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醉梦……给我醉……梦……”扼着自己脖子,元烈身子剧烈扭动抽搐着,黑发全然汗湿,汗水和泪水糊了整张脸:“……给我……”
忽然揪住身边男人衣衫,摸索着吻他的脸:“求求你……给我……你也应该是黄泉路的杀手,该有醉梦的……你给我啊,恩公……”
黄泉紧按住他几近痉挛的手脚,见元烈痛苦不堪的样子,他亦如有万蚁噬心,但若真让元烈继续服食醉梦,无疑饮鸩止渴,最后势会彻底毁了他五官七觉,变成个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连一根小指也动不了的活死人。当下硬起心肠,用力钳制着他乱颤的四肢,对元烈声声嘶哑的哀叫只当未闻。
听当初传授这奇药给他的异人言,只要熬过炼狱般的的时刻,以后每次发作时药瘾就会渐渐减弱。虽然他自己至今也未见到有人能成功摆脱醉梦,不过无论如何都要让元烈一试。
“……求,求你……恩公……呜呜,救……救我啊……”嗓子已喊哑,元烈面色憋得发青,眼看哭求无济于事,他发疯似地摇头:“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
嗓眼突一甜,一口血溅了黄泉满头满脸。黄泉下意识地举袖拭面,手底一松,元烈顿时翻下了榻,连滚带爬往前冲,摸到了门就直奔出去。
身体仿佛就要裂开,醉梦!醉梦!!!
前方隐约有两个身影映入迷蒙的视线,他一边叫,一边拖着跛腿追上去。
“哈,这小子原来在这里!我就说他不可能逃下山去的。”最先见到他的黑衣人得意地瞟了同伴一眼,迎上前,一把抓住元烈头发,狞笑道:“臭婊子,谁给你衣服穿的啊?咦,谁替你松的绑?”
“醉梦!给我醉,醉梦。”头皮都似乎要被黑衣人扯掉了,元烈疼得冒出了眼泪,却没有挣扎,反而哆嗦着凭直觉解开黑衣人裤头,捧起尚软垂的腥膻东西就舔弄起来。
正自疑惑,下身骤然陷入湿热口腔,黑衣人立即舒服得眯起眼,什么疑问都抛到九霄云外。按着元烈的头,拼命将下身往他嘴里挺。
“这小子真他妈的够yin荡,哈哈……”转过了头,向后面的同伴嬉笑,却见同伴戳着指,一脸惊恐欲绝地望着他身后。
?!黑衣人回头,迎面一张宛如修罗煞气嚣天的凌厉丽容——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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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脑海里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紧跟着,他的头就飞了出去,甚至还看见血柱从他自己光秃秃的脖子里飙上半空。
收掌入袖,黄泉酷寒似冰的眼神掠过边上那个抖如筛糠的黑衣人,抱起仍在不停扭动嚎叫的元烈,一步一步,缓缓走回。
一直看着石屋大门在黄泉身后关起,黑衣人如弦绷紧的身体才松弛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心尽是冷汗——原来,原来这小子在主人心里是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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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脖子还在汩汩冒血的同伴尸体,他浑身发寒,似乎瞧见了自己的下场:黄泉路里,除了千山公子,谁不曾碰过元烈?
“……救,救我……啊……”
无法言语、难以形容的灭顶痛楚在体内冲撞,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统统撕烂捣碎。元烈紧紧拧着榻边黄泉的衣袖,涕泪齐流:“求求你……给我啊……呵啊……”
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求钻刺着黄泉耳廓,凌迟他的神经,心颤栗着,一点一点沉进了深不见底的无奈与悲哀。
药丸送到了元烈嘴边,黄泉深深阖上眼帘,泪水潸潸滑过面颊,无声无息地滴落尘埃。
风箱般的喘气声终于徐徐平复,元烈带点畏惧却又像忍不住要汲取温暖似地瑟缩着蜷进黄泉胸前,哑着嗓子:“……恩公,你真的是好人,不像他们,要我,要我用身体来换醉梦……不,不会来羞辱讥笑我。”
“如果……他能有你十分之一的好,我死,死都甘心了……”
尝着不知不觉间流经嘴角的咸涩水珠,喃喃低唤。
“……黄泉……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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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起日落,元烈也时昏时醒。永远是在黄泉的怀里被醉梦催醒,上演着痛苦哭嚎的惨剧,黄泉一次又一次地狠起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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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点了他的xue道,但元烈满脸青紫niu曲、涕泪横流的模样最后总是挫bai了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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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点了他的xue道,但元烈满脸青紫niu曲、涕泪横流的模样最后总是挫bai了他的决心,一回回地掏出醉梦,换得元烈片刻安静。
也只有在他平静的时候,黄泉才能喂他吃下一点东西。被捆绑月余,元烈双臂血脉几近枯竭,虽经黄泉每天推拿过血,仍只能做些简单的弯伸动作。手指连个碗也拿不稳。黄泉往往一边喂食,一边就会掉泪。
元烈的表情却很满足,似乎只要躲进黄泉怀里就已是他的方寸天地,什么风雨也再惊不到他。他总是静静地环住黄泉的腰,眼睛始终如蒙了一层雾气,睁得大大的,但黄泉知道,他其实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因为有几次他趁元烈睡着时出去做些粥点,回房总见元烈佝偻着身子在榻上摸索,一脸被遗弃的惶恐和脆弱,小小声地啜泣着……
每当这一刻,黄泉的心便似被利器削了一角,无法填补的痛,还有虚无。
怀里的,再也不是原本那个意气飞扬的侠骨青年,只是藏在元烈残破身躯里苟延残喘的一个软弱卑微的灵魂。
不再是元烈!
