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露出惊诧的神色,“怎麽,公子也懂词?”
有必要那麽大惊小怪吗?好歹我也是水月阁的人!箬竹微笑著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柳依依。
柳依依面带喜色,想不到,在此地竟能遇到知音,“见公子面生,依依虽是一界歌妓,金陵城中的大小人物却也是见过的,公子相貌出众,依依却是初次得见,不知公子是否初到金陵?”
就怕说出来你也不信,好歹我箬竹也是水月阁的摇钱树,不对,是柳飞的摇钱树!不过,以你我的身份,要见面也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天算是赶巧了。箬竹又选择了点头应承柳依依。
“哈……我说嘛。”柳依依笑颜盈盈地看著箬竹,媚由骨中生,直叫箬竹惊:看来,“奇竹媚柳”不是夸夸其谈,世人送我一个“奇”字,或有过赞之嫌,但这“媚”字,柳依依却是当之无愧。
“请教公子大名。”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名字?总不能大刺刺地告诉她我叫箬竹吧?对了,龙……哈哈,世子,你可不要怪我!箬竹狡黠地一笑,“在下龙翔安。”
“原来是龙公子,依依给公子见礼。”说著,柳依依起身向箬竹施了一礼,“刚才多有怠慢,还请龙公子勿怪。”他姓龙?想不到,竟是个皇室。
看著柳依依瞬间恭敬起来的言行,箬竹面上没说什麽,心里却感叹起来:这世界就是这麽不公平,身份对於世人,永远是有差别的。不过,还真没想到,龙翔安那个混蛋的名字居然这麽好用。要不要考虑看看,做点坏事让他来背黑锅呢?
想归想,箬竹终究没有做什麽。已经够引人注目了,除非不想活著回去,否则,还是安分点好。
见箬竹没有什麽反应,柳依依坐回琴案,一曲《声声慢》吟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箬竹,你跑哪儿去了?害柳飞担心死了,他正在房里发脾气呢。”刚一进门,流云就拉住箬竹。
“柳飞说,你一回来,就叫你去见他。”不由分说,箬竹被拖到了柳飞的门外。
“流云,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箬竹转身想跑,开玩笑,柳飞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进去还不是送死?
“箬竹──你给我进来!”柳飞爆怒的声音从门後传来,再看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流云早就溜的没影了。
无奈,箬竹硬著头皮推开了柳飞的房门,眼睛看著自己的脚尖,等待将至的狂风暴雨……
“天辰,真的是你!”不及反应,一个结实的身体撞了过来,箬竹差点跌倒──背後一双大手接住了他。
“天均,看你,差点把天辰撞倒。”身後的声音好熟悉,怎麽好像是……明?!想到此,箬竹猛地抬头,却见眼前撞到他的少年,不正是表弟天均。
“天辰,我们好想你,你这两年多在做什麽?”天均激动地抱著箬竹,弄得他不知所措,他回过头想求助,却见东方明以同样责备的目光看著他,害他一个字也没敢说出口。
当箬竹看向屋里的时候,发现除了柳飞,桌边还坐了一人,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纳离轩,是你做的,对不对?”疑问的话,用的却是质问的口气,箬竹气的不轻。
离轩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走到箬竹身边,“天辰,是时候该告诉他们了。”说完和柳飞一起开门离去,房内,只剩下他和天均、明三人。
“你欠我们一个交代。”明严肃地看向箬竹,箬竹心虚地咽了口口水,明的眼神好吓人哦。
第四章 红杏出墙,功亏一篑
柳飞房中,天辰坐在背对著门口的位子上,明和天均坐在他对面。
“天辰,两年前,你怎麽就不辞而别了?”天均虽说是玄宫二皇叔的儿子,只比天辰小三个月的他,却是天辰最要好的兄弟。
明眼中也满是疑问,天辰是他看著长大的,虽说他是舅舅的儿子,自己的堂弟,而对他,始终不能像对天均、天星他们那样释怀,总是想要多照顾他一点。以前他认为,这是因为四个堂弟中只有天辰不会武功,所以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他,而两年前,天辰忽然不辞而别,生活中没有了天辰的吵闹、任性、率真、好奇,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只是拿天辰当弟弟……
天辰看著久未见面的兄弟,再也忍不住,眼泪劈里啪啦地掉下来,他要卸下两年来的一切伪装,他要任性地大哭一场。
“天辰?”明紧张地走到天辰身後,痛惜地将天辰揽入怀中,“别哭,慢慢说,说出来我帮你分担。”
“还有我!”天均也不甘示弱地发言。
天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抽噎了半晌,才把两年前离京的原因娓娓道来……
两年前,天辰偶然听到皇上和元将军、东方驸马谈论太子遇刺之事,便下定决心要为父报仇,无奈皇上不肯拒实相告,只瞒他说太子是因病驾薨。
於是,在太子葬礼过後,天辰找了结义大哥展令凡和二哥纳离轩,请他们帮助查询南衡国君的下落。
展令凡是苦乐门门主,而苦乐门又是江湖上有名的情报组织兼杀手集团,纳离轩虽不涉足江湖,却也有一身好功夫,并且宝隆号钱庄遍布各地,易於打探消息。天辰更在离轩的安排下,来到金陵,隐身水月阁伺机报仇。
“为什麽要自己报仇?请皇爷爷帮忙不是更好吗?”听完了故事,天均就把想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没用的,没有半点证据证明那件事和南衡国君有关。”天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即使是皇爷爷,也不能师出无名。”语毕,又把头靠回明的怀里,明的怀抱好温暖,也好安全,就这样靠著,天辰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那……南衡国君又为什麽要杀伯父呢?”天均仍有疑问,南衡是鲲鹏王朝的属国,又是边陲小国,怎麽会和天朝太子有过节?按说,两人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呀。
“南衡国君早就觊觎我天朝领土,曾上书一封给皇爷爷,却被父亲阻拦下来,并予以否决……”早已颤抖不已的天辰在得到明安慰的轻抚後,又继续说道,“早就听闻南衡国君为人狭隘,想必是因此事怀恨在心,於是……”
“可恶!”一向疾恶如仇的天均怎麽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被害人还是他的亲伯父,天辰的父亲。单就他此举带给天辰的伤害,就算让他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
“什麽?箬竹是皇长孙?太子?”另一个房间里,离轩向柳飞解释天辰的身份,惊得柳飞差点把眼珠掉到地上。
离轩点了点头。
“那……”柳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却又不敢开口。
“什麽?”离轩不解地看著柳飞,为什麽有话不把它说完呢?
