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点头,我说:〃我走了,回去要准备得奖稿。〃
〃嗯,再见。〃
跑出房门,眼眶又模糊了。打开手机打给叶奕奚:〃老公!过来于宸这边,我要回公司!〃
上午11点20分,比赛场地。
〃你回来干嘛〃叶奕奚拉住跑去交稿台的我问;〃你想干嘛。〃
〃我要退稿!〃嗓子有点沙哑;〃我想换一篇,别拦住我。〃
〃你换什么〃叶奕奚轻轻地拉着我,声音有点担心,〃先别说给不给你换,现在离截止还有40分钟,你能写什么〃
〃怎么不能〃我摆弄着他的手;〃小学作文课都是40分钟,怎么赶不完〃
〃李宝淑!〃他突然把我抱紧;〃你到底怎么了。〃
〃我要换稿,换稿!〃
〃那你小声点。〃叶奕奚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低声在耳边说;〃跟我来,不要被别人看到,我们去找李晴。〃
我吸了吸鼻子点头。
存稿室。
〃主编,这,这不太好吧。〃李晴难堪地推掉我们那荒唐的要求。
〃怎么不行,这比赛规则是我订的,我一开始订就没有说过不能换稿,就算我有说,那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呀。〃叶奕奚说完那么强词夺理的理由后用一抹笑无视李晴的难堪,径直走到那部放着我写的稿的电脑前操作起来。
李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头顶的摄像头,悠悠地说:〃这摄像头拍的东西肯定又满了,有些东西会拍不到的,我去清理,最多只弄个40分钟。〃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还不过来。〃叶奕奚沉了沉脸对我说。
我这才缓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想起,越来越觉得这老公没嫁错。
把原本的稿拖进回收箱,创一个文档开始。
这次写的是一个童话故事。
从前有条鱼,它跟一颗球毫无关系,就是因为觉得这个球应该会飞,于是把鱼鳍送了给球,告诉球会飞以后就一定要飞得很高,就算摔到地上了也没关系,因为这双翅膀很坚硬,摔不坏的,尽力的飞吧,让鱼鳍长出羽毛,靠自己的能力让羽毛肆意地挥动,肆意地飞着。球问鱼为什么自己不要鱼鳍,鱼说:〃因为我已经飞不起来了。〃
最后一分钟,很顺利地把稿给赶完了。
咖啡厅。
〃为什么要改稿〃叶奕奚倒了包糖在那杯黑乎乎的咖啡里说着。
〃不知道,想改就改呗。〃我咬着珍珠说;〃你说是我第一篇写得好还是第二篇写得好〃
搅拌的勺子忽然停住,叶奕奚抬手抹了抹我的脸,笑说:〃第一篇。〃
〃那如果赢不了。〃我笑了笑;〃你会不会怪我呀。〃
〃怎么会。〃他顿了顿,〃明天去马尔代夫吧。〃
〃吓〃一颗珍珠被我活生生吞了下去;〃为什么〃
〃带你去安胎。〃
☆、年少完成时(4)
晚上,因为FIYFIRE在各方面都挺出名的,所以这种比赛的关注度也挺高,看着那多盛装出场的人,心里不禁一凉。
扯住叶奕奚的手低声说:〃你说如果被人查出我们犯规怎么办〃
叶奕奚微微一笑:〃怎么犯规〃
我说:〃就是改稿呀。〃
他说:〃这是我订的规则,哪得他们说我老婆犯规就犯规。再说了,这整间FIYFIRE都是傅言的,你有事,他能不救吗〃
我哭笑了下:〃这社会真黑暗,不过黑暗到我身上我也挺享受的。〃
后来我才衷心觉得李晴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整个晚会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警察来找我。
闹腾了好一会,我整个人也恍惚了好一会,那雷鸣般的掌声让回过神来,那台上已经有人在颁奖了,我愣了愣问叶奕奚是不是已经开始颁第一名了。叶奕奚拍了拍我的手说:〃还没,现在颁的是最具潜力奖,下一个是第三名。〃
这时候,心才能安安份份的紧张起来。
〃FIYFIRE新作家比赛第三名是。。。。。。〃台上主持人在一贯地买关子,忽然想到那次FIYFIRE周年纪念于宸在台上主持,那次的最炫民族风,那次的叶奕奚,那次的如冰的月光,就像是昨天的事,眨眼间,原来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年了。
〃两本书!〃台上传来这三个字,恍惚地想着谁的名字或者笔名起得那么奇葩,突然几束聚光灯打在身上,旁边的叶奕奚推了推我。我眨了眨眼睛,像大梦初醒般才想到原来刚刚不是什么两本书,是李宝淑,李,宝,淑!我。
〃我〃我诧异地指着自己问叶奕奚,“我拿了第三名”
叶奕奚含笑点头,抬手帮我理了理头发:“上去领奖吧。”
我笑了笑,想起以前要去F面试的前一天,于静教我那仪态万千的走路姿势,面试那天因为种种原因没用上,现在我深呼一吸,微微提起长裙,踩着那刀锋般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上台。
露出那标准的微笑从傅老先生那接过奖杯,按照规则,有两分钟的获奖感言。
站在聚光灯下,红色帷幕的台上,台下几百个人注视着我,我扫视了一遍台下,轻笑了一声,果然,他们都在。
那些慌乱过我年华的人,全部都在。
我咧嘴一笑,说:“如果我李宝淑,没有遇到你们,我那段花一般的年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演,可能你只是我那段年少是一个匆匆过客,可是你的存在,确实是慌乱了我那段年少,感谢你们。”
台下又一阵掌声响起,我依然微笑地走下台,当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脚踩了一个空,就当我以为我要在说完那么感人肺腑之言就要当场出丑的时候,身体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这个怀里有着一种味道,这种味道是这个怀抱的主人用他架上的沐浴露洗澡,再用放柜子里的洗衣粉洗衣服,最后一次过水的时候放点茉莉花香的柔顺剂而调剂而成的。我抬起头笑了笑:“那么巧呀。”
“以后还是少穿高跟鞋好。”叶奕奚扶正我说,“穿也要我在你身边扶着。”
