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烟灰色大毛衣都看得一清二楚。
忍不住撇了撇嘴巴,轻轻地哼出一声。
而当先走在前面的萧驭南始终没有回头,平静的面容让俞陌津看不出半点端倪。
一路默默无言。
到家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俞陌津刚张了张嘴巴,就看见萧驭南一声不吭的开始收拾行李,于是一下子愕然起来,一时忘记辛辛苦苦组织好的语言,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你在干吗?”
萧驭南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想我该搬出去了。”
靠住门框的俞陌津没再吭声,抿了抿嘴,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嘴唇不放,皱起眉头冷眼旁观着连回答自己的问话的同时都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萧驭南。
萧驭南原本带来的东西就算不得多,此时抓着衣服什么的看也不看地往背包里猛塞了一阵,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想了想,没想出有什么落下的东西,他十分利落地拉起背包的拉链,一边将大背包甩上肩膀,一边对俞陌津说:
“差不多就这些了吧……要是有什么落下的,你告诉我一声,我会过来取的。”
俞陌津没说话,不耐烦似的上翻着眼眸,斜斜瞥向萧驭南。
“那……我走啦……”
萧驭南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笑微微的脸孔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即使是在俞陌津凶狠执拗的死死瞪视下也能够谈笑自若的保持一派平和。下定决心握住门把的手却一下子被俞陌津抓住了腕部,扣得死紧并且止不住颤动的力道令他十分讶异地侧头望向对方,只见俞陌津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显得尤为煞白,泛白的嘴唇隐约残留着刚刚被牙齿肆虐过的痕迹。
“你在耍我吗!?”
颤巍巍的声音从男孩的喉间滚动着迸将出来,微微张开的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
“那样……在更衣室里那样的对待我之后……又吻了我,一句解释都没有……你……你是在耍我吗?”
眼眸中散射出的光芒迷茫又朦胧,倔强地掩饰住眼底深处的脆弱。
萧驭南愣住了。面对俞陌津固执的坚定的直视,他忍不住暗暗叹息起来。
——以为一切尽在不言中,哪想得到剥离掉语言的行为也只能够传达暧昧,丝毫不涉及其他。
萧驭南自嘲地笑了起来,肩膀上的大背包随着起伏的笑意缓慢地滑落到地板,轻轻的啪嗒一声响动,却引不来任何一人的注目。
俞陌津略微仰起头的动作,还有他不住翕动的无血色的嘴唇在萧驭南看来仿佛是在邀吻一般,他凑近了一些,被俞陌津抓住腕部的胳膊不受半点阻力地抬了起来,骨节粗大的手指捏住男孩削尖的下巴,感觉到他不可遏止的颤栗,有点欢喜又有点心疼,微微翘高唇角的同时贴了过去,覆上男孩温热而又青涩的嘴唇。
彻底地沉浸入巨大的快感当中,俞陌津在一片朦胧之间,听见一个缥缈得近乎于虚无的声音,那个反反复复的呢喃声音不断地蛊惑着自己的耳膜,并且越发地清晰起来。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一下子怔忡起来,没发觉自己眼角渐渐濡湿的痕迹,他只是更加紧密地搂住眼前这个英挺而又无赖的男人。
本书完
番外篇
跑过拐角的时候,江跃嫌跟在后面的冯力动作太慢,于是扭过头朝他用力挥一下手。
“快点啦!”
大声嚷着催促的话,江跃瞧见冯力竟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地盯住自己——不对,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下一秒,砰的一下,没能注意到前面情况的江跃和恰巧从拐角另一侧拐过来的人正正撞了个满怀。
脑袋……好像撞到了墙上似的,又疼又晕。
被撞得晕晕忽忽的江跃朦胧的这样想着,接着就很没面子地跌坐在地,逐渐清晰的视野里首先映出的是一双大脚,穿着拖鞋的大脚,光裸的小腿拥有着劲瘦的肌肉,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一切在瞬间内发生。
晕眩的神志,头脑也降低了运行的速度,连抬头都忘记掉而只是一个劲地琢磨对方究竟是何许人也的江跃听见后面赶过来的冯力气喘吁吁地叫出一声:
“俞、俞陌津!”
然后吃惊地仰起脑袋的江跃心里无可避免的想到,冯力气喘得那样厉害大概并不全是因为跑得累到了吧。
因为对方可是俞陌津,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俞陌津耶!听说过以前的传闻,其中那个叫做俞陌津的家伙简直比混世魔王还要可怕,一言不合他的心意,就会拿他那双染满戾气的眸子斜斜地瞪人,甚至还会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呢。
江跃紧张兮兮地吞一口口水,仰起了脑袋跟俞陌津大眼瞪小眼,丧失的语言功能则由一旁呆站着的冯力勉强补足。
“呃,江跃他、他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话说到最后,也只凝聚成为一句不断重复着的“对不起”了。在俞陌津面前,不停地说出“对不起”似乎早已经成为大家的一种习惯。
江跃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一闪而过,却终究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怔怔地仰望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
不约而同在心里猜测着俞陌津可能的反应,是怒骂还是饱以老拳?江跃与冯力惴惴不安,可是哪个也没有想到俞陌津居然只是淡淡的将眸光扫过两个男孩,眼底的暴戾隐不可现,说了一句:“喂,你挡着我的路了。”接着就在如梦方醒的江跃赶紧挪出空地的同时,趿拉着拖鞋走开。
耳边吧哒吧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跃与冯力却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诶,你说,我们这不是在做梦吧?”
