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你再不去我便要打了!”香菱无奈只得抱了铺盖来,这夏金桂就让她在地下铺着睡。香菱只得是依命,谁知道是刚睡下,便被叫着倒茶,叫着捶腿,一夜是折腾了七、八次,总是不让香菱好睡。
那薛蟠得了宝蟾,是如获珍宝,所以对此事情是一概的都置之不顾,恨的金桂暗暗的发恨:“且叫你乐这几天,等我慢慢的摆布了来,那时可别怨我!”然后一面隐忍,一面的继续设计香菱。
打不完的内战.
这才半月光景,夏金桂忽然的又装在起病来,只说自己的心疼难忍,四肢都不能转动,请了大夫是药石不效,众人都说是香菱气的了。闹了将近两日,忽的又从夏金桂的枕头内中抖出了一张纸人来,上面写着夏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和四肢骨节等处。
于是众人都乱了起来,当做是新闻,先告诉了薛姨妈,这薛姨妈先是忙手忙脚的,薛蟠自然的是更乱起来,要去责打众人。“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用的镇魇法儿。”
“她这些时侯没有多空儿在你房里,你何苦来赖好人。”夏金桂心中是明白自己的丈夫是被宝蟾给迷了魂,所以干脆是一口的咬定起来,反正自己是他的嫡妻。
“除了她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不成!虽然或许是有别人,可是谁可敢进我的房呢?”薛蟠头也没回的扯了替罪羊:“香菱如今是天天的跟着你,她自然的是知道,你先拷问她就知道了。”
“这拷问谁,谁会肯认?依我说的大概都是装个什么都不知道,大家是丢开手了,横竖是要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的吗?你是不是乐得再娶好的,你摸着良心上说,左不过你是多嫌我一个,是吗?”
说着,夏金桂便一面痛哭起来,这薛蟠更被这一席话给激怒,顺手抓起一根门闩来,径直的找着香菱,然后就是不容分说便劈头劈面打起来,一口咬定是香菱所干的。
香菱是十分的叫屈。薛姨妈跑了过来挡住薛蟠:“你怎么就不会问明白,你就敢打起人来了,这丫头在你身边是伏侍了你这几年,那一点不周到?不尽心?她岂肯如今作这没良心的事?你怎么就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敢乱动粗。”
夏金桂是跟了过来,一听到听见她的婆婆是如此的说着,怕薛蟠耳软心疼,便益发嚎啕大哭起来:“这半个多月你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也不容她进我的房,唯有这秋菱跟着我睡。我要拷问宝蟾,你又的一护到底,你这会子自己赌气打她去。你们好狠的心要治死我,然后再拣富贵的、标致的娶来吗?既然如此,你们何苦作出这些把戏来让我看。”
薛蟠听了这些话,心中是越发的着了急,可是这薛姨妈听见夏金桂是句句的挟制着儿子,百般恶赖的样子。心中是十分的觉得可恨。可是无奈自己的儿子偏不硬气,已是被她夏金桂是挟制软惯了。
如今又勾搭上了她夏金桂的丫头,被她说是霸占了去。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反要要占温柔让夫之礼。这魇魔法不管是谁作的,这俗语可是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而这儿子儿媳之间的事情,正是公婆们最难断的床帏之事了,偏向谁都不对。
薛姨妈因此无法判断只得赌气喝骂薛蟠:“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骚狗也比你体面些!谁知你一三不知的把陪房丫头也摸索上了,叫自己媳妇来说嘴霸占了丫头。你我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这也不知谁使的法子,也不问青红皂白,你就打人。我也知道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辜负了我当日的心,这她既然是不好。可是你也不许打,我立即叫人牙子来卖了她。你和你媳妇就心净了。”
