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这样问,立马很是老实的说道:
“儿子昨天出去抓药,看到舅舅在和张婆子问家里庄子的事情,还询问了产出什么的,儿子不傻,想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明白了,儿子很没用,很没用。”
说道这里,眼泪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他像是什么都没有说,可又什么都说了,张婆子是谁?那是嫡母的陪嫁,是田家的人。
果然,邢老爷一听,立马开始联想了,这田家什么意思?自己这还活着呢,这是开始打起自己家产的主意了?问产出?这不是想知道自家的家底吗?早就知道这个田家的大舅子不是个好东西,听说连钦天监的同僚都说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难不成想着这儿子不是他大姐的,就想着把东西全弄走?
这里头会不会还有自己夫人的意思?毕竟她没有亲生的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该不是这个时候还想着娘家?不会吧!没有那么蠢吧!她以后的依靠可是儿子!不对,要是把大女儿嫁出去,她把家产往娘家一带,她回娘家住也不是不可能啊!自己的大哥家可是在江南,在苏州,鞭长莫及,可没有功夫管这些!说不好,还真是说不好啊!
这邢老爷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越想越觉得田家要谋夺他们家的家产,再一想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儿子又小,还不是个聪明人,这家也估计还真是难保,立马忧心忡忡起来。
唉,说到底,这儿子不是嫡子就是麻烦啊!可是这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自己还能怎么办呢?总要替儿子找条活路啊!以后祭祀奉饭,扫墓摔盆可都要儿子来啊!
3第三章
邢老爷在那里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不放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邢德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放心,父亲还在呢,总能在护着你一些时候。”
这话说的九曲回肠,尽显了慈父的心思,邢德全心里也是一阵的感伤,这好容易回魂,可是怎么就没有再早一些,也好让自己对着这个对自己最好的父亲多做点事情呢,可惜啊!时间不等人啊!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必然会伤到父亲的心,可是为了以后,他不得不让父亲在病中依然操劳。
邢德全擦了擦眼泪,又呐呐的说道:
“儿子知道,父亲心疼儿子,儿子会好好孝顺您的,儿子大了,是个顶门立户的男儿了。”
这话说的邢老爷一阵的欣慰,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什么出息的人,但是这份心还是很值得赞赏的。没想到接下来这邢德全又说了一句让他噎着的话。
“只是,父亲,您病着,不能去上差,是不是我们家就不行了?昨天舅舅还说要把大姐送去高门大户的人家当妾,当填房什么的。这怎么可以呢?咱们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啊!”
抹黑,拼命的抹黑,只要让父亲知道这个舅舅心有多黑,才能让父亲把他从头防到脚,顺带把大姐直接嫁出去。
果然,这邢老爷一听,差点晕过去,只想着,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修了这么一个妻族!太恶心人了!老爷我还是从五品,你比那个黑心黑肺的还高一级呢,就这样算计我的孩子,怎么不把你们田家的孩子送去?太狠了!
邢老爷闭了闭眼,转头用凌冽的眼神看着邢德全,压低了声音,问道:
“说,那个黑心的东西还说了什么?不怕,今天就咱们爷俩,什么都说出来,父亲给你做主。”
绝对的盲听盲信啊!这个时候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了,不是他们几十年的感情不牢靠,而是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妻子对着自己的兄弟那是一百个相信,对着娘家也是一万个放心的,再加上见识浅薄了些,被那个黑心的哄了去,那是绝对的,知妻莫若夫啊!说不得这个时候这个妻子还想着怎么防着自己给儿子留好处呢!恨不得什么都往娘家藏呢!
真是让邢老爷猜对了,这原来啊还真是这样的,直到后来知道自己被自己兄弟骗了,直接吐了一口血病倒了。只是那个时候,别说被哄走的田产,就是她自己的嫁妆也都被兄弟弄了回去了,邢家已经成了个空架子了。连大姐儿的嫁妆也是整个家的所有了,当然那也是她最后破罐子破摔的原因,也是最后邢德全和妹妹们悲惨的开始。
不过这个时候既然邢老爷要知道,那邢德全倒也愿意把他上一辈子后来才知道的东西这个时候倒出来,好歹让邢老爷想个对策。
“我只听的舅舅还让张婆子拾掇母亲的嫁妆什么的,还说儿子不是个可以依靠的,其他的倒是听不清楚了,儿子只是在路转角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全了。”
还没有全,几乎把那个田家舅舅的计划全说出来了,当然,具体是不是还有别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说实在的,他是个庶子,父亲死后,知道的家产其实并不是全部,说不得还有好些让嫡母偷偷的弄了出去也不一定,但是以他如今的年纪,知道的家事,能听出这里头有家里的几个庄子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过了,不然父亲该怀疑自己了,再说这些已经很给力了。
什么情况下娘家要回嫁妆?一个是被休,一个是断交,这田家来打听并且要求整理嫁妆,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想把邢家一锅端了吗!真的是很够劲了!邢老爷已经气得都没有了反应了,除了铁青的脸色,就是喘着粗气。
“好,很好,太好了,真是个好舅舅,真是好啊!替我邢家想的真是周到啊!怕是除了大姐儿的亲事,你们的事情他还不屑于插手呢!真是不错啊!”
这话说出来带着浓浓的怒气,邢德全很有眼色的给邢老爷继续抚胸,给他顺气,可不能把父亲给气死了,那就出大事了!
