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突然来的声音,让怜月收回了手指上的项链,转头看向已经被保镖拦住的男人。
来人三十岁上下,有点狼狈的样子,似乎是非常着急的赶过来的样子,因为怜月看到他喘着粗气的样子,这么冷的天气,可他的额头上楞是出现了不少汗珠,有几滴已经从两颊缓缓滑下。
“能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吗?”男人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或者说是突兀,声音有些尴尬,甚至不敢正对着怜月说话,低着头。
怜月看看手中的项链,有看看低着头的男人。
“为什么不说让我把项链给你?这分明是条项链不是吗?”没有应为男人突然的举动和不合时宜的话语而有所激怒,怜月越看面前的男人越感觉奇怪,为什么不说要项链,而单说要上面的戒指呢?为什么这么巧合。
“能不能给我……我真的很想要它……”男人带着恳求的语气,依旧没赶抬起头,似乎从刚才第一眼后,怜月就没见男人抬起头过。
缓步走到男人面前,让保镖退到一边。
“为什么?”像是要透过面前的人找一个人的影子似的,怜月死盯着面前的人。
“因为我想要它,能把它给我吗?”男人低声说到,但是语气非常坚定。
怜月看了男人良久,把骨灰盒暂时交给边上的保镖,把戒指从项链中取了下来,抓过男人的右手,不顾男人诧异的眼神。怜月把戒指一个一个的从男人的小指开始套,最后在一个手指上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男人右手的颤动。
“还是这个手指……很合适你,以后别弄丢了。”手指抚过已经戴在男人手指上的戒指,怜月淡淡的说道。
从保镖手中再次拿回骨灰盒,抓过一把骨灰,向大海挥洒,突然怜月转过头问着身后的男人。
“你说,他会喜欢大海吗?”
男人瞪大眼睛,迟迟没有反映过来,怜月也不急,转回头,看和大海,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和海浪打击在礁石上的澎湃声,他等着男人的答复,他想知道,他喜欢大海吗?因为怜月发现自己似乎连他的一点点的喜好都不知道。
“喜……喜欢,我……他应该会喜欢的,我想。”男人看着怜月的背影,手指摩擦着手指上的戒指,有点结巴的回答道。
“是吗?那就好。”听到了回答,怜月转过头,这几天第一次开怀的笑容展现在男人面前,男人霎时有点楞神。
一把,两把,怜月把小黑的骨灰挥洒至大海。
“你叫什么名字?”盖上空空如也的骨灰盒,怜月走到男人身边。
男人抬头再次惊讶的看着怜月。
“我叫萧黑……”楞楞的回答着怜月的话,在看到怜月脸上再次展露的微笑后,男人感觉自己的感官都快麻木了,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的笑容。
怜月上前一步,抱住男人。
“谢谢,以后远离危险吧,平静的生活吧,还有,我也很喜欢大海……”说完,松开已经僵硬了的男人。
转身朝轿车的方向走去,两个保镖莫名其妙的看了两眼没什么特别的男人,见怜月已经走了,赶紧跟了上去,心里都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事情报告令主。
怜月似乎知道两个人的想法似的,突然回过了头,看着两个保镖。
“今天的事情不用告诉碹冥,知道了吗?”说话间瞟了一眼,还立在原地的男人。
“是。”既然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好多事,顶多去查查那个男人的底细,如果真有问题再去报告令主了。
“如果找到他的资料,顺便也给我一份。”丢下一句话,怜月头也不回的走了,丢下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在看看已经坐进车里的怜月。
小黑,如果人真的能重生,请好好的活着,平淡的活着……
守卫森严的病房外,碹冥示意人把病房门打开。
病房内,窗帘紧闭,房间内充斥着莫名的药水味,让刚进入病房的碹冥不是喜欢的皱了皱鼻子。走到窗前把窗帘一拉,打开紧闭的窗户,突然从外面直射进来的阳光似乎把床上的人正好弄醒,一只手抬到眼前,想遮住这突如其来的阳光。等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阳光后,终于注意到房间里另外有个人。
病床上一个人平趴在床上,背部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头侧向一边,眼睛开始怯弱的看着碹冥,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外界的丝毫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感到恐慌。
碹冥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什么叫怕了。知道死亡离自己非常的近,知道现在任谁都可以把她弄死。
“我想我不用再自我介绍了,你也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那天要不是我的人去把你救出来,恐怕你已经成灰了。”直截了当的,碹冥不喜欢再某些事情上饶圈子,坐到病床对面的椅子上,打破了病房死寂的气氛。
“爸妈他们知道了吗?”管茗一醒来就已经有人把事情跟她说了个明白,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大哥和大嫂已经被大火,活活烧死了,一想到当时的大火,管茗的脑子就开始有种爆裂的感觉,那个晚上几乎直接毁了她的一辈子。
“不知道,这件事情除了放火的主谋和我的人之外就剩下你一个知情者,怎么样,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架起腿,虽然说出来的话是感觉商量一样,但是那种无形的气势和压力,让管茗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管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从大哥的口中她多少知道碹冥的手段,而且在律华工作的那一天时间里,她多少也感觉到了碹冥做为一般企业家的不同之处,一个同时存在与阳光与黑暗中的王者。和他作对的人下场注定会非常惨,可是哥哥却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
而大哥和大嫂的死她不可能不顾及,一开始的悲伤已经被恐惧所取代了,那个不知道身份的人除了要杀大哥和大嫂之外连她都不想放过,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毛骨悚然,心慌的不得了。
“你不想说也可以,我立马派人把门口的守卫撤了,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完全不负责任。”看出管茗的犹豫,但是他不怕她不说,因为他知道她怕死,一个怕死的人,她的弱点相当容易让人掌握不是吗?