他怎么照料呵护,都不可能再看到一个昔日的元烈。那他每天嗅着这空有元烈外壳的人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绝望一天天地在黄泉心里蔓延,像疯长的毒草堵得他分分都将窒息。这时才明白人生里有许多许多的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亦无法挽回。天地合、山棱崩,难再回!
……一仰首,清冷眼泪慢慢溢出黄泉紧阖的眼帘。月华似水从窗外泻落榻上,拂上他披肩长发,闪亮幽幽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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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hui hui地掏出醉梦,换得元烈片刻安静。
也只有在他平静的时候,黄泉才能喂他吃下一点东西。被捆绑月余,元烈双臂血脉几近枯竭,虽经黄泉每天推拿过血,仍只能做些简单的弯伸动作。手指连个碗也拿不稳。黄泉往往一边喂食,一边就会掉泪。
元烈的表情却很满足,似乎只要躲进黄泉怀里就已是他的方寸天地,什么风雨也再惊不到他。他总是静静地环住黄泉的腰,眼睛始终如蒙了一层雾气,睁得大大的,但黄泉知道,他其实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因为有几次他趁元烈睡着时出去做些粥点,回房总见元烈佝偻着身子在榻上摸索,一脸被遗弃的惶恐和脆弱,小小声地啜泣着……
每当这一刻,黄泉的心便似被利器削了一角,无法填补的痛,还有虚无。
怀里的,再也不是原本那个意气飞扬的侠骨青年,只是藏在元烈残破身躯里苟延残喘的一个软弱卑微的灵魂。
不再是元烈!
他怎么照料呵护,都不可能再看到一个昔日的元烈。那他每天嗅着这空有元烈外壳的人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绝望一天天地在黄泉心里蔓延,像疯长的毒草堵得他分分都将窒息。这时才明白人生里有许多许多的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亦无法挽回。天地合、山棱崩,难再回!
……一仰首,清冷眼泪慢慢溢出黄泉紧阖的眼帘。月华似水从窗外泻落榻上,拂上他披肩长发,闪亮幽幽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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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清早醒来,镜中人已满头银发飘摇……可纵然愁断柔肠,白尽青丝,换来的也只是怀中那一个安静得近乎温驯的人偶……
臂弯里蜷缩的身子动了动,喷出几声像被人掐住颈项发出的喘息,渐急渐响,那是醉梦发作的先兆,又一轮新的折磨。
“……恩……恩公,给,给我……”起初还会极力忍耐一下药瘾,如今却根本不想再做这无谓的抵抗,元烈伸出手,一个乞讨的姿势。
轻轻摸过孱弱的臂膀,再抚上蜡黄灰暗的脸,黄泉低下头,肩头牵抽着。
一点又一点的水珠掉在脸上,元烈尽量张大朦胧眼眸,依旧只见到如隐在银烟白雾里的人影。想问恩公是怎么回事,开口却是敌不过煎熬的嘶哑声音。
“快,快一点给我……恩公,求你……呃……”
未尽的哀求被突然扼上脖子的手封在了喉咙里,成了“咯咯”轻响。元烈翻起白眼,手指无力地掰着那快夺走他所有呼吸的铁箍,徒劳无功。
凝望元烈惊恐发紫的面容,黄泉泪流得更急,手下却同时缓缓收紧,再紧。
心已经疲惫无望到绝顶,不要再看元烈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忍受生不如死的痛楚。如果最后的结局逃不出死亡,他宁可亲手帮他解脱。
泪光闪耀间,看到苍穹旭日下,一身朝气蓬勃的青年笑着、挥着手朝他奔来……
只要再用点力,那个灿烂明朗的笑容是不是就能从此停顿住,永远也不会消失……
手重重一收,一点血从元烈嘴角挂了下来,使劲掰弄黄泉手指的双腕随之垂落,元烈迷雾笼罩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前方,似乎在看什么,嘴唇轻轻翕张着,挤出微弱几不可闻的一声:“……黄……泉……”如晴空焦雷,震开了黄泉的手。
浑身剧烈颤抖着,看元烈大口呼吸失而复得的空气,挣扎着滚下锦榻,一跛一拐地向前摸索。撞过桌椅却还是摸不到门在何处,在空中张舞的手越动越慢,最终垂低。元烈慢吞吞地沿着桌腿坐下来,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咬着唇,身子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醉梦。
但他再也没有吐出一句哀求。
月色融进黑云,元烈蜷曲的身形仍然缩在桌子阴影里,像只失去保护的负伤幼兽躲进自以为安全的巢穴,一动不动。
这样的元烈,让他情何以堪?……颓然凝视着,黄泉凄楚一笑,走上前轻轻抱起那没什么份量的身躯,才发现元烈鼻侧两道泪痕未干,人却已经睡着了。
被放到榻上时,他微微一动,人未醒,眼皮底又渗出一点水迹,梦呓似地叫着:“黄泉……黄泉……”
搂着元烈,一遍遍轻柔地抚过脊背,黄泉一直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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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边渐渐泛起青寥寥的惨白,云飘来又散去,浮游不定,晨日像血滴悬在半空。
元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醒,平时他一醒来,就会尽量往黄泉怀里钻去寻求偎依,可如今他全身都僵硬着,脸上写满畏惧,大气都不敢透一口,惟恐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