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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我在打蚊子,你哭什么?”一滴眼泪滴落在手背,赵小寒终于安静下来,她诧异地看着张妈,打个蚊子张妈就这么激动,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打蚊子?你在打蚊子?”张妈也开始晃动双手,模仿赵小寒刚才的模样。
“是啊,打蚊子。”赵小寒擦掉张妈的眼泪,真是个善良的妇人,她跟奶奶真像啊,一生都见不得丁点儿鲜血,但她又比奶奶幸运,虽然是别人的仆人,但却过着平静的生活,而奶奶呢,不久的将来还要再经历一次亲人离去的悲痛。
“张妈,我小时候家里穷,一到夏天就受蚊子的欺负,唯一的那顶烂蚊帐连蚊子脚都挡不住,每天都伴着“嗡嗡”声睡觉,又在奇痒中醒来,你不知道那个滋味,难受啊。”说着,赵小寒开始在脸上的红点处抓挠,因为刚才的战斗她只胜了后半部分。
“傻孩子,你吓死张妈了,我差一点儿就。”张妈不再往下说,赵小寒的不加掩饰又让她觉得和眼前这个女孩子亲近了不少。
其实,张妈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是,她差一点儿就拨打小柯的电话。刚刚,赵小寒的举动太像一个精神出现问题的女人了,再不告诉小柯就晚了,可在看到恢复正常的赵小寒时,张妈又开始责怪自己无中生有了。
如果这件事儿被小柯知道,那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还会无忧无虑地坐在摇椅上吗?还会和她贴心地说话吗?恐怕早就被相当重视的小柯给强逼着卧床休息,按时按点吃药了,那样的日子会让一个正常人也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确实是一个出现问题的人,继而出现强迫精神障碍。
虽然是又一次的虚惊一场,但张妈却不敢大意,既然赵小寒愿意呆在这儿,她就放下屋内的活儿,当起园艺工,拿来一把大剪刀,开始修剪本就整齐生长着的花花草草。
大剪刀下去,不一会儿就出现一层层细碎的枝叶,赵小寒在上班的路上看到过工人修剪花草,她早就想亲自动手尝试一下,今天机会终于来到,她哪肯轻易放过。
“张妈,我试试呗,你看你都剪了好大一会儿,也该轮到我了。”赵小寒一步不离地跟在张妈身旁,大剪刀合上一次,她就嘟囔一次。
“你别治聋治哑巴,到时候我可赔不起。”张妈已经把赵小寒当做了她的小柯,说话随便很多。
“才不会呢,张妈就会小看人。”赵小寒拽着张妈的胳膊,不让她用劲儿。
“张妈,我求求你,就让我试一次吧。”
“好吧,不过你可不能跟小柯说,不然他会怪罪的。”
“遵命。”
赵小寒握着大剪刀时才知道它们绝对算得上庞然大物,已经很用力的双手怎么都指挥不了它们,“咔嚓”一声下去,不是剪多了花草,就是些许花草逃过一劫。
“剪刀放平,双手均匀用力。”张妈交代着要领,又从背后握住赵小寒的双手,再一次的“咔嚓”声过后,平整的表面自剪刀处流露出来。
为了让赵小寒彻底掌握要领,也为了不糟蹋长得郁郁葱葱的花草,还为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张妈一直从后背轻轻抱着赵小寒,大手握住小手,一次次精心修剪着,欢笑声不断,温馨画面感染了站在远处的柯易砂。
公司文件拉在了家里,本来拿上就会匆匆离开,可他却被传来的笑声给吸引住了。这个柯家大院什么都不缺,有时候就缺人气,缺少赵小寒的笑声,遁着声音,柯易砂看到了张妈抱着赵小寒,赵小寒依偎着张妈的难得情境。
远远看上去此情此景是多么温馨和谐啊,可又有谁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种兵戎相见的暗流在涌动,我一定会让小寒一直这么开心地过下去,柯易砂暗自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情敌