听到碹冥说要把门口的守卫给撤了,管茗急了,这一急顺带拖动了背上已经全部被灼伤的皮肤,钻心一样的疼痛向管茗袭来,但是她忍住了叫出声来,只是一只手抓过被角,用牙齿紧紧咬住,脸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碹冥也不急,安静的在一旁等着她的疼痛过去。
十几分钟后,管茗的牙齿慢慢松了下来,看来疼痛是稍微减轻一点了,但是依然皱着眉头。
“碹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派人保护我爸妈呢?他们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想到自己的父母,管茗剩下的只有愧疚,她没有脸去见父母,没脸去见母亲,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没了,她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这么一个几乎可以将他们击溃的噩耗。
“你父母不会有事,知道事情经过的只有你们三个人,或者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想要的也只有你一个人的命,你大可不必多余的去担心你的父母。”
“是吗?那……那他们真的不会去找我的父母吗?你真的确定吗?我还是不放心,万一他们去找他们了怎么办,求你派人去保护他们好不好。”不敢在做那些会带动背部肌肤的动作了,管茗只能稍微的挪动一下自己的头。
“你这是跟我在谈条件吗?我不是慈善机构。”碹冥的声音有些提高,对于管茗的话相当不以为然,她以为她现在以什么条件跟他在说话。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我的父母,我的要求不多,只是让你的人保护一下我的父母。”改为低声下气的恳求,但是管茗看着碹冥毫无表情的脸,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很清楚你哥哥干了什么事情。管小姐。”一想到怜月受的苦,还有怀彦的昏迷不醒,他就狠不得把所有和这事情有关的人都剐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要找的只是那个一直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就是那个人。
管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眼前男人的狠绝之前她已经见识过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哥哥跟我不是同一个父亲,哥哥的父亲在精神病院,哥哥常常去看他,这件事情妈妈也知道,她曾经试图阻止过,但是没办法,哥哥有他的坚持,最后妈妈也随他去了,哥哥每次从他的父亲那里回来脸上的表情总是阴沉的不得了,有一次我看见哥哥看他的父亲回来后,嘴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我凑近听了一下,才听清楚,他说他要报仇,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打那之后,哥哥就变了,我也说不清楚,他似乎有两种性格,人前一种人后一种,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哥哥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后来有一天,哥哥突然让我到这个城市来,说让我帮他一个忙,让我去律华应聘你的助理,他说他已经套好门路了,并且让我把你的近期的日程安排拿复制一份给他,我刚开始不想做,可是哥哥逼我,他发起疯来让我害怕,我不得不听他的话,进了律华,其实日程很容易拿到,但是要不让人怀疑的从律华消失,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惹怒碹先生你,之后我很顺利的被你辞退,我哥哥也很顺利的拿到了你的行程。”朝碹冥看了一眼,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表情的管茗心提的更高了。
“为什么他不让别人去,而让你去。”
“我也不知道,哥哥说,自己人放心一点,而且万一出了事情如果找外人去做的话很容易就被别人套出来,又不可靠,所以……”
管茗的回答并不是很让碹冥满意,因为她说的这些东西,他基本上都已经猜到了,管熏安排自己的妹妹进律华复制了他的行程安排,这样他就可以找一个他不在怜月身边的时候进行绑架行动。
“想跟我玩真心话的游戏吗?我没兴趣陪你玩。”
“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只是……只是……”似乎是在想该不该说出口的样子,管茗为难的看着碹冥。
见管茗迟疑的样子,碹冥也不含糊,堂里多的是逼供的人,起身想走人。
“等一下,只是那个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曾经大哥大嫂住在这里的饭店里看到过一个人来找大哥大嫂,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后者他只是一个商业合作伙伴,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那么一下子有点僵硬,但很快恢复过来了。”皱眉回想着那个人的长相,可是管茗却发现自己似乎不太记得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对于只见过一面的人很少人能记得清楚,除非那个人的长相非常让人记忆深刻的。
碹冥没打断管茗的回想,皱眉的等着管茗。
“好像那个人戴着一副眼镜,有框没框的我到是真的忘了,至于长相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来得及看一眼,然后大哥就把我赶出去了,甚至连那个人的声音都没听到过。”说完后,管茗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很快。
“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想想起来?你很喜欢和别人饶圈子吗?”碹冥开始不耐烦了,就算见过一次面的人,只要想还是能想去来,途径多的是,催眠,看对比照片,画像。而看管茗的表现就是不想想起来。
没想到碹冥什么都能识破,管茗紧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