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沉郁地说:“非常时期,我要节省一点。”
“对不起,我忘了。”香香轻柔地,在他一身上下抹起来。一会用手绕到背后去轻轻挠背,一会抱得紧密,用胸部两团搓他。二人惺惺相惜,分外珍爱。如同鸳鸯戏水一般,真是尘世从未有过的快乐。
“三七,你叫我小名。”
“香香。”
“你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我也丢不下你!”三七牛喘地说话。女人如蛇扭动,一遍又一遍叫着三七的名字。她呼射而出的热气撩着三七脖子,丝丝地发痒。
洗完澡,两人回到卧房,缠绵许久。黑暗中香香穿戴停妥,恋恋不舍地道了别,走出屋子。不久,三七就听见他家院门口,传来轿车发动的声音。原来,那是香香的车。三七找开关摁亮了灯,猛地看见红木茶几上,堆着两捆钱!看得人眼睛发亮。
香香说到做到,果然不食言。这次,她给他带来了两万元。
三七双眼掉下泪来。
翌日一早,三七包着揣着票子,搭车赶到州城来。他把钱交割到母亲手里,看了一眼失去知觉的父亲。他就回来了。
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他倒床便睡。想起以往,家里顿顿热饭热菜,母亲忙进忙出,给他洗衣,热水,做饭,动辄上街,买来许多时鲜果物给他吃。在他耳旁唠叨,嫌他夜里睡觉太晚,埋怨他怎么蹬被子了。天气季节有什么变化,母亲总会及时地劝他添件衣物出去。他干了什么活,总怕他累着了。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给他。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家中流年不利。三七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三七不会做饭,每餐都去街上买快餐了事。他每天吃一顿瓜。这个季节的西瓜,对人是绝好的滋补品。既可充饥,又可养颜。
只是今夜,婵突如其来打的一个电话,又一次打破了菊三七的人生格局。
第八章受伤的女人 '本章字数:2075 最新更新时间:2006…08…3121:1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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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一句话无,在电话里痛放哭声,其悲戚状难于三言两语形容,三七阅历不算深,女人哭泣却见得不少。但只今夜婵的悲恸听得他肝肠寸断。突地,三七耳朵一竖,听见电话那头有个男人在扯脖乱跳,他对婵大放厥词。那人没口地叫嚷:“你哭啊喊啊。喊破天我也不怕!臭女人,也不睁眼瞧瞧爷们是谁。吃饱了管起爷们闲事来了。”
突然地,一片吭哧吭哧传来。大概两人在争夺话筒。话筒因剧烈晃动发出噪音。突地又是一声男人的断喝:“把话筒给我!娘们,你给什么相好打电话?”婵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大概是男的踢了她一脚。接着,话筒就啪地挂断了。一个粗暴蛮横的小世界像活动画面样,在三七面前生生翻滚。原来婵的婚姻不和谐。三七空自握着听筒,此时只有盲音传来。他眼里出火。那叫崔文明的,平常回家了,戴幅眼镜壳子满街大摇大摆的,面相生得斯文,原来也是人中一恶。家庭暴力的模范人物。
三七心念一转,不顾一切,奔婵的豪华洋楼而来。他要替婵姐出出气。
不知怎的,今晚的月亮不好,一头钻到云团里去,许久不出来。
夜色迷蒙,没有一丝风。空气里仿佛传扬着果实爆裂的声音。崔家院门已关得铁桶也似。亏得崔家院墙不高,墙脚还堆着红砖,像是专门备好给翻墙的人做踏脚用。三七溜了一眼左右,见巷道里无人,退后数步,拉开架势,猛地跑动,跃上砖堆,借势一跨就骑上了墙头。墙里头是一丛扶疏的湘妃竹。两只蛤蟆在竹里面巨口呱叫。三七笨拙地一跳,不慎踏中一块突起的怪石,弄得三七右脚发麻。
看见崔家窗子里灯火辉煌,婵姐悲戚的哭声,落叶样飘来。三七大步流星,故意踩得地蹬蹬发响。他闷头闯进崔家客厅,陡眼里见婵屈腿跌坐地板上,长发一颤一颤,面上布满泪痕。崔文明架起二郎腿,坐在红木沙发上,把头抬得老高。迷缝着近视眼,正在大声命令她站起来,蛮口地叫:“还不给我起来!老子要喝奶,泡奶给我喝。我饶了你!”