几天接触下来,张妈深深地喜欢上了赵小寒的善良、开朗、美丽,虽然有时候小有迷糊,会出现诸如“打蚊子”的好笑动作,但年轻就是资本,谁还没有傻的时候呢?所以,张妈对赵小寒的称呼从“小姐”、“小寒”直接跳到了“乖”,每日都是:“乖,再吃点儿面包,早饭最重要了,千万不能饿着肚子。”;“乖,天气越来越凉了,再加件儿外套,冻着了小脸蛋可就不白了。”;“乖,别总闷在屋子里,去外边晒晒太阳,但是千万别,别乱跑,张妈会担心的。”
自然,赵小寒也对张妈产生了深深的眷恋,依偎在张妈背后,吸着衣服上洗衣粉散发出的香味儿总有一种跟奶奶在一起的错觉,这种心理让赵小寒深陷其中不愿自拔,要不是有必须做的事情,她真希望就这样与张妈相依为命,共度余生。
当然,张妈的担心,赵小寒也是心知肚明。
“张妈,您都干了一上午了,歇会儿吧。”赵小寒去夺张妈手中的扫尘弹,灰尘扫了又落,总不能不停地扫吧,人总要歇歇,何况张妈都这么多大岁数了。
“乖,一会儿就好了,你去把苹果吃了。”张妈推着赵小寒,待两个人一有距离,扫尘弹又开始在张妈的手里转动。
“唉,你这个老顽固,想忙就忙吧。”赵小寒娇嗔地埋怨,她盯了一会儿张妈,又说:“张妈,你的痒痒挠放在哪儿了?我拿来替你挠挠。”
“痒痒挠?”张妈开始在脑子中思考:“对了,放在我的枕头下。”
“好嘞。”赵小寒爽快地答应,走向张妈的卧室,那扇佣人们专走的小屋。
灰尘弹停了停,唉,自己真是老糊涂了,那可是唯一通向外边的没有把守的地方,除了摆放刀具的房间,它可是小柯着重交代的第二个地方啊,怎么能轻易让她进去呢?她万一走了怎么办?张妈转过身,欲跟随赵小寒进去。
刚走了两步,张妈又停住了,她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出走,赵小寒昨天也进去过,还不是拿了东西就出来了。唉,怎么能像防小偷一样防着赵小寒呢?她那么善良,还是这座房子未来的女主人,应该给她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这样才能让她有一种在自己家的感觉,才能彻底治好她的心病。
对于小柯有些耸人听闻的举动,张妈有一点是不满意的,她还是赞同用感化的方式收买赵小寒的心。
有时候自以为是的认为或者当感情超越理智时,一些不好的事情就会发生。
“乖,找着了吗?”张妈一边扫着灰尘,一边冲她的房间喊,她只记得自己随手放在了枕头下,但究竟是不是还真不敢确定。
“乖,再往桌子下层找找,有可能在那儿。”张妈又补充。
“乖,在不在啊?”张妈大着声音问。
张妈的房间内鸦雀无声,并没有她预想的赵小寒调皮的嬉戏。
一丝不详笼罩上来,张妈拿着灰尘弹半不信地朝着她的房间走:“乖,你在哪儿?干什么呢?张妈屋里可没有好吃的零食。”
仍旧没有声音。张妈不禁加快了脚步:“乖,你出个声儿,张妈可担心了。”灰尘弹“咣当”掉在地上,张妈一路小跑着进入房间。
枕头下,痒痒挠露出一个小小的头,稳稳地躺在原地,门后、衣柜里,就连床底下都找不到赵小寒的身影,张妈惊悸地转头,房间后门半掩着,一丝冷空气从缝隙中穿过,越发让人浑身一颤。
她走了?她走了!几乎下意识地,张妈按响了墙上的一颗红色按钮,“嘀嘀”声随之响彻了整个柯家大院。
赵小寒刚刚打开小铁门上的一扇小门就传来一阵足够响的刺耳声,乍一听到,精神处于紧张状态的她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柯府出现了电视上的偷窃、凶杀案件,她甚至冲动地想要折回去,毕竟那儿是她心爱人的家,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发生,或者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柯府的平安也未尝不可,怎么都是走,能为心爱的人做一点儿事情也算是走得其所。
但一秒钟之后,她才忽然清醒恐怖声音来源于警报器,它之所以鸣叫不停是在提醒府内的人,赵小寒有情况,要他们采取下一步行动,赵小寒回头一看,果然已有三三两两最先反应过来的佣人们朝着她小跑着过来,再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自己就会被他们紧紧围住,想要脱身比登天还难。
“小姐,您要去哪儿?”
