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抹掉……。我要让涪儿和洚儿脱离这家族的束缚……。为什么现在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日里的希望怎么办?……。
可恶!!
好冷……,冻死算了……。反正没人理会我,我也当不了任何人的保护者,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冷,真是彻骨的冷,冷得我的心都凉了。
正昏昏沉沉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一副热源的靠近令我本能的依偎过去。热源僵了僵,慢慢的却也放松下来。
温暖……,怎么会有温暖的?我不是缩在角落里等死吗?睁开眼睛,我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紧紧的抱在怀里。好熟悉的气息……,好痛苦的波动。是……,水上么?
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眼泪倒是刷刷的便往下流。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想解释却还是开不了口,只有对着白色的院子流泪,流泪不止。
良久,我才将泪擦了,身体温暖许多,也有气力说话:“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回答。
“你明天还要陪着槐木一整天,难道就不累吗?”要是稍微出了点差错,岂不是会受到惩罚!
再叹口气,忖度着怎样才能让他放心:“我不过是心情不好,没什么关系的。怎么会舍得死掉呢?”真的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所以才会——。我以前都不会哭的,现在这会不过是发泄罢了……。确实只是发泄,一定是发泄!我怎么会有不被需要的时候呢。错觉而已。他们只是想保护我。因为我看起来很笨,又不懂得转圜,可能还会胡思乱想(就像刚才)。所以才令他们想保护我。这没错,一点错也没有。拼命安慰自己,心里的空虚和孤独却怎样也添不满,越发失落。
生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已经很多次了……。”虽是硬邦邦的,其中的音调倒是能让人听出些许积蓄多时的情感来。
“什么?”什么很多次。难道……。
“每次你都是,在房子里游荡……。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一般……。”断断续续的,仿佛在克制自己的伤心一般。
“你!每回都跟着我胡闹吗!”我反应过来,马上惊异的挣开水上的怀抱,定定的看着他……。这是多少个夜了?我徘徊在这巨大空虚的与世隔绝的空间。他难道每回都跟着我,惟恐我做什么傻事么?他……。
“不跟着你又怎样?”让你一个人吗?已不会掩饰的眸子中,溢出担心与痛苦。
“早些去睡。我保证再也不穿这么少出来乱走了好不好?你怎么能吃得消?”我欠他的已经太多了,早就不敢想我们对决的时刻,现在却不得不想到。那个时刻,我们是不是会刀枪相向?我们是不是非得拼个鱼死网破?怎么能忍心!
“你……,很想回京都去么?”水上希冀的眼睛传达的意思我又何尝不知道!但现在还能怎样!他是我的师父啊!那几年若不是他时时刻刻维护我,我能活着站在这里吗?我能好端端的坐这里自怨自艾吗?
“这件事别提好吗?去睡吧,你太累了。”对于真心关怀我的人们,我怎么能伤害!!我怎么会伤害!!急噪的将他披在我身上的厚实毛大衣拿下来,挂在他身上,推着他便向雪遍地的院子走去。
他退后几步,站住便又要将大衣塞给我,我急忙要跑,一个不稳摔在雪地里。雪将我的衣物浸得濡湿,寒冷铺天盖地般袭来,昏沉的脑袋更不清醒了。唉……。一声叹息,水上用大衣将我包裹起来,背起我便朝我的卧室飞去。
冷……。伤心……。我迷迷糊糊的想着。脑海中只出现了两个词。眼中的世界好狭小,好似缩水了。天花板,灯……,离我好远,都看不真切。只有水上的脸,是看得清楚的。于是我努力张大眼睛要将他的神情看得更清楚,却徒劳无功。他始终都是那么远又那么近,就像在以前的日子中一般。
“要你真是那么想他……。那么急于得到他们的认同,我会请求主子……,请求他早日放开。”好苦涩。
“不属于他的怎能强求呢?虽然痛苦,忍忍不就好了吗?即使令他一次放开两个确实是太残忍,但迟早也要面对的……。”好难过!不单是他,还有我——
不要……。水上……。你别说!要是他一生气将你杀了怎么办?放了我……,应当是由我自己来提的才是!
悲哀的神情……好悲哀的神情……。你很痛苦是吗?何必要这么痛苦!其实刚才放着我不管不就可以解脱吗?选择很难,我逼了你做了那样的选择,你这回自己选择如何?将我放弃,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傻瓜,我怎么会……。”爱上你了呢……,放不开你了呢……。一向冷漠的脸满是哀伤,慢慢的放大,并不柔软却冰凉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
你不要说!不要说啊!!我怎么能再度伤害关心我的人们!求你!不要去!不要去!!不要……。为什么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关上门,燕子一般轻灵的离开?水上……,师父。
一整晚我都未曾阖眼,到天亮的时候,身体终于蓄积了些气力,我便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便要往门的方向去。不料才下了床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想抓住什么借力站稳,却只能和着被子软倒在床边。糟糕,因为昨天受冻,现在发烧了……。怎么办?可能没等走到门边便会晕倒。自顾不暇哪还能帮得了水上什么忙?
