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首当其冲的就是身为总经理的地,只要一有什么事,就绝对少不了她的当面咆哮,偏偏她通常先占了个’“理”字,让他连为自己辩护的条件都没有,只能苦笑连里;
“呃……洛阳荻,你先坐下来,冷静一点,我们可以好好谈……”王一发努力地想让气氛缓和一点。
可惜洛阳荻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我不需要冷静!”
她眼中射出的厉芒让王一发几乎打了个冷颤。她的个性是很直,对任何人说话都一样大声,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过,就算面对整个董事会的质询,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一手拍上瘫放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我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不用我的企划?”
“这……”王一发挖空心思,不知该怎么才能安抚住这名大将,“其实乙和的企画也不差,在高层开会讨论过之后,才一致决议用他的企画,当然不是说你的不好,只是……”
“这种说法你自己听了都不觉得心虚吗?”洛阳荻瞪着他,“要不要我告诉你,这笔生意是谁在一个月内来回香港不下五趟,花尽心思、费尽口舌,才获得对方的认同,决定将这个机会交给公司的?不是我自视不凡,说得难听一点,我们公司,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纯粹是看中了我的能力,因为信任我,所以才把这个案子交到我手中,而你们现在就可以轻易地把我踢到一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不否认我的企划并非尽善尽美,但绝对不是赖乙和那个小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取代的,对方多的是一流的企划,又何必屈就一个次级品呢?”她一针见血地道,完全不因眼前的人是总经理而“口”下留情。
她之所以将赖乙和唤作小人,就是因为他是那种让她最看不起的生物。为了他自己的地位,不借将尊严踩到脚下,不但对上司狗腿,连老板的女儿都不放过,当然,他们臭味相投她是管不了,但为了一己的利益而妨害他人就足以教她唾弃,被这种人比下去,让她怎能不口区?
王一发几乎哑口无言,只有道:“洛阳荻,你该知道经营一个公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公司规模宏大;有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一个总经理就可以掌握的,这个位子也并不好坐啊!光是应付董事会就要费去多少精神、真的没办法顾得了每一个人,难道你就不能稍微体谅我一下吗?”
他叹了口气, “赖乙和是现任董事会会长的准女婿,他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你总不能要我把董事会长的面子当场丢回他的脸上啊!我是很欣赏你,但有时候也很无奈啊,你的个性实在太直接了,常常会在无意间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我也很难护得了你啊!”
看着眼前的洛阳荻,王一发轻轻摇了摇头,“而且.你也该稍微注意自己一下,并不是没有天赋的本钱,又何必把这些优点藏得紧紧的,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如果不是这种个性,凭你的条件,要成功是指日可待,又何必硬要执着于这小小的挫折呢?”
“反正,我就是活该倒楣要被牺牲,当个祭品还算抬举了我,对吧?”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洛阳荻眯起了眼,缓缓地
“就因为我不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向那位高权重的人士委曲求全,不会阿谀谄媚、不懂巴结里迎,所以惹人厌是应该的,被打压也是理所当然,与你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该死的是我,早该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省得在外头丢人现眼!”
她锋利的言辞刺得双方都遍体鳞伤,但她根本不管这么多,这次她是豁出去了,不讨个公这回来誓不罢休。
“你别这么激动,虽然这回是委屈了你,但并不表示以后都没有其他的机会,你只要耐心一点,下次我一定会保住你的企划,我说到做到。”王一发轻声细语,竭尽所能地安抚她。
洛阳荻毕竟是个人才,从她手中出过不少有名的案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的魄力,再怎么说,就算她的存在并不讨好,但公司里还是需要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人,否则只看事情的一面,将会趋于狭隘,对整个公司来说都是一种危机,若非时势所趋,他也不想牺牲她啊。
“不用了。”洛阳荻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动手将被甩在桌上的资料收一收,觉得就算其他人不看在眼里,这毕竟是她的心血结晶,容不得任人轻忽。
她抓着手中的资料,看着王一发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我从来不是一个会体谅别人的人,也不会再有下一次,老娘不干了!”她说得够蒲洒,不愧她的…‘侠女”封号。
“别以为我除了这里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总会有个不需要奉承、谄媚就能让我发挥的地方,不用等你们来赶,我自己走人,省得你麻烦。”说完,她转头就走,毫不留恋。
“洛阳荻,你……”王一发想留,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洛阳荻走到门口,才转头道:“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一个总经理做到这样也太没有尊严了,如果不能有自己的担当、抱负,还不如早点跳出这个圈子,说不定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若是只能守成,却让跳梁小丑恣意妄为,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坐吃山空是什么意思?
一面往外走的同时,她故意讽刺道:“不是名字里有个‘发’字就表示一定会成功,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暴妮?”
