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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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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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这一位名永青,他并没有在京中;听说此事之后特意给冯世赞写了一封信,信中对沈府及梦喜有许多的暗示之语,虽然没有明说,但让冯世赞退亲的意思是很明显的。

只是他如此做,只让冯世赞更加的看他不起:两个人的交情本就是泛泛,而且他对不住梦喜在前,而后又诬梦喜在后,人品之差让人很难相信。

冯世赞如何回信,沈府的人并不知道,就是刘永青给冯家写信之事,沈府的人也并不知晓。

刺客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只是人到今日才醒了过来:他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些。醒来之后的他,看到的却是韵香的脸。

他眼中先是惊喜,而后便是惊惧:他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如今,他可以说是落在沈府人的手上;今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

不过,他依然想活下去。

他先飞快的打量了一下了屋里:居然是在一间陈设很不错的房间里,屋里除了韵香之外还有两三个小丫头;屋头的小几上还摆放着参汤和药,他一嗅便能分辩出来——这不像是在囚禁他。

看来沈小侯爷和沈少夫人记得自己曾救了他们;他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眼皮:并不是放下心来了,他可不相信沈少夫人忘了自己曾想杀了她,并且重伤了她的贴身丫头。

第66章 缘由天定

韵香看到刺客睁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便又合上了眼睛,不再睁开如同熟睡了一般;韵香有些好笑,不过她对这个几乎杀掉自己的杀手并没有任何好感,立时冷笑道:“已经醒了还要装作昏睡吗?你的胆子呢,先前来杀我们姑娘,后来又潜进了我们沈府,我真不知道以你的胆子,还有不敢做的事情。”

她在讥讽刺客;是这个刺客救了她们姑娘不假,但是当初也是这个刺客差一点杀了她们姑娘:救下他的性命,她认为自己这一方就无什么对不住刺客的事情了,当然不会对他客气。

刺客没有言语,躺着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韵香看他如此又道:“你不会是哑子吧?当天来时,你的嘴巴可是伶俐的很呢,今儿你的嘴巴被人粘住了不成。”

“你,还好吧?”刺客终于开口了,却说了和韵香的话完全不相关的话;韵香一愣没有答他;刺客一面说话一面睁开眼睛看向她:“当日、没有伤到你的心脉吧?”

韵香终于回神,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刺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第二次潜进我们府中,说,倒底是为了什么?”

她有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这个刺客,难道第二次来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当然是没有恶意的来看看自己是不是活着。

刺客看着韵香,并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说;他是杀手,杀手向来是做得多、说得少;他不习惯于解释,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韵香说明白自己的心思。

韵香忽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呆了好一会子才道:“你不要以为救了我们姑娘一次,便能骗过我们去!你、你说,是不是郭大娘让你再来刺杀我们姑娘的?”

“郭大娘?我不认识。给我银子的人,是诚亲王府的三总管。”刺客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起伏:“还有,我不会再来刺杀沈少夫人。”自他醒来开口,每一句说得都平平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其实,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很不想再做杀手了,他厌了、腻了;他想做个正常人,可以活在太阳底下。

韵香听到刺客的话之后,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如果是郭大娘雇请的他,他知道王府的三总管也不算什么;但是,也真有可能是三总管雇请的他,他并不知道郭大娘的存在。

刺客看韵香不说话,好似对韵香相信不相信他的话并不在意,只淡淡的又问道:“当日,你的心脉伤得重不重?可有、可有留下什么后患?”他问韵香的伤,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要说韵香很难明白他为什么再三过问自己的伤势,她不相信这个刺客是在关心自己;就是刺客自己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养伤期间,梦中常常出现这个丫头;后来就算是他清醒的时候,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也会浮现她的样子。

他很困惑韵香和红袖之间的感情:可以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但是他也很羡慕,因为他孤独了太久,非常非常久;有时候他都想,也许有一天自己死去了,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关心。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的想韵香,但是他很担心她是不是还活着;当日他虽然把剑刺得偏了一点,但那伤势一样是致命的:因为他的剑上喂了毒;况且当日,这个丫头还不知死活的爬起来,要再和自己拼命。

刺客当天刺进韵香那一剑,在他的梦中不断出现,常常让他自梦中惊醒:那个丫头,应该还活着吧?他的毒虽然并不是最毒的,但要解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韵香当初的确是伤的很重,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伤在心脏附近,如果不是有墨神医在,她真的就此死掉了:那毒,已经进了心脉。

随着刺客伤势的好转,那个丫头的生死越来越让他寝食难安;如果不是沈府守卫森严,他早已经到红袖的院子里来一探究竟了。

只是他的伤势太重了,虽然有良药却也要好好的养一养才成;直到那天的风雨,让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来探一探,那让他放不下的丫头的生死。

当天他伏在红袖的屋顶上,就是想能听到有关韵香的事情:他想,韵香就算是活着,现在也不可能出来当差的;他也不知道韵香住在哪里,只能希望自他人嘴中知道她的情形。

但是,他还没有听到韵香相关的事情,便先看到了对面倒座房屋顶上的黑衣人;他并不想去管闲事的:这是杀手的大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总晃动着那个丫头拼死护主的样子;头脑一热的他悄悄的向那黑衣人移去,终于在危机关头救了红袖和大姐儿,还拦下了那个黑衣人。

