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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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妍女-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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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七若是站起来,甜言蜜语一番,兴许就原谅他了呢。可他垂头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也是一个硬骨头的人。香香看了,简直要气破肚子。胸脯起伏着,怦地一响,气恨恨地上车。那小车一滑,屁股闪着红灯,一跳一跳地开走了,一闪一闪地远去了。丢下菊三七大睁着眼,不解地注视着这茫茫夜色。
  


第三十六章 新娘的耳光 '本章字数:2579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1920:31: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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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里,一场暴雨袭来,把人间洗过一遍。菊三七倒在床上无眠,耳畔响着哗哗的流水。伴着淙淙的流水声,那香香还在气恨恨地跺着脚,下死眼瞪得他发毛。
  这三七满脑子绕着香香转,也不思睡。想起这次,不过一句无心的话,女人便摔手而去,难不成永不回头了?从此就诀别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呢。有时哭有时笑的,男人都三不知她为何而哭,为何而笑。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三七也时刻记得呀!为何行动起来总是出错!看来有些话,一辈子不让女人听见才好。多嘴的人必受多嘴的累。三七从此要闭嘴了。如此这般,一整夜他心里七搭八挂,一路想,想得太多。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唉气,一会儿自言自语。情绪多怪,生生地想到天亮。床上爬起来,只觉眼皮沉重。看见镜子里,那憔悴脸色。
  看见手机,猛地抢过来,要拨香香号码。可到底是心里硬气,拨不成,满心气恼。气得把那金属疙瘩往床上一扔。他一颗痣可是长在脊梁上的呢。记得年少时候,三七生病了,母亲浇盐水去他背上刮痧。无心地看见这颗痣,忧心忡忡地说:“三七,怕是你日后一生都穷折腾呢。菊家命定出不了贵人了。天生劳命。”竟不幸被她言中了。不过,这贵人不做也罢。人生能当一个双手勤劳的人,“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也可算得无愧于天地。
  昨夜一场喜雨,把今日铺垫得十分凉快。直到午晌二点,本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可是仰首看天,天上那太阳样子像十五的月亮,洒下淡淡的光来。一点不热,秋高气爽的日子提前下降。还刮着猎猎的季风。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日子呢。
  农场没人去美人村喝喜酒。兰叔不去,菊三七也便不好去了。不过,再过几个小时,新娘车队就会打朝歌农场的门口路过。这些日子,农场没了女人,菊三七主动挑起了农场的家务活。每天不用吩付,他会拿起斧子去劈柴,抡着快刀把割的新鲜薯藤剁得细碎;他还会把兰场主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得干净,时辰到了去喂猪,提着兰叔配好的新鲜保健砂去照顾鸽子。力所能及的活计他抢着干,兰场主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小伙子。
  菊三七是个不睡午觉的人。此时,趁着农场稍闲,三七和那红血蓝鸽厮混一起,两个引逗嬉戏。渐渐地,那对鸽夫妻跟三七一一地混熟起来。
  时光一点点地过去,菊三七竖起的双耳终于听到了唢呐声。那喜庆的唢呐激越飞扬,从远而近,自小而大。唱响了一对即将成婚而为夫妻的男女的人生序幕。他雀跃地跳起来,鸽子丢一边,掉头地朝大院门口飞奔。一瞧,兰叔竟比他先了一步,这个男人跌脚地从鸽房里趋出,指望最后一次看一眼结婚以前的细细。
  兰叔不去大门口,那块太招摇,他不想露面,转身去到墙角的柴堆上,踏上去探出一个脑袋向外看。看到了,新娘的车队陡地在农场附近减速,缓缓地行驶在碎石子路上。前头一辆豪光摩托引路,接着是一辆租来的轿车,车盖装饰着大红双喜。里面载着新娘新郎和伴娘;后面是一辆大卡车,载着新娘嫁妆和一大伙人,唢钠手也混在里头,把喇叭朝天,面包鼓起来。吹得好唢钠!那响亮悦耳,引人心中一喜。那车上的人一个个笑逐颜开。墙角里面偷偷张望的那个男人不知怎的,情绪激动,他哭了起来。
  车队越过农场门口时,突然,驶在中间的轿车嘎地停下!顿见车门大开,着一袭大红旗袍的新娘下车来了!大门口贼一样探头探脑的菊三七,倒吸一口冷气,忙忙地把头一缩。真个不得了,新娘下车来干什么?
  那新娘竟不顾车里的男人呼唤,带着从娘家上车前哭过的红肿双眸,一直地朝农场走来。两条大黑狗摇着尾巴,热烈地欢迎她。欢迎细细。她跟它们曾经那么地熟。施施然站到院子里,乌黑的长发从风中扬起,又落下了。顿时,这农场蓬荜生辉,眼前陡地一亮。把三七看呆了。唢钠手忘了自己的职业,跟车上一伙人一起,都呆了。
  细细尖着嗓子,不顾一切地喊:“兰朝歌,你这个鬼!给我滚出来!”喊着,身子摇晃了一下,原来今天她也喝了不少酒呢。看见那兰朝歌站在墙角的柴堆上,正掉转身来。半张着嘴,神思恍惚。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这新娘会在这个时候走进农场里来。难道都疯了不成?
