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开始试着寻求帮助。”
顾惜朝握住了他的手,“明天跟工地请个假吧。”
“干什么?”
“出去走走,增进了解。”
“不是增进感情?”
顾惜朝甩开了他的手,吼道:“睡觉睡觉!”
“靠的咧,你还真是说换车就换车,抖得跟个小公鸡似的,我看你见着个坡就恨不得跳上去打鸣是吧?”戚少商这里敲敲那里打打,然后开窗散味。“新车的甲醛味儿可真浓,明天我给你去超市多买点竹炭来。”
顾惜朝把车速飙得很高,“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戚少商摇摇头,“我没驾照。”
“放屁,那天我扭了脚那次,我的车不是你给开回来的?”
“我是会开车,可是没时间去考驾照。”
顾惜朝不无嘲讽,“是哦,只有武装直升机的驾驶执照是吧?”
“嘿嘿,我随口说说的,你还真信啊。”
顾惜朝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我就快要相信是真的了,结果你又来这么一句,现在我也闹不明白你是不是在吹牛了。”
“戚少商不爱说大话。”
顾惜朝嘘他,“除非你带我上天飞一圈,要不打死我也不信。可说好了,武装直升机,不是民航客机。”
风吹在戚少商脸上,他闭上眼睛颇为享受,对顾惜朝的话不置可否。
“看那边的会展中心,我设计主体结构部分。”
戚少商认真地瞧着,赞不绝口,“晤,真漂亮,尤其前面那个凸出来的部分!”
“那个不是我设计的。”
“……”
“建筑设计是建筑设计,结构设计是结构设计,你看到的外面的东西,都不是我设计的部分。结构就是……算了,说了也白说。”
戚少商嘿嘿笑,“你说不明白,我倒是想得明白。建筑设计就是一张皮,结构是骨架,是灵魂,是撑起一座擎天大厦的中流砥柱。”他夸张地伸出手臂,好象五四青年作演讲。
顾惜朝伸过手来摸他后脑,“孺子可教,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这个徒弟,一个不懂结构的建筑工不是好的建筑工。”
“谢了,可是我觉得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砌墙,干好本职工作吧。”戚少商挥开他的手,“好好开车,我最痛恨的一种人就是马路杀手。”
顾惜朝把车开到一个体育馆外,然后拉了戚少商到里面参观,两个人溜达来溜达去,终于在一间厕所外面停下来,然后顾惜朝指着一根粗大的柱子,得意洋洋,“总算找到了,这个可以看见。”
“看见什么?”
“我负责的部分啊!”他拍拍柱子,“这根柱子就是我设计的,怎么样,帅吧?”
“……”
顾惜朝脸一沉,“算了,鸡同鸭讲,走了走了。”
戚少商倒是不走了,扑上去抱住那根柱子,但是实在太大了,几个人合抱都围不成一圈,还有大半部分嵌在墙体里面,但是他一脸陶醉地贴在瓷砖上,然后道:“唔,又粗又状又直,跟顾工很称,很相配,果然性感得一塌糊涂啊!”
顾惜朝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
15、还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像我们这样,还能算直的么?”戚少商愁眉苦脸看着他的心理医生,“问题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感兴趣。我有很多机会,也有人对我表示过好感,但是无一例外被我拒绝了,而且我挺反感。别人怎么样我不予评置,我也自认没有歧视过他们,可这事搁我自己身上,我绝对受不了。刚认识他那会儿我就觉得吧,这人长得是很好看,而且非常聪明又有性格,偏偏一身的毛病,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啊。现在熟了,其实他身上什么毛病都没改,可是越看越喜欢。要是真跟他成一对儿,也觉得可以接受,而且还挺期待的。是不是因为之前受到的打击,产生自我认同障碍,然后在一个很特定的环境下,怎么说呢,转了性,以缓解压力?”
医生很温和地看着他,“我倒觉得,你现在试图正视过去,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你现在与你同屋的关系,我的建议是暂时冷处理一下,不要太早下定论,对你对他都比较好。另外你说了,他的前女友刚刚结婚,虽然现代人对感情这种事比较看淡了,然而每个人的承受能力并不一样,自我治愈的时间也分长短,如果他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而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热烈地追求他,的确很可能会接受这段感情。尤其你们这样一再强调自己对男人没有兴趣,潜意识里其实是害怕自己已经接受。”
“你不劝阻我么,任其发展也不好吧?”
医生一摊手,“你苦恼的不是感情问题,恰恰相反,这段感情给你生活的激情与动力,所以在不伤害到对方的前提下,我的建议是维持目前的状态。”
戚少商抬头看着那盏柔和的顶灯,无限担忧,“我怕会越界,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不能保证不动他。”
“那你也要考虑后果,第一,他可能就此与你绝交,你会失去这个非常重要的朋友;第二,这件事对你工作会产生多少影响,你的前途会因为名誉危机就此断送;第三,即便你们走到一起,能不能一起承担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
“你不要吓我啊。”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吓你,我只是陈述事实。”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今天就到这里吧,下一次的预约改在两周后,我会让我的助手打电话通知你。”
戚少商站起身披上外套,“厉医生要去度假吗?”
“是啊。”
戚少商发现他的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忍不住问道:“跟朋友一起?”
“对。”
“男的女的?”