“小姐,别走。”
“乖,你慢点儿。”张妈颤抖的声音传来。
赵小寒心头一紧,她一横心,扭身穿过了小门。
赵小寒满脸泪水,终于出来了,终于可以做那件事情了,终于能让所有人的日子趋于平静了,可本以为安稳妥帖的安排怎么还会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悲痛呢。
“小姐,请您回去。”两个强有力的佣人仿佛从天而降,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小铁门的两侧,话语虽然极具客气,但也不容拒绝。
赵小寒心中一颤,但随后也绝望地想到,现在只剩下装疯卖傻逃出去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在柯易砂回来之前逃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赵小寒双手抱在胸前,身子颤抖着往后退,她睁着惊恐的眼睛瞪视两个佣人。
“小姐,你。”两个佣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引起赵小寒这么大的反应,不应该是刺激到她的内心吧?她好像有点儿胡言乱语!
赵小寒越退越远,其中一个佣人意识到他们马上就要对赵小寒失去控制,赵小寒马上就要逃出去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想伸手拦住,又觉不妥:拦?她会诬陷自己非礼,让柯董知道了还了得,不拦?跑了更不好交代。手突兀地停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非礼!非礼啊!”赵小寒踢掉脚上的鞋子,大喊着转身就跑,头发飘散在空气中,一缕一缕地被吹起,让人犯怵。
忽然,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箍着她的双手、上身及整个身子。
“放开。”“混蛋。”“放开。”赵小寒又踢又喊,却无济于事。
“小寒,别怕,有什么心事儿对我说,我给你做主,我一定把那些人给关起来,劈死他们。”柯易砂紧紧抱着赵小寒,心疼地把头抵在来回晃动着的小脑袋上。
哭闹、挣扎、亲吻,赵小寒慢慢平静下来,她软软地趴在柯易砂胸前,用微弱的声音说:“找高大勇,我要见高大勇。”
“什么?你再说一遍。”柯易砂弯下身子,俯在赵小寒嘴边。
“高大勇。高大勇。”赵小寒重复。
“你想见,高大勇!”柯易砂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是。”赵小寒说完最后一个字,昏倒在柯易砂的怀里。
于是,一个小时候,高大勇被反剪着手拖进了柯家大院。
“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绑架吗?”高大勇喊得青筋乱跳。
“柯董,这个人太难伺候了,累的我们满身是汗。”一个佣人摁住高大勇,脸上的汗水“啪啪”往下滴。
“还怪我?有你们这样的吗?我正在上班就说一句你们‘柯董’有请,拉着我就走,连假都不让请,单位的人怎么看我,我的信誉又遭受了多大的损毁,同事们还以为我犯事儿了呢?”高大勇使劲儿甩开两个佣人,不停地揉搓着发红的手腕。
柯易砂眉头紧皱,烦躁地摆摆手,两个佣人很识趣地退下去,并轻轻地关上门。
“高大人是担心被扣发工资啊,那好,我补给你。”柯易砂拿着一摞百元大钞晃了晃,扔在高大勇眼前。
“姓柯的,没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你没有资格侮辱我。”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