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idtheFly。是我,苍蝇说,
Withmylittleeye;我看到他死,
Isawhimdie。用我的小眼睛。
阳光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黑蝴蝶触摸着蜿蜒在手指上的蛇形戒指这样想着。
它存在着做什么?为了照耀在那些排着队等着大人折断手臂好让他们成为残废而去做乞丐的孩子们的身上,为了照亮那些被主人卖去医院做实验和挖内脏的仆人们的尸体,还是为了温暖那些在码头和角落里吃不饱的工人们?奥美雅王朝到底什么时候才灭亡?她充满狠毒地期待着。
这个城市显得灰暗绝望。大把大把的阳光从天边的云层刺透下来,形成了某种金色的链锁,诅咒一样扣在城市上空。而第一囚犯,就是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黑蝴蝶打量了一下公主的寝室,摆设干净纯洁,白色和粉色的东西占满了大部分的空间。除了大门,左右墙壁上还有通往书房和客厅的门,地毯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滴。
空气里有茉莉花香的味道,从公主的枕头,床单,还有窗帘上散发出来。
她望向眼前不断打颤的女仆沉默着,喝了一口茶。用曼陀花做的茶叶特别的浓香,有点毒靡软粘的感觉布满了舌头和整个口腔。
玛格丽特:斯特兰。没落贵族的女儿,家里只有一个接近疯狂的母亲和五岁的弟弟,六岁和同年的公主一见如故,便成为了殿下的陪伴。最后看见公主活着的人。第一嫌疑。
她并不喜欢拷问这种身份可怜的人。低眼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永远戴着黑色的手套,因为她的前夫,那个在众人眼里是个风度翩翩,忠实的臣子和最好的兄长的亲王,其实是个喜欢折磨美丽年轻的女孩的变态。十五岁的她曾经拥有最美丽的双手,却被他用刀片割下了无数的方块,指甲用针刺到了最深处,流出来的血点点滴滴,像是在地上绽放的红花。她到现在都听得到他的笑声,会刺破灵魂的震耳。
她就不相信在贵族里面真的有像罗拉公主那种纯洁之人,在皇宫里面的人,没有人配得上那两个字。主仆之间的忠诚和友爱?去见鬼吧……
“听说你从六岁便为公主的伴读,是最后看到她活着的人?”
“是……”那少女看着地板,双手紧紧抓着裙摆咬着下唇回答道:“我每天晚上都伺候殿下就寝然后再回房……”
“和公主的关系不好?”黑蝴蝶问道。
“呃……?”玛格丽特有点吃惊地抬头,眼前的女人浑身发出危险的气息。阳光从长窗安静地射了进来,王妃一身的黑色残酷分割了温暖和寒冷的线条,如从地狱驾着被鬼魅拖着的马车的女王,残忍和杀戮从她微笑而弯曲的每一条线分散出来。
“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我……和公主……我和公主……”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们亲如姐妹!夫人……不,王妃……请您明察!”
“是么?”黑蝴蝶冷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前,然后轻轻地把她扶了起来。玛格丽特在触碰到那双寒冷的双手时不禁颤抖了一下。黑蝴蝶观察着她的双手,然后她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最寒冷的地方响起:
“把她的衣服脱掉!”
“什么!?”玛格丽特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蝴蝶的忠心侍女茉莉给一手押了下去:“不……王妃,请开恩!我说的都是实话!王妃……”
“乱叫什么?”黑蝴蝶优雅地坐回在贵妃椅上:“我只是要知道你和公主的关系……你的身体会告诉我的……”
不一会儿,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头发披散,光着身子的玛格丽特跪在茉莉铺在地上的毯子上面。
细白的肌肤充满大大小小的青肿和黑紫,有些小如拳头,有些布满了背部和腰部,还有些正透出层层的紫红来,仿佛淤血的地步没有被治疗而感染腐烂。玛格丽特感到被黑蝴蝶夫人的眼光一寸寸地切割,凡是那犀利的眼神经过的地方,那些伤痛仿佛就更加疼痛一点。
“是罗拉公主做的?”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黑蝴蝶夫人轻轻一笑,忍下想要呕吐的感觉。接过茉莉递上的扇子看着不断颤抖的女仆。
“不……是……”
“哦?那是我错怪你了?”王妃扯出迷人的微笑,如充满毒气的食人花,即将把虫子窒息在自己的暗香之中:“这把扇子的扇骨,是用一种叫做‘泡沫’的水晶毒做成的……”黑蝴蝶紫色的瞳目犹如闪烁着的漩涡:“它在刺入你的皮肤之后,便会开始起一个个滚烫而充满脓水的泡泡。如果挤破了便会在未愈合的地方再长出更多的来……因为这是新的实验,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找到解药……我想国王陛下不会介意让你来做我的‘助手’吧?反正罗拉公主已经死了……留着你在皇宫,还不如到我身边来做实验……”
“不……王妃……求求你……我还有母亲和弟弟……求求你……”玛格丽特的哭泣声回荡在大厅里面,除了王妃和茉莉,其他人都紧张地低下了头。
“那么……说吧……”黑蝴蝶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些伤口为金针所致,长久在同样的地方刺进便会引起大小的青淤。如果不好好消毒针尖迟早会发炎,导致皮肤溃烂,就如玛格丽特身上这般。贵族们经常如此惩罚或玩弄下人。当然,那个贤惠的公主不会让自己处罚陪读的消息传出去,以免坏了她的和蔼温柔的名声。
“我……我不知道……殿下……殿下和迦丝敏小姐经常喜欢做这种事情……”玛格丽特看着地板的目瞳闪过一丝黑蝴蝶熟悉的仇恨:“她们喜欢叫我穿着内衣在地上……在地上……滚,然后用针刺我……看……”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看我能跳得多高……”
“哦?迦丝敏?劳利斯的表妹?”黑蝴蝶眼前闪过一张高傲刁蛮的脸:“那个有一头很长的咖啡色卷发的?她们还喜欢做什么?”
