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起来。」绪方说。
「咦?」虽然疑惑,但松阪还是乖乖把门锁上了。
绪方翘著脚坐在老旧却保养的很好的沙发上,「过来。」
「干嘛呀?」松阪也在绪方身边坐下,完全不懂这家伙到底打著什麽主意。
绪方先是微笑了下,然後爬到松阪的腿上面对他跨坐上去。
「你怎麽突然……」松阪对於绪方的行为绝不排斥,只是有点惊讶罢了。然後他的颈子被拉下,唇被对方轻易的撬开,才没一下子松阪就觉得自己开始头晕脑胀,正确的形容应该是意乱情迷吧?
唉……章一的学习能力真快,才没多久就把自己那套全拿去了。
一会儿、绪方抽开唇,还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边。
「大助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要求所有在一起的两个人都跟我们一样,你对我温柔、而我保持我该给你的尊重,不只是因为我很喜欢你,而是我把你当人看。」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的,可是上原他……」
打断松阪的话,绪方很直接了当的说:「上原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松阪沉默了,他知道绪方说的是真的。
「他希望被人疼爱、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被人伤害,你自己看他每次挑的对象都是些什麽人,他是自己在找死,如果一个人自己想去死,那麽谁阻止都没有用。如果对方不是上原、如果他不是你的朋友或我的朋友,我就会很乾脆的受理这个案件,不过上原他本身根本就不想让别人插手他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用理他,等他有天清醒了会自己摆脱这种状况从崖底爬上来。」绪方推了下眼镜,映著日光灯,镜片是苍白的。
「我不知道上原是怎麽回事,他也没告诉我。可是他在一般情况下都很正常,只是他选择的对象不知道为什麽到最後都会对他暴力相向,然後分手,接著事情又再度重演,而且还越演越烈,你知道上原是为什麽被调来这里?」松阪抱著绪方的腰,这让他有安心感。
「那是中谷管理官时代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当然也是因为没什麽兴趣就是了。」绪方口中的中谷管理官是在他之前的生活安全课课长,现在已经被调往警视厅一课成为特殊搜查三、四系的管理官。
「上原跟黑道人士有往来,当然不是挂勾,但那时他的情人的确是黑道上的有名人物,最後好像也是因为分手问题,人家带著大批兄弟闹到警局,结果也是被揍的很惨,在休养过後就调过来了。」松阪再度叹著气。明明上原平时人很好啊,为什麽总是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他跟你说的?」
「嗯、有次去酒吧,他喝的有点醉了,自己说的,而且还边说边笑的很开心,他还把衣服拉起来给我看胸前的伤痕,他说肋骨断了两根,他喃喃讲什麽『没戳进心脏真是可惜』之类的,我可不觉得那好笑。」
「一听就知道他想死啊。」绪方耸肩。
「我宁愿相信那是过度的玩笑。」松阪皱眉。「我们所谓的刑警就是为了帮助人而诞生的职业,警察跟检察官一样都能直接行使公权力,既然如此,上原为何成为警察?他不希望被公权力所拯救,却又一方面行使著这种权力,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绪方冷冷的拍拍松阪的脸:「别把每种职业想的太美好,套句常用的比喻,勇者这种东西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的盗贼,警察也是人,人就有七情六欲,我们也经常会在脑中出现『好讨厌这个人啊,真想杀掉他!』这样的念头,而犯罪者只是跨过那条线去付诸实行而已,警察的工作就是把越过那条线的人抓起来,然後交给调查庭部,这样对我们而言案子就算终结,至於後续的问题到底算不算终结、甚至是犯人关进监狱、或是出狱……这样真的都终结了吗?警方其实很渺小,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这样如果有做不到的事情时才不会太难过。」
「我并没有想拯救上原的想法,甚至我对所有犯错的人都一样,我只是无法忍受有人在你面前掉下去而你不伸手。」
绪方又亲了松阪一下,然後微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个性。不过你要了解,上原的情况是你伸出手,他却宁愿把你的手推开然後掉下去。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让他爱上你,然後你温柔的照顾他一辈子,就这麽简单。」
「不可能,你自己知道原因。」松阪一摊手。
「那麽……当然还有别的办法罗。」
「那是什麽?」
「同样很简单,让他爱上别人,可以温柔对待他的人,不过要有某些条件限制。」绪方笑的很神秘。
「算我笨好不好,你就快点讲答案嘛。」
「那我说的话你今天让我上一次。」
「你、你从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吗?」松阪有点结巴道。其实他是对於章一的要求几乎都不会拒绝,可是关於那件事情……之前尝试过的结果是……这家伙比自己还能玩,而且还非常有耐心,结局就是都会演变成让自己感觉非常丢脸的状态。
「原本是没有,可是刚才突然觉得大助你好可爱喔,所以就这麽想了。」
「……好啦。」大助暗暗叹气,友情与丢脸……结果还是友情那边的天秤往下掉。
「那看在你这麽爽快的分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那就是这人不只要温柔,而且还要『很难追』,光是这点你就不合格。」