现在……,现在谁会在外边就好了……。
拖拉着被子往外走,果然不几步便支撑不住跌倒在地。我虚弱的喘着气,盱一眼离我还远着的门板,使劲要伸手够却够不着。挪一步也不行了……。水上一定不会当晚便对已经就寝的槐木说清楚。他会等到天亮他起来再讲的吧,赶在那变态家伙起来之前去拦住他就好了。
要……阻止他。头越来越昏沉了……。不要,不要!要阻止他!!昏——
“好奇怪哦,虫蛹似的缩在地板上,嘴唇都冻紫了。空调可是开成27度的。”像是洚儿的声音吧,有些稚气。虫蛹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在说我吗?我怎么了?我不是要阻止水上去见槐木的吗?怎么洚儿也会在附近?
“不仅这样,他还发高烧了。”涪儿也在……。说我发高烧了吗?是了。好象是昏倒了,那水上呢!!
“睡了三天没醒。”洚儿又补上一句,温软的小手敷在我额上,“老虎叔叔急得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三天?!水上怎样了?三天……,我居然错过了三天!!拼命的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连掀开条缝隙也不成。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得马上到槐木卧室附近去瞧瞧,水上千万不能出事!关心我的人们不要再离我而去了不行吗?连这点小要求上天也不能满足我吗!
“那样就很麻烦呢。梵,你说该怎么办?”这是……。小隽怎么和小梵都过来了?岂不是会很危险?这两个家伙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哥哥快醒了。看他的眼睛在动呢。醒了再喂他吃一次药,喂。两个小鬼叫什么名字?”语气不善,小梵好似转身在问涪儿和洚儿。涪儿沉默了一会才抗议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小鬼。我快九岁了,洚儿也快八岁了!”
“总之比我们两个十六岁的人要小上一倍吧。废话少说……,名字?!”小孩子真是的,见有比自己小的就窃喜在心,恨不得好好欺负一番。与其让他们在这里吵吵,还不如早些离开这里,以免被人发现。这两个家伙是怎么搞的!!
“槐木涪唯,我弟弟槐木洚未。这是龙腾哥哥对吧,不是龙飞哥哥……呜……唔……所粟米(做什么……)。”
“你这小鬼有没有大脑,附近全是伊贺流的忍者,你想龙腾哥哥被抓起来啊。”小隽带着抱怨的语气道。
“你们不是甲贺流一流的忍者吗?干嘛还要怕伊贺流二流的忍者?水上叔叔又不在这里。”洚儿像在替哥哥抱不平。听他提到水上,我的心又一紧,他不在这宅子里了?为什么?这一急,眼突地就睁开了,还没等一直在望着我的洚儿呼叫出声,我一手便搂住他,喘着气问:水上在哪里?洚儿,你知道么?
一问出口才发觉因为昏睡太久了,口干舌燥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我急了,呜哇的反手摸着自己如火般在烧的喉咙处,不能说话的日子我已经尝够了,在这节骨眼上怎么能不出声?!
“哥哥,你是在问我水上叔叔的下落么?别急啦。他两天前被爸爸派回主屋去了。好象爸爸过两天要带我们回去住呢。”洚儿窝在我怀中一副安神的表情摇头晃脑的道,“水上叔叔什么事也没有,你别担心。”
他没事?既然他说要向槐木开口就必然是次日就说清楚了的。槐木没有惩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幸抑或不幸?我愣了愣,舒口气的同时又提心吊胆的望向还在捂住涪儿嘴的小隽和正调药的小梵: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小心一些。
“发前五……(放开我!!)。”涪儿用力挣扎。
“哥哥,你三天没醒,我可一直守在这里呢。”小隽一手放开了涪儿,担心的上前也探探我的体温,“好多了……。这下斋夜哥就放心了。”
斋夜?!关他什么事?哼!把我当成老弱妇孺似的,保护得连我这被保护人都感觉不到好处了。
“别生气了。见隽那么久没回去,他急得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虽然脸还是冷冷的,眼神可是谁也骗不了的。亚当斯和费曼两位大哥都劝解他呢。”小梵将药都和好了,小心的端杯温开水到我跟前,笑容晏晏的说道。
我叹口气,接过来就着水喝下,喉咙里的燥意也消退了许多:你们向他说,要是这回计划没有我的份,叫他自己替我收尸去。
“哥哥,不要这样嘛。斋夜哥也是因为担心你病还没好,所以才迟迟没向槐木提出让你回去的。现在你的病情也都控制得差不多了,想他到时候自然就要求你回去喽。”小隽坐在窗台前,警戒着四周,分神与我说话。
我卧室周围确实很少有忍者出没,这也是我能够在屋子里经常性的自说自话而不被人发觉的缘由。但今天添了两个危险家伙在,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你们还是回去吧。我这不是好了吗?”而且涪儿洚儿都在陪我呢。
“这两个小鬼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怎么能相信他们啊。”闲闲收好药物,小梵瞥了瞥正努力全蜷缩在我怀里的洚儿和拉住我不放的涪儿,一副不屑的神情。这大概惹恼了自尊心甚高的小兄弟俩,只见洚儿马上从我怀中跳起来,拦住我看小梵和小隽的视线:“哥哥叫你们回去就回去嘛。这里是我们家,我们难道还会有什么危机吗?”小脸一昂,万分愤慨的模样。
涪儿则冷冷的起身开门送客:“要是哥哥不能安安全全的回到斋夜哥哥的身边,到时我们可以任你们发落。怎么样?”
怎么闹得这样僵了?我皱皱眉,刚要开口说话,洚儿便随手从移至床头的茶几上拿起些点心,硬是塞给我吃。没办法,肚子饿了,暂时也消除对水上的担忧,小孩子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于是我接过来便吃。
“好吧。记着啊。小鬼。”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