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的话他得听,那无疑就是蒙军的话。
这话说完,蒙军向钱凯点了点头,转身朝冯妤静走去,他身边的几个保镖马上趋步跟上,完全寸步不离的样子,以这架势,任何人想暗算他,都是一件极难的事。
我听到蒙军的脚步声向我旁边走来,赶紧低下头去。然而我虽然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却有种强烈的感觉,感觉蒙军在走过我的时候,又朝我看了一眼,我心中虽然强忍欲望,仍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朝他瞟了一眼。
很奇怪的,这一次,我忽然发觉他的眼光,并不是看我,居然是望向我的头后部。
等他走开,我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颅,和从小到大每一次触摸一样,我手的接触处,强烈感觉到后频有一块轻微的突起。这时我从小到大一直最郁闷的一件事。
医学上说,这一块突起的骨头,叫反骨!
而相命的说,有反骨的人,最喜欢出卖朋友,天生烂命!
第二卷 二十一 暴露
我望着蒙军和冯妤静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忽然听到蒙军旁边有人冷笑道:“他蒙军真以为自己什么人,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居然叫凯哥你在这等着接他电话,哼!”听口音有点熟悉,应该是傅琛的语气。
钱凯冷笑:“这话你说错了,蒙军这个人很了不起,我一向很敬重,这世上有些人你是绝对惹不起的,蒙军就是这种人,他不但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完全是可以指手遮天的角色,阿勇和他比,草根都不如。”
傅琛马屁拍到马腿上,只好悻悻一笑,低声道:“所有医院兄弟们都查过了,要是这家医院也不在,还真想不出绫姐还会在那家医院。”
钱凯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她绝对不会去公立医院的,更不会去那些小诊所,你去查一下,我就不信她还能跑出A市。”
傅琛轻询道:“绫姐这人心思向来奇怪,为什么会忽然跑来医院呢?”
钱凯显然是怒视了他一下,道:“你这么多嘴干嘛,赶紧去查一下她在不在这家医院,不只是用她的名字登记的,凡是昨天或者今天入院的所在年轻女性都给我调查清楚。”
傅琛不敢再问下去,显然不知道这平素看着自己一直很和气的主子为什么忽然这么容易就发怒了。只有我心下明白,显然钱凯在和白绫通电话以后,已经隐隐然知道白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这么心急火燎地如此翻找A市的所有医院,就为了阻止白绫拿掉他的孩子。
正和白绫说的一样,钱凯永远都当他是一个获得权力的工具,如果白绫有了他的孩子,自然可以更进一层,完全可以以此为要胁直接向白绫的父亲谈条件。我现在已经隐然知道,钱凯的起家和白绫父亲的关系紧密。而白绫的父亲显然并不欣赏钱凯的为人,所以钱凯非常希望能最终成为他的女婿,到时强强联手,自然为所欲为。
我心底不由暗骂了一声白绫的犯贱,钱凯显然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太熟悉她的所有弱点了,更知道白绫心底对他的依恋太深,所以才可以又依靠白绫往上爬,又可以随便侮辱于她,就如同初见他们时钱凯给白绫的一巴掌。换了任何另一个人,只怕都不可能做到这点。两人间这种又爱又恨的纠缠显然是非常人能理解的。
心中想到这点,我不由暗暗呸了自己一声,同时暗暗发誓,再不在其中掺合,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心底对白绫这迷乱的女人,总有几份特别的感觉。这种又邪又真的女性,身上总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傅琛被钱凯批了几句,不敢再多话,赶紧跑到医院大厅缴费处查询没有没一个叫白绫的女子。我心中暗暗一惊,心想这次坏了,虽然我知道白绫登记的是一个叫林雪的假名,但看钱凯那不找到白绫誓不罢休的样子,找到白绫只是时间问题。而我根本不敢现出身来,只得躲在这柱后,还得暗暗祈求他们不要走到这边来。也不要朝远方的镜子张望。同时心下庆幸我这边是个死角,不是硬要朝CT检测室这边走的话,一般人不会朝这边走过来。
果然那护士小姐一边翻记录一边回答应道:“不好意思,先生,你要找的白绫小姐并没有在这登记过。”
傅琛显然是非常不满意这样的答复,立马问道:“那你给我查一下,从昨天到现在为止,有任何年轻女性入院登记的,都给我找出来。”
那护士小姐抓了抓腮,浅笑道:“对不起,我们医院有规矩,不能这样查询的。你们如果是患者的家属或者朋友,可以直接电话联系她们。”
傅琛是黑暗出身,那会吃这一套,哼哼一笑,脸上露出邪恶的神情,冷笑道:“真的吗?”手一招,几个钱凯的手下马上拥到前台来。
那护士小姐见这几个人如此凶神恶煞,心下不由一慌,手赶紧唰唰敲打着键盘,慌然道:“你,你们要查那个年龄段的呢?”
钱凯冷冷一笑,走了过去,挥了挥手示意傅琛和那几个手下走开,脸上柔和地对地护士小姐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有要紧事要找一下这个女子,她相貌很漂亮,年龄19岁,不过我想她如果在这登记过,一般会说自己是二十以上,你可以查查这个二十至三十这个年龄段的入院女性。
我心中暗暗一叹,显然钱凯太熟悉白绫了,不止一早猜准了白凌只会到这种上档次的私立医院来,而且正如他所说,我陪白绫一来这医院的时候,她就说自己二十四岁,我还笑了说怎么,怕别人知道你真实年纪会笑你呀。
人最怕的就是这种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的,那个护士小姐见钱凯穿着潇洒,人又彬彬有礼,只得赶紧低下头去,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有些惧怕地回答道:“从昨天到今天,来这登记入院治疗的年轻女性有四人,不知道你们找是不是她们中的一人。”
分别是什么看什么病的?钱凯问道。
那护士小姐查询了一下,诺诺地回答道:“一个摔断了腿,在骨科治疗;一个是不慎吃了野生菌子中毒,医生安排去高压氧舱治疗,还没定住在那个部。”
钱凯摇了摇头,说这俩个都不是,肯定是其它人,另两个呢?我说的是长得很漂亮的。
那护士小姐似乎有点明白钱凯的意思,说道:“另外两个都是来做药流的,长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早上不是我的班!”
