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归缺德,男人本色!
“小公子,你在笑什么?”
我恍然抬头,见景繁那双戏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莫名的我又往旁边挪了挪,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继续……”
“没了。”他收起扇子往手中一拍:“然后就是几十年的纷争。”
“啊?”我无语了,万分不能理解的说:“什么得两者得天下?如果是真的,流沙宫怎么没变成皇宫?”
简直莫名其妙!!为了一件不知是真是假的事情打了几十年!!
“最后再问一句,最先挑起战火的是哪边?”我愤愤,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那些名门正派!
“你把江湖想得太简单……”他幽幽一叹。
我突然想起容烟说:秋儿,你不适合江湖……
心底莫名的酸楚,“我想回去。”
“我们这不是正在回去?”
我不答,抬起头木然的看着窗外。清风万里,朝霞满天,眼下一片翠绿,却似凝了泪水一般。让人心生怜惜……
“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明明是自己的事却要问别人,确实很奇怪。
“我只能告诉你大家都知道的,你现在是慕容山庄的大公子。”
我闻言,扭头眯起眼睛看他,还真把老子当白痴了?跟我玩字眼?他NN滴!
“你真想知道?”他又问,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阴险!景繁勾起嘴角,狭着凤眼看我,朗声说:“虽然不能说,但可以帮你。”
我浑身一抖,眉头抽搐,不可置信的瞄他,用近乎肯定的语气问:“你莫非是要告诉我——天机不可泄漏?”
“你明白就好。”他摇了摇扇子,自喻潇洒的紧,也不管我在旁边批量生产出一大堆鸡皮疙瘩掉……我弱弱的问:“神仙,既然天机不可泄漏,你让我知道,那不是触犯天条?”
“那你怎么谢我?”他一下子凑到我面前,我一掌拍在他脑门心上说,“景公子,趁你现在走火入魔没多久,赶快去抓服药治治!”
他退回去大笑,然后把手伸到我面前,故作神秘的慢慢摊开,掌心中有一颗赤红的丹朱,微微闪现着温润的光芒,像艳丽的玛瑙。
“从某些方面不能说,但从某些方面又能说……”
我抓起他手中的珠子,对着天空照照,立即染上瑰丽的颜色,还有些透光,煞是好看。
“等你想记起以前的时候就服下。”
“服下??”我大吃一惊,回头盯着悠闲的景繁。
“这颗凝泪珠我可练了两个月,知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稀世药材?”他佯装心疼的说,又用那该死的扇子挑起我的下颚,我皱眉,然后眼对眼。
不时,他退回去,靠在轿边,半响才瞄我一眼,把扇子摊到我面前说:“不如你还我?”
我鄙夷!以为他想什么呢,丢人!给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回去!我刚想扔给他,但转念,快速的揣进自己衣兜里,扬头说:“不给!”
他哭笑不得的盯了我半天,然后转去看帘外□了。
初升的太阳有些薄弱,阳光无法穿透云层,天空虽明朗,却只能望见一层又一层的浮云,低低的,罩住山川大地。轿内很安静,我拿出凝泪珠细细的把玩着……
回到景府中,我的日子一往如常,成天这里逛逛,那里转转。
与景繁相处的模式也回到以前的爆发式!
没办法,他丫的缺乏教育!还国家栋梁呢?我看是把国家冻凉差不多!
凝霜第N次托东西进来,每次都会先经过景繁的手,很无奈,谁让我是个宝?
而且我也知道凝霜会送什么东西,银票!也只有银票!!
我再次望着一堆银票叹气。
突然,我从床上跳下来,直奔景繁的书房。
走到一半,我忽然想,景繁的书房在哪里?好像都是他来找我的?
蓦然回首,我居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嬉笑声,我疑惑,从来都觉得景府美虽美,却总是死气沉沉的,原来是只有我那边死气沉沉的?
我刚想过去,肩膀上突然被硬物砸了一下,吓得我立马蹦开。看到是景繁,我刚想怒,却听到他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的?我不能来?想想自己还有正事,便忍了。我莫名的四处望望说:“我要去轩凤楼!”
他打开玉扇一笑,凑近我瞧了瞧,眼底满是戏谑。
“怎么?才一次就迷上曼舞?”
我懒得跟他废话,蹙眉问:“你到底去不去?”
他合上折扇,优雅抬手说:“公子请……”
我看看他指的那条碎石小路,像是没见过一般。走着走着,我回头望。景繁在身后对我笑,我见了就烦,因为他一笑就像在调戏人。
轩凤楼的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房檐上掉满小宫灯,霓虹一般灿烂。楼里灯火盛宴,照在窗格子,轻纱飘摇,人影妙曼。
我第一次如此快速的冲进去,抓住一女人就问:“梅影在那里?”
她懒懒的扫我一眼,转身喊:“春娘,有人找梅影。”
对面扭过来一女人,满头花枝乱颤,我觉得她应该□姑比较适合。
她打量我,跟刚才那女人一样。然后越看越放光,轻飘飘的丝巾一挥娇笑说:“公子,咱们楼里的姑娘多得是,不知你看中那个?”
她莲步一摇,就朝我靠过来,那眼神就跟景繁一样,活似着了她的魔,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我往后退一步说:“我找梅影!”
她脸色突变,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翻来覆去的瞧着,然后疑惑的问:“你找梅影干什么?”