「喂……」
「最棒的就是要『上原从来没有碰过的型』,最好还是他没什麽兴趣的那种。」
「没兴趣的类型?这样还要爱上对方不是很难?」
「我也不是你喜欢的型啊。而且我也没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不过多少抱著希望吧。」
「……这倒是。」松阪想了下又问:「总觉得你好像有人选了耶,不会是我们署里的人吧?」
「没有啊,就大西检察官啊,刚好全部符合。」绪方一脸理所当然。
松阪沉默了下。
「怎麽不说话?」
「总觉得你的人选好没创意。」
「要不然你找个有创意的过来。」
「椎名啊。」
「……那个已经超出范围了。」绪方认真的下评论。
(注:给没看过前作的人说明一下,椎名透是课里御宅倾向最严重的人,喜欢特摄片,是拿漫画与模型当精神粮食的可怕人物。)
「上原、我刚刚看到大西检察官从外头走进署里。」冰室侧身靠在玻璃窗上,转头朝正在写调查进度的智佐道。
「那又怎麽样?他一定是到资料室查东西吧?」智佐缩了下身体,一下子感觉有伤的地方痛的不得了。他转过椅子面对椎名,好看著对方的脸说话。
课里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小惠,今天所有人都不许他走出署里一步(松阪在出去之前帮他借了热敷袋),所以只把需要动笔的工作交给他。至於冰室的搭档长谷川暂时换成跟小惠一组,所以冰室也待在办公室。
「他会跑来跟你打招呼啊,你确定要顶著那张脸?」
「算我拜托你们好不好,我跟那家伙连朋友都不太算是,别老是把我们凑在一起,要牵红线请到别处去牵,我这边倒不必关心。」智佐没什麽好气的念道。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大西检察官会对自己比其他人亲近,或许那个只是对方一时觉得自己还算有趣才过来了,而且……自己最不擅长应付那种没表情的人了,又不知道在想什麽、话也不多,每次被叫出去咖啡厅就真的只是讨论案子,而且账还是各付各的……
「先不要说我的感觉如何,不过你光看松阪那样子,不觉得你自己也该反省一点吗?」冰室冷冷的哼著声。
「我又没有怎麽样……反正只是被打而已。」智佐小小声的反驳。
「你是所谓的被虐狂?」
「才不是、我自己也很难过好不好?根本没人了解我的心情嘛!」智佐垂下眼睑,咬了咬下唇,结果又碰到伤口。
「是不了解啊,没有人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如果要让椎名比喻的话,他一定会说那是心之壁吧?可是你啊……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换个不一样的对象啊?要是每回都看你这样搞……你也知道我们课里有多少人的兴趣是多管閒事,小心他们下回把你绑起来,连男朋友都不让你交就麻烦了。」
智佐听到冰室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然後他道:「我觉得冰室你真的是标准外冷内热的闷骚型耶!」
「别胡说八道,我倒觉得我很表里一致。」没想到竟会被智佐取笑,冰室眯起眼。
「看样子没有自觉的人说不定是你呢。」
「你才是没有自觉的三次方!」
「哈哈哈、这是哪门子的比喻法?好像小孩子吵架喔!」
「你……啊、来了喔。」冰室把整个身体转向办公室门口,「大西检察官你好。」
「你好。」由贵点了个头,因为智佐还是面对著冰室,所以由贵只看到他的背。
原本智佐想就这样撑到由贵离开,但最後还是自己慢慢的转过身去。
「你好、早安、大西检察官。没事的话可以去查资料了,恕我今日无法奉陪。」智佐故意用的无理的口气说话。一般刑警对於检事都会非常尊重,毕竟在地位来看,对方总是高自己那麽一层,不过今天智佐的心情不是很好,又看到这张总是让自己烦恼无法好好沟通的木头脸,要叫他态度好到哪里去是不可能的。
「你怎麽了?」由贵毫不介意智佐的糟糕态度,视线直盯著他的脸。
「没怎麽样,逮捕犯人的时候犯人反抗激烈,就被打到了。」智佐随口扯著谎。
「喔,那请保重。」
毕竟刑警在执勤时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由贵收回视线,转过身准备离开,身後却突然传来冰室的声音道:「他骗你的。」
「冰室!」智佐忙大喊。
由贵再度转回身,用视线询问冰室是怎麽回事。
「他是被他『前』男友打成这样的,连背都有,所以今天我们不准他跑外勤。」冰室缓缓的勾起嘴角。
「你、你干嘛跟外人那麽多嘴!」智佐有些生气的道。
「这可以起诉那个人。」由贵只这麽说,「等等我带你去验伤,有医院证明的话比较好。」
「少给我多管閒事!」智佐抓狂般的大吼。
「你并不希望起诉那个人吗?」由贵问。
「对!我不希望,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别管我!」智佐继续大叫。他不明白为什麽由贵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给他的压迫感这麽大,而且刚才被冰室说出实情的瞬间,他很想当场挖个地洞跳进去把自己埋了。
是感觉丢脸吗?他连以前的男朋友闹到家里来跟家人吵架都没什麽感觉了,为什麽这次居然会……羞愧?
「我没在管你。」由贵平板的道。然後他在智佐面前蹲下身,伸手轻轻扳住智佐的脸。
智佐反射的想逃,不过却无法动弹。他只能瞪著由贵那张虽然好看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他连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不出的所以然来。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犹豫、没有矛盾,就跟由贵所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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