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轮调戏与反调戏,胜利者依旧是郑容和。
在红薯夫妇的录制中,需要夫妇一同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情况少之又少,薛景书是《我们结婚了》史上认知度最高的嘉宾,被一堆粉丝和看热闹的人围着,总归不大方便进行拍摄。这也不是说其他嘉宾人气不高,只不过都没有达到可能被围堵的程度。
现在,薛景书已经开始思考这样光明正大地与郑容和一起逛超市是否正确的问题了。她与郑容和各自的粉丝,红薯夫妇的CP粉,还有单纯来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两人以及VJ围得水泄不通。
薛景书不能表现得不耐烦,她显示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容和,我人生中第一次被粉丝包围,可是奉献给节目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这个‘第一次’是和我一起度过的。”郑容和深深地看了薛景书一眼,忽然抓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向周围的歌迷挥手致意。
他不是那种会因一时冲动不管不顾的男人,先前也一直能与薛景书很好地互动,可一想到薛景书隐约的疏离,有一些感情便再也克制不住。他无法将节目与现实分开,因为在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分开。
一时冲动在节目上做出了那种类似宣誓所有权的举动,这对于过去一直步步为营的郑容和来说是一个很少见的情况。节目录制结束以后,虽然因为这消解了一些见到权志龙以来积攒在心中的郁气,郑容和也不禁开始担心薛景书的反应来。
她要是介意上了这件事,自己估计就彻底没戏了。郑容和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有信心。
即使心里的执念依旧很深,但当薛景书在录完节目后约他私下见面,郑容和却隐约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你约我到这里来,不担心被拍到?”深夜的汉江人并不多,因此也成为了许多艺人散心或者约会的去处,可即便两人的周围是大片的空旷,被拍到“郑容和薛景书深夜同游汉江”的可能性也并非不存在。
“我不担心与你出绯闻。”九月的韩国夜晚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薛景书的外套衣角被江风吹了起来,刚刚及肩的头发中也有几缕挡在了额前,透出些许冷冽的美感。
然而当她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带着温暖的磁性:“容和,你怎么看《双琴祭》这首歌?”
“内容很深。”郑容和低头犹豫了片刻,回答道。
“那你怎么看《departure》?”薛景书追问道,见郑容和没有回应,语气又软了下来,“不要自欺欺人了,容和”。
“难道要我当着你的面承认吗,承认我没有完全了解你,就喜欢上你了?”郑容和身体倚靠在桥边的护栏上,望着映在江面上的灯光。
“你如果在这之前把我了解透了,那是我做得不够”,见郑容和一怔,薛景书口气又软了几分,“有些事在不合适的时候给外人知道,我会有麻烦的”。
“台上是自由不羁的音乐人,台下是装强势内心小善良的女人,你是不是想给大家这样的印象?”节目中和节目外薛景书形象的不同郑容和看得清楚,联系他长期细心观察到的,就可以做出推断。
“没错,如果用一种植物来比喻的话,我就是洋葱,看上去透明度不错,实际上,里面藏着的东西挺多的。”
“哪有女孩子这么说自己的,不过也贴切,稍微撕下来一层我的眼睛就受不了了。”郑容和苦笑着偏过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薛景书移开目光,没有去看郑容和。
郑容和终于还是控制住了他的情绪,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应该有些红,因此再说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微微地眯了起来:“景书姐,你已经知道我们为什么不适合了吧,但我还不清楚,这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仍然是爱,所以即使在一些地方感觉到了问题,也想不出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他抬头看着镶嵌在漆黑夜空中的繁星,“你直接给我答案,可以吗?”
“好”,薛景书点了点头,“容和,从那两首歌里,你应该可以感觉到,我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我在事业上有野心,更喜欢突破,成名以后我选的是什么角色你也看见了,宋恩祖是少有的偏阴暗的女主,至于高美女,开始我是想试着把这个单薄的角色演出魅力来的,可惜最后没有成功,这是演技方面,音乐上的话,我以后会写更多‘深’一些的歌曲,容和”。
“我的性格中有不安分的一面,野心也很旺盛。事业型的女人我分为两种,第一种工作的时候做得很出色,但遇上了一个合适的男人以后仍可以抽身而退洗手作羹汤,把妻子和母亲当成自己的主业,我是第二种,我热爱自己的事业,它对于我而言远重于爱情,我不会为任何人放弃它,即便以后为j□j,为人母,我也不会停止追求。容和,你觉得这样的我,还适合你吗?”
郑容和温柔体贴不假,对别人的想法也尊重,但对于亲近的人,他的控制欲稍强了一些。这不一定代表他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但在他对于恋情的要求中,一定有稳定和紧密这两项,而薛景书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
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自我,正常恋人之间的距离都近得让她有些压抑,郑容和爱的方式过于热切,反而成为了负担。这在其他人眼里,绝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典型。
“也就是说,我所做的事情,最后反而让你看出了我们不合适的地方?”郑容和没有等薛景书回答,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满是苦涩,“我太自信了”。
相信自己对薛景书足够了解,也相信能够用自己的真心打动对方,郑容和满怀信心地坚持了半年,结果却又一次面临绝望——在一开始就错了,如何能有个好结果?
