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打有力,出了一奇招,一下手上发劲,连着我一块摔倒在地,两人躺在地上一阵乱脚交错,倒似些野蛮孩子一般疯打。谁也不允许对方站起来似的。转眼间我们都是身上各中数脚,草地中的泥泞带起,两人便似两条疯狗一般。各死抱住对方不放。
蒙军忽然嘿地冷笑,说:“都起来吧,再这么打下去都没个完了!”
我和麦克都是有些悻悻然地放开互相缠缚的双手。互相怒目而对,彼此都不服气对方。立直身躯,准备只等蒙军一声令下,再行相搏。无料蒙军忽然悠然一笑,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比试而已,怎么打得跟孩子似的。说过的点到为止。算了,这局就当打和吧!”
望着彼此身上那斑斑污点和血痕,两人心中虽然不服,但也无可奈何,我自知和麦克实力确实在伯仲之间,真要分出个胜负不是一时三刻间能决出的,况且就算真决出胜负,只怕也不是点到为止这四个字可以说明的,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才会罢休不可。虽然心中知道这局算平手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但蒙军既然已经开口,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蒙军忽然转过头来,对着我道:“碰过枪吗?”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才点完头就有点后悔了,虽然我也算临阵磨枪过,但能不能不亮也光可是一点谱也没有。赶紧道:“我以前做保安的时候,有过射击训练的。”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保安是没有持枪资格的,但市里的保安公司和人武部每年都有组织这方面的训练,只不过我每次都借故溜走回家睡大觉罢了,那时候那想得到自己真有靠这吃饭的一天。
蒙军微一点头,说道:“国内的情况不同,枪控很严格,但我和她是经常出国的,在国外的话,如果是我的保镖,一定要懂射击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点。”
我点了点头,暗想幸好施少强多少传授了一点技巧给我,要不然这一项我根本比都不用比了。当然施少强也说过,如果蒙军提出要看你的射击,你只需要尽力而为,输了才是正常的,赢了恐怕还不妥当,会让他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所以我才随便教你一点,让他看到你的潜力罢了。
现在果然有射击这一项的比试。我不由心里轻叹一口气,心想我们的计划中,这一项是可以放弃的,但第一局已经打成了平手,射击再输了,岂非一点机会也没有。何况第三局要比试什么蒙军根本没说,以一个保镖的技能来说,除了格斗射击,剩下的难道会是游泳,驾驶之类。那些我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蒙军显然是事先就做好了准备,轻轻招了招手,立刻有手下从屋中拿过两支双管猎枪来,蒙军微笑道:“很简单的测试,我们就当作体育比赛吧,这一局你们玩一下飞碟射击吧,你们尽管放心打,这里可是申请过的专业训练场地。”这让我又是一阵狂晕,我虽然大前天很是猛练了一阵,自我感觉也还良好,但仅限于手枪,根本没想到蒙军拿出来的道具居然是两支普通的猎枪,而且居然玩起飞碟来,这玩意我只有电视上见过,怎么分输赢都有点不太清楚。
蒙军笑了笑,对我道:“你随便挑一个人和你比试吧!”
我心下无奈地笑了笑,暗想这次找谁都是一样了,我肯定是输!就随手一指吴晓军,心想上次一招胜了你,这次让你讨回场子,咱们俩也算是扯平了。
吴晓军见我挑他,脸上哼地冷笑,接过了猎枪。
蒙军指着前方的开阔地道,去那边比试,那可是个专业赛常我这才知道这开阔是用来干嘛的,走近一看,果然抛靶机什么的一些设施很齐全。显然蒙军业余非常喜欢玩这个。
蒙军望了我一眼,笑道:“飞碟射击的规则知道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电视上有看过比赛,但具体规则不太清楚。”
蒙军轻轻点了点头,道:“第一次就让你玩这个,是有些为难你,但身为一个保镖,这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当然,我不会很严格的要求你,只要我觉得你合格,你以后有得是时间练习。”然而自己先拿起猎枪,招手一弹,早有准备好的手下立刻启动设备,只见不远处的靶壕内忽然呼地一声弹出了一高一低两个飞碟,蒙军脸上毫无表情,忽然猛然举枪,虚空一瞄。
砰砰!只听两声枪响,两个飞碟应声而落,散发出漂亮的彩焰。枪法非常的精准。
蒙军放下枪,脸上泛起点笑容,对我说道:“就这么简单。”
我心中也不由得赞叹,暗想自己怎么可能击中,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常常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击得这么准的。感觉自己眼睛都有点追不上,更别说射中了。
蒙军见我张大了嘴惊叹的模样,悠然一笑,道:“这是散弹,不要想的太复杂,只要你经过射击训练,也可以击中的。”我心中哦了一声,暗想原来是如此。
蒙军等待我和吴晓军都持好枪后,道:“不是正式比赛,也不用太讲究标准,大家简单点好了,各打十次,计二十枪。”
吴晓军望了望我,做了个手势,说请!我赶紧摇摇头,很有诚意地说道:“你先吧!”其实心里只是希望能近距离地观察一下他的出枪手势,再依样画葫芦地进行射击。吴晓军显然对射击很有心得,脸上泛起必胜的微笑。
只见蒙军点了点头,他的手下已经启动靶壕内的抛靶机,呼啸声中,飞碟已经弹出,吴晓军很干净利落地迅速举枪射击。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居然一个不漏地把飞碟击倒。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我仔细地盯着吴晓军的每一个运枪、瞄准、击发的系列完美动作,恨不得把全部的脑细胞都运动起来,在这短时间内学到这一项射击的精髓。
砰砰!只见吴晓军弹无虚发,每一枪响必中一碟。我的心都凉了,简直有想直接放弃的念头。
二十个飞碟,吴晓军居然是一十九中。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正准备直接向蒙军说这局认输,这确实没得比。我自问再天才也不可能全中。简直是射击队的人也不敢下这个海口,施少强能不能,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话方要说出口,蒙军已经道:“你既然是第一次玩,我不会难为你,你只需要中二十枪里中十碟,就算你胜!”