这一次,饱受“摧残”的门终于得以轻轻合上。
回到家,洛阳荻将手中的杂物全部丢在地上,也不管里面是否有易碎物品,全都是同样的待遇,她已什么都不在乎了。
和王一发闹翻之后,她便声势浩大地冲回自己的办公室,动手将所有的私人物品都扫进一个箱子,只向人事室报备一声,连离职手续都省了。现在的她也没心情管那些有的没的,就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抓着卷宗,在所有人面前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这次洛阳荻是真的火了,看着自己的心血结晶被那没节操的人任意糟蹋,已经令她无法再忍受下去,觉得就算因此斩断了自己的退路也无所谓,至少她还保有自尊。
对于她激烈的弃职行动,也没人敢诋什么,就算有意出面劝解,在看到她有如阴天打雷的脸色时也不禁打了退堂鼓。
发现自己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对这个一向“自立自强”的她来说,竟也不禁感到些许寂寞。
“可恶!”洛阳荻咒骂着自己一时的软弱,踢掉脚上的鞋子,重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和客厅一样是一片混乱,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一起,说实在的,根本不比一个垃圾场好多少,但洛阳荻一向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上作上,对这琐事反而无心关注,虽然她也曾想过对此稍微用点心思,只是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恢复原状,让她再也无力重复同样的工作。
算起来,她也不过刚满二十五岁,正是花样年华,偏偏自己却把心力都用在工作上面,一毕业就进人现在的公司,整整三年的时间就这么投在如今让她懊恼不已的地方,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而这牺牲却因为她不善逢迎拍马,就这么毁于一旦。
该不该难过呢?连自己都说不上,其实她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冷漠,冷到令她心寒。
洛阳荻环视四周,这是她双亲在车祸去世后留给她的财产之一,另外还有一笔为数不少的基金及保险费。当时她的年纪太小,对许多事都没了印象,只记得母亲温暖的怀抱,以及内容不明的温柔话语,在身旁已无亲人的情形下。她也只能靠着这点仅存的回忆平抚自己渴望感情的心灵。
然而,不管她的物质生活是如何不虞匮乏,她心中其实是敏感而脆弱的,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悲情状态,才全心投入学业、事业,但尽管她拿到最好的成绩、得到令人眼红的成就,却没有人能与她分享这一切,她的内心深处依旧得不到满足,始终是孤独而寂寞的。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洛阳荻对着无人的空间,质问着早已不存在的人,“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她倒在柔软的弹簧床上,眼中已不自觉地蓄满泪光,“你们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过吗?没有人要跟我说话,也没有人需要我,我的存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多余的,哪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呢?
“每个人都得过且过,我坚持原则却是动辄得咎,难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吗?那么,我不要留在这里了。”
洛阳荻突然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木盒,那是她外婆的遗物。打开盒盖,拿出一颗泛着微微青蓝色光芒,比握拳稍小的宝珠,她并不明白这颗宛如夜明珠的宝贝有多少价值,只知道这许多年来都是它陪着她度过无数寂寞的夜晚,也是取代亲人存在的心灵寄托。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要离开这里,到哪里都好,只要能让我有真正的立身之地,而不是这个灰暗、绝望的世界,总会有一个完全属于我的位置……”
她就像往常一样,对着宝珠诉说她心中的苦以及真正的渴望,直到疲倦席卷而来,让她沉人无梦的睡眠。
“这是你的第二个愿望吗?”许久不曾出现的精灵在洛阳荻沉睡后现身,并舒展着筋骨。常常这样在宝珠里窝着不动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过没办法,谁教他的工作就是如此,当然就得守好本分,自己可是很有责任感的。
做完体操,他叹了口气, “你怎么跟你妈一样麻烦?老是出这种难题给我,时空选择又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如果这个愿望的执行得不到授权,我可就有得忙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开始采取行动,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第二个愿望,要是不理她的话,还真不知道得跟她混到什么时候呢!
很久没有遇到像她这种无欲无求;只愿自己打拼的人了,反正也优待过一次,就当是免费赠送好了。
只见精灵从怀中掏出一个宛如是计算机的物品,上面的按键密密麻麻地有好几个功能,这种掌中式的袖珍型笔记电脑,用来查资料真是方便得很。
“咦?真不可思议,她的本命居然真的不属于这个时空!我再看看……她的真命天子也不在这里,看来还真的被她瞎蒙上了。”
再接上几个按键,他脸上浮起笑容, “算你走运,居然连长老都支持这个任务,简直太顺利了!”
精灵收回袖珍型笔记电脑, “那么我就来完成你的第二个愿望吧!”
展翅飞起,缓缓绕着洛阳荻打转,口中喃喃念着一种音调奇异的语言,由他的翅膀上轻轻撒落有如星星粉未的亮粉,逐渐将沉睡的她覆盖住。他愈转愈快,形成一道强烈的磁场,在能量达到极致的同时,突地一声爆响千在一阵猛烈的强光之后,原本躺在床上的洛阳荻已消失了身影。
鸟鸣?鸟鸣!洛阳荻沉甸甸的意识突然惊醒了过来,同时发现身下的不是习惯的弹簧床。自己该不会是睡到一半翻到地板上了吧?
不对啊!她住的公寓并没有人养鸟,怎么会有鸟鸣甓?况且地面也不是她熟悉的淡色花纹瓷砖,而是泥土地,这是怎么回事?
洛阳荻翻身坐起,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