有人闯入他都不知道。
闯进来的人指关节“噼’地一响,鼓突起眼,走到崔文明跟前,“啪”地一声巨响。这个耳光真个脆。像是点燃了麻雷子。痛得那人哇叫起来。颊上现的指印血般红。猛地瞪眼看,还没看清是谁,早被一只手揪着衣领,三不知一扯他。还架出脚使绊子,这崔文明被一股大力一拉,脚下复一绊,结果一个蛤蟆趴摔倒地上,痛得呻吟不止。
三七抬腿踢了一脚,才算解气。他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人:“奶奶的!胆敢整我姐姐,什么东西。”一回头,原来是婵在拉他。婵恳求道:“三七,我没事。你走吧。你回去。”
婵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往门外拉,弄得三七十分尴尬,进退两难。他红着脸道:“姐,我替你出口恶气。”
“三七,姐求求你,你还是走吧。”
两人拉拉扯扯,乱到门口,那崔文明早已跳了起来。他手指着三七鼻梁大骂:“好啊!我说这娘们相好是谁。原来是杀猪佬的儿子呀!真是老天离了日头,竟有这等事。”猛攻地一跃扑上来。三七一闪身,那近视眼扑了空,驼着背朝前跌着跑,跑得老远才稳住身子。那样子滑稽死了。
三七大声分辨:“崔文明,别冤枉好人!我是她弟弟。她是我姐。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崔文明扶正了眼镜,嘴一咧:“嘿嘿,什么都没有?你的话猪才信!”
三七正要发怒,婵立刻撞上来拉他走,还用手捂他的嘴,不让说话。只剩下近视眼在背后乱叫:“姓菊的!你勾引我老婆。我和你没完!”
三七听见这句,火通地冒上来。一把摔脱婵,回头扑向近视眼。转眼间,就见两个男人扭打在一块了。一个掐脖子,一个下面拿脚乱踢。突地双双一倒,两张嘴吭哧吭哧,滚做一团。
婵大哭着尖叫:“别打了。别打啦!”
三七喘得几乎不能呼吸,只觉身上汗水如雨暴出。这时,他成功地将近视眼骑在身下。一只手掐着他脖子。掐得近视眼像热天里的狗样大张着嘴出气。不料近视眼脖上汗水太浓,像泥鳅样抓得打滑。猛地吃他一扯,竟被他扯脱了手。近视眼趁势张嘴,咬中三七手肘,只听得痛叫一声。三七弹簧样跳起来,看手上,鲜血淋漓。
婵走过来,哭着问:“三七,你怎么了?你哪里痛?”
三七赶忙把手往背后一藏,握住出血的伤口。不让婵看见。婵打开大门,拉开三七,说:“三七,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三七扯脖子喊起来:“姓崔的,你乱扣我姐帽子。你敢对她怎么样,下次找你算帐!”婵见吵得响了。决然地关了大门。
三七也就不作声了。看了看四下里,花荫寂寂。幸亏婵的洋楼是一幢独楼。最近的邻居也有几丈远。不然,这场混战不知要引得多少人竖起双耳呢。
三七抄小路,踏着无风的夜色,忍痛回家转。灯下看手上的伤口,生生被那人撕下一块肉哩!三七往伤口上敷了一把烟丝,用纱布缠紧。歪在沙发上休息。真是防不胜防,居然连嘴也用上了。生平头一次,遇到一个用嘴咬人的男人。
三七一夜不能入眠,替婵担惊受怕。他不知道,这一闹,会不会使得婵雪上加霜?他是不是做错了?
