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知道。”我打著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黄昏了。
“晚上八点到新颐大酒店来,有重要的事情。”
“不去,去不了。”我伸了个懒腰。
“你又闹什麽脾气,”他的声音明显带著不耐烦,“我都要忙死了,不跟你多说了,你一定要来,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喂?喂!”
挂了。妈的,又挂我电话,这什麽态度!他把我当什麽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老子今天就不去了,凭什麽听他使唤啊!再说了,就算想去也去不了啊,都这个点了,我还在驶往相反方向的火车上。
我又闭上眼睛睡觉,没躺一会又坐了起来。那小子说有重要的事情,不会真的很重要吧?要不跟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掏出手机,翻开机盖,刚按下几个键又顿住。
我干嘛要跟他解释啊?本来就没答应他要去,就要放放他鸽子,谁叫那小子用那种态度跟我说话的!再说,在酒店见面,也不会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吧?
想著想著又把手机盖合上。
可是,还是联系一下比较好……
我又翻开手机盖。
不行……
又合上。
如此反复N次後,终於在手机的自动关机音乐中彻底的死心了。
我没想过徐研会来我家,而且还是那麽风急火燎的。
回家第二天的早上,当徐研被我妈领到我房间的时候,我正在翘著屁股打呼噜。
鼻子被捏住,我难受的睁开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後又闭上。
“啧啧,睡得可真死。”
有个声音模糊的说著,我正想这声音怎麽这麽熟悉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疼。我猛然惊醒,发现一只脚正踹在我的腰眼上。
“谁他妈踹……”
我大叫著从床上跳起来,却在下一秒锺愣住。
“徐研?你怎麽来了?”我揉了揉模糊的眼睛。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被那小子逼的!”他一脸疲惫的对著我瞪眼,“我连夜开车赶来,你倒好,睡得屁是屁鼾是鼾的。”
“你来干嘛啊?出什麽事了?”我爬下床给他倒了杯水。
“哼,没什麽大不了的事,”他没好气的坐下来,“不过就是某个不懂事的小子突然不打声招呼就没影了,手机又打不通,寝室也没人,到处都找不到,再加上另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疯子,吵吵嚷嚷劳师动众的非要找到人不可……我说你不过消失了几个小时而已,那小子犯得著这麽紧张吗?恶心不恶心啊。”
我愣了愣,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大概猜出了他说的“那小子”是谁。
“他昨天约过我,可能看我没赴约就著急了。”
正说著话,徐研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嗯,找到了,”应著电话徐研看著我笑了笑,“在家睡得舒服著呢,好,你等会儿。”
把手机递到我面前,“要和你说话。”
刚接过手机贴到耳朵上,就被里面的怒吼声吓了一跳。
“你他妈回去也不说一声,成心要整我是不是?”
“不,不是啊,我这不是手机没电了吗……”我辩解得很没气势,“充电器又忘了带回来……你昨天约我是不是有急事啊?”
“废话,”他没好气的冷哼,“你以为我那麽有空没事逗你玩啊?”
我心想你以前不总是没事逗我玩吗,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只能放软语气。
“到底什麽事啊?要不我现在赶回去?”
“你别再瞎折腾了,给我老实呆著,”他语气硬硬的,“我马上去你那。”
关上手机,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徐研。
“那小子吃了火药了?”
“嘿嘿,差不多吧,”徐研把手机收进衣兜里,“晚上没睡觉的人是容易上火。不过也难怪,那小子找了你一夜不说,天一亮就被架回公司去了,想找人又出不来,只能坐著干著急。不过我想最让他火大的不是这个,”徐研奸笑著看了我一眼,“编排了几个月的一场秀,好不容易上演的时候最主要的观众却不在场,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什麽秀?什麽东西啊?”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神秘的一笑,然後把我拉到客厅,轻车熟路的打开电视机,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自己看。”
电视上出现了狐狸的脸,打扮得挺光鲜,可表情就像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臭。身边围满了记者,不停的问著问题,那小子却双唇紧闭,不爽的瞪著身边的每一个人。
背景里是新闻播报员清晰的声音,“杜氏集团二公子杜海黎昨日晚间八点在新颐大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宣称已经正式离开凌盛集团,并将在近日接替杜氏总裁的位置……据悉,杜海黎曾一度与杜氏断绝关系,如今又突然宣布要接手杜氏,而前总裁杜然齐先生也表示全力支持儿子,其中的缘由杜氏父子并未向媒体透露……”
我盯著电视,一时间还没弄清状况。
“这是什麽意思?”我转头看看徐研。
“啧,意思就是大权在握呗。”徐研咋舌,“我就说那小子哪有能力送你去美国做手术,而且还是请的最顶尖的专家,原来是有杜老爷子在背後帮忙。说实在的,那小子对你还真不错,以前他打死也不会向杜老头开口的。”
“什麽意思?”我张著嘴愣住,“你是说他是为了送我出国治病才回杜氏的?”
怎麽可能!离开了凌盛不就等於不能呆在杨洛身边了?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回去的地方怎麽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而离开?
“这我可不清楚,”徐研摇摇头,“你得自己问他,反正他就快来了。”
狐狸来的时候我正在看昨晚记者招待会的重播,而徐研那小子硬是跟著我妈出去买菜了。
“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转过头,看见靠在门口的修长身影,穿著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却不太好。
“啊?”我发著愣,竟忘了怎麽打招呼。
“啊什麽啊,”他吸著鼻子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也不出来接一接。”
“哦,我在看这个,”我指了指电视,“你昨天就是想让我去看这个吧?”