这话从一个烟花女子的口中问出来,就好像一个卖豆腐的问:“你买豆腐干嘛?”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我要为他赎身。”我提高了声音,足以让众人都听见。
安静之后,春娘忽然大笑,然后楼里的姑娘都笑了。
春娘往里喊:“小影,你出来。”
随后从轻纱后面走出一名十四来岁的小姑娘,羞答答的望我一眼又望一眼。我的大脑坍塌,无限迷茫的扭头看景繁。他深蹙着眉,好似我把他的面子都丢尽了。
“回去。”
我被他拉着走,心里反反复复的想,我不可能记错,更不可能听错!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琴声传入耳底,我的身子骨定住,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
“你不是要为我赎身?”
冷冷的声音,点点凉意,似春雨一般,莫名的让我心动。我望着景繁踌躇,最后一抿唇说:“抱歉,我想要他。”
他微微一楞,我挣开他的手转身进去。
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梅影,就如我那天见他一般,红衣袭袭,孤傲独立,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与一双绝世清冷的眼睛,全身笼罩出一股淡淡的悲伤,像风一样,随时都会湮灭……
他的身影,莫名的扣紧我的心弦,我想要他笑,想要他幸福,似有说不出来的心酸,想要珍惜他一辈子……
看着梅影缓缓的走下来,在底楼站定,双眼停留在我身上。
我冲过去想拉他,又觉得唐突,于是手停在半中央,尴尬不已。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声音,而这种感受对我来说,近在昨天……
他微微垂下眼,伸出一只手复在我手上。
我跟大家一起抽气,小心肝一直蹦个没完没了。
有了勇气,我把他拉到春娘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塞给她问:“够不够?”
她一边数一边看梅影,然后对我说:“公子,你等着。”
春娘咳了一声,摇着身姿朝内堂走去,然后一群女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我莫名的望了空空的大堂,难道她们还要商量一下大大的敲诈一笔?
摸摸自己的胸口,还好我有两手准备!
“这位公子,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不知何时景繁站到我们面前,直勾勾的注视着梅影。
梅影勾起嘴角,倾城一笑,却是没有半点温度,他缓缓的说:“长得像而已,很奇怪?”
“你觉得呢?”景繁朝他逼近一步。梅影没有温度的微笑片刻,回握我的手问:“公子觉得呢?”
我看看他,再看看景繁,两人一起看向我,景繁的眼神像在逼供,梅影的眼神像在看笑话,然后我就恨不得把他俩一人关进一个屋子!没我命令谁也不准出来!
但是……谁来给我那个权利?……
我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春娘就冲了出来,我感激的看她一眼。
她冲我们笑笑,赶紧把梅影拉到一边。
“你觉得天下有两个一样的容貌,可能么?”景繁继续逼供。
“真的一样??”我难以想象两个梅影出现在我面前是什么景象,一个就够让我晕眩了。
“外貌一致,气息三分相似,但不是同一人。”景繁微微蹙眉。
“你不喜欢梅影?”我小心的问。他看我一眼,甩出一句:“那不是你的事?”
我倒塌,景繁望着梅影的背影,依旧皱眉。
梅影的卖身契到手,我心情舒畅,虽花了大把银子,但终是抱得美人归……
三个男人乘一辆马车一点都不会拥挤,可是我快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梅影坐在左边,慵懒的靠在窗边往外望,淡淡月华洒在他身上,夜色冷清。
景繁坐在右边,玉扇开开合合,眼睛却在外面飘荡,河岸上新柳依依,微风吹过,枝影婆娑。我很想问他:你在想什么?
不过,我忍了。
长长的叹上一口气,心中烦躁,而且原因不明,状况不明!总之,莫名其妙!!
我往软座上一倒,又叹一口气,老子不管了!睡觉去!!
世事难料1
我做了个梦。
梦里细雨纷纷,窸窸窣窣的打落在嫩绿的叶芽上。苍穹低垂,灰蒙蒙的阴云笼罩。
一个少年站在茫茫细雨中,一身鲜艳,似地上流淌着的血色。荼蘼花开,苍生劫难,少年手中的剑,被雨水冲刷的更为红艳。他冷冷的扫过遍地死尸,有些嫌恶。
在他转身的瞬间撞上一双死寂的眼,雨水在他们中间变得滂沱,无论如何冲刷也无法洗净地上的鲜艳。
狂风刮起,大雨在风中飘摇如烟,把万物隔离开来,什么都看不清,越飘越远……
“清泫!”我猛的坐起来,四处张望,回过神才发现这是自己房间。手上被握紧,我低头看,梅影躺在旁边,半睁着眼睛看我,神情依旧冰冷。
我想对他笑,但是笑不出来。
“你真能睡。”他撑起身子,悠悠的下床推开窗户。
外面天色已大亮。
丫鬟听到动静,叩门送水进来。
我趴在床上看梅影的一举一动,他像是从小就被训练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
“你不问昨晚是谁送你回房的?”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我下床,洗脸。梅影站在旁边,我也不怕给他看,三下五除二了事。
他轻叹一口气,拿着梳子把我按到凳上坐着,我只向铜镜里扫了一眼,那面镜子就光荣的奔向大地。
“一大早的,又没有人惹你。”梅影俯身在我耳边笑,然后将镜子拾起放回原处。他抬起我的脸逼我面对镜子,我努力的捏紧双手,不让自己再发作。
此时此刻的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镜子?梅影他怎会理解?
那是一张杀人凶手的脸,我的双手染满鲜血,我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是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