“你……和箬竹……不,是太子,你们……有没有……”柳飞好奇地看著离轩,希望能看出点名堂……结果,他失望了──离轩依旧淡然的表情,从未出现任何波澜。
“你认为呢?”离轩不答反问,倒让柳飞哑口无言,“……”
“哈哈……”离轩轻笑,“我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你认为我可能对他做那种事吗?”
柳飞觉悟地一笑,“哈……这到是。”都说知足者常乐,可惜,柳飞并不是这种人。末了,他又不怕死地追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
离轩先是一怔,随後道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有。”
“啊?你……你,你竟然……”柳飞指著离轩,片刻,疑惑代替了惊讶,“为什麽?”
“我爱他!”离轩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柳飞这下彻底没话说了,人家连喜欢,不对,是爱,这麽重要的字眼都说出来了,还有必要再刨根问底吗?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均就跑到箬竹房门外砸门。
“天辰,天辰,起床了,我们去逛庙会好不好?”
尚未清醒的天辰闻声,倏地睁开双眼,顾不得披上外衣,直跑到门口,打开门,一把把天均拽进屋,捂住他的嘴,探头环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地进屋,重新把门掩好。
刚一扭身,就见天均望著自己直吞口水,这才想起刚才起的匆忙,身上只穿了件单衣,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袒露在外的肌肤无疑成了天均目光的目的地。
天辰见天均不再吵闹,又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好,这才开口,“拜托,我还想在水月阁混下去,你以後不要这麽大声嚷嚷好吗?”
“我……做错什麽了吗?”天均委屈地看向天辰,呜……天辰骂我。
看天均的表情,天辰又软下心来,本来想好好骂骂他的木鱼脑袋的,可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说什麽也骂不出来了,反而柔声说,“我现在的身份是水月阁的头牌箬竹,别那麽大声叫我的名字,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下落,我还有事没办完,所以无论如何,我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你明白吗?”
天均认真地点点头。
“唉──”天辰叹了口气,“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那个……”天均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去逛庙会好不好?”
庙会?庙会!天,还庙会那,昨天就是庙会才害我成了全金陵城男人的公敌。原因?还不都是拜柳依依小姐所赐,当众邀我上船,还为我抚琴……“打死也不去!”天辰随著想法脱口而出。
“没人要打你啊?”天均奇怪。
“不去,总之说什麽也不去!”天辰任性地说,还去庙会,谁知道今天会碰上谁,要是再……呼,想都不敢想,怕怕。
天均见说不动他,只好作罢,“可是……我也好困。”却又忍不住对天辰撒娇,“你的床借我睡一下好不好?”
天辰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只借你半张,那半张我还要睡!”
天辰由於躺在床上,而且背对著天均,所以错过了表弟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好啊!”天均欣然地答应。
天辰向里挪了挪身子,“先说好,不准挤我哦!”你要是敢挤我,我就把你丢出去!
“好!”天均兴奋地爬上天辰的床,同样面朝里躺定,感觉好像天辰被他抱在怀里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辰……太好了,又能像小时侯一样,同睡一张床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天均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却见天辰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居然真的睡著了,连天辰什麽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天均失落地起身,沈重地走到门口,开门,出门,关门,离开。
不巧,他从天辰房间出来的一目正被碧落看个满眼,好个箬竹,什麽讲好被纳公子包下,不接外客,竟敢在这明目张胆地偷人,哼,看你这次还不死!
下午,天辰正无聊地把玩离轩送的小佩饰,门被“咚”的一声踹开。
天辰抬头,见一袭碧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阁下找箬竹有什麽事吗?”
“哼,别跟我装蒜,我可是什麽都看见了!”碧落上来就出言不逊,“你做的好事!”
“哦?箬竹做了什麽罪大恶极的事,惹碧落公子这般生气?”天辰索性放下手中的玩物,走到碧落跟前。
“哈哈……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能气定神闲地装做没有事发生吗?箬竹,你还真是厉害呢!”碧落不屑地冷嘲热讽。
“碧落,我都不知道你这麽恨我哦,居然气疯了跑到我这里来发疯,这样可是很失礼的哦?”天辰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
“箬竹?”正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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