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夫道:“我把药的用法写下来,让草儿给孩子用药就成;我去看过沈太君之后马上回来——不过我现在中毒,走不了几步路的。”
红袖立时让人把自己的车子给墨大夫用,送他去了沈老祖那里。
孩子的血已经不滴了,脸上的青黑色也褪了大半儿,只是呼吸还是若有若无的:就算不懂医的,也知道孩子并没有脱离危险。
白逸尘依然没有找到:这个红袖倒不担心,她想可能是白逸尘听到了前头的响动,所以去帮忙了;或许是他根本就是知道那几个黑衣人的,所以送灵禾到了沈老祖那里,便去了前院。
但是药还没有送来却让红袖急得坐不下。
梦春终于止住了泪:“弟妹,孩子可能救下来?”
红袖心烦的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要等草儿的药才能知道;”她看向梦春:“孩子怎么好端端的中了毒?奶娘是怎么发现的?”
梦春摇头:“我是听奶娘说得话,所以才急急赶了过来;过来时便看到孩子不行了,急急让丫头去报信儿。”
红袖看了一眼旁边的奶娘:“你一直在孩子身边?”
奶娘摇头:“我昨天晚上好端端的拉肚子,所以守在屋里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屋里有人的,一直是丫儿守在这里。”
那个名叫丫儿的小丫头听到奶娘提到她的名字,吓得扑倒在地上哭道:“婢子没有逃懒,一直没有眨过眼的,不关我的事,好端端的,猛的一下子……”她被吓得不轻,说话颠三倒四的。
红袖打断了她的话,正想再问一两句,白逸尘一身是血的闪进了屋来,把红袖吓了一大跳。
第10章 大丈夫情怀
红袖惊问:“那几个黑衣人进了二门?”不是要攻到沈二爷院子里了吧?沈府向来在人们的眼中是铜墙铁壁,今天也太不禁打了吧?
“没有,姑娘放心。黑衣人大多数已经伏诛,属下原想要留下了一个活口,但是在属下捉到他要绑起来时,他却服毒自尽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对府中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轻功又比侍卫们的高,他们是边逃边打;”白逸尘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在逃跑之中,侍卫们又留下了他们几个人的性命,最后逃掉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有重伤。”
红袖听出了重点来:“逃走的那个没有受伤的是头领?”
“应该是,只是和一般的头领不同,这些黑衣人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护下那个头领的性命来——不是他们对自己如此狠辣,我们也许能把所有的人都捉到。”白逸尘感觉自己没有把人都留下,很是对不住红袖,也对不住他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号。
但是红袖明白他所长并不在于这种明战,并没有怪他;其实白逸尘所表现的身手,已经足足高出了她的预料。
不管怎么说,黑衣人走了总是好事儿。
“你可有受伤?”红袖看向白逸尘身上的血迹,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受了伤,也不知道一身的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我,属下没有受伤,都是黑衣人或是侍卫们的血;”白逸尘最后加了一句:“那九个黑衣人十分的凶悍,大异常人。”
红袖听到侍卫们伤亡惨重,吩咐人出去叫大夫等等,还没有把事情安排完,韵香已经一阵风一样的闯了进来:“药好了!”
然后她发现墨大夫不在:“墨神医呢?”
红袖同时问:“草儿呢?”然后立时明白,韵香的功夫比映草儿要好,所以没有带着映草儿一起来,免得在路上因映草儿耽搁了时间;而且韵香不知道,墨大夫已经不在这里,这里的孩子正等着映草儿救命。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根本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的白逸尘道:“我去接人!”闪身就出了屋子,可是就连红袖也不知道他要接的人是谁。
有药,却无人会用,红袖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而来旺等人不时就来回事,红袖还要处置前面的事情,她第一次有了心浮气燥的感觉,怎么也不能把心平稳下来。
孩子的呼吸正在渐渐弱下去,梦春和奶娘们的哭声也让红袖的心情越来越燥;她还有一层心思:早已经过了下朝的时辰,可是沈家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是不是我的孩子出了事儿?”霜霜这个时候的声音传过来:“怎么让你们把孩子抱过来抱过来,你们就是推三阻四的”
红袖正要打发人把霜霜劝回房里:此时,她可不要再来添乱了;就听到霜霜一声惊呼:“什么、什么人?!”
随便着惊呼,闪进屋里来的人正是白逸尘;他肩上扛的人正是灵禾。
红袖顾不得先理会霜霜,立时灵禾给孩子用药;然后才打发韵香去劝霜霜: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前面院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回房里去好好歇着,便是韵香的大功一件。
刚把韵香打发出去,红袖回身便看到了沈二爷。
红袖的额头的汗都要滚下来了:“二哥,您怎么出来了?”
“五弟妹,我们要小心那些黑衣人晚上还会来;”沈二爷并没有问孩子,虽然他的目光扫过孩子时闪过了担心,但他还是先说了府中的事情:“青天白日,武功高强的九个人敢来沈府并且还打杀了这么久,他们一定有所图,并且要一定达成目的。”
“显然他们错估了我们沈府的实力,所以这一次败走了;但是头领毫发无伤,如果他们在京中还有隐藏的同伴,那么晚上他们一定还会再来,因为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墨神医活着回到了我们府中!”
沈二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气喘的住了口。
“二哥!”红袖一时间听得呆住了:“那些人只是江湖中人,为了墨神医应该不会如此吧?”