薛景书无法体会到郑容和这时的心情,她自始至终没有对郑容和真正动情,更不可能对他的状况感同身受,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她只能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到这边,然后静静等待。
“你们不用担心我”,郑容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苦涩感又浓了几分,薛景书都想到了不能再一起的理由,他看来真的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嗯,我听着。”
“这半年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过吗?”
“有过,身为女人在面对一个优秀男人时产生的悸动,是有过的,可是荷尔蒙这东西对我的用处一向不大”,薛景书说到这里也被郑容和传染了,苦笑道,“和他之间的问题好不容易解决了,但为了避免麻烦,我能克制住自己尽量不与他见面,我太理智了,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也不知道,它让我的感情最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可也许我应该庆幸,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郑容和的声音越来越沉,薛景书若有心欺瞒他,有很多种更好的选择,知道现在才对他说这些,说明这个理由并不是编造的,
要是她为了让我放弃编了这么一个理由的,那该多好?
郑容和开口的时候,内心中理智与情感的激烈斗争也体现得非常明显:“景书姐,按理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我自己为能给你幸福,结果是让你苦恼了这么久。可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你知道吗?就算我没有办法反驳你的话”,他喃喃地说,“我以为你爱的只是音乐和表演啊……”
郑容和之前没有看出来,这不怪他,他充其量能感受到薛景书对很多事物的深刻思考,而能感受到薛景书把被常人无视遮掩的事实揭开的野心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郑容和的情绪或多或少地对薛景书产生了些影响,她的表情里终于有了几分艰难的感觉,“从自私的角度来理解吧,就算有时一个人会感到孤独,对某个人的过度依赖更加令我不安,我要的感情,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拉开距离”。
“而我给不了”,郑容和一字一顿地说,他转过身背对着薛景书,“我先回去了”。
“到了以后,给我发一条短信。”
郑容和从喉咙里应了一声,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去,其间没有再回头。相信过的命运已经破灭,即便过去一度有过山穷水尽柳暗花明,现在却不是做梦的时候。
薛景书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郑容和离去。
今天,她第一次与郑容和完全坦诚地对话,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家了,在母亲大人的眼皮底下,码字问题……
这几天在选课,看着大二那满满的课程表,欲哭无泪中。
☆、好消息与坏消息
郑容和回到宿舍以后,先给薛景书发了短信,紧接着就把回来的路上买的几瓶烧酒一口气全部打开。
“你怎么了?”被郑容和这一通动静弄醒的李宗泫睡眼朦胧地走到客厅,结果就被郑容和的架势给吓到了。
“宗泫,明天上午有我的通告吗?”
“没有,见SBS的担当PD是在晚上。”
“那就好”,郑容和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烧酒,“我失恋了,让我喝醉一回,哦不,她一直没有接受我,我是到现在才知道,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李宗泫看到郑容和脸上掩饰不住的颓丧,没有出言劝阻,而是拿了两个小号的玻璃杯过来:“也分我一点。”
郑容和挑眉看了李宗泫一眼:“注意一下你的嗓子。”
“喂,你也是主唱。”
“知道了知道了”,郑容和把瓶里的酒倒入两个玻璃杯中,“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又想起了薛景书,薛景书骨子里的不羁自不必说,玩摇滚的郑容和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格,而在大多数时候都能克制住自己顺应情况要求,也是两人的共同点之一。
可表面上的相似最终无法掩盖本质上的巨大不同。郑容和喜欢音乐,在音乐上有天分,现在也很认真地对待这份事业,可因为脸赞出身被经纪公司相中的他并没有做到死的决心,从小就开始向这个方向努力的薛景书只想就要远大的多,男人要走那条路都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郑容和不明白薛景书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也不明白如果自己陪她走下去的话可以坚持多久,他明白的是,那样的话,自己会很辛苦。
郑容和想要的爱情是十指紧扣相濡以沫,而薛景书想要的是可聚而不会散,感觉就像两个人一起玩“人生”这款游戏的双人模式。
好吧,两个速攻流。
郑容和的酒量不算很差,但他今天是成心想让自己的神志不那么清醒,很快意识就朦胧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也许就是这个情况。
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慢慢地小口喝着酒,当第二瓶烧酒在他与李宗泫的合力之下见底的时候,郑容和才开口:
“她没有做错,如果有人做错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我。”
郑容和的话令李宗泫心头一紧,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不大自然,他试图观察郑容和是否已经醉了,却看不出多少端倪。因为郑容和的表情僵硬,说话的语速慢也没有什么调理,但那并不像是胡言乱语:
“我现在想起来了,你没有完全说真话……不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吗?把自己说的那么冷血干什么。”
“你还说你自私,有一个人在旁边当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