  细细跌脚地向墙角走去,把腰肢扭着,蓦地一阵季风追上,扑向她后脑勺,把一头齐整的亮发都吹乱了。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兰朝歌跃下柴堆,迎面地对着细细。
  一步,两步,三步,近了。四目相对,诉不尽的是那爱恨情仇。伊人就在眼前,货真价实,却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车上,那个叫做林林的新郎探出头,还在呼唤,催她快点回去。
  女人却无动于衷,仰起头,大眼地盯着这个和她朝夕相伴了好些年的男人。盯盯地看,看着,突地扬起手,啪地掴了一个耳光。那脆响,听得三七身子一颤。那兰叔纹丝不动,早有准备也似,无悲无喜地望着细细。
  那细细格格大笑起来。猛地敛容,咬牙地说:“我打了你耳光,以后,不管多少年,我用不着恨你了。再也不会恨你了!”投去晶莹的目光,仍旧对着那张熟透的脸。她扑上去,在这张脸上,印了一个吻。女人唇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把吻送上去,一个鲜红的胭脂吻印在了兰叔脸上,那么地醒目。
  这个女人醉了。她把一个厚厚的红包还到男人手里,开始退着走,决然地掉臂而去。
  这时,闷罐子说了一句人话:“你走了以后,我才知道我离不开你。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去吧,祝你俩好过!”
  那细细听得分明,矜持一会。突地大撒把回头看。但见两眼晶亮,醉态可人,笑了一个,欢喜地问:“这么说,你这是喜欢我了?”走前几步,娇气地喊:“你说!”那兰朝歌把头一低,小声地答:“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喜欢我对不?”望着那张嘴,说出后面的:“是,就点个头。”
  那兰朝歌果然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看得女人一阵窃喜。回头看门口,看见门口挤着一大群的人。她一点也不慌,扬声说:“你喜欢我!”说着盯盯地走前去,逼得那朝歌打后退。
  吐气如兰,嘴里说:“你要有种,把我抱到你床上去!”
  听得男人陡地立住。女人却只顾走,再走就挨一块了。真个挨一块了。把脸靠到男人胸膛上,听见他心跳贼快。抬起头来,望着下巴,说:“你来呀!你不敢么?原来是个胆小鬼!”
  把男人激怒了,嘴里跑出一句:“谁说我是胆小鬼?!”猛地揽腰一抱,只见红影一闪。女人呻吟地,把玉臂去他脖上缠住,从此软软地横到怀里了。长长的乌发在风里飘荡起来。大踏步向房里走去。门口的新郎家族见有人抢新娘,喊声大事不妙了,蜂拥地冲过去。
  


第三十七章 抢婚 '本章字数:1745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1920:3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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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一声破罗嗓子劈地地喊:“细细是农场的人,谁也甭想把她抢走!”一伙人定睛看,原来便是那门口探头探脑的小伙儿,横着把路挡了。就见农场的三四条大狼狗一齐地闯过来,呲牙咧嘴地,一顿吠叫震天响。新郎的人不敢冲了。
  开始动嘴皮子,新郎气得眼里出火,没口地叫:“你是什么东西?也来乱咬人。分明是你们抢了我的人!”把眼一抬,望着那抱走新娘的男人,气急地喊:“喂,姓兰的!你真不要脸啊!抢别人老婆!”身边的人张开嘴,轰地大笑起来。立刻附和,齐声地嚷。七嘴八舌,有人摩拳擦掌,把眼瞪着。农场的四条狗也不示弱,一跃一跃地怒吼着。登时,农场一改往日清静,乱哄哄地一片。
  兰场主抱着细细,站着不走了。那细细把嘴在男人耳边动了几下,男人点点头。那脸上神色凝重,抱着她稳步地走前来。走到双方无形的分界线前停了。不慌不忙抱着。细细扭转头,脆声一喝:“别嚷了!听我说。”把眼去看为首的新郎,说:“林,你放了我吧。我对不起你。我的嫁妆你全都拿走。相信你能找个比我更好的。”
  一伙人都哑了,只有几条狗还在一声停一声地叫。都叫得累了。那新郎肩扛红花,赤红着眼,百思不得其解。跌脚地说:“细细,你这不是开玩笑么?我这样子回去,说新娘子被人路上抢走了。你说我还要不要活啊!”眼睛湿了,把脖一扯,喊声:“我的妈!怎么会出这种事?!”低着头,沉吟一会,突地伸出双手,求着说:“细细,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的。”
  “怎么就成熟饭了?只要没有拜堂成亲,我就不能算是你的人。再说,结婚证也没有办下来。从法律上说,我们还不是夫妻。”细细口齿清楚,说的每个字都被人听入耳里。
  那林林猛地把眼一睁,“你!”一声,嘴就噎住了。团团地转着,额间老大一个疙瘩,嘴里失声埋怨:“你这不是拿我开涮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垫背的?”旁边一高个子振臂一呼,骂着:“他妈的!我们人多,还罗嗦什么!一齐上!抢回来就是了!”
  一句话,把火点着了。就有七八个人摩拳擦掌,跨前两步。菊三七这边被逼得后退。所幸那四条狗一字排着,大张着嘴,抬起前爪,一进一退地怒叫起来。
  细细高声地骂:“你们敢!”
  震住了始作俑者。把目光一落,依是从前一样柔和。女人悠悠地道:“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对不起你。”高个子冷哼一声,说:“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女人气得把脖一梗,斜眼地觑着啤酒肚,一顿臭骂:“又不是你讨老婆,关你屁事!要你多嘴。”
  完了声音一变,依是从前一样嫩嫩的,嫩嫩的向着新郎林林,说:“林,我都向你道过歉了。嫁妆我让你拿走。过几日,我家还会把彩礼,把你送的各样红包,一五一十,一分不少,全都退还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细细,你不能这么恨心。我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都看不到么?”
  “我看到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呀。我心里早有他了。你该晓得,强扭的瓜不甜呀。我不适合你。你就成全我们,好不好?”说着,从兰场主怀里溜脱身子,突地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众人错愕,面面相觑。
  见事已至此,不能挽回了。新郎把兰场主瞪了一眼。手一挥,乱着把肩上扛的大红花扯下来,摔到地上。蛮口地喊:“我们走!”一伙人愤慨地去了。各自上了车,射箭般轰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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