沈二爷身子还是极弱的,他进到坐下之后才道:“如果只是江湖中人,就不会、也不敢攻进沈府来,只为了要杀一个大夫;而墨大夫,并没有什么身份背景——不然老侯爷也不会容他在府中来来往往,住下也不闻不问的。”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袖:“只凭我们老侯爷,就可以断定墨大夫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仇家,那几个黑衣人明着是冲墨大夫来的,只怕暗中却另有目的。”
“墨大夫活着一定对他们有所危害,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疯狂追杀墨大夫;这一次没有成功,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放弃的。”
红袖听完沈二爷的话后,点头同意了:只是,眼下要如何做?府中现在还没有一个懂战术的人回来。
沈二爷咳了两声看了一眼儿子:“他,没有事儿吧?”倒底是父子连心,终究还是忍不住的。
“服下药去应该就没有事儿了;”红袖现在也不能断定,但也不想让沈二爷再受到什么打击,致使身体更加糟糕。
“五弟妹,你今天倒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沈二爷把目光自儿子身上收了回来:“虽然你不懂战术等等,但是黑衣人的事情你不应该会忽略的。”
红袖心下一惊,她长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刚心神大乱,这才真是兵家大忌:在这种时候,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住自己的心神。
沈二爷看到红袖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那罩在脸上的焦急之色隐了下去便道:“府中,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红袖想了想便把沈侯爷等人一去不返,沈老祖现在病危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说得极慢,不想沈二爷受不住。
沈二爷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久抬头:“现在,府外及二门之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置,这里和老祖宗,就交给弟妹了!”
“二哥,你……”红袖当然不能答应,沈二爷的身子还虚的很。
“现在,府中懂战术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五弟他们回来了,我自然会回房歇着;他们没有回来之前,我不能放任旁人来犯我沈家!”沈二爷的话掷地有声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红袖也无其它法子可想,那些黑衣人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互相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只和他们拼功夫高低是不成的,一定要用战阵、战术方可。
眼下,不管如何她都不能置沈老祖等人安危于不顾;来旺等人不是没有报去给沈夫人等,而是那里比这里乱多了,他们夫妻才报给红袖先拿个主意——想着由红袖去报给沈夫人等人。
好在沈府的男家丁,十个里面有六七个也都是会些武的,关键时候保家护院还是能顶上些作用:只要有人指挥得当,保沈府一个安全不成问题。
心下把利害都想清楚之后,红袖默默的看了一眼沈二爷:“二哥,你,多保重。”她再也说不出其它来。
她本尊是读过兵书的,但是兵书是兵书,战场是战场:她可是对那个赵括记忆很深,在关系到沈府众妇老幼的安危,她不敢冒险。
让沈二爷来,是最好的选择。
沈二爷听到红袖的回答,先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咳着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霜霜,旁人怕是劝不住的;其它的,就麻烦弟妹了。”他再也没有问一句孩子如何,也没有再看孩子,就这样扶着丫头的肩膀出去了。
红袖咬着嘴唇,看着沈二爷背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二爷不是不心疼儿子,只是眼下他却顾不上儿子;就算他有一肚子的担心说出来也不管用,倒不如不说了。
男子汉大丈夫,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然他一定会守在儿子身边寸步不离的,在沈府只有沈二爷对孩子有一种执念,红袖是很知道沈二爷对孩子的重视。
她看向灵禾:“灵禾,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救下孩子。”不然,她实在对不起沈二爷,也无脸再见沈二爷了。
霜霜的声音随着沈二爷出去渐渐远去、消失,红袖知道她是回房了。
直到灵禾给孩子用完了药,沈夫人依然没有过来,也没有使人过来;红袖的心提了起来,沈老祖的病情如此之重?
红袖立时问灵禾:“那边怎么样了?”
灵禾看了一眼红袖:“婢子说了,姑娘不要着急;不然,婢子便不说了;太夫人不让人使人过来,说是怕分了姑娘的心——太夫人说,沈府就交给姑娘了。”
虽然沈太夫人没有打发人来说这一句话,但是在沈老祖那里说出这句话来,比当面说给红袖还让她感觉到沉重: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说吧,现在府中乱成一团,所以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才好安排对策;我现在,就是面对再大的乱子,也会沉得住气。”她乱不得,刚刚沈二爷已经点过了她,她现在也已经醒了过来。
听到红袖的话,灵禾吸了一口气:“老祖宗也是中了毒,虽然不像这孩子一样能很快要人命的东西,但却极难解;这却还难不倒墨大夫,只是婢子和墨大夫解毒的时候,老祖宗紧邻的院子走了水!”
第11章 墨神医之忧
“什么?!”红袖倒吸了一口凉气,沈府是历经百年的大家族,自然对于火很看重,每天上夜、寻夜的人都不断:一个没有人住的院子,怎么可能失火?
而且今天晚上虽然无星无月,但是却没有电闪雷鸣,也不可能是自然起火。
沈老祖中毒,霜霜的孩子中毒,还有沈老祖隔壁院子起火:这些,当然不会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算计。
红袖心下转着念头,急问:“没有伤到什么人吧?”如此,红袖明白沈夫人为什么知道前院闹刺客,却没有过来也没有打发人过来过问。
她和沈太夫人一样是分不开身子!
灵禾叹气:“沈太夫人带着人照看着老祖宗自院子中移出来,而夫人和六夫人带人去亲自看灭火队用水龙熄火;在我被韵香家的男人扛起来时,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