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和青龙在一起的缘故,青龙的那一帮人,都知道我是青龙的”玉梨小妹”,所以,绝没有人开口约我,长到二十多岁了,这还是头一遭。一生堂之外的别人,因为青龙的缘故,根本不敢来约我,他们怕,真的。
青龙、朱雀在一生堂的地位、一生堂在黑道上的地位,还有我生活的环境,使得我,在外人眼里看来,应该是很不一样的生活,实际上最是平淡无奇。
我的一切都并不象外界的想像。
我从没交过男朋友。
握着听筒,我一直在想,去,还是不去。
刚放下听筒,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我吃了一吓,几乎把听筒掉在地上。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是朱雀的声音。
听过朱雀的吩咐之后,我说道:”我今天想去看电影。”
“那就去啊。”
我以为,朱雀会问,我是和什么人去的,那么,我就告诉她,然后听听她的意见,可是,朱雀什么也没有问,就收线了。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门,我茫然地站起来去开。
一打开门,就看见贺天龙英俊的脸,还有一大束雪白的玫瑰。
空气中顿时漂散着玫瑰特有的香味。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已手脚都没处摆放。
贺天龙熟捻地走进来,放好玫瑰,然后走过来对我说:”走吧。”
“我,我,我都还没答应你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真是幼稚。
贺天龙看着我,语气轻柔,像哄小孩子一般,”走啦,一起去。”
定一定神,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玉梨。”
我吸一口气,看着他。
贺天龙笑了,”是不是要问过青龙和朱雀,才可以约会你?”
他知道,他知道的。
我摇摇头。
“那么走吧,再晚电影就要开始了。”
“可是我还没有化妆。”我又冒出一句。
贺天龙看着我,眼光无比的温柔,”像你这样天然去雕饰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很少了。”
终于,我还是和他走了。
看过电影,他又顺礼成章般地带我去喝咖啡,然后才送我回去。
整个过程,贺天龙表现的十分绅士,没有任何令我不快的言行和动作,我开始对他有点放心。
其实,交往一下不是不可以,我想。
接下来,我会不定期的和贺天龙见面,一起吃饭、看戏,或是在会所聊天。
我不清楚他和我交往有什么目地,我知道,有很多人巴结、讨好,或是刻意和我交好,都是为的青龙同朱雀,我不知道贺天龙的背景,也没有让人去查,我只想简单的,有个朋友,可以聊聊天,舒服的交往。
不过贺天龙不是没有他的好处,他英俊,风趣,而且很会让着我,总之,他很给我一点青龙的感觉,所以,我不知不觉的,总是和他在一起。
有一天,我和贺天龙在一家餐厅吃饭,乐队奏起了探戈舞曲,我一面听,心驰神往,不由回想到以前,和朱雀在天空城的时光。
“在想什么呢?”贺天龙问我。
“我想跳舞。”我笑着说。
“你会探戈吗?”他问。
我一笑,他一定以为,我这样个性的女孩子,顶多会跳华尔滋就不错了。
我拉着他站起来。
当我舞动起来,我发现我并没有忘。我的记忆力总是太好,这会令我困扰,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
贺天龙跳的更好,轻易地,就把我自舞池一端,带到另一端。
我们肌肤相触,我并不讨厌,因为我已经开始相信他了。
我们一曲一曲地跳下去,直到人散。
我几乎不想走,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送我到住处,贺天龙望着我站定。
想要吻我吗?一定是觉得今天的气氛很不错吧。
故意地,我柔柔地看着他。
我想,如果他不吻我,我会真的相信他,会放开心灵的堤防,真正和他交往。因为如果是青龙,在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在我还没完全准备好,没有完全敞开心扉的时候,来吻我。
很多人都会以为,在这样的时候,那样做是对的,可以将关系明朗化,不,并不。
对视了片刻,贺天龙轻轻握一下我的手臂,”晚了,回去吧,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
“嗯,”我点头。
贺天龙转身要走,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月色下看起来那样动人。
突然地,贺天龙猛回身,将毫无防备的我一把搂在怀中。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体温。
但是他并没有做出其他任何会令我不快的动作,他只是很绅士也很单纯地搂住我。
终于他放开了我,冲我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要一分手我就会想你,真奇怪,只要这样一转身,我就马上会想你。”
说完,他匆匆转身走了。
我独自在灯下静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充实,我想,也许,我找到自己的青龙了。
就这样,我和贺天龙正式的开始交往。
贺天龙真的很宠我。
初尝恋爱滋味的我,如在云雾中。
这是我的初恋。
我们常一起跳舞。
贺天龙会带我在夜晚游车河,在海边看星,没想到他人如此浪漫。
周末我们一定会见面,他永远会来接我,不论有多大的风雨,总是站在大楼门外,怀中抱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
和他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重要。
贺天龙告诉我,他母亲已经亡故,父亲现居北美,已经再婚,他同他们不是不亲近,但是并不是常常探望。
“到底,那是我父亲的新太太,对着他们,有时,我真不知要说什么,总觉得尴尬。”
我理解。
不知不觉中,我觉得他流露出想成家的感觉。
我知道,越是不完整的家庭里出来的小孩,越是渴望有完整的家庭生活。
他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成家了。
我打听过了,贺天龙在旅游公司做的很好,已经可以负担的起一个家庭。
我悄悄地看过自己的银行户口,我也有一份工,如果两个人一起,日子不会太坏。
都市之内,衣食住行,还有开门七件事,都很磨人。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结婚,青龙和朱雀一定有大礼,青龙一定会送一层房子给我,这一点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么,我和贺天龙,以后,我们就可以过安稳的小日子了。
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多么渴望一份安定的生活。
虽然我不是一生堂的人,但是,我却身处这个环境。本能的,我想脱离它,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二十一岁的女人,一个孤儿,我渴望有自己的家,完整的一个家。
转眼,我和贺天龙交往快九个月了,想到瓜熟蒂落这个词,我有点脸红。
他什么时候会开口呢?