冯力的一句话说出了两个人共同的心声。
“你发现没有……”
江跃从地上爬起,掸掸裤子,朝俞陌津消失的楼角远远望去,像个大人似的沉吟着说道:
“他最近似乎脾气变得好了。”
冯力除了附和着点头再没有任何话说了。
……一年一度的高校生游泳比赛在寒假刚刚开始的时候正式拉开了帷幕,作为市里名队的市一中游泳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示实力、继续称霸高校泳坛的机会。以萧驭南为领队兼任指导教练、三年级生屈曜为队长,包括肖野、殷卫等众多特招生的队型迅速形成,自然,其中更少不得新近加入的一年级生俞陌津。
此时,比赛占用市一中的游泳池,队员们更兼得地利、人和两项有利条件,看台上不畏严寒赶来给自己同学加油的学生中有很多都是穿着市一中制服的。
被江跃和冯力撞到的俞陌津正是刚从看台上走下来,临近自己所参加的项目而要去检录,是以只在泳裤之外简简单单披一件浴袍而已。
江跃与冯力回到看台的时候,正好瞧见教练身边有几个空位,于是便坐了过去。刚一坐下,就听见教练的叨念不住口的从嘴里冒出来。
“该死的俞陌津!大冷的天只披一件浴袍下去,叫把羽绒服穿上他也不听,真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真该死!”
两个小男孩不由得面面相觑,江跃不由得说道:
“教练很关心俞陌津喔!”
萧驭南瞧了两个人一眼,暧昧地笑了起来。
“他是我拉进队里的,我不关心他关心谁啊。”
“我觉得俞陌津最近脾气好多了呢,都是教练你的功劳吧?”
“啊?……啊啊。”
萧驭南含混不清地应着,只听江跃又说:
“这样说来的话,俞陌津一定很尊敬教练您了。”
教练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冯力忍不住反驳说:
“才没呢!你没注意,俞陌津从来喊教练的时候都只喊一声‘喂’,一点也不礼貌,哪儿称得上尊敬呀!”
教练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嘿嘿。”
“可是教练生病的时候,俞陌津还管我要过教练的住址呢!”
江跃身为游泳队的小助理,自然做有一份全部队员的家庭档案,其中也包括教练。
只见教练一下子来了兴致,眼睛里几乎亮亮的闪烁着光芒。
“真的?——我说呢,他怎么会突然找到我家,原来是跟你要的啊。”
教练的语气不明,听得江跃微微有些惶恐。
“教练……地址给了他,没有关系吧?”
萧驭南连连摆手。
“没关系没关系,多亏你给了他地址,不然啊……我就是独自一人病死在屋子里,也没人发现呢。”
两个小男孩不约而同张大了眼睛。
“那么严重啊……”
“是呀。”
江跃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那时候俞陌津脸色沉沉的,我还怕他会做出对教练不利的事情呢。”
萧驭南不禁失笑,念头一转,又忍不住叹息起来:
“俞陌津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啊!——唉唉,你们都不了解他啊。”
“原来果真是因为教练的缘故啊……”
冯力搔搔脑袋。
“原先我们还以为是因为女孩子的缘故,所以俞陌津才会变得这么好脾气。”
越说越小的声音实在是由于教练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冯力不由自主闭住了嘴巴。
“为什么这么‘以为’啊?”
笑微微的教练简直比板着脸的俞陌津还要可怕耶。刚刚发现这一真理的冯力就很不幸地被迫面对教练紧迫的注视,吞了口口水,才战战兢兢地说:
“好、好多女孩子都跟我们打听俞陌津,所以我们想,他这么受女孩子欢迎一定有女朋友吧。那次还有个特漂亮的大姐姐过来找他,我们都说他们俩特别配……”
“哼。”
看见教练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冯力才敢问出来一句:
“难道他们不是一对吗?”
“哼!”
没得到答案的冯力只觉得教练的目光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眼睛一亮,猛地起立,朝着下面大抡胳膊。
“俞陌津!”
突然响亮的声音把旁边两个男孩都吓了一跳,然后顺着教练的目光看去,发现俞陌津已经站到了出发台左近,斜斜挑上来的视线正好往他们这个方向瞧来。
……好象很不耐烦很不高兴的样子喔,好可怕!
两个男孩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当中看到了相同的讯息。
而一边的教练却恍若未觉,仍然兴冲冲的朝俞陌津挥手,确保已经引来了对方的注意力,才大声喊道:
“俞陌津!你小子给我好好游知道吗!”
那边不耐烦的轻轻摆动起来的手仿佛在说:“知道啦知道啦,臭老头你烦不烦呐!”
两个男孩再度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么无礼的回应何以会叫教练笑得眉飞色舞,连嘴角几乎都咧到了耳根。
毕竟俞陌津是人不是神,刚学游泳几个月而已,能拿到一个一百米蛙泳的小组第一也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知道他的经历的人,都称赞他是匹黑马,若再好好调教一番,次年的比赛绝对不在话下。
(这里请允许我絮叨的说明一下,一般高校游泳比赛都按成绩定名次,也就是说不存在初赛复赛决赛,只游一次,然后按各自的成绩决定名次,所以即使拿到小组第一也很可能进不了前几名……)
只是每一个想要当面夸赞他一番的所谓泳界耆宿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甚至连身为市一中游泳队的领队兼教练的萧驭南也不知去向了……
市一中游泳队自然再次大获全胜,包揽了大部分的冠军或者亚军,兴奋的队员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商量了半天,最后由队长屈曜拍板定音,决定大家伙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