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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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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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儿,表少爷家是不是财雄势厚,这姓姚的竟不敢得罪他?”阮若弱压低声音问一旁的杏儿。 
  杏儿的声音压得更低:“小姐,表少爷家是长安城中的书香世家,很受敬仰,不过姚二公子这么恭敬,听说却是另有缘故。” 
  “何故?” 
  杏儿似有难言之隐:“这个回府后再说吧。” 
  玉连城摆平了姚继宗,招手唤阮若弱主仆二人跟着他走,人群自动闪开,如云垂海立般分出一条道路任他们通行。他就有着这等奇异的魅力,让人既心生无限向往,却又自惭形秽地不敢太过接近。 
  玉连城一路护送阮若弱主仆二人上了来时的马车,两位姨娘带着众人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在那里了,自是对玉连城一番感激不已。阮若凤跳下车来拽住他的手不肯松:“连城表哥,多亏有你,否则三妹妹只怕找不回来。谢谢你啊!”阮若弱听得暗自撇嘴:何苦做出这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明明是你自己想要摸人家的手,却拿我来做筏子。 
  玉连城涵养极好,任她握着不撒手,半晌才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二表妹还是赶紧上车吧,回去太晚了舅父母会惦记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十三节(2)   
  阮若凤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上了车,还犹自攀在车窗上对玉连城说:“连城表哥,你什么时候来我家一趟,我绣了一个锦囊想给你。” 
  玉连城微微一笑:“有劳表妹了。”看着他的笑容,阮若凤如看到满目琳琅珠玉,一脸贪婪的恨不能据为已有的表情。 
  这种表情阮若弱不忍卒看,赶紧别过头去,不意玉连城却对她说话了:“三表妹,你方才救人……”迟疑了一下,似乎不好措词。 
  “我懂我懂,”阮若弱知情识意,“实在是太不合礼数的行为,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改。”她言不由衷地做着自我检讨。 
  “我不是那个意思,”玉连城不由莞尔,阮若弱顿有满目生华之感,“虽然确实不合礼数,但能救回一条人命,礼数不礼数倒是次要了。”他竟然有这么一番见识,阮若弱倒真要刮目相看。 
  “只是舅父舅母生性古板,恐怕你回府后,要聆听一番训诫了。”玉连城原来是这个意思。 
  阮若弱好生感激:“谢谢表哥关心。不碍事的,大不了又罚我抄上三百遍《女诫》。” 
  看着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上了,阮若凤顿然粉脸生霜:“三妹妹,你这回惹下的事端可不小,别指望这么轻易就能过关,赶紧回府去爹娘面前认错去吧。”再转过头去看向玉连城时,她那满面的霜寒,倒像是遇上了朝日般化得一点痕迹都无,笑靥甜甜的,“连城表哥,那我们先走了。你记得有空来拿我做的锦囊啊!” 
  玉连城含笑点头。马车达达的驾离,走出了好远,阮若凤还趴在窗头,遥遥望着玉连城的身影一脸陶醉的笑。阮若弱看着她这副模样,暗自在心里把“花痴”两个字翻来覆去说了八百遍都不止。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十四节(1)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阮若弱在曲江池头“风光一时”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比马车跑得还要快,人还没到府里,阮老爷阮夫人就已经不知是从哪些三姑六婆的嘴里听到了事后转播,几乎没气得双双吐血,险些要把她打出门去。 
  “有辱门风、有辱门风啊!我阮氏一门,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阮老爷下面的话难以出口,气得一把胡子抖动不休。 
  阮夫人这个喂不熟的,一对紫玉如意都堵不上她那张嘴,在一旁落井下石:“真真是败坏门风,阮家世代清誉,算是毁在你手里了。二姨娘平时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二姨娘本就惴惴不安,此时再听上老爷夫人的几句重话,那眼泪滴滴答答的就下来了。一旁的三姨娘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面有愧色地看了阮若弱一眼,悄然起身退出前厅。两个孩子已经被丫头们带回房去换衣服喂安神汤了,做母亲的一半为惦记一半为逃避地追了上去。 
  前厅里,阮若弱在孤军奋战。她辩解道:“爹,我也知道当时的行为不妥当,但为着救人心切不得不出此下策。”她把玉连城的原话照搬过来,“救人一命,是胜造七级浮屠的事情,你们不夸我倒也罢了,就别再这么上纲上线地批斗我行不?”一着急,管他们听得懂不听懂,乱说一通。 
  阮老爷听得半懂不懂,却也能忖出不是什么服软的话,愈发生气了:“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当然是好事,但众目睽睽之下,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用出这种……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来!这实在有伤风化!”阮老爷子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极不痛快。 
  “可不是嘛,有伤风化之极!你倒还想着让人夸你,这上下,不要说没人夸你,只怕你已经迎风臭十里了。”阮夫人一张嘴能剜下人的一块肉来。 
  “若是单臭你一个也罢,可怜的是我们阮府一干人,恐怕也都得陪着你沦为笑柄。”阮若凤也来火上浇油。这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见人摔了不但不扶,反而拼命踩,恨不能踩得人永世不得翻身。奇怪,本是同根生,怎么就这么热衷于相煎急? 
  阮若弱被他们几个人围攻,唯一的同盟军二姨娘,除了会呜呜的痛哭外,半点力都帮不上。也罢,阮若弱本也就没指望过她派用场,能不添乱就万幸了,她以一对三,却毫不怯场。既然正面火力这么猛,干脆绕开打迂回战。 
  “爹,那你的意思是不能救了?任那小王爷死在那里,然后我们阮家再披麻戴孝的去替他守上七七四十九天灵堂,以谢他舍身相救两个弟弟的恩情?只是不知王爷王妃肯不肯领情哦!” 
