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井泽都笑著这麽说。
「我跟津森约好了下次两个人见面,我会好好问清楚的。」
瞧,自己也作了非常多无理的要求。
所以才会去拜托井泽。
这不正说明了,大家都太夸张了吗?
就好像指著猫说那是狮子一样,会产生很多困扰。
「这是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呀。」
很久不见的大姊一点也不留情地,一刀将自己的烦恼切成两断。
小孩,只是大家都把那小孩的部分误解成很帅。」
那一次,因为她说女儿的旧东西要给由麻,所以自己下班後,接了由麻就顺便绕到姊姊白色的小屋。受到老公怜惜、又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迎接自己的姊姊那张主妇的脸上,洋溢著幸福。
望著那温柔的笑脸,真不敢相信这会是当初那个拿著杂志殴打弟弟的人。
「你就是那种男人呀。」
她拿出白色的连身裙、檄揽色的无扣短上衣、粉红色的迷你套装、素色的下恤。
全都是自己低廉的薪水所买不起的洋装。
「证据就是,你一点都不受女孩子欢迎,对吧!」
「唔……」
自己一件件好好地把衣服折好,放进袋子里。
「女孩子虽然会憧憬可爱的男生,但在现实生活中,却会避开这种人,尽量避免跟这种人结婚,因为这种人的生活能力令人怀疑。不过,男人的话,不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比较喜欢孩子气的人喔。」
「是吗?我觉得像小孩的女孩很可爱,像小孩的男生也很可爱。
「哎呀!」
她从抽屉里拉出小得像娃娃用的鞋子并排放在地上。
「你喜欢的津森老师也有像小孩的地方吗?」
「……有。」
「你喜欢那些地方吗?」
「……嗯。」
当然,姊姊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喜欢”是什麽意思。如果知道的话,她会跟美幸一样接受事实吗?或是……
「美人和可爱是不同的哟,不过都好,不用改变什麽也没关系,那个人也是这样的。」
「那个人?你说姊夫吗?」
「嗯……只要我作可爱的样子,装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他就觉得非常满意啦。」
「好过份,你骗人呀。」
「你怎麽这麽说,我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依着他的喜好装样子呀。要是面对讨厌的人,才不会为他改变个性哩。」
那倒是真的,自从和姊夫认识后,姊姊就开始喜欢穿著可爱的衣服,也开始留长头发。
「晓你这种个性会吃亏的,真让人担心。」
她习惯性地这麽说。
「你就是那种会被坏人利用的典型,如果去推销东西,一定被赶出来的那种人,而且要是有可怜的老人向你兜售东西,你一定会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回来。」
她把合由麻穿的鞋子,和不合脚的分开放进盒子里。
姊姊白哲的手指没有涂指甲油,动作也有点粗鲁。
「知道吗?不要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太多困扰。」
「罗嗦。」
由麻跑到隔壁和姊姊的小孩玩,声音隔了墙都听得到。
「你也不能老是帮津森帮过头哦,到时放不开于就糟了。」
「为什麽?」
「人家总有一天会跟哪个女人谈恋爱吧。」
姊姊睁著大眼睛看著这边。
但是,自己什麽也没说。
「唉,你应该知道吧,那我就不再多说了。」
她沉默下来,继续刚才的工作。
她一双双确认放在膝上有金色扣子的皮鞋尺寸
号码,然後把数字写在盒子上。
「你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知道吗?」
「……知道,不过……」
「不过什麽?」
「也许我不会结婚。」
短短一段时间,她沉默不语。
在孩子们尖叫声响起的同时,她轻轻说了一声:“是吗”。外头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听起来突然有点刺耳。
「今天你要留下来吧?我该作饭了。」
「嗯,今天津森有朋友要来。」
是啊 今晚井泽应该会去津森那儿,他应该会问出自己问不出来的事吧。
「很好,就这样吧。唉总之,你也不是什麽太优秀的人,安心吧,要是没有人说的话,我来说好了,你还是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她把最後一只鞋放进盒子里,盖好盖子,然後把盒子连同洋装,一起放进纸袋里。整理完後,站起来穿好围裙。
「来帮忙准备晚饭,不过,这可不是在惩罚你。」
「是……」
「晓……」
她用手指著自己说:
「要好好去爱哦,不论是男是女,要想季福的话,爱是不可或缺的哦。」
自己也笑了。
「我会加油的,姊姊。」
她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满足地点点头,说了声:“很好”走进厨房去。
