柯易砂的。
换做柯易砂这么做,赵小寒早就暴跳如雷了。
沉默,足足有一分钟多的沉默,握住方向盘的两个大拇指的指甲盖儿已经狠狠地镶入了皮质外套,倘若此时拿开,那里一定是代表着愤怒的两个深深的凹陷。
“去我家。”汽车忽然调转车头,柯易砂再次提速。
不设防的转弯使得赵小寒头晕目眩,身子一阵晃悠,稍一坐定,她就急急地说:“不去。”
两个人刚刚私定终身就住进男方家,赵小寒能接受情到深处的不得已,却没法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她和柯易砂还没有领取结婚证,还不算大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