  阮若弱这一炮轰出去,阮老爷阮夫人双双无言。真若死了静安王世子,他们担得起?怎么说也是为着你阮府的人捐躯丧命,王爷王妃若是悲痛失察,降下罪来,你还有闲心顾及门风?想想如何保命是正经。 
  看着他们两个面面相觑,阮若弱乘胜追击:“爹,小王爷若是为着阮家的人而送命,这长安城里,我们如何还有立足之地?女儿我正是顾及到了这一点,这才含羞忍辱,豁出脸面舍了名声,把他救活过来。”边说边佯装垂泪,用帕子捂住脸,“女儿是一门心思为阮家着想,才肯这般牺牲,没想到竟被二老如此误解,女儿实在是委屈呀!” 
  阮若弱这个自卫还击战打得漂亮,以力挽狂澜之势,将“不知廉耻”四个字扭转为“忍辱负重”的光辉形象,大有“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的壮士断腕气概。如此这般,阮老爷还能说得出什么责备之辞来,哑了半天,方才低低道一声:“你也乏了吧?回房休息去吧。” 
  阮若弱闻得此语,便知胜局已定,一张俏脸藏在帕子里偷笑,二姨娘如蒙大赦,赶紧来拉着她回房,杏儿在厅外候了多时,此际陪着她们一同回房去。 
  回到阮若弱的闺房,二姨娘的眼泪珠子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若弱,今儿真是委屈你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十四节(2)   
  “不委屈不委屈,我是阮家的女儿,为着阮家,我做什么都不委屈。”阮若弱口不对着心,纯属场面话。 
  二姨娘却深信不疑:“若弱,你真是阮家的好女儿,可是……你想过没有,今日以后,你的处境堪忧呀!”啊!还有什么堪忧的,眼下这关过去了,阮若弱就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去了。看着她一脸的不知所以然,二姨娘长叹,“若弱,你想想,这往后,长安城里还有哪户人家,肯来聘你做媳妇呀?” 
  原来她是操心这个,阮若弱啼笑皆非:“娘,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女儿不听不听。”二姨娘当她在使害羞腼腆的小女儿态,一时也不便多说,只得叹息着离去。 
  二姨娘方一离开,杏儿就过来直抒胸怀:“小姐,方才你在曲江池头,那样的救人法,真是骇死我了。”居然用了个“骇”字,受惊吓的程度可见一斑,恐怕她让整个长安城都骇到了!此念一起,阮若弱愈发有着啼笑皆非感。二十一世纪里一个最普通的医学救护行为,在唐朝却是件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时空真是奇妙。 
  “小姐,”杏儿吞吞吐吐地再说,“为什么……亲嘴……也能救活人的?” 
  “不是亲嘴救活人,”阮若弱说的坦坦荡荡,不似他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是人工呼吸的救护方式救活人。溺水的人因为缺氧而产生窒息现象,停止了自主呼吸,这时要用被动的方法;帮助他的肺部有充足的气体交换;以供给人体所需要的氧气,这种方式,就叫做人工呼吸。” 
  阮若弱讲解的不可谓不细致,只是所用的词汇,实在很难让杏儿听得明白,看着她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得长叹一声:“算了算,就当是亲嘴救活的好了,反正这个人工呼吸,本来就还有一个挺文艺腔的名字—生命之吻。”懒得再多话了,她往床上一躺。确实是乏了,做人工呼吸做了那么久,频繁的吸气吐气鼓得她腮帮子都是痛的,然后还得在千军万马般围观她的人群里突围,然后还得回府来跟阮家人斗智斗勇斗嘴皮子……等会,她突然间想起一事来,“杏儿,你还没告诉我,何以那个姚二少,在表少爷面前如此俯首贴耳呢?” 
  杏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小姐,我……我也是听人说道,那姚二少……他很好色,而且……不单好女色……也好男色。” 
  啊!阮若弱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姚二少对表少爷有歪心?”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GAY。 
  “也不能叫歪心了,”杏儿倒是替姚二少说起话来,“是仰慕之心才是。别看姚二少在旁人面前一副轻薄相,但每次见到表少爷,都是敬若天人般,毕恭毕敬得很。” 
  阮若弱又躺回床上去,回想曲江池畔的一幕,倒也确实如此。姚继宗对着自己时,是何等的轻口薄舌,对着玉连城,却是一副正容敛色唯恐不敬的样子,不由暗叹自身天姿不精,不能博得人另眼相待。玉连城呀玉连城,他是造化用了何等天工才精雕细琢出来的人物呀!那般美色,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真是雄兔为他脚扑朔,雌兔为他眼迷离,这般男女通杀的美与魅,可谓是真正的颠倒众生。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十五节(1)   
  一连数日,阮府诸人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不好意思出去。“亲嘴救人”的余波久久不息,事件中的女主角,连同她身后的阮门上下,都被推到了长安舆论的风口浪尖,被无数的嘴巴舌头嚼来嚼去,连出门去买菜的厨娘,都有人拦住打听消息,关于三小姐的模样性情兴趣爱好……恨不能连她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要打听出来。这一群无聊的闲人,简直是唐代的狗仔队,好性子的厨娘最后都被惹烦了,砸了他们几个鸡蛋方才脱身。 
  阮若龙无处可去,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跑来取笑他的三妹妹:“今日长安城中,无有人声名能出阮家三小姐其右者。”他起初听闻阮若弱“亲嘴救人”的骇世行径,也是惊愕地半晌无言,但回过神来后,却说了一句:“三妹妹真乃女中丈夫。”竟似大有褒奖之意,让阮若弱意外又欢喜。在这号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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