“……”
戚少商举起双手挡在跟前,“算啦算啦,我违规了,当我没问。”
“男的,你满意了吗?”
戚少商咧开嘴直笑,“我只是确认一下。”
在送他到门口的同时,心理医生给他最后一点建议,“你总是在任何场合试图掌握控制权,这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所应具备的优秀素质,然而在感情中,如果对方和你有一样的喜好,你们相处起来会比较辛苦。”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努力营造一种比较和谐的相处氛围。”
戚少商从最后一班地铁上下来,通道里除了几个乞丐用报纸裹着躺在那里,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静得有点儿可怕。他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回头本能地抬手一挡,手刀几乎要切向对方的喉咙,然后在他跟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看就是家庭主妇型的。
她眼睛里有仇恨的泪水,就是一瞬间的犹豫,肋下一阵冰冷的麻木感,带点儿钝痛,戚少商有点儿吃惊有点儿迷茫地低下头去,握住刀锋的手掌摊开,全是黏糊的血迹。
他笑了,“我认识你。”
对方抽出刀来,紧跟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其实在第一刀下来的时候,他就有充分的把握避开的,但是他没有。
中跟的女式皮鞋在地道里发出“嗒嗒”的脆响,很快这响声变得越来越远,戚少商的眼前天旋地转,高大挺拔的身躯轰然倒塌。他张了张嘴想喊出来,或者爬到边上去向那个二十多米开外的乞丐求救也是好的,可是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血迹顺着斜坡流淌过去,沾到了乞丐的脚跟上。那人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继续睡下去。
戚少商的手缓缓地伸进衣袋里,用他仅剩的力气打电话,既然要死了,他最想对那个人说一句话,一句就好。
顾惜朝的手机在房间里响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忙碌了一天疲倦已极,他只是皱着眉头动了动,却没有力气去接电话,甚至被这噪音吵得很烦。
戚少商在电话里绝望地听着那一声接一声没有变调的,“嘟——嘟——”
“快接!顾惜朝!快接!你这个傻瓜,你这个混蛋,铁石心肠,冷血无情的家伙!”戚少商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顾惜朝,你这个白痴,你会后悔的!”他叫起来,一边掐着拧着拍着打着,手势是没有任何章法的。
“我□大爷的!你发的什么神经?”顾惜朝从床上跳起来,按了电灯开关。
戚少商一身的冷汗,气喘吁吁,他愕然地看着顾惜朝,后者正怒气冲冲掀起衣角查看,已经给拧得好几个地方泛出青紫了。
尽管如此,顾惜朝还是有闲心抬起头冲着他冷嘲热讽,“瞧你那熊样!”
“我做噩梦了。”
“梦到我跟你对砍,是吧?”顾惜朝揉着疼痛不堪的地方,“你他娘的下手真重啊。”
“对不起,让我看看。”戚少商伸出手,被顾惜朝拍掉了。
他低下头,抓起枕头翻身下床,“我去隔壁睡。”
顾惜朝拉住他的手,动作难得温柔,另一手将床头的纸巾递过去,“你哭了,擦擦眼泪吧。”然后自言自语,“现在看来我以前出的丑就没有那么丢人了。”
“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一较高下啊?”戚少商把眼泪抹掉,心情总算好一点。
“我最丢人的样子都让你看去了,你最丢人的样子让我看一下又怎么样?”
“那是你最丢人的时候么?”戚少商问道。
顾惜朝想了想,“不是。你呢?”
戚少商仰天躺下,“我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戚少商捅捅他,“要不要擦点药?”
顾惜朝不爽地挥开他的手,“看在你那么脆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现在睡觉吧。”
过了好一会儿,睡意还是没有来临,这么一番折腾之下,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黑暗中戚少商拦腰抱住他,顾惜朝这次没有反抗。
“让我亲一下好么?”
“别在我跟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
戚少商不管,“吧唧”一下亲了一大口。
顾惜朝没想到他真敢,一时火冒三丈,抄手下去握住了戚少商裆里,没想到他是软着的。
好吧,这么说,他不是装可怜,是真的需要安慰,这样想着顾惜朝的力道放柔了,然后一边懊恼着处于自我厌弃当中,“我真是疯了,帮另一个男人打手枪。”
戚少商“噗嗤”笑起来,拿开他的手,“我现在没心情,其实男人沮丧的时候挺难硬起来的。”他摸了摸顾惜朝,“刚刚伤到你了,对不起,现在我来作点补偿吧。”
顾惜朝本来想推开他,甚至在他身上踹一脚,不过底下感觉还不错,既然如此,那就坦然接受吧。反正男人和男人之间,用不着那么扭捏害羞的,不过是身体上的互相帮助,就跟帮助对方煮菜做饭搭把手抬个桌子椅子箱子什么的。
下面湿润的感觉传来时,顾惜朝脑子里轰的一下,这玩笑开大了。
好吧,单纯打手枪的话也没什么,可是……可是……这样也太诡异了吧?自己明明是个直男,为什么被另一个男人含着下面的时候,会觉得蛮爽的?快感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开始苦恼起来,他们两个还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瞧瞧,是谁出来打酱油哦!
欢迎小教主!
噼里啪啦鼓掌欢迎!
陆小鸡:为什么没有安排我的戏份?像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儿,居然把我的戏份剪掉了。
群众纷纷表示:小鸡你就一边凉快去吧,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不适合你。
16、男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