说着,薛姨妈便命香菱“你收拾了东西跟我来”,然后一面就叫人去“快叫个人牙子来,多少卖几两银子,拔去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大家都能过太平日子。”
薛蟠见亲娘是动了气,心里也就低下头了。夏金桂听了这话,便隔着窗子往外哭:“你老人家只管卖人,不必说着一个扯着一个的,我很是那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人吗?怎么说要‘拔出肉中刺,眼中钉’?这是谁的钉,谁的刺?但凡多嫌着她的,我也不肯把我的丫头也收在房里了。”
薛姨妈听说后是气的无奈:“这是谁家的规矩?婆婆这里说话,媳妇隔着窗子你给我拌嘴?亏你是夏家那样人家的女儿,满嘴里大呼小喊,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这薛蟠在一旁是急的跺脚:“行了,行了,别看人听见笑话,行吗?”夏金桂觉得自己干脆是一不作,二不休,所以越发的哭喊起来了。
“我也不怕人笑话,你的小老婆治我,害我,我倒怕人笑话了,再不然,留下她也行,你就卖了我。谁还不知道你薛家有钱,什么都拿钱垫人,又有什么好的亲戚挟制着别人。你怎么不趁早施为,你还等什么?嫌我不好,谁叫你们瞎了眼,三求四告的跑了我们家作什么去了?这会子人也来了,什么也都给赔了,一个长的是有眼睛鼻子的也霸占去了,你们就该挤发我了?”
夏金桂是一面哭喊,一面的让人去收拾东西,薛蟠急的是说又不好,劝又不好,打又不好,央告更是不好,只是是唉声叹气,抱怨说自己的运气不好。
当下薛姨妈却早被一旁薛宝钗劝进去了,可是依旧让人来卖香菱。“咱们家从来只知买人,并不知道卖人之说,娘亲你可是气的胡涂了,倘或叫人听见,岂不笑话。哥哥,嫂子嫌她不好,那就留下给我使唤,我正也没人使呢!”
薛姨妈疑惑的问了一句:“留着她还是是非多,不如打发了她倒干净。”“可是她跟着我也是一样,横竖不叫她到前头去就行,就当是从此断绝了她那里的念想,也是如卖了一般,您说呢?”
香菱这时候是早已跑到薛姨妈跟前痛哭哀求,说自己是不愿出去,情愿跟着姑娘,薛姨妈也只得是罢了。自此以后,香菱果跟随薛宝钗去了,然后是一心的把薛蟠给忘得干干净净的。
虽然是如此,终不免对月伤悲。挑灯自叹,这她香菱本来怯弱,虽在薛蟠房中几年,都是因为身体贫血,所以是一直的没有身孕,如今更是气怒伤感,内外折挫不堪,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大夫诊视服药却也没有不效果。
那时的夏金桂又是吵闹了数次,气的薛姨妈母女是暗自垂泪,怨命而已,而薛蟠虽曾仗着酒胆挺撞过两、三次,持棍欲打,那夏金桂便索性是给他身子随意叫打,如果是持刀欲杀时。便伸与他脖项。
薛蟠也实在的不能下手,只得乱闹了一阵了。如今这习惯成自然,反使夏金桂越发长了威风。薛蟠则是越发软了气骨。虽是香菱还在,却跟不在的一般,虽不能十分畅快,但是夏金桂不觉她很碍眼了,所以是既往不究了。
可是却多次的想赶宝蟾,这宝蟾却不比香菱的性子。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夏金桂的嘱咐是忘在脑后。近见夏金桂又作践她,她也便不肯服低容让她半点。
刚刚开始还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夏金桂气急了。甚至还骂人,再后来便是打。可是她是奴才虽不敢还言还手。这夏金桂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早晚都在闹,让人都不安生。
薛蟠此时是一身难以两顾,只能是观望于二者之间,实在的闹的无法了,便出门躲在外厢。这夏金桂见没人看她闹了,也不发作自己的性子气,有时侯开心了,便纠聚人来玩纸牌,掷骰子作乐。
加上她夏金桂生平最喜欢是啃骨头,每日是要杀鸡杀鸭,将肉赏人吃,自己则用油炸焦骨头下酒。吃的烦了或是动了气,便肆意的海骂:“有别人忘了粉头乐的,我为什么不乐!”