“那你看了有什麽感想?”他靠到沙发背上,双臂伸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眼睛却始终盯著我。
“什麽感想……”我挠了挠头,“不就是恭喜你呗。”
他皱眉,表情显得更加疲惫,“就只有这个?没有别的吗?”直起身子,他急切的看著我,“你就没有一点高兴,一点感动?”
“感动什麽?”心漏跳一拍,“难道你真的是为了送我出国治病才回杜氏的?”
“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可并不是最主要的,”他叹了口气,又倒进沙发里,“你难道真没看出我为什麽要让你去参加这个记者招待会?”
我看著他,懵懂的摇头。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就像要哭出来一样,“我应该庆幸你昨天没去,要不看到你这一脸蠢样我一定会发疯的。”又叹了口气,他看向窗外,“那时你需要动手术,我去找我爸帮忙,让他安排你出国,他说帮忙可以,只是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就是回去接手杜氏。我本来想一口回绝的,可是想想,这也许是离开小洛的一个好机会……”
“离开杨洛?”我看著他略显忧郁的侧脸,“为什麽要离开他?你舍得?”
“舍不得啊……”他苦笑,“小洛对於我来说不止是责任,我对他付出了太多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感情在长年累月中形成,都是珍贵的回忆,可现在,它却变成了一种束缚,阻碍了我也阻碍了小洛的束缚……我知道,我只要一天放不下小洛就无法全心全意的去爱别人,即使勉强在一起也只会造成伤害……”他看向我,眼神真挚而深沈,“晓宇,你也会因为小洛而难过、挣扎吧?我不想让你难受,更不愿意对你放手,我害怕你会放弃我,不再喜欢我……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我让你去看记者招待会就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小洛,放下他,他已经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我的心在狂跳,我瞪著眼看他,他的表情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是说和杨洛相比,你选择了我?”我捏紧拳头,掌心里全是汗,“怎麽可能?为什麽?”
他伸出双手夹住我的脸,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那你为什麽会喜欢我?你不是最讨厌gay了?感情的事是无法解释的。”他放开我的脸,转而将我轻轻抱住,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爱你,晓宇。”耳边传来轻声的叹息,“现在我终於可以这样说了。”
尾声
数日後。
“狐狸,你过来。”我趴在沙发上对著正忙进忙出的人招手。
“干嘛?”他脸上沾著面粉跑到我身边。
“我总觉得你那天的表白太含糊了,你都没好好表达一下你对我的情深意重。”我坏笑著拉著他的手,“要不说说你什麽时候爱上我的也可以啊,让我陶醉陶醉。”
“你那天还不够陶醉啊,”他奸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呢,想想还真可爱啊……”
“放屁!”我从沙发上跳起来,“谁流眼泪了!比起我还是你的表情比较夸张好不好?说话像念台词似的,我现在想起都竖鸡皮疙瘩呢!”
“切,你不是挺爱听吗?”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瞥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一直到最後还不停的说‘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惟妙惟肖的模仿著我的声音,搅得我脸上发烫。
“废话,”我瞪他,“你以前老是对我不冷不热的,突然又说爱我,叫我怎麽相信啊!”
说实在的,我那时真有种在梦中的感觉,看著他认真表白的脸,我的大脑全是一片空白,总觉得这麽幸福的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谁说我对你不冷不热了?”他一脸不可置信,“敢情我对你的好你都没看见啊?你说我什麽时候不是想著你的?担心你的病,又怕你生活条件不好,天天想跟你说话见面,找不到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因为工作交接的问题不能陪你去美国动手术是我没处理好,那段日子我一直寝食难安的为你担心,为这事也自责了很长时间,这你都是知道的,你说我是哪对你不冷不热了?”
“哼,滚,”我伸腿踹他,语气却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他妈就会说些花言巧语来骗老子。”
“喂,你这样说就不厚道了,”他抓住我的脚坐到我旁边,“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屁的真心话!”我怒吼,“你明明说要离开杨洛的,今天下午却又要去见他!”
“啧啧啧,看你这醋吃的,”他揪了揪我的脸,“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怎麽说也这麽多年的交情了,再说我要是见都不敢去见他反而更有问题吧?”
“哦,也对,”我哼哼两声,“算你有理,那我下午找徐研玩去。”
抬起头,看到狐狸的嘴角正在抽搐,“晓宇,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彼此彼此。”
D…Blue。
“我说晓宇啊,几天不见你怎麽就肥了这麽多啊?”徐研喝著啤酒上下不停的打量我。
“还不是狐狸那小子害的,”我撇撇嘴,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每天逼著我吃他做的蛋糕。”
那小子不知道到哪学的做蛋糕的技术,每天都要做一大个巧克力慕斯给我吃。我那时就说那蛋糕的味道不咋地呢,原来是他自己做的。
“啧啧,真是滋润啊,”徐研戳了戳我的肚子,“小心别长成大胖子。”
我没理他,书正看到精彩的部分。
“喂,你到底在看什麽啊?”徐研凑过来,“居然是小黄书!”
“小点声,”我捂住他的嘴,“喂,我问你,什麽是1什麽是0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