“她们……她们……我……”女仆咬下颤抖的嘴唇,在说和不说之间挣扎着。
黑蝴蝶挑了挑眉毛,看到玛格丽特吓成这样,想必是因为长期受到虐待,已经吓得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她抿了抿嘴:“你如果不说的话,这刺杀公主的罪便可怪在你的头上……到时候可不是死刑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说!我说!”玛格丽特抱紧地上的毯子,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草:“殿下和迦丝敏小姐经常和其他贵族小姐们开茶会,她们喜欢……喜欢在不合的小姐之间搬弄是非,让她们争吵……像……爱丽丝小姐和……和芭芭拉夫人不合……她们……她们……”
“便把芭芭拉夫人的爱犬杀死,然后挖出内脏挂在庭院里面?”黑蝴蝶有兴趣地挑眉,那次的茶会她也在场,目睹了那只哈巴狗的惨死模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爱丽丝小姐,但因为芭芭拉夫人的酬金太少,她并没有去调查。原来这件事情是温柔可人,当初被吓得花容失色,流泪满面的罗拉公主做的……真是太有趣了。
“但……迦丝敏并没有进宫来探望她最好的朋友吧?”过了一会儿王妃忽然说到。她的眼光落在玛格丽特头发上的松落吊挂的一支蝴蝶形状的头饰,用玛瑙和翡翠雕刻出的翅膀仿佛随时就会翩翩起舞飞翔。她笑了笑:“她来过么?”
玛格丽特摇头,依然不敢把眼光抬起来:“她们……吵架了……就在两个礼拜之前……因为……殿下的婚礼的事情……迦丝敏小姐似乎也喜欢着殿下的未婚夫……所以……”
“哦?”王妃笑得越来越甜蜜:“公主的未婚夫是她的远房亲戚,兰瑟罗特公爵吧?迦丝敏也喜欢他?”
“是……两人曾经为他吵了很多次……迦丝敏小姐有一次……气得用……用……蜡烛……燃烧了公主的裙子……因为……那本来是她的未婚夫……
正文——
11月的阿拉斯加,已经有两个多月看不见太阳冉冉升起。
冰雪覆盖着的平原上,身材瘦弱纤细的少年冒着风雪独自蹒跚前行。
趁着今天负责在暗自保卫的耶利的下属被他使计拦住,艾伦将貔貅小心放进背包里,一手拄着滑雪棍,一手牵着向克雷蒙特借来的雪橇犬巴伦,一步步向白皑皑的连绵雪山走去。
他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到一处隐密的山凹,几大株铁杉和云杉将其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深峡湾。偶尔有羽翼丰满的秃鹫掠过树梢,锐利的眼睛不时扫向雪峰。
艾伦回头四处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跟来,稍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没人跟着他,但有非人类始终徘徊在他身边。
艾伦迅速将背包放下来,手里一边捏紧了貔貅吊坠,一边从包里将好不容易准备齐全的东西掏出来。
一个墨水瓶,一张防水图纸,一把刷墙的小刷子,一面小巧的化妆镜,一把削水果的小刀,一支铲雪用的小铲子,还有一截钓鱼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雪铲,仔细看了看四周的地形,走到一棵相对孤立的云杉下。接着蹲下来,开始铲树下的积雪。
巴伦好奇的凑了过来,鼻子不停的嗅着被挖开的雪。
“巴伦,到旁边去,听话——我们说好的。你得藏好。”艾伦低声呵斥着身边的大狗,伸手将它推到树后。
巴伦委屈的呜咽几声,但还是很听话的乖乖在树后趴了下来。
只铲了两三下,男孩就停了下来,他回身将钓鱼线拿了过来——然后将手里一直捏着的吊坠用透明而坚韧的细线牢牢的绑了,放进挖出来的小雪坑,盖上积雪,努力掩盖了痕迹后,他牵着线退到了峡湾边缘,将线的另一端绑在了手上。
艾伦再次回头看了看,见没有异样,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将墨水瓶拧开,一手拿着图纸,按照上面所画的图形将墨水瓶里的液体缓缓倒在雪地上。
红得发黑的浓稠液体带着轻微的咕嘟声浸润进了纯白的雪中,洇染着相互交融。
不到三分钟,一个复杂的犹如魔法阵一样的图形就映在了雪地上。
艾伦扔掉墨水瓶,拿起了小刀,将锋利的刀刃对上了手心。然后狠狠一划——殷红的血泉涌一般流了出来,飞快的滴在雪地里。
疼出一头冷汗的男孩忍痛走到了图形的中心位置——将血抹在了正微微蠕动着的红黑色不明液体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男孩定了定神,一步步走出了峡湾。
几乎在他的双脚刚踏出来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呼啸着划破空气穿透寒风向着他袭了过来。
树后的巴伦忽然站了起来,狂声吠叫着。
艾伦冷眼看着那东西冲过来,然后在它即将撞上自己的身体时——迅速跨进了峡湾,站在了图形里。
忽然“砰”的一声,阵形中央出现了两只金灿灿的华丽精致的巨大盒子。
同时,艾伦将一直揣在裤兜里的手抽了出来——将化妆镜对准了刚好冒出地平线将光线照进峡湾里的太阳。
刺眼的光芒被镜面反射到了另一个方向,刚好投在了艾伦事先挖好的雪坑上。
“啊!”艾伦忽然痛呼一声,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稳住身形的男孩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想要冲过来的大狗:“回去,巴伦!”
艾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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