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拖进另一个泥潭。”
“其实我们倒不必太担心中国人会出兵。”一直沉默不语的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也参加到讨论中来,“只要我们不再越过停战线,我想中国人应该不会出兵。而且我们可以事先向中国声明我们的立场和底线。”
“仗打起来很难控制。”卡维利摇摇头说,“不过我很不赞同出兵支援韩国。”
“韩国是不能失去的,否则我们将更加孤立。虽然中国向我们示好,可毕竟不是我们的盟友。”拉尔森强调。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麦克格伦叹息着说,“要么保住一弱小的盟友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要么失去一个弱小的盟友赢得一个强大的中立者。”
坎贝尔听到众人在一旁只会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摇了摇头,干脆闭上嘴。在他看来,朝鲜的进攻虽然是在苏联怂恿发动的,但如果跟中国协调好,凭借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由中国出面说服朝鲜停止战争,在外交上操作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很快,总统杜根和副总统符拉沃德双双回到会议室。
坐定后,总统就说:“马克和我商量过了,应对韩国的问题不能靠简单的军事手段。现在请马克说一下他的想法。”
“我们总是忽略中国,现在是我们需要中国的时候了。”符拉沃德语出惊人。
国务院的官僚们和将军们没想到这个极端保守的副总统会说出这样的话。
“将军们只会从军事角度上考虑问题,官员们却只看到政治层面。”符拉沃德继续用苍老但不乏生机的语气向比他年轻的官僚说,“我们必须以军事力量为盾,政治手段为主力,在韩国这个问题上。”
符拉沃德顿了顿,看了看众人期待的脸色,然后接着说:“我们要调动部队到韩国做好准备,同时请中国出面,斡旋南北韩关系。”
“没错。”杜根接着副总统的话说,显然他们两已经协商一致,“鲍尔斯,会后你马上约见中国的瓦西里,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并告诉他,我们已经出兵汉城,协防韩国。但你要强调我们决不会越过三八线。”
“好的,先生。”鲍尔斯?坎贝尔十分愉快地接受任务。
“记得带上朱丽安娜。”总统不忘强调。
“我明白,先生。”
然后杜根转向麦克格伦将军说:“雷金纳德,你替我拟定一份命令,就说从美国本土调拨陆军第九集团军划归驻韩司令部指挥,并授权戈德曼?里维斯中将指挥军队协防韩国。”
“可是,长官……”
杜根摆手示意他收声,接着说:“命令中一定要强调,我军决不能越过停战协定规定的停战线。明白了吗?”
“长官,这第九集团军……”
“你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明白,长官。”
“好了,会议倒此结束。巴克利,你暂时留下来。其他人都各自行动去吧。”杜根解散了会议。
“再见,长官!”两位将军率先起立,敬礼道别。
杜根举手行军礼回应。
两位将军便风风火火离去。其他人道别后也离开。
出了会场,麦克格伦便问卡维利:“索恩,哪来的第九集团军?”
“你不是已经回答‘明白’吗?”卡维利反问道。
“你没见总统不让我问吗?”
卡维利突然站住,摘下船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喃喃道:“‘上帝之门’?”
“‘上帝之门’?”还留在会议室里的拉尔森疑问道。
“是的,你也不知道吗?”杜根反问。
“这个名字闻所未闻。”
“马克还不想告诉我真相。我刚才下达的命令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
“先生,你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你有权了解一切真相。”
“不,巴克利。你应该知道,我住在白宫时还要交房租呢。许多时候,我总是被有意地蒙蔽。”
“先生,身为国防部长,我很负责任地向你报告: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陆军第九集团军。”
“马克说有,两个装甲师,一个步兵师,还有其他部队。”
“就算有,那为什么没让麦克格伦将军安排运输船队呢?”
“马克告诉我,由他来安排,通过‘上帝之门’来运输。可他竟然跟我说暂时不能向我透露相关细节。”
“先生,你可是总统。”巴克利?拉尔森十分不满,“他必须向你报告一切。”
杜根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叹着气对心腹幕僚说:“我现在才明白,我只是美国选民的总统。不过这没什么,我只是想尽快了解‘上帝之门’,如果它可以救援韩国,那么也可以挽救美国。”
“不会是超时空传送仪吧?”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马克拒绝回答。但是你我都参加过超时空传送仪的废墟,爱因斯坦教授销毁了一切。我们根本就没法恢复那项技术。”
“马克怎么能够这样对你?!”拉尔森对上司的尊严的关心远超对超时空传送仪和“上帝之门”。
“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也应该有足够的权限,虽然这种权限可能是秘密的。否则就违反了宪法和美国利益了。”
第六节 偶遇
大时代之下的人们总是渺小的,
但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许就决定着世界的进程……
《共青团真理报》上印着这两行诗。
拿着报纸的伊戈尔正在莫斯科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等待柳德米拉?米哈伊洛夫芙娜?科西金娜。也许不该来为元帅的女儿送行,可自己心里还是期待对方的再一次出现。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虽然远东的战事刚刚完结,北美的前线仍然硝烟弥漫,但在这里,却难以感受到战争的气息。若不是那些偶尔出现的归国伤兵,也许人们还以为自己完全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靓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候机大厅的入口处。柳德米拉一身素装,提着手提箱向走进来。
“柳达!”伊戈尔叫着对方的小名,挥着手热情地迎上去。
“您好,鲁斯兰。”柳德米拉也热情地迎上来,“您怎么在这里?”