09
感情不是什麽长篇大论。
也许姊姊说的话,只有一句是对的吧。
爱与被爱,是不能选择的。如果不能兼得的话,再怎样都会苦恼的。
「我知道,能爱人又被人爱著地活着,就是最棒的人生了。」
高城卷起袖子,追在姊姊後面走进厨房。
同时,他在心中祈祷井泽能好好让津森说出心里的话。
井泽当然是在奋斗努力中。
他早知道,要叫津森开口,是非常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津森这家伙,一旦牵扯到自己的事,尤其是感情方面,自觉便变得非常非常薄弱所以啦,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也绝不会自己说出来。
所以高城才会特地说要在外面住一晚,还把由麻带了去。
他把工作整理好,找了时间,准备万全地来了。
吃饭的时候,他只是天南地北的说些有的没有的,而且,这次他不是买自己喜欢的蛋糕,而是带来津森喜欢的波旁酒。
为了不让气氛沉闷下来,虽然电视节目无聊至极还是让它开著,然後把小菜放满桌上。自己也不坐在沙发上,反而盘坐在地毯上。
这副姿势就摆明要长期抗战,打算喝到天亮。
一点时间也没浪费,他在玻璃杯里倒进唬柏色的液体,而且故意让津森杯里的酒精浓度比自己的高得多。
但是,一切还是跟预想差很多。
夜深後,起来关掉电视的竟然是津森。
「哎呀,怎麽关了?」
微醺,舌头也有点打结。
「嗯……太无聊了嘛。
是吗?他有点慌张地说。
要打破沉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津森好像注意到他的困惑,先开口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
井泽脸上写著:哎呀!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想要找他谈的人,正苦於找不到倾吐的对象呀!那为什麽不早点说嘛!
“什麽?”
井泽尽可能装出一副什麽事都没有的样子,将身子往前倾。
是由加里的事吗?或是工作上的?还是……
「你要结婚了。」
这句话跟他想像的差太远了。
「是呀,怎样?」
「你喜欢美幸吧?」
「说喜欢,不如说爱,我爱她才要跟她结婚呀。」
「结婚以後还会来这里吗?美幸会让你来吗?」
「没差吧,你如果想要我来,我就会来罗。」
井泽把冰块放进自己的玻璃杯,冰块摔进杯里,敲击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向声。
「难道……你会因为我不来而感到寂寞吗?不会吧!」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恶心。」
津森作出呕吐状。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反应。」
今天晚上由麻不在,所以他就自动解禁,拿出烟来点上。
白色的烟冉冉上升,消失在天花板边,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屁股,几乎找不到可以捻熄烟蒂的地方。井泽开始觉得抽烟很无聊。
他已经有点焦躁了。
津森好像是为了要让舌头上留著很浓的尼古丁味,才不停抽烟似的。
津森每根烟都只抽一半,就丢到空的啤酒瓶里。
然後再拿出一根来。
这个季节的空气潮湿,那种感觉浸到皮肤里,让人更觉焦躁。井泽有占受不了,迳自把空调除湿打开。
墙上的机械传来嗡嗡的振动声。
「津森?」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毫不客气地瞪了过来。
「干嘛?」
对方的声音里,饱含打从心底担忧的感觉。
津森不情愿地慢慢开了口。
他的心,一直一直沉沉地悬著放不下。
「井泽,如果美幸对你说,她跟我谈得很开心,你会怎麽想?」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感觉到“那个”的?
「和你?美幸吗?嗯,这种情形很不寻常哟,我倒想看看那。
是从由加里打电话来的时候开始的吧。
「认真点回答我。
那个女人讲了一堆受了很大的刺激啦、今後的日子怎麽过之类的话,最後,只问了一句“我的小孩还好吗?”
「津森,你不会突然想听我说,我嫉妒你和美幸吧?」
津森表明直到那一刻,自己一直都是很幸福的。
就好像处在世界的光亮之中。
虽然明知未来不可靠,但忍不住会开始觉得,这种幸福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因为高城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而由麻在出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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