第九章新欢 '本章字数:3283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0110:3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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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时,房里的电话蓦地尖叫起来。三七弹起,第一个想到婵,她那悲戚哀怨的娇弱样子。想起来心里一揪一揪。黑暗中摸着听筒,婵殷切地问他:“三七,你的伤怎样了?”
三七这才察觉手肘还隐隐作痛呢。他出声一笑:“不过破了一块皮,很快就好。”说着又笑了两个。
突然间两个人都不开口了。三七有话问她,就不知怎样措辞。怕一个话引子就勾出她眼泪来。
良久,婵突又开口了:“我有点怕,你过来陪陪我。”她的声音像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沉淀。凝重如陈年老酒。三七应声,开灯穿好衣服,打着手电出了门。看天上月亮,早已脱身出来,只是样子蛋黄也似,打着一圈子月晕在灰青色的天空中艰苦奋斗。在小巷子里,他眼一错,脚三不知踩着一个坑,摔跤了。爬起来走到婵家的大门前,发现是虚掩的。就进去,一个洁白的影子猛地扑向他。扑到他怀里。鼻子里闻到清幽的香味,一大把的长发飘散在他脸上。婵抱着他,不出声地流眼泪。
三七红着眼劝:“婵姐,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婵放了他怀抱,理顺头发。朦胧中淡然一笑,道:“三七,进屋吧。他刚刚走,回珠海去了。”
说着在前引路,请三七沙发上坐下。客厅里荧光灯十分地辉煌,明镜一般。二十九英寸大彩电还开着,放着全天候频道。婵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裙,她从冰箱里端出一盘子一瓣瓣的西瓜来。她自己不吃,她点燃了一支烟。
许是习惯了动荡不安的日子,婵举止优雅从容,少有多余的动作。
“三七,你爸的伤怎么样了?”婵问他,突地掐灭烟,坐到他身边来,拿起他手肘看。失声地道:“哎哟,那臭男人,好狠毒,看把你这里咬成什么样子了。”她奔入内室,许久拿来一个药瓶和纱布。
勒逼三七说:“我给你上药粉,天热怕发炎呢。”
三七推辞说:“不用大惊小怪,我弄了一些烟丝上去。”说着闪过一个笑影。
婵不肯罢休,神色凝重,命令他:“三七,在我家里,你要听我的!”三七推不过,让她拆下纱布来,看见那烟丝在伤口上和血瘀混作一团,凝成一块血疤了。婵见拆不得,不放心地另外敷了些粉红药末,拿纱布缠了才罢。三七顿觉创口散发出丝丝凉意。
“看不出他这么霸道,对女人下手。”
“我想跟他离,只是舍不得孩子。”说起儿子满满,婵脸上,顿现一片母性的光辉。一转眼,婵蓦地跳起来,提着裙子奔二楼去。三七一侧耳,原来二楼的满满梦里哭起来。哭了两下便停了。很快听到她下楼的脚步。
“嘻嘻,满满做恶梦呢。”
三七问:“满满几岁了?”
“差三个月六岁。你还没回答我呢。”
“噢,他他还没有醒过来。”
婵深深地叹一口气,摸摸一头的长发,拿眼来盯三七。悠悠道;“跌得好重。”
“他要是变个植物人,我一家就完蛋了。”
三七眼睛一死,鼓突着,看红木茶几上怒放的塑料花。婵坐到他身边,摸摸他的手,嫩嫩地说:“别想得太多,三七。”
三七愁眉苦脸,一叹:“不想不行啊。”
“我在城南开的一家超市前天开始营业了。投了也有十多万吧。三七,等姐赚了钱,一定帮你。”
三七把眼一睁,半信半疑地道:“姐,原来那家超市是你搞的?呵呵,那日我在车上看到,花花绿绿的三角旗子从楼顶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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