他只担心一样,如果那个丫头也住在这个院子里,发现有人杀了她的主子,她一定会拼死报仇的——他不想再看到那丫头生死不顾的一幕。

让他很庆幸的是,在他用飞刀击落了箭枝时,那丫头真得出现了:他救没救下沈少夫人母女并不在意,让他高兴的是那丫头不用跑出来和人拼命。

为此,他和那刺客拼了一个你死我活,最后关头还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绝招,被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是用刀的高手,如果不是当时有顾忌不想被人看出身份来,他也不会被人所伤,也就不会落到沈府人的手上。

他并不后悔救了红袖母女,只后悔没有早早用绝招,给了对方伤到自己的机会:这是一个杀手的失败。

韵香抬眼看向他:“你那天来倒底是为了什么?你就说是不是来杀我们姑娘的吧?”

“不是。”他很确定的答道。

“是不是来杀我们小侯爷的?”

“不是。”

“是不是来杀我们大姐儿的?”

“不是。”

韵香瞪他,圆圆的眼睛瞪得很大;刺客忽然笑了笑,他笑起来脸上的线条一下子柔和起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完全不似刚刚那冷冰冰的样子。

“你笑什么笑?”韵香的眼睛瞪得更大,她有些生气了。

刺客又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并不擅长说话,但是他很擅长听人说话。

韵香接上来并没有给刺客好脸子:她不相信他;但是刺客并没有任何不满,除了看着韵香之外,偶尔还会笑一笑。

已经有小丫头去回了红袖,那刺客醒了。

红袖和沈妙歌到了房外却没有进去,只是立在门外听着,两个对视一眼后,眼底都有着不可置信与好笑: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以他们过来人的经验来看,这刺客八成是为了韵香而来:那天晚上他只是想趁风雨看一看韵香好不好,不想正好救了红袖母女。

这样的事情当然离奇,但是那刺客与人拼命救下红袖母女是真:说他是来刺杀的,还真说不过去;红袖和沈妙歌悄悄看过去,当他们看到刺客看韵香的眼神时,他们断定——这刺客看上韵香了!

没有比这个更荒唐的事情了:他们只是见过一面,而且还是生死相搏;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

红袖和沈妙歌又对视一眼,联袂进了屋里,把韵香等丫头打发出去。

他们并没有问有关刺杀的事情,红袖只是问他:“你,后悔了吗?”

刺客一愣,抬头认真的在红袖和沈妙歌的脸上审视了一番,然后摇头:“没有。”

沈妙歌微微欠身:“谢谢你救了我夫人和女儿。”他看向刺客顿了顿又道:“你前一次来杀人,后一次救了人,两次相抵——我们各不相欠;你,安心在我们府里养伤吧。”

刺客没有想到沈小侯爷如此说话,那是说原谅了他,不会再追究他;他的目光转向了帐顶,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明白。

红袖和沈妙歌又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要救人?”

刺客合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说;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再追问,夫妇俩人便回去了,只是照顾刺客的事情由灵禾手上,转到了韵香的手上。

韵香十分的不满:她不是对领差事不满,是认为应该把那刺客赶出去——他是个杀手呢,万一日后再去杀人,被人知道他在沈府呆过岂不是说不清楚?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意已经决,她只能听命;不过那刺客却没有得过韵香一个好脸子,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是真得不在意;而且十分的听话,让吃药吃药、让吃饭吃饭,从来就没有说过有什么是他不喜欢吃的。

后来灵禾取笑韵香:那时你就是拿毒药给他,他一定眼睛眨也不眨的吃下去。

红袖并不是想把韵香给刺客,只是感觉此事很不可思议:也许是韵香的缘份?只是这刺客的脾性,她还要看看;而且还要看看韵香是不是对刺客有那个心思。

这是因为刺客并不是真的凶人,他的良知还在;红袖还想着,如果能让他离开杀手一行最好了;如此好的身手做个镖师也比杀手强啊。

她从来不认为江湖是个好地方:红袖对江湖没有半丝向往,虽然她会武。

第67章 心不足

刺客在府中养伤已经有十几日,墨神医由一天一来变作了三天一来,到眼下已经是五天、七天一来了;红袖和沈妙歌明白自己没有看错这刺客,他怕是想要赖到沈府不走了。

留他在府中养伤不是没有一点风险的,只是沈妙歌早已经看出了刺客的心思:杀手,都是很聪明的人;他们永远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如果他还想做一名杀手,那他就不会留在沈府十余日:早在他能动的时候,便会偷偷溜走的,又没有人看守着他。他没有走,而且伤势好的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他却还是赖在床上不动。

红袖和沈妙歌、墨神医、灵禾等人,都没有揭穿刺客的用心,所以韵香每日都抱怨:这人怎么还不好?这人怎么还不走?

但是韵香也慢慢的有了变化,她虽然口里的抱怨没有变、没有少,但是给刺客的东西却在一天一天的变好;今天,她都亲自下厨给刺客煮了补身的汤。

刺客看到汤时,并没有说谢谢而是对韵香道:“我姓白,名逸尘。”

韵香愣了愣,然后心下忽然醒悟到什么;她能在白逸尘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他的心思来;她忽然有些恼意,把汤碗重重放在小几上:“自己吃!全吃掉!”恶狠狠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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