难得的,朱雀来了。
喝着我泡的咖啡,朱雀问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是吗?”
我脸红,点头。
“好啊,居然不告诉我,把我当什么?”
我急忙分辩,”不是的,只是,我们也没有认识很久,而且我也还要考验他,带来给你看不合适,所以。。。”
“少瞒我了,都交往那么长时间了,快一年了吧,还没定?你真当我不知道?”
我俯在朱雀身边,”人家不好意思嘛。”
“什么不好意思,根本就是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慌了,”大姐姐,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一急,眼泪就掉下来了。
朱雀给我擦掉眼泪,”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那么爱哭,将来可怎么得了。我不过那么一说。”
“我就知道大姐姐疼我。”
看看我,朱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我问:”有什么,你说嘛。”
朱雀抿抿唇,”玉梨,我并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不过,你和新永和的人来往,总。。。你虽然不是一生堂的人,但是你一直和我们一起,外面都把你看作是青龙和我的小妹,你公开和新永和的人走在一起,这总是。。。”
我疑惑,”什么,什么新永和,新永和是什么,什么河,内河?”
“你真的不知道?”朱雀皱着眉心。
我摇头。
“贺天龙是新永和的人,你不知道?”
“什么?”
我呆了,我想起来了,新永和是亚洲的一个帮派,势力也不算小,虽然比不过一生堂,但是在香岛,在亚洲,也算是中坚力量。
“你是说,贺天龙是黑社会?”我几乎不敢再想。
看着我的表情,朱雀没说话,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难道我被骗了,我无比茫然,心内乱做一团。
怎么会?怎么会?
再见到贺天龙的时候,在我眼中,他已经不复昔日。
“不要告诉我你接近我没有目的。”我装做冷静地对他说。
贺天龙平静地看着我,”玉梨,你一定要这样想吗?”
我不作声。
贺天龙平静地看着我,”玉梨,你一定要这样想吗?”
我不作声。
“其实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除了我,还有许多人喜欢你,只是他们不敢,不敢接近你,而我敢,就是这么简单。”
只消三两下,贺天龙便瓦解了我全部的伪装,在他面前,我幼稚一如婴儿。
但是我还在游移,他,他也是黑社会,我不就是希望可以脱离开黑社会吗?他。。。
“玉梨,相信我,以后,我会慢慢离开的,当然,不能说走就走,你也知道的对不对,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拥有最幸福的生活。”贺天龙单膝点地,跪在我的脚下,抬头看着我。
一个男人,已经肯曲膝了,我还能要求什么呢?我当然相信他。
我以为,我了解他。
趁着青龙返回香岛检查黑组的工作的空档,我向他表露了希望可以结婚的意思。
“是什么人?”青龙问。
我把和贺天龙相识、相恋的经过合盘托出。
青龙听罢,沉默不语。
“你不要那么快做决定。”
“但是,我们两情相悦,再说,我只是希望可以有个家。”我看着青龙,一脸殷切,又带点凄然,我知道,青龙一见我这样,一定会软化。
“那么,我了解一下这个人,大哥帮你相看一下,好么?”
“好。”朱雀说过,青龙最识人,我却不信,让他看看也好,正好验证一下。
“这样吧,玉梨,”青龙握起双手,对我说,”如果真的是合适的人,对你好,我们都不会反对。由我来出面好了,请新永和放人,然后,我会为你们安排,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你看好吗?”
青龙设想的多么周到,”谢谢大哥。”
“如果有事,只管来找大哥,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不再这边时,你可以请翼宿转达,知道吗?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青龙是真心为我好,我点头。
我不由得想,翅膀刚一硬,便要飞,我是否太忘恩负义。
过了一天,朱雀来了。
坐在沙发上,喝着我泡的咖啡,我知道朱雀有话要说,于是等待着。
“你泡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哎,”我应着,是,当然好,为朱雀和青龙泡了这么多年的茶和咖啡,怎么都练出来了。
“青龙看过贺天龙的照片了,”朱雀说。
我还以为他们会见个面。
朱雀转过脸来,”他说这个人不合适你。”
什么?我诧异,只是看看照片,然后说这个人不合适我,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你不要这样瞪着我。青龙最识人,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他们不必面见,而且,如果现在青龙面见他,青龙在一生堂什么身份,那不等于承认了你们,所以。总之一句话,贺天龙不合适你的,疏远他,你的朋友,我们来介绍。”
慢慢地,我冷笑出来,”你们到是能介绍的来好人。”
朱雀面若冷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但是你要明白,我们总归是为你好,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难道你以为我们会把合适的说成不合适。”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