“元帅告诉我你要走了,我就专程来送你一趟。”
“谢谢。”金发碧眼的柳德米拉笑得十分灿烂,就如黑海之滨的日光一样灿烂醉人。
“来吧,我帮你提箱子。”伊戈尔说着接过柳德米拉手中的箱子。
“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上飞。”伊戈尔高兴地说。见到柳德米拉,自己的心里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两人说着便朝登机入口走去。
“嘿,请等一下!”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
只见费德林捧着一大束鲜花气喘嘘嘘地跑过来。
“科西金娜小姐,对不起,迟到了。”费德林满脸通红地说,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也许是赶路跑步过来的缘故。
“噢,克里斯托弗。没关系,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柳德米拉微笑着说。那不是纯粹礼貌的微笑,眉宇间自然泛出的笑容和淡淡的红晕表明,见到费德林,令到美丽的科西金娜十分开心。
费德林殷勤地递上捧在胸前的那一大束红色玫瑰花,“送给你的,亲爱的柳达。”
“你太客气了,克里斯托弗。”柳德米拉接玫瑰感激地说,“你还挺浪漫的嘛。”
“哎,好花送美人。”费德林眯着眼笑着说。
这下子被掠在一旁的伊戈尔反而很尴尬,只能礼貌地“陪笑”。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费德林又兴奋又神秘地说。
“有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柳德米拉一副倾听的样子。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费德林说着张开双手,摆摆肩膀。
柳德米拉仔细端详了对方,最后却只能摇摇头。
伊戈尔看都不看就伸出手,对费德林笑着说:“恭喜你,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上校!”
“谢谢,大校同志。”
“哦,你升官了!”
“是啊,我现在是上校了。”费德林握着伊戈尔的手对柳德米拉说。
这时,提醒旅客的公共广播响起:“请往基辅3032航班的旅客从三号通道检票登机。”
“好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上飞机吧。”费德林说着便抢过伊戈尔手中科西金娜的手提箱。
“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吧。”柳德米拉不好意思地说,一手捧着鲜花,一手伸过来要手提箱。
“哪里,走吧。”费德林说着便拉着柳德米拉往登机入口走,并回过头对伊戈尔说:“大校同志,我送柳达上飞机。”
伊戈尔只好表示同意,说:“也好。再见,柳达。”他说着朝柳德米拉挥挥手。
“再见,鲁斯兰。”柳德米拉朝伊戈尔微微一笑,就跟费德林走向登机入口。
机场检票人员栏住了高大的费德林,“同志,送客只能到此。”
费德林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红旗勋章,说:“我是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上校,就是在远东滨海地区赶走韩国侵略者的那个海军陆战队坦克兵营长。”
“您好,上校同志。可您也只能送到这里。”对方立马显示出尊敬的姿态,但并不打算让步。
“好了,克里斯托弗,谢谢你了。我自己上飞机吧。”柳德米拉说着要手提箱。
这下费德林急了,大声告诉检票员:“我说同志,这位可是科西金元帅的女儿,也是我的女朋友。现在要回基辅,我只送她上飞机。”说完他便掏出军官证塞给检票员,“这个先押在这里,等下我就回来拿。”
他说完就拉着柳德米拉快步冲进登机入口。检票员拦也拦不住。
“开天启坦克的就是不一样。”在后面看到一切的伊戈尔摇着头说。柳德米拉出现后,费德林就似乎处处与自己争夺,而且还占上了风头。“嗯,还是去找我的费丽达吧。”伊戈尔想到这里自言自语道。
伊戈尔走出候机大厅,这时,一台轮椅从旁边机场的出口被推过来。轮椅上的人脖子上安着托架,左手缠着绷带挂在胸前。他身上披着红军坦克兵少将军服,衣服左胸上别着红旗勋章、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近卫军奖章、北美进攻奖章,它们下面还有一大堆金光闪闪的勋章、奖章。
虽然隶属不同的军兵种,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但伊戈尔还是马上向来者立正敬礼。
对方见状也举右手端坐在轮椅上回礼,然后问:“你就是鲁斯兰?伊戈尔同志吧。”
“是的,将军同志。”
“我是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维奇?梅尔库罗夫。”他说着热情地伸出右手。
“您好,将军同志!”面对大名鼎鼎的红军坦克猛将,伊戈尔十分激动地伸出双手,紧握对方的右手。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梅尔库罗夫大发感慨。其实他这种三十出头的将军也算是“少年英雄”,只是面对更年轻的伊戈尔,自己也就反倒有“倚老卖老”的感觉了。
“将军您过誉了。”伊戈尔谦虚地说,“与您在北美的胜利比起来,我们的胜利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伊戈尔也并非纯粹的谦虚,梅尔库罗夫指挥下的红旗第10近卫坦克师在北美纵横捭阖,克敌无数,绝非一般部队可比。
“你就不必谦虚了。”梅尔库罗夫笑着说,“我们不过是在不同的岗位争取胜利。我们都是苏维埃的军人,追求胜利是我们的天性。”
“是的,将军同志。只有胜利才能成就我们的荣誉。”伊戈尔点着头赞同道。
没想到梅尔库罗夫反而神色默淡地说:“以前我除了争取胜利,就没有太多想法。可是现在,我经常在思考,我们得到的胜利是否值得?”
“胜利都是值得的。”