这薛家母女也不去理她,反正只要不出大事就行,这薛蟠也没别的方法,只是后悔自己不该娶这搅家星,但是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因为主子不管,这薛家的‘好事情’是宁、荣二宅的主人,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没有不叹气的人。而此时的贾宝玉已经是过了百日,出门可以行走了。
这贾宝玉也曾过来见过金桂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她举止形容也不奇怪呀!可是一般的鲜花嫩柳,跟姐妹年龄不差上下的人,怎么会有这等样情性,真是稀奇了,因此贾宝玉的心里是十分的纳闷。
这日贾宝玉给王夫人请安去,又刚好的遇见迎春的奶娘来家请安,说起要回家的事情。“姑娘自幼在老太太那里是呆的久了,这回去大老爷那里是相当的失落呢!”
“我正要这两日接她去,可是这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不怎么遂心,所以我就忘了。前儿宝玉去了看了她,回来也曾跟我说过的,抽明日是个好日子,我就接去。”
正说着,贾母打发人来找宝玉说:“明儿一早往天齐庙还愿。”贾宝玉如今巴不得各处去逛逛,听见来人是如此的说,喜的一夜不曾合眼,就盼着天明。
次日天一早,贾宝玉便梳洗穿带好礼后,便跟随了两、三个老嬷嬷坐车出西城门外天齐庙来烧香还愿。而这庙里已是昨日预备停妥的,不会有什么闲人的。
可是贾宝玉天生不敢近狰狞神鬼之像,这天齐庙本来是前朝所修,建的是极其宏壮。但是如今年深岁久,就显得十分的荒凉。而这里面泥胎塑像也都是极其凶恶,所以这贾宝玉是急急忙忙的焚过纸钱,捐过粮,便退到了道院歇息。
吃过饭后,众位嬷嬷和李贵等人围随贾宝玉是到处散心玩耍了一回,没一会贾宝玉便困倦了,然后又回到了道院里面的静室安歇。众嬷嬷生怕他睡着了,便请这庙里面的的老王道士来陪他说话儿。
这老王道士是专们在江湖上卖药,弄一些所谓的海上治人获利,这庙外现挂着招牌,丸、散、膏、丹,是色色俱备,当人他也长在宁荣两宅走动,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浑号,唤他作“王一贴”。
说他的膏药最是的灵验,只要一贴这百病都会去除,这当‘王一贴’进来的时候,贾宝玉正歪在炕上想要睡,而李贵等人是好说歹说的说“哥儿别睡着了”,正是相当的热闹的很。
当不了小透明的林承婉.
看见‘王一贴’进来,大家都笑了:“来的好,你来的真好,王师父,你极会说古记的,你今天就说一个给我们小爷听听。”‘王一贴’陪笑着说:“正是呢!哥儿你可别睡,仔细肚里面的好奇虫作怪。”
说着,这满屋里人都笑了,贾宝玉也笑着起身整衣,这是一个人的礼貌问题,‘王一贴’让他的徒弟们快去泡了上好的茶来。一旁的茗烟(贾宝玉的长随)说:“我们爷可不吃你的茶,就连这屋里坐着还嫌膏药气息呢!”一股子药味,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爷呢!
‘王一贴’只得解释了一下:“我可没当家人的,膏药我从不拿进这屋里来的,要是我知道哥儿今日肯定的来,我一定提前三、五天就拿香熏了又熏的。”
贾宝玉听了,觉得他说的很对:“可是呢!我是天天只听见你的膏药好,可是你到底治什么病?”‘王一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很神秘的笑了笑
“哥儿若问我的膏药,那就说来话长。这其中细理,我是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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