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杀不了他,那么结果就是你死。”银站在门外,不远处彤彤的壁火将银的身影打得透亮,眉角的樱花似乎燃烧了起来。
原来他依然很残忍!
我的眼里突然又有了一股怒火。
我没有来得及考虑,身后已经有一股杀气赶到。我赶忙回身迎战。这小小的一方牢里,我根本没有办法施展轻功,对方是个中年人,出手招招是杀招。我不敢怠慢,只好将剑招一一使出。
我的剑招那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战到没几回合的时候我已经找到对方致命的弱点了。我拔剑直刺向他的胸口……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个飞快的念头……
我力道回收,我的剑斜斜地偏离了他的胸口。
不!我不能杀他!我……
“啊——”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犹豫,我的背后就被那男人狠狠地拍到一掌。一刹那间,形势便倒转过来了,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是压着我打,我苦苦地支撑着,然后再慢慢反击,但是再怎么样我都不再使用杀招。
只是我心中变得很清楚了,我第一个要杀的人,不是他!
最后我使用了点穴功,封住了他全身上下5处大穴。
我趴在牢房的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我的背上刚才被那人击了两掌,估计血流得不少,感觉粘粘的,辣辣地生疼。
“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一开始就有机会了。”银问。
“我不杀人!”我说,我不杀人,我不会像他一样乱杀无辜。就算我会死,我都不想杀人,这是我的骨气,这是尹家的骨气!这是我对自己发的誓言!
我粗粗地喘着气,牢里很静。
大牢外边好像又听到那两个狱卒突然如惊弓之鸟的声音:“啊……啊……两位……”
然后大牢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慢慢地朝我们这边走来,走到银身边。我瞥了一眼,对上一双很放肆的眼睛——地雪。他旁边站着天冰。
“有事吗?”银问。
“是的,宫主。”开口的是天冰,他压低了声音,“现在宫主的侍陪少了一个人,是不是需要我立刻从各分坛再寻人来填补?……”
“不用了。”银打断了天冰的话。
“那么,这少掉的人……”
“就他吧。”我看见银伸出手,向我指了指。
“可是他是……”天冰睁了睁眼,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地雪猛拉着衣衫止住了,然后地雪接口到,“是,宫主。”
“帮他把牢门打开吧。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银瞥了我一眼,转身幽幽离开。
“是。”这次是两个人一起回答。
“啊,被打得这么惨啊,好可怜的呢!”地雪打开牢门走了进来,“我帮你报仇吧。”
他拔剑出鞘,手起刀落,刹那间那被我点了血的中年人脖子就被割断了,地雪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直接收剑还鞘,向我伸出手来,挂一脸邪邪的笑容,“起得来吗?不如我扶你吧。”
我楞楞地看住那个死掉的人,身体僵在原地。
“不用。”我硬硬地说。
“感觉你很害怕呢!”地雪笑吟吟地看着我。
“没有,”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我自己认识回牢房的路,走了。”
“不,从今以后,你不再住牢房了。”天冰沉声道。
“啊?”我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回头去看地雪,他满脸邪笑,神秘地点着头,弄得我一身疙瘩。
“我们会送你去另一个地方。”他说。
另一个地方?我看着眼前银身边的这两个护法,半点不知所谓……
7 侍陪
宽敞明亮的房间,精致的雕花玉器,窗前的白玉瓶里散散地插着几枝樱花。
我坐在梳妆台前,左手边放着一块雕花铜镜,我拿起它打量自己。
镜子里的这个人,是我吗?
我已认不出来了……我轻轻摸着自己的脸,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翼、我的唇线……三年了,三年来我真的变了很多——记得以前的下巴是圆的,不知何时已经削尖了……我的眼睛似乎比以前更大了,是因为瘦了的关系吗?
三年来,我居然都不曾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改变了这么多!
而且变得似乎更美了。
我放下铜镜,环顾这宽敞而舒适的居室。
第N+1遍问自己,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只知道我进这屋子的时候看见门口写着“临珑居”三个字,可是鬼知道“临珑居”是什么地方啊?周遭还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之前更衣洗梳的时候我问过地雪,他眯起眼睛摆着手一脸妖娆的邪笑,却只是说什么“哎呀,小美人,你转运了啊……”
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转头打量,身后是一张红木镶边大床,床上柔柔地铺着一层雪白的纯质羊皮,顶上悬挂着的青纱帐雍懒地垂在床的四沿。
天啊!比我以前家里的任何一张床都要奢侈啊!我不自禁地走了过去,伸手摸摸了那松软的羊皮……那个叫舒服啊,我索性一咕溜整个人横躺到床上。好久没有这样舒适的感觉了,像是躺在松软的棉花上一样!!!
要知道蹲在那牢房里,我每天睡的都是又破又烂还带着霉味的席子啊!
哎……如果能永远这样奢侈就好了。
想着想着,浓浓的倦意如潮汐般来袭……大白天的,我却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恩……等会儿……我是不是快要睡着了?
我努力地晃了晃头,惺忪地揉着眼睛,伸了个大懒腰……恩?我好象踢到什么了!我踢到什么了吗?……床上有什么东西吗?
还是温温的东西?