邢老爷一看儿子这样孝顺,脸色好看了好些,闭着眼睛,眼珠子乱转,这当过官的就是不一样啊!这才没有多久,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对着邢德全说道:
“去,把刘家叔父喊来,就说我答应了,把大姐儿嫁给他们家的老二。”
说起这个刘叔父,其实是邢老爷的同僚,工部的一个员外郎,嗯,就是那个贾政做了好多年怎么也升不上去的位置,大家没有看错,他家有三个儿子,本来想求娶邢家大姐的,但是邢老爷觉得这不是长子,不承继家业有些不满意,想找个家世更好些的人家,毕竟是唯一的嫡女,还是很在意的,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大女儿人精明厉害,是个能掌家理事的,怎么也能做一个当家主母。
可是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自己死了,估计这大姐儿就成了这田家讨好什么勋贵人家的棋子了,说不得还不如这刘家呢!这刘家好歹是相交十多年的人家,家底也不错,自己再备上一份好些的嫁妆,就是以后分家,应该能过得不错了!
更何况自己还能打着在自己闭眼之前看着大姐儿出嫁,免得耽搁了她这样的好借口,想来就是田家也没有什么话说,至于妻子的嫁妆,那就直接让她放到大姐儿的嫁妆里,这样她总能放心了吧!怎么也比让田家坑回去好。
至于其他!自己还没死呢,总能把产业拢一拢,到时候请了中人来,把二姐,三姐的嫁妆列出来,其他的都写明了给儿子,看他们还能怎么样!对了,还能顺势让儿子开始理家。学着掌管家事,嗯,这个不错,田家那个混账总不能明抢吧!
邢老爷看着儿子乖乖的在一边写了帖子,给他过目,咦,字好了很多啊!真是长进了。
“就这么送去,就说我怕病的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耽误了大姐儿,让他们家直接选日子吧。”
说完,邢老爷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躺了下来。邢德全立马给邢老爷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心中为自己父亲的杀伐果断咋舌。真够快的,一看不对,立马做出应对,怪不得呢,自己父亲能从微末小吏做到了如今五品的位置,这对于一个举人出身的邢老爷来说,那真是全靠自己本事的厉害啊!崇拜中!
4第4章
这里邢老爷和上门的刘老爷把婚事说定,那里田氏也回来了,一回家就听说了自家的老爷和刘家说定了大姐儿的婚事,立马就有些傻眼,这怎么说的?怎么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定了?这不是打脸吗?
田氏虎着脸,进了房间,看着一脸疲惫的邢老爷很是不忿,做到桌子面前,把茶盏一摔,沉声问道: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要你这样对我?”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这邢老爷就脸色难看的盯着她,直接把她盯的背心出了冷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在立马这邢老爷就给她解惑了。慢慢的说道:
“你好歹也是个母亲,怎么就这么没有脑子,不替女儿着想?”
这怎么说的,自己不替女儿想,还能替谁想?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孩子!田氏一脸的懵懂。
“我是什么病,难道你不知道?这病一重,还能有多少时候?这个时候不把闺女嫁出去,等我死了,她守孝三年,这年纪可就大了,到时候可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这一说田氏倒是一惊,她只想着找个好人家,最好是什么高门大户,让她也得些面子,倒是忘了这要是守孝耽误了杏期,那可就什么都不用指望了!
这样一想,立马一脸的恼色。
“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真是的,不过,这刘家老二?不是不能当家吗!这还是委屈了咱们闺女了。”
邢老爷看着田氏的做派,叹了口气,说道:
“我如今已经没法子上差了,这品级虽在,但是这实权却是没有了,这刘家已经是不错了,没有远着咱们,其他人家呢!一个个不都躲着?”
听到这些,这田氏又是一脸的不忿:
“都是些势力的,那里值得结交。”
邢老爷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快些收拾嫁妆吧,趁着我身子还好,把事情办了,免得到时候大姐儿到了婆家难做,这大姐儿是你的闺女,也是唯一是你生的,你的那些嫁妆都给了她吧,也让她多些底气。”
田氏一听,眼睛就亮了,她这次回娘家,弟弟说是为了以防万一,让她把嫁妆放到娘家去,虽然是个稳妥的法子,但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妥当,哪有出嫁的姑奶奶把嫁妆藏到娘家的道理,这给了女儿倒是好法子,这可就名正言顺的不用担心那些狐媚子生的崽子得了她的好处了。
这样一来,再加上家里原本预备的,这大姐儿的嫁妆怕是能凑满了68抬了,那可是大大的涨了脸面了。以后女儿也能过得更好些,田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起身张罗去了。
她却不知道她这一番表现让邢老爷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叹息道:
“看来,这太太是真的想过把嫁妆送回娘家的,不然不会这样欢喜,都不考虑没了嫁妆,她怎么在这个家过活了,她的心已经不再这个家里了!依然是那副妒忌的性子,见不得那几个庶出的好过啊!自己还是要多盘算一下了!”
5出手
这边田氏兴匆匆的收拾东西给邢大姐准备嫁妆,那里邢老爷也招来了自己的心腹管家张顺。
张顺是一个边兵出身,当年邢老爷往边军送粮,路上救了奄奄一息的张顺,从此这张顺就成了他的心腹,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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