钱凯点了点头,说道:“麻烦请你把这两个人的房间号帮我查一下好吗?”那小护士心中犹疑,毕竟这里是私人医院,和公立医院的服务风格完全不同,为了照顾个人的隐私,何况看钱凯等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知道有点不妥。
钱凯嘿地了一笑,说没事,我是她家人,我只是去看看是不是,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医院的。然后温柔的口气忽然转变了,怒视了傅琛和那几个手下一眼,怒道:“笑什么,很好笑吗?”显然是傅琛和那几个手下听见那护士小姐说起药流,都明白了钱凯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在这和阿勇争斗的危急关头,却忽然命所有兄弟全城医院寻找白绫的缘故,这时一旦明白了,自然有些忍禁不祝在他们的心目中,阿勇是个疯人,钱凯既然已经砸了对方的场子,对方肯定要大加报复,在这种危急时刻,估计也只有儿子的命比这还重要了。
傅琛等见钱凯发火,赶紧一声息了下去,只敢唯喏以对。
护士小姐见钱凯只是瞬间就完全变了两付脸孔,再看这些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在他面前服服贴贴的样子,就知道钱凯这人绝对惹不起,只好轻声道:“她们都在妇产科病房入住,一个在307,一个在415。”
从镜子的倒影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钱凯一脸得意的神情,望着护士吓得有些俏白的脸问道:“在那幢楼呢?”护士低下头去,怯声道:“就在这幢。”我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次白绫显然没法躲了。也许道义上我该通知她一声的,但很明显,这次我想帮也帮不上。我很想一走了之,奈何白绫的钱包和手机都还被我给揣着,这样一走更没品。
钱凯得到确实的答案以后,朝众人挥手示意,一齐向电梯走去,我听到他们脚步声远,轻轻从柱后探出头去,望着钱凯等人的背景,心中一阵犹豫,知道他们肯定要先去三楼查看,而我知道白绫却是住在四楼的那个,只要我愿意,以我上楼的速度,绝对比他们坐电梯更快,应该可以事先通知到白绫,然而白绫现在正在闭着眼输液,就算通知到也是白忙活,更把自己的行踪给败露了。
这稍一犹豫间,叮的一声电铃响,钱凯他们已经悉数进入了电梯。我叹了口气,心想这种麻烦事也不是我能处理的,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瞎掺合,何必管她,再说这也是钱凯的骨血,他也有权和白绫共同处置面对的。算了,还是在这静静看事情怎么发展好了,等他们走了再决定怎么办好。
心中计定,倒也不慌了,正想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张目寻找间,忽然电话响了,不熟悉的座机号码。
“谁呀?”我问道。
电话中哼地一声,有些熟悉,竟像是白绫的声音。
“白绫,醒啦?”
“废话,不是我是谁,我说你跑那去了,还把我的手机给拿走了。”
“那你现在用什么电话打给我?”我有点犯晕。
“你个大眼的,没见墙上挂着固定电话吗?”
“哦,我以为和其它医院的电话一样是IP卡电话呢,想不到可以往外打。”
白绫嘻地一笑,说:“住院费这么费可不是白给的,你当人家连这点市话费也想省呀?”我哦了一声,道:“还有这好处呀,早知道刚才我没事时跟朋友好好煲电话粥了。”
白绫嗯了一声,说就是,可别便宜了他们,收得这贼贵,比五星级酒店一点不低,真不明白怎么有人肯上这来。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怎么你不是人哪。
白绫哼地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说你到底跑那去了,一点不负责任,还把我的手机都给拎走了,害得找半天。”
我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钱凯现在已经在你房门口了。”
“去,别瞎说,吓我呀,我吓大的!”白绫笑道。
我有些无奈地叹气,说道:“你爱信不信,到时别怪我没通知你。”
“去死!”白绫哼笑着骂道:“赶紧帮我买瓶水上来,我才发觉你连我钱包也给揣走了,你个小偷!”
我冷冷一笑,悠然道:“一会你就知道我说的真不真了!”一边说,我一边掏出白绫的钱包把玩,是卡通造型的,上面还贴着她和几个同学的大头贴,有一个我还见过来着,叫什么名字,唉,给忘记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真以为我不敢见他呀,我只是烦死他了,钱凯他要敢来,看我不阉了他。”白绫仍然以为我在开玩笑,言语中透着轻松地笑闹着。
“你想阉了谁?”电话中忽然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钱凯的声音阴阴地从电话中传来,我长呼了一口气,没想到钱凯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白绫。
“你叫他来的是不?”白绫对着电话中的我大吼一声,差点没把我耳膜给震破。我正要解释可不是我通知钱凯的来的。却听到白绫狠狠地骂道:“腾文俊,你太没信用了!”我心下一阵狂晕,你怎么把我名字给直接喊出来了,这下子我想避开这件事也不可能了,钱凯面前我怎么说才好。
然而更意外的事却接踵而来,只听白绫恨恨地道:“亏你还做过警察,连最基本的诚信也没有!”
话音一落,白绫扑地一声摔掉了手中的电话。只听电话中传来闷闷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