我噗赫一笑:“就算我不穿鞋你也要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是啊。”
最后这个新作家比赛落下了帷幕。
第二名是一个网上投稿的神人,事后叶奕奚也有问他有没有兴趣进F,神人说:“这繁花盛世,你我有缘必定能能重逢。”说着就叹了一声,“五年,等五年后,若你我再能相逢,吾必为汝奔走效劳。”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敢问大神身份,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大神仰天大笑,道:“贫僧来自东土大唐,要去西天取经。”说完背手走人了。
众人背后一凉。
第一名,依然是薛殷,蝉联三年,她也被封作FIYFIRE传奇人物。
她下台之后红着眼睛对我说:“宝淑!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脑子犯傻,我。。。。。。”说着就泣不成声。我着实是无奈笑了笑说:“现在你都拿了第一才来说这些,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好了,好了,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没有听你的话没尽我的全力,而你的第一也是实至名归的,恭喜你。”
薛殷表情僵硬了下,顿时无言。
“不错呀,以后的路好好走,你可以的。”
这是于宸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他还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走那天,天气很好,好到,不可理喻。
那天叶奕奚把我抱着说:“宝淑,想不想去哪里玩。”
我摇头说不要。
他说:“要不要去看看于宸。”
我愣了好久,抬手捂住眼睛:“不要,他还不就是那样,没什么好看的。”说着突然笑了笑,脸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过。
叶奕奚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拍拍我说:“那算了。”
那天开始,我睡了整整一个星期。
期间当然也有被叶奕奚强迫喝了点水什么的。到了第七天,叶奕奚问我去不去于宸的丧礼,我猛然张开眼,于宸这个人,真的不在了。
我摇头说:“不去了。”
我干嘛要去送他,他一直都在,鱼萌还在脖子上,那是他给我的支持。
☆、年少完成时(完)
“麻麻生日快乐!”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女娃嘟着粉嫩粉嫩的小嘴对她妈妈说着,说时一口啵在她妈的脸上。
她妈抹了一把口水在她把西装上笑说:“乖啦,萌萌真乖。”
旁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叉腰对小女孩说:“萌萌你有没有看到你张于哥,刚一眨眼就不见他了。”
女娃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摇头。
“他当然是奉承他爸我的优良传统”女子身旁的一个穿着人字拖的男子施施然地对小女娃说,“以后叶萌你可要好好看着这老公哦。”
叶萌听到老公两个字突然咧嘴一笑,像极了她妈。
女娃叫叶萌,是无敌教教主叶奕奚的女儿,当然就是本奇葩李宝淑的女儿。每次看到我的女儿那么可爱我都很感谢叶奕奚,他的基因太好了!
于静一手打到张希可身上:“张希可你找死啊,教坏萌萌我就砍你!”
张希可好像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似的:“对哎,她以后可是要进我们家门的哎,要教她做家务!”
于静表示赞同地点头。
我看着我家小萌萌长得那么可爱,有点不忍地对于静说:“不如取消婚约吧,我女儿长得那么可爱,到时候可能会钓金龟婿回来的,嫁你儿子太浪费人才了。”
“龟苓膏就有你份!”于静大手一挥,“我儿子是神童来的,连幼儿园老师都说他可以直接去上小学的呢。”
叶奕奚轻笑了声:“哪个小孩不是可以跳过幼儿园直接上小学的?”
“我也不想要叶萌。”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向我们走来,小男孩体积小小,可气场十足,器宇轩昂地停在叶小萌面前瞟了她一眼,对于静说,“妈妈,你就顺了宝淑干妈的意,不要逼我要叶萌了。”
于静还没来得及反应,本奇葩的女儿小嘴一瘪,抱住张于的手,弱弱地说:“张于哥为什么不要萌萌。”带泪的眼睛扑扇扑扇地眨着。
叶小萌有一个坏习惯,不太喜欢咽口水,导致那小嘴水份充沛。果然,张于脸色一沉,抹去脸上的口水对叶萌说:“不要叫我张于哥!你要是真的想嫁我,你就先把口水吞回去!”
叶小萌一大滴眼泪在眼眶里荡荡漾漾就是不出来,是个人都心生怜惜,她就这样看着她的张于哥。
叶奕奚最先忍不住,蹲下来无奈地对她女儿说:“萌萌乖,你张于哥不要你,你爸爸要你,来,爸爸抱。”说着就张开手。
叶萌这娃看到她老爸的美色有点稳不住,突然张开小嘴一口咬在张于的白嫩的手臂上,张于吃痛地叫了下,我刚想拉开这女儿,她就自己松开嘴对张于吼:“你听着!老娘咬了你你就是老娘的人,要是敢去招惹别的女人,看老娘不咬死你!”说完就摇摇晃晃跑到她爸怀里。
啊——老天啊,收了这妖孽,怎么可以把她妈的台词搬过来这用!
张于愣了愣,嘴角居然爬上一丝笑。
再这么发展下去,我会是最年轻的婆婆,这事行不得,于是笑了几声:“来来,今天是老娘25岁生日,快切蛋糕。”
白白的奶油蛋糕边上插了五根蜡烛,点上火光,此情次况又那么熟悉,像当年在医院和于静于宸这对龙凤胎庆祝生日。
那时叶小萌还在肚子里,现在就会说那些有的没的。小张于还在襁褓里,现在就会拒绝了,还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的到来呢。
那时于宸还在。
抬手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