我刚要放弃的话一下压了下去,对方已经开出这么低的条件,我就算输也不能不应战了。至少还有得一搏,就算这局明摆着输了,我还有一局争取扳回取得平手的机会。现在也不能考虑结果了,只有静心一剥。
枪在手,我感觉到手心一阵猛汗。
飞碟呼地弹了出来,在我眼前一晃而过,我虽然心下已经有准备,但还是手没有跟上意识,等待举枪准备射击,那两个飞碟已经远远地落向了远方。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脸上都有点泛红。只觉得吴晓军不屑地冷笑着我。而蒙军则是没有表情。
一只没有作声的蒙嘉颖忽然大叫一声:“加油!你可以射到的!”这一声加油,把我一下从尴尬中拉了回来,不错!我还有机会!
冷静!一定要冷静!
第三卷 四 神迹
山风吹来,迎送着野花的轻香。我深深吸了口气,凝神等待着飞碟的出现。
抛靶机一声轻响,飞碟从靶壕内迅速弹出,从我眼前呼啸而过,我猛地举枪,砰砰两声响过,双管猎枪口冒出淡淡青烟,然而这两枪又均告落空了。飞碟从流星疾速而过,消失在七八十米开外。
砰砰、砰砰!又是四枪过去,连续四枪都是如此,每一次我感觉自己的出枪和瞄准都无懈可击,然而就是差了这么一点。我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呢?难道移动靶和固定靶的区别真这么大?
装弹的瞬间,我轻瞟了一下吴晓军,只见他悠然自得地从茶座上端起瓶纯净水,不屑地冷笑于我,然后举起水喝起来。蒙嘉颖则是略显得有些失望,对我强笑了一下,我毕竟是她带来的,如果真是一枪不中,她面上也有些挂不祝蒙军微笑着不语,只是轻轻揽住了冯妤静的纤腰,见我望过来,轻轻朝我点了点头,算是鼓励了我一下。
我心中迅速思考着自己的问题症结所在。以我的出枪速度,应该是没问题的,主要就是节奏跟不上,准头也差很多。这时候我见吴晓军坐在遮阳伞下,从怀中掏出一只烟点上,我脑海忽然一下明亮了起来,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错上这么一点点了。施少强曾经说过,我是射击的天才,只凭我弹烟蒂的那种劲道和准头就可以证明。但他却不知道,每次我弹烟蒂,都是很无心的,根本没有想过要击中,但手和心竟间却似有灵犀一般,只要看到目标,很自然地随手一弹,就基本都可以随意击中。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手感与灵感的叠加,也许得益于少年时长时间的静座瞑想训练和格斗练习,但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效果会这么好,偶尔我想专门想要秀给其它人看时,却又很难击中。就好象少年时看天龙八部,段誉那招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一样。
我的问题,就大概在于我太求于一击必中了,有失原本那种自然天生的好手感。我脑海中闪过电视中看这种比赛的镜头,射击手都感觉只是初初的一瞄,然后不等飞碟飞远,就果断射击,心想到此,我一下知道自己的最大问题所在了,我瞄准的时间还是过长,太执着反倒有违自然的本意。
心中忽然一下泛起了光明的感觉。顺其自然,我击不中是非常正常的,何况我在这些人面前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无足轻重,我完全不必要背上难堪的包袱。
抛靶机又是一声轻响,一只飞碟从我眼前迅速闪过,我枪随意地虚虚一瞄。
一声枪响,一片红黄色的彩粉在我眼前轻轻地飘落,时间如凝固一般,竟是如此美丽,我甚至忘记了接着去打第二个飞碟。心中忽然有些隐隐的震撼,我知道自己,已经忽然体会到了所谓的枪道。
我的手都似有些颤抖,这种顿悟的感觉非常爽。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忽然想起少年时,第一次莫名其妙学会颠球时、第一次一掌削断石砖时的那种快感。我从没有想到,这种量变到质变的奇迹在我身上,会发生的如此之快。
“好呀!”蒙嘉颖嘻地一笑,对着我拍手鼓励道,我忽然有些感激,浑没想到她会真心的支持我。脸上有些微红地对她笑了笑,她甜甜地给了我一个笑容,说道:“加油呀,还有12枪,你可还要最少击中9个才行。”
呼!两个高速旋转的飞碟从靶壕中不同角度地飞了出来,一高一低地从我眼前飞过。我心到意到,手持双管猎枪,追逐着这两个飞碟,就在这不足0。5秒的反应瞬间。砰砰!两响过后,两个飞碟都散发出漂亮的彩雾,竟然是如此的简单。甚至我可以感觉到这不是靠散弹的击飞而碰到的,就算是单发子弹,我也有很大的把握击中。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自信过。
砰砰!又是两响,天地间仿似一下都寂静了,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又是全中。我的忽然发力显然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蒙嘉颖哇地一下叫起来。吴晓军的脸则一下变了,水杯都放了下来,很奇怪地看着我。就连蒙军也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脸上变得忽然有些严峻。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已经无暇去注意他们,脑海中一片寂静,等待着飞碟靶的出现。这时的我,感觉就像枪神上身一样。天地万物都似被我忽略,只有等待猎物出现的一抹杀机。
蒙军忽然站起身来,朝控制抛靶机的人挥了挥手,示意暂停发射,然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