我又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仔细了。
整个人触电般地弹起——
那个……那个……是银宫主!!!
他正坐在床沿边,抱着手注视着我,清冷的眉目间有迤俪的流光划过。
这个……这个……那么我刚才触到的东西……啊,不是……啊,是人,是……是他的腰??!!
我的脸刷地一下通红,我只觉得很烫,像发烧一样。
“宫主,你怎么……怎么在这里?”我问,有点口吃。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反问。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突然觉得我的问法有点像良家妇女被骚扰时的问法。以前我听人说书的时候就是这么问的。
他修长的丹凤眼里透出些许揶揄的嘲气:“刚才。”
我一楞,暗拍脑袋,该死的,我怎么那么大意睡过去了呢!!
“那你为什么会坐在床边……”我本来是想问,你坐在床边的话,我会踢到你的,我的话还没有完整地表述清楚,就听见他说了句:
“这是我的床。”
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刹那见我手脚并用,抽风似的跳下了床站到三尺开外的安全地带。
这个……这个是银的床??那么意味着这屋子是银的居所?
我脑袋转都没有转就脱口而出:“这是你的房间?”
他淡然地点了点头:“没错。”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天啊,谁能告诉我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在我敌人的床上睡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奢华的房间的主人呢!!
银一直注视着我,带着揶揄的笑。
笑、笑什么?我低头看自己,有什么不对吗?有什么……我的脸刷得红了,什么时候衣衫已经散得一片狼籍?松松垮垮的,胸前一片春光……我飞快地裹了裹衣服。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银开口,清冷中带一丝暖意。
我摇了摇头,我不要,谁知道他又玩什么花样。
“过来。”他看着我。
我看到他的眼睛,冷峻的单凤眼里,黑色的眸子流转着一层清亮的光芒,眼角的樱花瓣透明而烂漫,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睛那么冷傲却这么摄魂……我不禁慢慢走向他。
他伸手一拉,几乎是毫无费力的,我就被拉倒在床上。
“做……做什么?”我头朝下趴在床上,感觉整颗心脏通通直跳。
“别动。”银开口,他伸出手来脱我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我的身子突然紧了紧,他轻轻地将衣服脱到腰际处,按了按我的伤口。
“啊……痛的!”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果然十个手掌印。”银淡淡地说,“刚才的掌上带毒,如果不上药,恐怕这毒会侵入到内脏里去。”
“掌上有毒?”我抬头,语气里有一丝颤颤的。
银将我的头按了下去:“别动,帮你上药。”
我应了一声,突然觉得胸口有一丝微热。银俯身从床边摸出一个陶瓷药瓶,淡淡地说:“忍一下,我不想听到房间里有杀猪叫。”
“啊?……啊啊啊啊——”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就顿觉背上火辣辣地痛,这是什么药水啊,怎么那么痛?我紧咬住嘴唇,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银的衣角。
“你很怕痛?”他问。
我不吱声,我真的是痛,可是我怎么能对着他说我怕痛呢?
而且,忍一忍就好了!
渐渐地背上感觉清凉了起来。银有些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背上不断地游走,均匀地韵开那些药水,那轻柔的手动像是樱花拂面般细腻,完全不是我平日所看见的他!
我慢慢地松开银的衣摆。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感动流淌而过。
房间里摇曳着樱花的香气,日光幽幽。
我突然感觉这样的气氛很奇怪,我的心跳快地一直没有停下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判断。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问,脑子里又闪过这个问题,刚才他的回答我还是不懂。
“马上你自然会知道。”他说,“药上好了。”
“哦。”我应着,起身将上衣裹起准备下床。
银修长的手止住了我的动作。
我抬头,一个亲柔的吻落下,覆住了我的唇,带着樱花的芳香,温暖而湿润,我一点抵御能力都没有,他的身子贴了过来,贴住了我的胸膛,他如丝的长发触碰到我的脸。慢慢地伸过手勾住我的腰,越搂越紧,慢慢将我放倒。
我的唇和他交融在一起,我感觉他的舌慢慢地探入我微启的口中,灵活地在我的口间行走,撩拨起我体内的蓝色火苗……他有些急促的喘气声像是一种灵魂的蛊惑……
“恩恩~~”我忍不住发出一串呻吟。
突然我的心咯噔一下,然后猛地推开了银。
“不要……不要这样……”我慌忙逃下床,我怎么会发出这样荒淫的呻吟声?我怎么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接吻!!我到底在干什么??
甩开的手被银紧紧地抓住了,他微微用力,我又被摔到床上。
我满脸通红地看着他,心里突然就害怕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叫道。
银白皙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眼角边粉白的樱花突然像燃烧了似的,慢慢地变得鲜红而妖冶,一片片花瓣清晰可见。
“做我的侍陪。”他淡淡地说,眼底没过一丝轻柔的风。
“什么意思?”我问,我不懂,但是我隐隐约约能猜到大致是什么,我的手指收紧,瞬间变得冰冷。
“简单的说,就是陪我睡觉。”他说。
“不!”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大声地嚷起来,“你这个变态!你要睡觉找女人去,我是男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仓皇地想逃离他,可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我。
“我要找的就是男人。”他看着我,眉边的雪樱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